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民用无人机的恐怖新纪元

吴越

当地时间2018年8月4日，南美洲委内瑞拉共和国总统马杜罗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未遂刺杀行动。正当马杜罗总统在阅兵活动中发表演讲时，有3架白色的四轴无人机先后发生爆炸。按照委内瑞拉内政部长内斯特·沃里尔的说法，“一架无人机在总统所在的主席台对面爆炸，第二架无人机则在主席台右侧爆炸——这次爆炸引发了主席台右侧观礼台人员的恐慌躲避，第三架无人机则在主席台以南的建筑附近爆炸。”事件发生后，委内瑞拉反对派武装“法兰绒士兵”随即宣称对此次刺杀行动负责。根据“法兰绒士兵”的说法，无人机携带的是C4炸药。虽然马杜罗在刺杀行动中逃过一劫，但爆炸依然导致7人受伤。委内瑞拉内政部在现场抓获了6名嫌疑人，根据嫌疑人的初步供述，沃里尔对媒体表示，“袭击计划筹划了至少6个月之久。”

使用无人机对特定高价值目标进行定点清除并不稀奇，但一直以来这都是军用无人机的专属，仅限于军方进行的“斩首”行动。更具体地说，以往的“斩首”行动指的就是美军无人机对恐怖组织头目的精准猎杀——塔利班的两任头目哈基穆拉·马哈苏德和法茲卢拉就先后因此毙命。而随着民用无人机的普及，武装组织将民用无人机武器化的新闻也越来越多。近年来在中东地区一度攻城略地的ISIS，就大量使用了携带爆炸物的民用无人机，对军火仓库、人群等大面积目标进行袭击。而在2018年1月6日，俄罗斯驻叙利亚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和塔尔图斯补给站遭到了13架无人机的攻击，所幸攻击被俄军及时发现，13架飞机被悉数拦截。

这些案例尚都属于武装组织对于军事目标发动的非对称攻击，而此次刺杀事件无疑开启了民用无人机应用上的恐怖新纪元，它向人们展示了多旋翼民用小型无人机被用于非法目的，甚至对公众安全造成极大威胁的可能。技术上，无论是无线电遥控还是基于GPS导航定位的自主飞行，都属于无法切割的民用无人机基本能力。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多旋翼民用无人机操作者忽然心生歹意，那么很可能无需进行复杂的额外改装，就能让民用无人机具备恐怖袭击能力。

无人机的防范之道

事实上，近年以来，对于防范民用无人机的使用风险，各大国已经摸索出了一部分应对的措施和装备，并开始推广使用，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由于民用无人机难以被常用的可见光和红外观测器材发现，而且目前的民用无人机主要采用塑料、玻璃纤维、碳纤维等非金属材料制造，雷达散射截面积非常小。传统的微波雷达受地面杂波干扰，也难以探测到低飞的民用无人机;激光雷达分辨率高，对民用无人机的探测效果较好，但作用距离较小。由于单独的探测器材效率较低，目前各国推出的小型无人机监测系统，一般都集成了多种探测器材，以提高监测小型无人机的准确性。例如，意大利Selex ES公司研制的“猎鹰盾”反无人机系统，不仅利用摄像机、雷达探测无人机，还利用先进的电子设备来监控无人机接收和传输的信号，对无人机进行追踪并确定类型。而美国的Drone Shield公司则独辟蹊径，采用声学方法来探测无人机。该公司研制的声探测系统拥有一个包含了美国目前约95%种类的商用无人机的噪音谱数据库，用于对无人机进行识别。

从管理的角度来看，政府及相关部门直接画出禁飞区和限制飞行区域，民用无人机生产商在生产产品时，就将这些限制数据输入无人机飞控系统中形成无形的电子围栏，是目前最为通行的方法。目前以中国大疆公司为首的生产商几乎都对旗下产品采用了这种限制方法，针对重要部门、机场等设施画出电子围栏，防止无人机进入危险的限制空域。然而，这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由于黑客的泛滥，破解生产商限制的办法也层出不穷，生产商也无法保证已有的限制不被破解。另外，如果袭击者选用的是自行购买组件拼装无人机，就根本没有电子围栏的约束了。

相比之下，更为有效的方法是GPS干扰，由于民用无人机广泛采用GPS定位系统实施定位导航，如果在重要目标附近对GPS实施干扰，使无人机无法接收到卫星导航信号，或者收到错误的导航信号，就可能驱离或者迫降民用无人机。据称，俄罗斯在莫斯科克林姆林宫周边就采用了这种技术进行防护。

另外，如果已经探测到了无人机，还可以通过干扰无人机的控制数据链接，使无人机失控，或获取其控制权，从而迫降或者驱离无人机。这是目前多个国家已经研制成功的反无人机电磁干扰枪的作用原理，例如美国俄亥俄州Batcelle公司就推出了一款名为“无人机防御者”（DroneDefender）的干扰枪。这种干扰式的反无人机系统，单人使用的小型干扰枪作用距离可达1～2千米，车载或固定安装的重型系统有效作用距离更大，目前最大的可达10千米左右。

最后，如果确信目标有重大威胁，需要迅速摧毁，还可以使用硬杀伤的方法来击落民用无人机。目前，使用小功率激光武器系统是击落民用无人机的最好选择，其发射没有显著的噪音、废气和火光，基本不会对周边产生不良影响，有利于维持民众的安定。国产的“低空卫士”系统就是反无人机激光武器系统的一个代表，其采用的低功率激光器使用持续照射方式，一般5秒钟左右即可烧穿无人机外壳，并对其内部件造成破坏，使其失控坠毁，拦截距离可达2千米。另外，由于激光武器具有较好的多目标交战能力，更加适用于对付目前正在扩散的集群无人机技术带来的威胁。

归根结底，针对民用无人机防御还是被动手段，根本的解决方案则是一个稳定安全的国内政治经济环境。本次刺杀事件出现于委内瑞拉的重要原因，正是因为委内瑞拉的经济已经陷于崩溃，老百姓难以维持正常生活，要求马杜罗总统下台的呼声日渐高涨。加之反对派武装分子拥有了相当的实力，才会导致这惊险一幕的发生。未来，如果委内瑞拉的民生仍没有起色，反对派继续使用无人机袭击政府的行动恐怕还会发生。

责任编辑：王鑫邦

美国的“无人机防御者”干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