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酒》教学实录

徐建利

[课前师生相互介绍家乡的特产。]

师：我们今天学习《春酒》一课，（边板书题目边讲）作者琦君不管生活在哪里，最难忘怀的是家乡温州永嘉的春酒。请同学们快速浏览课文，思考这是一种怎样的酒，并把相关的句子和词画出来。

[学生浏览课文。]

师：我刚看了一下，有的同学把关键句和词都作了标识，有的同学还是空白。我们在阅读的过程中要把关键的句和词画出来，最好写一点批注，这样很有益处。哪位同学先来说说，你觉得这是一种怎样的酒？

生1：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健康，对人体有许多好处的酒。“补气、健脾、明目的哟！”母亲总是得意地说。说明母亲做的酒不仅好喝，还有药效。

师：角度很独特。也许只有母亲做的酒才有如此功效。

生2：它的造价非常高，需要许多的材料。

师：我觉得这位同学了不得，他对造价非常感兴趣，以后可能会从事经济方面的工作，说不定会成为经济学专家。用材比较好，对吧？

生3：我觉得它非常美味，很吸引人。八宝酒，顾名思义，是八样东西泡的酒，就是黑枣、荔枝、桂圆、杏仁、陈皮、枸杞子、薏仁米，再加两粒橄榄。要泡一个月，打开来，酒香加药香，恨不得一口气喝它三大杯。

师：从哪一句话可以看出来？

生4：“恨不得一口气喝它三大杯。”

师：你觉得这句话中作者加入了什么？

生5：乡音。

师：这位同学已逐渐走进了作者。作者将乡音放了进去，说明这酒的味道非常好。还可以从哪些地方看出酒的味道的确很好？

生6：“抱着小花猫时，它直舔，舔完了就呼呼地睡觉。原来我的小花猫也是个酒仙呢！”小花猫都喜欢喝，说明味道很好，舔完了就呼呼睡觉。说明它喝完酒感到很舒服，而且说明酒的后劲挺大。

师：这位同学很厉害，不仅读出了味道好，而且读出了酒劲大（板书：酒劲大）。有同学需要补充吗？

生7：这是一种很补的酒。“但是你呀，就只能舔一指甲缝，小孩子喝多了会流鼻血，太补了。”

师：从这句中你还读出了什么？

生7：读出了母亲对“我”的慈爱，她怕“我”喝多了后会流鼻血，对身体不利。

师：请你读出这份慈爱的味道来吧。

[学生读。]

师：“我”有没有听从母亲的提醒呢？

生8：“其实我没等她说完，早已偷偷把手指头伸在杯子里好几回，已經不知舔了多少个指甲缝的八宝酒了。”母亲只允许我舔一次，我不知舔了多少个指甲缝了。从“偷偷”“早已”看出，“我”并没有听从母亲的提醒。

师：这位男生讲得非常精准。还有吗？

生9：“好几回”“多少个”。

生10：“没等她把话说完”。

师：（语速放慢）“没等她把话说完”，体现了“我”怎样的心情？

生11：体现了“我”的迫不及待，因为这酒太美味了。

生12：还体现了作者对酒的珍惜。“母亲给我在小酒杯底里只倒一点点，我端着、闻着，走来走去”，这里体现出作者非常舍不得喝这个八宝酒，“跨门槛跌了一跤，杯子还捏存在手里”。

师：能不能把“捏存”换成“握住”。

生13：“捏存”说明两个指头很用力，体现作者对酒的珍惜，而“握住”就体现不出。

生14：我觉得作者也在怀念童年的味道，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充满着童真、童趣。

生15：这还是一种受欢迎的酒。母亲分给别人吃，自己很少吃。然后人家喝完都问她每种材料要放多少。这体现他们也想回去泡来喝。从“我在每个人怀里靠一下，用筷子点一下酒”也能看出“我”对这个酒十分喜爱。

师：“我呢，就在每个人怀里靠一下……”从中还能读到什么？

生16：邻里关系很亲密，气氛也很温馨，而且母亲还经常主动邀请乡邻们来喝酒。

师：邻里关系非常好，温馨（板书）。文章表面上写酒的味道好，酒力好，在这酒的背后还能读到母亲的慈爱，“我”的童真、童趣和乡邻们的和谐相融。同学们很优秀，能够解读到这一层。文章除了写喝春酒，还写到哪些事情令作者非常难忘？

生17：“春酒以外，我家还有一项特别节目，就是喝会酒。”喝会酒主要是因为有人急需用钱，凑齐之后，表示感谢。体现了乡邻们的融洽。

师：喝会酒按理来说好像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但为什么说“春酒之外，我家还有一项特别节目”？

生18：“母亲是从不上会的，但总是很乐意把花厅给大家请客，可以添点新春喜气。”

师：这位同学看得真仔细。写喝会酒，其实写了什么？

生（众）：母亲的热情。

师：“总是很乐意把花厅给大家请客，可以添点新春喜气。”把“总是”圈出来。老师觉得很奇怪，过年时本是喜气洋洋的，母亲为什么说添点喜气呢？

[学生沉默思考。]

师：在这篇文章中少了谁的身影？

生（众）：父亲

师：同学们对作者的父亲了解吗？

生19：据我所知，作者的亲生父母很早过世了，她是由伯父伯母收养的，就是文章里提到的父母亲。她的母亲在生活上不是特别如意，好像是被她父亲抛弃过，她的父亲曾经还娶过一个姨太太，她的母亲受尽冷落和屈辱，琦君非常爱和同情她的母亲，不太喜欢她的父亲。

师：这位同学已了解，真不错，母亲不仅乐意将花厅借给大家，还乐意教乡邻们制作八宝酒，她是怎么教的？

生20：人家问她每种材料要放多少，她总是笑眯眯地说：“大约摸差不多就好了，我也没有一定分量的。”但她还是一样一样仔细地告诉别人。可见她做什么事，都有个尺度在心中。她常说：“鞋差分，衣差寸，分分寸寸要留神。”“大家喝了甜美的八宝酒，都问母亲里面泡的是什么宝贝。母亲得意地说了一遍又一遍，高兴得两颊红红的，跟喝过酒似的。”

师：好，后面那句话很关键，你把它读出来。

生21：“其实母亲是滴酒不沾唇的。”

师：母亲经常主动把花厅借给别人，每次都会给别人泡上一杯八宝酒，而她自己却滴酒不沾，而且从来不上会。喝会酒原本和“我”家没有关系，但它在我心目中其实是“我家”的。从中能够读出母亲的什么品质？

生（众）：大度、纯朴、热情。

师：从“滴酒不沾唇”“从不上会”还可以看出母亲的什么品质？

生（众）：守规矩，有分寸。

师：（板书：有分寸）概括得太好了，有分寸对于一位女子是多么重要啊！文中还写了哪些事情？

生22：写了过新年。

师：你喜欢过新年吗？

[学生点头。]

师：作者盼望新年吗？

生23：她也盼望新年，因为家家户户可以邀喝春酒，但作者觉得新年有很多规矩，不自在。

师：说得很好，把它找出来。

生24：“他们注重迎神拜佛，有很多的不许。尤其我是女孩子，蒸糕时，脚都不许搁住灶孔边，吃东西不许随便抓，因为许多都是要先供佛与祖先的。说话尤其要小心，要多讨吉利。”

师：过新年拘束多，规矩多，作者觉得拘束，可见作者向往自由，相对应的，作者觉得喝春酒怎么样？

生25：总是一马当先，不请自到，没有人管着她，不拘束，“肚子吃得鼓鼓的跟蜜蜂似的”。

师：你觉得动物中谁的肚子是鼓鼓的？

生（众）：袋鼠。

师：恩，那为什么不说像袋鼠一样。或者一般家里面什么动物的肚子也是鼓鼓的？

生（众）：（笑）猪。

师：对，那么“肚子吃的鼓鼓的跟小猪似的”不是也挺好的，为什么要用“肚子吃的鼓鼓的跟蜜蜂似的”？

生26：我觉得蜜蜂是酿蜜的，蜜非常甜。作者去喝春酒的时候非常高兴，心里也是甜蜜的。

生27：蜜蜂是自由自在飞来飞去的，体现了作者的向往自由，所以比“像小猪似的”更贴切些。

师：两位同学说得很到位。“跟蜜蜂似的”，既体现了作者的甜蜜及欢快，又将那份向往自由的心境体现出来了。我们一起读出这种感觉来。

[学生齐读。]

师：作者说过新年规矩多，而这些规矩主要来自于母亲，这体现了母亲的什么特点？

生28：对孩子的教育非常严格。

生29：做事非常有分寸，不逾越规矩。

师：非常好。我们说“养不教，父之过”，而作者缺少父爱，教育孩子的重任便落在母親身上。比如喝会酒时母亲滴酒不沾唇，也体现了母亲的自制力和分寸感。那么你觉得写母亲、写“我”、写乡邻能不能调换顺序。这个问题有些难度，很有挑战力。

生30：这些事情都是按时间顺序写的，先写过新年，然后正月喝春酒，接下来是喝会酒，不能调换。

师：是的。这些事是按时间顺序写的，那么这些人物，我调一下，把乡邻放前面可以吗？

生31：不可以。因为母亲比较重要，她培养了我，文章虽然是写春酒，但透过春酒主要是写了母亲的品质，所以应该放最前面。

生32：写“我”一是突出“我”的童真和感受，二是突出母亲对“我”的慈爱。

生33：正因为母亲的热情与大度，乡邻们更加融洽。

师：同学们解读得很到位。即使是写“我”和乡邻，依然也是在写母亲。琦君写了40本散文集，很多都是写母亲，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文章题为“春酒”，但有的段落好像不是写春酒，能否删去？比如过新年，能不能删去？

生34：我觉得不能删去。文中也写到喝会酒，与乡邻们的融洽，都是为了更加体现母亲的热情、纯朴、有分寸。

生35：因为这篇文章的中心不仅是写春酒，更是写对家乡的思念，过新年对作者来说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能够引出她对家乡的思念。还有，写过新年也可以与喝春酒进行对比，更加突出喝春酒时的自由自在。

师：这位同学说得很正确，《春酒》的主旨是思乡，那么把题目改为“思乡”行不行？为什么？可以先讨论一下。

[学生四人一组讨论。]

生36：春酒寄托了作者对母亲、对家乡的思念，是贯穿全文的一条线索。

生37：“思乡”这个题目，大家一看就知道写的是思念家乡，比较通俗。“春酒”这个名字更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因为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具有作者的家乡特色。

生38：通过春酒，更加体现母亲的勤劳、热情、纯朴的特点。

师：更能体现母亲的品质，作为思乡的载体，也更具有地方特色。同学们对这么难的题目也能够如此完整、全面地表述出来，特别厉害。我们现在的酒很多，作者为何要如此思念春酒呢？我们一起来读一下最后两段。

[学生朗读。]

师：作者当时在美国，而她的家乡在温州永嘉。作者1949年之后去了台湾，直到2001年琦君纪念馆建成的时候才回过一次家乡。文中说，“一句话提醒了我，究竟不是道地家乡味啊”，那么，作者的家乡味到底包含哪些要素呢？

生（众）：有对母亲的思念。

师：老师将琦君《乡思》改写成一首诗。（配乐朗诵）来到台湾，此心如无根的浮萍，没有了着落，对家乡的思念，也就与日俱增了。日里想，梦里思，昨夜梦魂又飞归故里。躺在双亲的墓园中，拥吻着绿茵覆盖的芬芳泥土，望着悠悠出岫的白云，多年抑郁的情怀得以暂感舒松。可是短梦醒来，泪水又湿透枕边，美丽的家园啊！它依旧是海天一角，水阔山遥。

生（众）：有对故乡的思念。

师：作者1949年去台湾，1987年大陆和台湾才互通往来，近40年的时间，她无法回来，这家乡味中还包含着强烈的悲国情怀（板书：悲国）。我们再一起来体会一下最后一句话。

生（众）：“可是叫我到哪儿去找真正的家醅呢？”

师：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余光中的《乡愁》，席慕蓉的《乡愁》，这是一个时代的乡愁现象，他们去了台湾之后无法回到祖国的怅然与失落，那种痛无以消逝，只有寄托在自己的文字中。同学们回家后，可以找来这一时期不同作家的诗作进行朗诵，去细细体味那个时代的乡愁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