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制的废除对晚清社会转型的影响

顾晋

摘要：科举选士制度，以隋唐进士科的创立而得以建立，至1905年在清末风雨飘摇中废止，长达1300年，成为我国历史上最重要的选士制度，而科举废除从根本上动摇了封建专制统治的精神支柱，促进思想解放和传统社会结构的分化重建，推动经济发展和新式教育普及，进而使近代社会全面转型。对科举制度的现有研究大多从教育层面进行解读，而对其所带来的社会转型深层次的影响却研究较少。由此，笔者从社会转型的角度，对科举制废除所带来的社会影响进行分析，从晚清时局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四个方面来解析其对会转型的影响。

关键词：科举制度；废除；社会转型

清末科举制已不适应社会对科学文化的需求，且严重阻碍着新式教育的发展，在历经选官制度的变通的过渡之后，终在“新政”中被废除。科举革废后，产生了全方面的社会效应：政治文化新转变；经济上现代工业和科技事业的兴起；文化上现代教育制度的建立、近现代教育的流行、西方思潮的蔓延及知识分子思想的转变；社会结构上士人阶层的分化解体、新式知識分子群体的出现以及乡村社会的变动。

一、政治：政治文化转型

西学的冲击、国破家亡的现实，使他们希望重构中国的政治制度和政治体系，无论是主张君主立宪还是民主共和，都意味着近代新式知识分子政治价值取向趋向近代民主。他们宣传和介绍西方的社会和政治理论，并根据自己的理解，以西方文化为参照体系设计了诸多救国方案：教育救国、实业兴国、立宪救国、革命救国等，清末民初的知识分子成了建构近代中国政治文化的关键人物，他们并不是停留在理论宣传上，却踊跃投身于改良和革命的潮流中，成为近代民主运动的中坚力量，把他们的理想付诸实践。辛亥革命后，民主共和观念在中国影响日益扩大，五四时期民主和科学思潮对中国封建传统的破除，以及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发展，皆是他们的心血。新式知识分子无疑是中国近代政治文化由传统走向现代的推动力。

因此科举的废除对中国人的政治情感、政治价值取向、政治行为模式的冲击是巨大的，近代民主政治文化借助社会制度的变更、社会结构的转变、新式教育的发展不断扩大自己的阵地。由此可见，社会转型期，制度的转换对政治文化转型起着导向作用，是政治文化转型的重要动力。

二、经济：现代工业和科技事业的兴起

科举制度以儒家思想为内核，“道成与上，器形于下”，即重人伦、轻技艺的价值观，又通过科举制度被强化，成为人们思想的主要取向。尤其是科举士人，鄙视科学知识，排斥生产技术，视之为奇技淫巧，贬之为雕虫小技，不屑于学习科学技术。而科举制度特别是八股取士，又以空洞无物的时文愚弄士人，使他们“心都蒙了，耳都塞了，眼都遮了”。因此，中国科学技术在明清之时大大落后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而导致生产力水平低下，严重影响了经济社会的健康发展。

但科举制度的废除导致了四民社会的解体与封建等级制的消亡，使得士农工商混为一体，提高了农工商的地位，激发了人们从事生产的积极性。这样，“重经义、轻技艺”的传统价值取向被打破，人们纷纷从“读书做官”的思想中解放出来，开始走向广阔的社会，从事农工商等各种近代职业。与此同时，专门学校、实业学校也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地兴起，更有力地促进了经济的发展。这些学校的毕业生大多流向农工商、金融、交通等部门，成为各地经济建设的生力军。

三、文化：现代教育制度建立、近现代教育流行

以废除科举为分水岭，中国教育实现了从传统制度到现代制度的转折，彻底变革了教学目的和教学内容，使普通百姓也有了接受教育的机会与可能，也提升了社会公平程度。从而在中国社会的现代转型上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四、社会：结构转型

（一）士人阶层分化解体，新式知识分子群体登上历史舞台

科举制度的产生造就了庞大的士绅阶层，而科举制度的废除又分化了这个阶层，并加速了传统文化的消亡和社会结构的转变。

（二）乡村道义约束松懈、乡村社会变动

1.乡村政权的“权力真空”，权力结构恶化。科举制度废除之后，传统的士绅去城市谋生，或远离政务，造成乡村政权出现“权力真空”。传统时代的士人求取功名之后，多回乡造福，给家乡带来发展机会和人才补充，但却因科举废除而一去不复返。土豪劣绅代替权位，乡村政权痞化，乡村社会孕育着革命。

2.乡差距扩大。科举废除后，自此，中国农村中不再有稳定的士绅阶级来担任农村文化、社会的组织者、协调者，士绅阶级的消失使乡村文化缺乏再生机制，农村文化生态发生退化和空洞化。

综上所述，科举制度是维系封建社会制度正常运转，并进而对社会实行有效整合与调节的一种机制。它的存在，对封建社会的巩固和集权确实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随着国情转变，在风雨飘摇的晚清，科举制已严重不适应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各方面的发展，它在一个关键的位置上阻碍着中国社会的现代转型，对其的革废势在必行。

科举制的废除从根本上动摇了封建专制统治的精神支柱，加速了传统社会的解体，促进了思想的解放、新式教育的发展以及价值取向的变动，造成了士人阶层的分化瓦解。一切都说明晚清社会结构发生了急剧而深刻的变化，也代表着中国传统社会正在发生全面的转型，由以自然经济为基础的农业社会向以商品经济为基础的工业社会转型。

一个自唐以来就存在的制度被推翻了，不得不说，它是近代中国史上最有意义的变革之一，其最大意义在于扫清了阻挡在中国社会现代转型道路上的一个关键障碍，对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产生了积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