文/小鱼仔
赠刘景文
[北宋]苏轼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清]杨守敬《录苏轼“赠刘景文”诗轴》
“橘”是一种常绿乔木,无论春夏秋冬,它总是透着生机盎然的绿意。它的果实就是橘子,橘子圆滚滚的,一向惹人喜爱。橘子的香气尤其令人心旷神怡,微甜微酸中夹杂些许苦涩,是扫光倦意的“灵丹妙药”。
剥开橘子,一瓣一瓣的果肉可爱地挤在一起。取一瓣放入口中,酸甜又清爽,那是幸福的味道。剥下的橘子皮不要急着扔掉,把它放在干燥的地方晾一晾,它摇身一变就成了“陈皮”——健脾开胃、除湿化痰的小能手。
我国古时的学者把汉字的构成和使用方式归纳成六种类型,总称“六书”。六书的内容和排序在每个朝代都有所不同,若取许慎在《说文解字》中的说法,即“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
“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我们今天的主人公“橘”便是一个形声字。它的形旁是“木”,从意思和种类上说,“橘”属于树木;它的声旁是“ (yù)”,表示它的发音来自“ ”。奇怪的是,“橘”与“ ”的读音不同,这是怎么回事呢?那是因为随着时代的变迁,汉字的读音也有所改变,于是形声字的读音与它的声旁发音逐渐区别开来。但万变不离其宗,“橘”与声旁“ ”虽声母不同,但韵母相同,属于“叠韵关系”。
有时你心里想着“橘”字的样子,笔下却写出来个“桔”字,于是试卷上就会出现一个大叉叉!你也许会抗议:水果摊招牌上都印着“桔”,难不成都错了?
到底谁是“真橘子”,语言学界一直争论不休。你也许会觉得“桔”是“橘”的简化字,其实不然。当“桔”读“jú”时,它是“橘”的俗字。俗字是指这个字在民间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但字形不合规矩。而当“桔”读“j ié”时,常指桔梗,那是一种草本植物,明显不是指我们吃的水果。
当然,汉字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约定俗成的字有可能被官方认可,成为规范字加以推行。说不定哪一天“桔”字就能转正了呢!但是在那之前,我们提到那酸酸甜甜的水果时,还是要乖乖地使用“橘”字哟!
文人写橘,意趣颇多。屈原的一篇《橘颂》结结实实地夸了一番橘子的气节——“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意思是说世间最美的橘子只肯生于南国,天生不可移栽,多么傲气!鲁迅笔下的橘子就温情了许多,在《阿长与山海经》中,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保姆”长妈妈大年初一逼自己吃几瓣福橘,还要自己道一声“阿妈,恭喜……”。多年后,他又怀念起她真挚的情感来。
而《背影》中的橘子则代表了离别的忧伤,在作者朱自清即将踏上离去的火车时,他的父亲蹒跚地穿过铁道买来橘子,一股脑儿地把橘子倒在他的皮大衣上,即使多年以后,他想起父亲那肥胖的背影,依旧涌上泪来。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笔下的橘子更实在了,馈赠友人“橘礼”时还不忘附送留言:“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