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70—80年代香港诗歌的都市抒写

2018-10-19 09:11朱孜莘
西部论丛 2018年11期
关键词:意识

摘 要:七十年代香港诗歌的都市空间想象,致力于构建香港意识、“我城”意识。在这一时期,诗人们不再把香港空间“他者化”,香港空间具有了“主体性”,将它视为一个真正的本土和我城。八十年代,香港诗人对香港整体空间的想象,呈现出多元共生的面貌,以“中生代”诗人王良和的“失城”意识和南来诗人黄河浪的边缘书写为重点,“我城”意识在这一时期有了新的特点。

关键词:香港诗歌 空间想象 “我城”意识

“盆栽是真实的”,这是梁秉钧在诗歌中对香港空间的想象,也正符合了七十年代诗人们的心声。“盆栽”一直被认为是人为的对自然天性的扭曲,是人类不遵循自然规律,对植物施加的“暴行”。这其中就是香港空间的隐喻,传统的观点认为,香港空间就是在帝国主义的殖民下一种人为畸形的扭曲,虚伪的繁荣。“盆栽是真实的”说明梁秉钧却认为香港空间是真实的,他肯定了香港的繁荣,肯定了香港从小渔村到东方明珠的转变。这道出了七十年代诗人在想象香港空间时的一个巨大的转变,不同于五十年代的难民想象和六十年代的现代主义反思性想象,他们对香港空间更多的是一种认同。诗人的文化身份由暧昧走向确认,既不像五十年代的诗人抱着流亡的心态审视香港,也不像六十年代的诗人崇洋西化,他们逐渐走向本土化,“香港意识”即“我城”意识得到确立,以香港本土作为审视香港空间的视角。可以说,在七十年代诗人眼中,香港再不是“他者化”的空间了。诗风由隐秘艰涩变得开阔朗润,由抒情时代向描写时代转型,这种文化的自觉性伴随着香港经济和物质文明的高度繁荣。香港空间生长出来的这种“我城”意识不同于大陆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也不同于舶来的西方的西洋文化,而是一种经过中西合璧、东西交融而形成的独立体系的城民文化。从而,构建独特的香港性,确立自己港民的身份,实现香港意识的心理构建和心理认同,成为这一时期诗人描摹都市空间的文化指向和身份归属。

在这一时期,梁秉钧、戴天等一批本土诗人对香港的空间的文化属性作了新的思考,语言的混杂和冲突,英国的殖民主义文化和祖国的国族主义文化冲突,他们始终游离在“回归”与“西化”的尴尬处境之中,香港的历史文化身份始终得不到认同。因此,这一批新生代的本土诗人自觉地构建“香港意识”,字里行间里充溢着“香港性”。这个时期,一大批被称为“中生代”的年轻的本土诗人崛起,他们致力于“对香港文学的了解,进一步探讨中国和香港在文学上的关系,并揭示香港文学的现况和香港社会的意识形态”,这批本土的新生代对香港有深厚的感情,香港是孕育自己的家园,因而他们自发的形成一股潮流来探讨香港的各种社会现象和经济民生,以香港本土的人情、事物为中心,构建独特的香港空间。在构建空间的过程中书写“本土意识”、“香港经验”、“我城”意识。

“轧轧的修路机是都市的呼吸”这是八十年代香港诗人舒明对都市空间的想象。以前的诗人对修路机的噪音多是批判和厌恶,认为这是现代文明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困扰。但是在舒明的笔下修路机轧轧的声音却成了都市的呼吸,是都市空间中必不可少的存在。进入到八十年代,香港的经济比上一时期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在国际上树立起自己的威望。为了适应香港经济的飞速发展,香港作家致力于构建属于自己的文化体系。但是香港的殖民文化已经深入骨髓,在这种借来的时间,租来的空间中很难形成民族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对未来无法做出预判。因此,为了弥补这种缺失,香港诗人企图在文化上补偿身份认同的缺失,在这一时期更加自觉地构建香港本土意识,在发表了《中英联合公报》以后,香港诗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不再在大陆和英国之间摇摆不定,落实到笔下就是他们对香港都市空间的赞美和讴歌,热情的拥抱香港这座大都会,为香港的经济、政治繁荣而自豪,将香港空间视为人间天堂。无疑,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渔村变成一个屹立于世界的东方明珠的确是一件值得赞颂的事情。

八十年代香港诗歌接续七十年代香港诗歌对空间想象的现代主义特征继续发展。在后工业化时代的影响下,生发出来后现代主义的特征,许多人认为香港诗歌是不具备后现代主义的特征的。但是,在八十年代的香港诗歌对都市空间想象中,明显的生发出了与上一时期不同的特征,即看待都市空间的视角上。洛枫认为,也斯是联结现代与后现代的桥梁,包蕴着现代和后现代两种特质,两种特质极其特殊的融合在一个人身上,不得不归因于是也斯的“发现的诗学”,以移动的、全面的视点审视都市,容纳了更多种解释和多种可能性。同时,梁秉钧的诗中看待都市空间的不同视角、不同的立足点也表露出香港诗歌会走向后现代主义的端倪,现代主义的诗人看待都市空间主要是反抗、厌恶,宣扬都市空间对人的异化和挤压,人与人之间的物质化、消费化、冷漠和梳理,竭力去建构都市形象和都市空间。而香港后现代诗人眼中的都市空间则是 “首先是认同,而后才进入思考,既承认它的破碎、零散、混杂,又认同它是可供调整、塑造和组合的”。相比现代主义诗人的鄙夷和质疑,后现代主义诗人显然要温和、全面许多,物化的空间不是恶贯满盈的代名词,而是实在含义的聚集地。

八十年代的香港诗人他们在对都市空间的想象中赋予了更多的、切实的、深沉感情,遥远的大陆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遥远的背影,模糊的感觉,影影绰绰不真切,相比大陆的缥缈和疏离,港岛的实在而又可触可感的生活是那样真实和美好。因此,他们在下笔书写城市、想象空间时,开展想象的时候总是饱含着温情,他们很少对罪恶的都市文明進行诅咒,毕竟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现代工业文明孕育了香港这座城,香港这座城孕育了他们这一代,对于都市空间的不适感在他们身上已经基本消失了,他们的诗中多了一种解构空间的色彩,“多了一分真实的生活情感和纪录都市变迁的人文关怀,以及一种微观但更能反映都市人生活情态的洞悉力”。

作者简介:朱孜莘,(1994- ),女,山东淄博人,山东理工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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