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昂, 吴应珍,葛承暄
(1.兰州城市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2.甘肃农业大学,甘肃 兰州 730070;3.甘肃省耕地质量建设管理总站,甘肃 兰州 730000)
西北地区干旱少雨、冬春季多风,致使浮尘、扬沙等灾害频繁发生[1],在此期间受到的风蚀不仅损坏地表和造成细颗粒物流失,而且还影响当地及周边地区生态环境;为此,防治风蚀危害就成了该区农业和环保工作者关注的焦点问题[2,3]。如秦红灵等研究发现[4],麦田留茬免耕可降低耕地风蚀危害;李昂等研究发现[5],种植甘草可显著降低耕地风蚀及减少表土的细颗粒物流失;孙铁军等研究发现[6],在荒坡地种植生态草可显著提高其地表粗糙度及抗风蚀能力;李昂等研究还发现[7],种植混播牧草可降低耕地风蚀危害,其中地表细颗粒物流失量降幅可达57%。
地处西北的秦王川灌区属一年一熟农业区域,耕地每年有近7个月裸露;再加上从土壤解冻到作物出苗期间表土疏松、干燥,农田风蚀危害非常严重。据肖红浪研究显示[8],秦王川灌区耕地因风蚀危害造成的表土细颗粒物流失量就高达106 t/hm2,并严重威胁该区生态环境建设。为了探寻防治耕地风蚀危害的可行措施,试验以裸地为对照(CK),以种植春小麦(Triticum aestivum)和披碱草(Elymus nutans)的耕地为研究对象,通过测定和比较其风蚀量间的差异,为该灌区治理耕地风蚀危害及改善周边环境质量提供科学依据。
秦王川灌区位于甘肃省永登县境内,这里年均温度6.2 ℃,年均降雨仅为287 mm,而蒸发年均高达1950 mm,春季多风、风速平均为2.5 m/s,最大风速可达7.7 m/s,年均沙尘暴天数为3 d,为典型干旱大陆性气候[9]。该区土壤以碱性灰钙土为主,以种植玉米、春小麦、胡麻等粮食作物为主。
由于兰州新区位于秦王川灌区南部,且该区风蚀季节主要刮西北风,故试验选址灌区北部的上川镇下古山村(海拔1950 m,36°45′N,103°33′E)。实验设小麦、披碱草(Elymus nutans)、裸地(CK)3个处理,各处理重复4次,随机区组排列,共12小区。小区选择4 m×6 m样方,小区间间隔为0.5 m。2016年3月播种小麦和牧草,翌年春季在原小麦样方内再次播种小麦。根据当地小麦田间管理要求,于当年5月上旬、6月中旬灌水,并采取人工清除杂草。根据牧草及作物长势,于当年7月上旬刈割披碱草(离地10cm),8月初收获小麦(离地10cm),9月中旬和10月中旬再次刈割披碱草。
8月底在每个小区中间放置装满土壤的风蚀盘,每月月末测定风蚀盘重以计算该小区当月风蚀量[2]。10月中旬日和翌年5月初,首先用温湿仪进行地表湿度测定;然后用风速仪测定风速以计算地表粗糙度[1];小麦、牧草植被的盖度、高度和地表生物量按文献[10]方法测定;最后取表层土样,带回室内进行土壤水分测定[1]。
就植被盖度而言(图1a),秋季小麦根茬盖度仅10.3%,而披碱草根茬盖度高达56.3%, 披碱草的盖度比小麦高4.5倍;翌年5月初,新种小麦盖度为15%,而多年生披碱草盖度达31.3%,披碱草盖度比小麦盖度高1.1倍;方差分析显示,二者间差异均极显著(P<0.01)。就植被高度而言(图1b),秋末披碱草根茬高为10 cm,而小麦高度仅为8 cm;翌年5月初,新长的小麦株高为7.3 cm,而披碱草株高达10.3 cm,二者间差异显著(P<0.05)。对于植被地表生物量而言(图1c),秋末小麦根茬量仅102.9 g/m2,而披碱草的量比小麦高近28.6%;翌年5月初,新长的小麦生物量仅为8.9 g/m2,而新长的披碱草量比小麦高近2.9倍。综合以上,种植披碱草耕地的地表盖度、高度和地表生物量均大于小麦,且二者间差异显著。
就粗糙度而言(图2a),裸地秋末仅1.5 cm,而小麦和披碱草地分别为2.2 cm和3.5 cm;翌年5月,裸地仍最小、仅为0.5 cm,而小麦和披碱草地分别比裸地提高近2.6倍和7.1倍。就地表湿度而言(图2b),秋末披碱草地最高、达44.9%,其次分别为小麦地28.6%、裸地26.2%;翌年5月,裸地仅35%,而小麦和披碱草地分别比裸地提高近18%和17%。就地表土壤含水量而言(图2c),秋末披碱草地最高、达9.5%,小麦地次之为8.3%,裸地最小为8.1%;翌年5月,裸地仍最小,而小麦和披碱草地分别比裸地提高近17%和38%。综上,种植披碱草耕地的地表粗糙度、湿度和土壤含水量均最大,小麦地次之,裸地最小,且它们之间差异显著。
图1 不同处理植被特征指标
图2 不同处理地表特征指标
就整个风蚀季节期间耕地表层土壤细颗粒物损失量而言(图3a),裸地损失量最大、达1.7 kg/m2,而小麦地和披碱草地分别为1.4 kg/m2和0.9 kg/m2,分别比裸地降低近20%和43%;方差分析显示,它们之间差异显著。就各月风蚀量而言(图3b),各处理的地表风蚀均表现为:秋末地表细颗粒物损失量逐渐增大,10月份达到最大;进入冬季表土的风蚀量逐渐减弱,至1、2月份降为最低;到春季来临,地表细颗粒物损失量又明显加大,4月份达到最大;随着夏季来临,地表风蚀损失又显著减弱;即灌区耕地的风蚀表现为:先逐渐增大,然后又减弱,翌年又再次加重的“U”形曲线模式。就两次风蚀高峰期相比,裸地10月份的风蚀量占总风蚀量的12%,4月份风蚀量占总风蚀量的26%。对于小麦和披碱草地,它们表土的风蚀规律与裸地类似。就风蚀最严重的3~5月份分析,小麦地与裸地风蚀相近,而披碱草地与裸地差异显著,从防治风蚀角度看,该灌区不适合种植春小麦等春播作物。综上,秦王川灌区风蚀季节地表风蚀表现为:秋季较强,冬季减弱,春季又加重的特点;就整个风蚀季节地表细颗粒物损失而言,裸地>小麦地>披碱草地;种植披碱草有利于减弱耕地的地表风蚀,而种植春小麦将加剧地表细颗粒物的流失。
图3 不同处理土壤风蚀量
风蚀季节秦王川灌区耕地的风蚀表现为:秋末冬初风蚀较大,冬季较小,春季增强的“U”形曲线模式。这主要是由于秦王川灌区地处温带半干旱大陆性季风气候带,秋末冬初降雨稀少,再加上冷空气频繁南侵、经常刮西北风,从而造成耕地风蚀较大;冬季,该区温度较低、地表冻结,同期大风天气也相对较少,故耕地风蚀危害相对较轻;到春季,温度快速升高土壤解冻,由于蒸发强烈使得地表含水量降低,再加上邻近腾格里沙漠,有风天气较多,从而使耕地风蚀再一次加剧。就风蚀总量分析,风蚀季节该灌区耕地风蚀量可达1.7 kg/m2,即一个风蚀季节耕地被风刮走的表土细颗粒物就可达1.3 mm厚(土壤容重按1.3 g/cm3计算);就风蚀最严重月份看,3~5月份的风蚀量较大,其风蚀量之和占到总风蚀量的54%。与肖红浪早期测定结果相比[8],灌区耕地风蚀有了明显降低,现在耕地风蚀损失量仅为原来16%;而且,风蚀最严重时间也从冬季改变到春季。其原因可能是:随着灌区内防风林网树木长大、长粗,耕地上方风速被显著减弱;再加上通过多年的灌溉耕地,土壤含水量有了显著提高,从而提高了耕地表土的抗风蚀能力。
地表植物强烈地影响着土壤圈和大气圈间的能量传递,从而也显著地影响着耕地表层细颗粒物的流失。农田中作物或牧草的存在增大了耕地地表的粗糙度,吸收和分散了地表的风动量,减弱了耕地表层细颗粒物与气流间的能量传递[11],从而减弱了耕地的风蚀危害。如秦红灵等研究发现[12],翻耕地的土壤风蚀量是免耕地的3~8.2倍,不同作物残茬保护农田免受风蚀影响的大小顺序为:草谷子>莜麦>玉米>油菜。本实验结果也显示,在风蚀季节,由于耕地中生长有小麦和披碱草(或其根茬),使得地表粗糙度比裸地提高近0.5~7.1倍,相应也提高了其地表湿度和土壤含水量,从而使得耕地细颗粒物损失降低近20%~43%。从风蚀总量看,尽管小麦地的表土风蚀量比裸地有一定下降;但从风蚀最严重的3~4月份看,春小麦地和裸地的风蚀量差异不明显,而种植披碱草耕地的表土细颗粒物损失量与裸地相比,有了明显下降。这主要是由于3~4月份期间,春小麦的长势还比较弱,无法抵抗风蚀危害;而多年生牧草披碱草春季发芽较早、长势较快,此时已有相当数量的地表植被,从而可抵抗一定的风蚀危害,这也是春季披碱草耕地风蚀危害远小于小麦地的主要缘由[7]。
综上,秦王川灌区耕地在风蚀季节表现为:秋末冬初风蚀较大,冬季减弱,春季又明显加重的“U”形模式,风蚀最严重时间段为3~5月份;种植春小麦不利于减弱耕地风蚀,而种植多年生牧草披碱草可显著降低耕地风蚀危害,下降幅度可达43%。为了减轻秦王川灌区耕地的风蚀危害,相关部门应指导农民减少以春播为主的农作物种植模式,大力推广种植多年生牧草(如披碱草),或实行草田轮作,以实现“藏粮于地”的国家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