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二十世纪英国诗坛上一位具有浓郁现代特色的杰出诗人,他的诗歌创作如同他的小说创作成就一样伟大.返朴归真,摈弃矫揉造作的格律,返回质朴清新的形式和自然率真的语汇是劳伦斯诗歌的一个重要特色。他使用日常自然口语的词汇、句法和节奏写诗,诗行却具有日常口语所没有的那种音乐感和抒情性。本文探索和研究了D.H.劳伦斯的诗歌创作风格,并通过他的代表作《蛇》具体分析论证了劳伦斯的诗歌艺术具有品质率真、意象鲜明、感悟深邃的特点,该特点确保了劳伦斯诗作在现代诗歌史上的一席之位。
【关键词】劳伦斯;诗歌;《蛇》;艺术特色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8)31-0034-01
引文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David Herbert Laurence, 1885-1930)是20世纪最伟大和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其创作涵盖小说、诗歌、文学评论、书信等各个方面。劳伦斯诗歌方面的成就长期以来被小说的光芒所遮蔽。但是越来越多的评论家认为,仅凭其洋溢着生命体验与丰富意象的诗作,劳伦斯就可以在20世纪英国文学中占有一席重要位置,而且“他的诗歌作品也是他文学成就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西方某评论者指出:“假如劳伦斯只写诗歌,他一定会被看成是最重要的英语诗人之一 ”[1] 。有的评论者认为,“他最好的诗属于本世纪最有价值和最有意义的诗作”。 劳伦斯先后发表过《情歌》(Love Poems,1913)、《瞧,我们成功了!》(Look! We Have Come Through, 1917)、《鸟兽花卉》(Birds, Beasts, and Flowers, 1923)、《紫堇花》(Pansies, 1929)、和《火》(Fire, 1940)等十本诗集近800首诗歌,部分诗歌经改写编成《劳伦斯诗集》(The Collected Poems of D. H. Lawrence, 1928)三卷。他的诗歌涉及自然、爱情、死亡以及社会生活.他的诗集不仅是他一生欢乐与痛苦的记录,也是他人生哲学和情感的重要见证。
返朴归真,摈弃矫揉造作的格律,返回质朴清新的形式和自然率真的语汇是劳伦斯最成功诗歌的重要特色。在这方面美国诗人惠特曼曾给予他重大的影响。劳伦斯认为惠特曼是最伟大的诗人,他用自由诗的形式把人的全部心声在某一瞬间直接吐露出来,是“对短暂瞬间的心领神会”[2]。因此他自己的诗也是师法惠特曼的自由诗,“寻求的是短暂的、瞬间的、激烈的、赤裸的悸动”[3]。他从惠特曼那里学会使用日常自然口语的词汇、句法和节奏写诗,诗行却具有日常口语所没有的那种音乐感和抒情性。
像他早期的小说一样,劳伦斯早期的诗歌大多含有自传的因素。但是,真正杰出的诗歌必须超越自身的狭隘经验,将眼光投向更广阔的世界。劳伦斯最成功的诗歌是那些吟咏大自然的诗,诗人通过对昆虫、鸟兽、花草的吟咏表现自然的灿烂辉煌和生命的神秘力量。在他的笔下,一草一木,一切自然生物都充满了诗意和活力。他用自己的眼睛观察新鲜的世界和人生。这一类诗中最著名的一首是《蛇》(“Snake”)。诗歌记述了一个普通的经历:诗人清晨汲水,在水槽边与一条正在喝水的蛇不期而遇。诗人在生而有之的自然本性与后天接受的教育观念这两者的冲突之间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反思。一方面:
我所受的教育向我说
一定要杀死它。
同时,我内心也有声音说:
你要是人的话,
此刻就应该找根棍子打折他,把他干掉。
然而,另一方面:
我得招认我是多么喜欢他,
多么高兴他客人似的静静光临,来我的小槽喝水,
然后离去,安然地、和平地、不道谢,
潜回大地燃烧的肚肠中去。
诗人于是责问自己:
是怯懦,叫我不敢杀死他?
是乖僻,叫我渴望跟他交流?
是谦虚,叫我觉得是这么荣耀?
我真的觉得是十分荣耀。
然而,正当这条蛇逶迤游动即将进洞的时刻,诗人在一阵莫名的冲动之中突然投木打蛇,蛇却脱身钻进了墙缝:
而我立刻懊悔了。
我想:这样的行为何等可耻、庸俗、下流,
我恨极了自己和那个该死的人类教育的声音。
诗人就这样用极其明白晓畅的语汇,用日常自然说话的节奏,借助一个曲折的心理和行为过程,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和文明与自然的对立。劳伦斯提倡人性自由发展,反对工业文明对自然的破坏,理性对人性本能的扼杀。劳伦斯对资本主义工业社会扭曲的人性有深刻的理解,因此他在这首诗中艺术地表达对这一问题的哲学思考,侧面批判了现代社会否认人的自然本能和扭曲人的心灵。劳伦斯被马克·罗伯兹认为是有平衡视野的道德家。因为他倡导人类回归自然,寻求本性,恢复活力。自然是疗救现代工业社会垢病的有效药剂,又是人类生命能量的来源。对现代文明的憎恶,对自然的向往,对生命神秘力量的探究恰恰是劳伦斯创作的一个基本思想。
维.德.索.品托认为:这首诗的意义不仅在于描写了日常生活经验,而且在于加工了日常经验,赋予它神秘的宏伟感[4]。因为诗人把蛇看作像个被流放的国王,在地下尚未加冕,如今又到加冕之时。诗人最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因为“我错过了与神相遇的机会,与生命相遇的机会”。也许今天我们再读这首诗时,感到它的意义并不仅在于此。这首诗真正让人感到震撼的地方在于,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人往往扮演了一个卑鄙、虚伪而又夜郎自大的角色。蛇是无辜的,所以它坦然从容,它的出现使心怀叵测的人感到既崇敬又畏惧。当畏惧超过崇敬时,人往往使出卑鄙的手段去取胜,像“我”那样去搞突然袭击:对这样卑鄙的行为,人必然要付出代价,并为失去的东西,不论它是“国王”还是“神”,而懊悔不已。灵剑指出:“此诗给我们以强烈的精神灼痛。我们在顿悟和沉思中感受到诗的深沉和历史感,而不是一时的语言快感和仓促的诗意满足”。[5]
结语
劳伦斯在二十世纪上半叶的英国文坛上造成了强烈的震动,他的独特的创作风格引起了极大的争议。他的一生都在斗争,生活在理想与现实的边缘,痛苦挣扎。也许正是这坎坷复杂的经历,造就了这样一位传奇的诗人,賦予他丰富的内心世界,创造出富有激情和张力的诗歌。无论是激情澎湃,还是安详宁静,都是活生生的,甚至是血淋淋的,都是发自诗人内心的呐喊,真实坦诚地向世人展示着人性的美好与丑恶,散发着生机,散发出永恒的生命之光。
参考文献
[1]吴笛译.劳伦斯诗选[M].桂林:漓江出版社,1988.2,7.
[2]、[3]郑克鲁编.劳伦斯读书随笔[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9.203,205.
[4]、[7]蒋炳贤编.劳伦斯评论集[C].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206,222.
[5]灵剑.论劳伦斯的诗学见解与创作得失[J].国外文学,1999,(4):43.
[6]廖凯,王宏.精神、意识、灵魂的升华.[J].名作欣赏,2006.
作者简介:高雪艳(1975-)女,天津市人,天津海运职业学院副教授,硕士,从事英语语言文学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