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建设显成效 档案服务有担当——慈溪市档案局（馆）为证明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提供凭证

丁奶芬/慈溪中学

徐建华/慈溪市档案局

《粮食志》中有关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的记录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也是慈溪市撤县设市30周年。4月12日，由浙江省新型高校智库浙商研究院和浙商博物馆主办，省乡镇企业局、浙江工商大学共同指导的中国乡镇企业起源学术研讨会在浙商博物馆召开。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程渭山，浙江工商大学校长、浙商研究院院长陈寿灿，原浙江省乡镇企业局局长钱信浩，原宁波市乡镇企业局局长李炳君等行业分管领导及专家出席研讨会。与会专家认为，对慈溪市档案馆提供的档案《粮食志》进行分析，可以得出慈溪县宗汉乡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是我国最早一家乡镇企业的结论；同时指出，浙江是乡镇企业的主要发源地之一，浙江的乡镇企业起步早、发展快，而且乡镇企业发展水平在全国一直处于领先地位。

在“资源为王”的时代，慈溪市档案局（馆）积极加强档案资源建设，以丰富馆藏为工作重点，广泛征集本地地方文献，并积极立足名人档案资源开展档案资源建设，如围绕柴沫、虞洽卿、章驹等慈溪籍名人开展档案资源建设并取得较好成效。同时认真做好档案服务，为维护公众权益提供凭证。此次市档案局（馆）为证明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提供凭证便是加强档案资源建设、主动提供档案服务的生动案例。

一

我国乡镇企业的前身叫“公社和农业生产大队所创办的集体企业”，简称为“社队企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国家在全国推行社会主义改造，私人企业被改造成国营、地方国营和公私合营企业。这一时期，国家在“农村集体能不能搞工商业”上的政策尚不明确。1958年12月，中共中央发布《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提出“人民公社必须大办工业”，“有计划地发展肥料、农药、农具、农产品加工”，“农民以农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小工厂”，这意味着政府默许社队办企业。事实上在1958年之前，江浙一带已有个别公社和生产大队在半公开地经营社队企业。1984年，随着国家撤销公社、恢复乡镇编制，国家有关部门发文要求把原先由“公社办、生产队办、联户办”的企业统一更名为“乡镇企业”。由此，江浙的乡镇企业进入快速发展期。上世纪末，为顺应时代发展新要求，全国对乡镇企业进行改革，乡镇企业改制成为更加灵活、更能发挥经营者积极性的民营企业。

二

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是哪家，其诞生地在哪里？一般认为，江苏省无锡市的“春雷造船厂”是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无锡市是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的诞生地，想其依据是当地村干部章凤岐、顾金根、周月泉、王荣大四位老人的回忆。据老人们回忆，1956年2月，他们办起春雷农业高级合作社，之后社里创办“春雷造船厂”。

马信阳是宁波太阳实业公司董事长，担任过慈溪市第十四届、第十五届、第十六届人大代表。他在慈溪的企业家群体中显得“另类”，是因为他一直重视企业档案工作。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他在创办慈溪纺织器材厂（宁波太阳实业公司前身）时，厂办就设立档案室，还专门邀请档案部门的专家到厂进行业务指导。慈溪纺织器材厂档案管理规范性强、保管的档案种类丰富齐全，厂档案室还成为慈溪市乡镇企业示范档案室。

2015年，马信阳从企业管理一线岗位上退了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积累的企业档案和父辈遗留的各种资料，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写了24万字的自传《我和我家的创业》，系统回顾了从他祖父到他自己的创业史。在整理资料和写作自传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有关父亲经营“新业临时粮食加工厂”的档案资料，上面记载了1956年1月1日临时粮食加工厂已转入农业社，产权由此发生变更，由一家私人合伙企业转变为一家社队企业，企业更名为“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加工厂是社队企业性质的，社队企业正是乡镇企业的前身。有一次，马信阳在网上看到成立于1956年2月的无锡“春雷造船厂”被认为是中国第一家乡镇企业（社队企业）的信息，当时就对这条信息的准确性起了疑问。他想，被称作全国第一家乡镇企业的“春雷造船厂”成立于1956年2月，那么成立于1956年1月1日的慈溪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更应该是第一了！马信阳回忆起他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他们原来的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可能是慈溪市最早的乡镇企业；没想到，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不仅是慈溪市最早的乡镇企业，更有可能是全国最早的乡镇企业！2017年是他父亲诞辰100周年，为纪念父亲、告慰父亲的嘱托，他决定对此进行求证确认。

2017年10月，马信阳来到了慈溪市档案馆，查询能够作为凭证依据的档案材料。市档案局（馆）长叶建平看到马信阳前来查档，主动上前了解他的查档目的。马信阳的叙述引起叶建平的极大兴趣，叶建平要求负责档案查阅的同志为马信阳查档提供优质服务。马信阳碰巧遇见了市档案局原局长王云鹤，他建议马信阳仔细翻阅《粮食志》，或许里面有相关记录。《粮食志》全称《粮食志·粮食、油料饲料工业初稿》，为原慈溪县粮食局所编写。上世纪80年代末，县粮食局在志书编写完成、即将付梓时，突然面临撤并，编志人员被重新安置，志书出版就此搁置。为确保机构撤并过程中档案完整与安全，当时的慈溪县档案局及时将县粮食局档案全部接收进馆，这批档案中就包含了《粮食志》。于是马信阳着手查阅《粮食志》，惊喜地发现包含“1956年1月1日”“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关键词的记录信息竟有6处。

反映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厂址的画作

马信阳在慈溪市档案馆查看《粮食志》档案

2017年底，马信阳联系到浙商博物馆研究员何晓威。当时浙商博物馆正在筹划改革开放40周年的系列庆祝活动，何晓威敏锐地意识到马家三代创业故事背后有内容可以进行深入挖掘。2018年1月底，何晓威带领研究团队赴慈溪考察、调研，特地来到市档案馆。市档案局（馆）长叶建平展示了《粮食志》档案，其中共有6处记录信息包含“1956年1月1日”“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关键词。本着严谨的态度，何晓威团队向原省乡镇企业局局长钱信浩进行了专题汇报，在钱信浩的支持下，相关部门组织了学术考察团赴慈溪考察，还邀请原宁波市乡镇企业局局长李炳君等退休老领导同行。考察团来到市档案馆仔细查阅《粮食志》的相关记载，认定这些记载具有极高的凭证价值，能够证明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是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慈溪市是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的诞生地。此外考察团专家认为，证明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是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是有慈溪市档案馆提供的档案作为凭证的，并非凭借亲历者或当事人的回忆，因此具有极高的可信度。

三

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作为我国第一家乡镇企业，与其他乡镇企业一样，经历了发展、兴旺、衰退等过程，并先后蜕变出东方红农副产品加工厂、东方红农机厂、东方红塑料纺织配件厂、东方红袜厂等一批企业，这些企业推动了当地农民就业和地区增收，并培养了大批懂经营、有技术、会办厂的本土工商业人才，为慈溪地方民营经济的快速发展打下良好基础。

与会专家认为，研讨我国乡镇企业的起源，对于研究乡镇企业“异军突起”的历史、了解浙商创业创新的历程、探寻浙江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深层次原因等，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此外，马信阳的家族是为数不多的、具有典型性的百年浙商家族，他的家族创业经历，对我们了解浙江经济社会发展变迁、乡镇企业的起源与发展、当代浙商的发展历程，具有重要价值。与会专家表示，慈溪不但在农业合作化上走在全国前列，在社会主义工商业改造上同样走在全国前列；乡镇企业是中国人民的伟大创造，也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

研讨会上，叶建平表示市档案局将加大档案资源建设力度，及时把珍贵民间档案征集进馆，为社会提供更优质的档案服务，并代表市档案馆将《粮食志》仿真件捐赠给浙商博物馆，仿真件将作为展品在浙商博物馆展出，展示慈溪人民敢为人先、创业创新的精神；马信阳将黎明农庄粮棉加工厂使用过的260余件珍贵实物捐赠给浙商博物馆，这些实物包括写字台、账桌、手摇纺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