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年画中的门神

左玥（天津杨柳青年画社，天津 300074）

图版目录

图一 《三教源流搜神大全》

图二 杨柳青木板年画博物馆馆藏

图三《朱仙镇年画七日谈中》

图四 《杨柳青木板年画选》

图五 《杨柳青木板年画选》

图六 杨柳青木板年画博物馆馆藏

图七 《桃花坞年画书》苏州桃年画

图八 《桃花坞年画书》苏州桃年画

图九《杨家埠木版年画精品欣赏》

门神，即司门守卫之神。门神年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体现。作为民间信仰的守卫门户的神灵，古代劳动人民创作了丰富多彩的门神画，人们将其神像贴于门上，用于辞旧迎新、驱邪纳福。

从北宋到明清、从明清到现在，年画日渐兴盛又由盛而衰。门神则代表了中国人祈求平安的心理状态。门神年画植根于民间，土生土长集中了劳动人民的艺术才能和劳动智慧，凝结了广大劳动人民淳朴的思想感情和对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

一、门神的传说

根据史料记载，周代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祀门”的活动，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一项典礼。上到天子，下到庶民，都要对门神加以敬。

在门神的传说中，神荼和郁垒二神的传说在民间早有流传。《山海经》、《风俗通义》、《重修纬书集成》、《三教源流搜神大全》等书都有记载。

《山海经》里就有这样一段记述：“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其卑枝东北曰鬼门，万鬼出入也。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众鬼之害人者。”说的是在东海之中有一座神山“度朔山”，这度朔山上有一株特别大的桃树。这棵大桃树盘曲三千里，在枝干延伸出去的最东北处，有一座“鬼门”，那里是众鬼出入的门户。而把守着鬼门的两位神将，一位叫神荼，一位叫郁垒，防止害人的鬼进入人们的家中。

另外，还有一些传说更加详细地描述了这两位门神：西南方的门叫“神门”，由神荼守卫，凡有邪神入山偷桃，神荼就用桃木剑砍其颈，用桃枝贯其腮，并将邪神投入海中喂毒龙。东北方的门叫“鬼门”，由郁垒守卫，如发现饿鬼上树偷吃，就缚以苇索，射以桃弧，扔到山里喂老虎。这两位门神各有十名壮士协助，所有邪神恶鬼见了他们都闻风而逃。

神荼、郁垒两兄弟是驱鬼辟邪之神，其形象自然不会慈眉善目。《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中有一幅画，画中即有神荼、郁垒的肖像。二神坐在桃树下，袒胸露腹，虬髯虎须，头上长角，手执桃木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种“凶神恶煞”的形象，显然是人们想象出来的。

图一 《三教源流搜神大全》中的门神 神荼和郁垒的画像

然而，真正史书记载的门神，却不是神荼、郁垒，而是古代的一个勇士叫做成庆的画像，短衣大裤长剑。到了唐代门神的位置便被秦叔宝和尉迟敬德所取代。

《西游记》中写到：泾河龙王为了和一个算卦先生打赌，结果犯了天条，罪该问斩。玉帝任命魏征为监斩官。泾河龙王为求活命，向唐太宗求情。唐太宗答应了，到了斩龙的那个时辰，便宣召魏征与之对弈，没想到魏征下着下着，打了个盹儿，就魂灵升天，将龙王斩了。龙王抱怨太宗言而无信，日夜在宫外呼号讨命。太宗告知群臣，大将秦叔宝跪道：愿同尉迟敬德戎装立门外以侍。太宗应允。那一夜果然无事。太宗因不忍二将辛苦，逐命巧手丹青，画二将真容，贴于门上。后代人相沿下来，于是，于是这两员大将便成了现在人们最熟悉的门神了。

图二 杨柳青木板年画博物馆馆藏 杨柳青杨柳青年画（现代）门神（秦叔宝、尉迟慕）

二、各地年画中的门神形象

门神画是我国特有的一种绘画载体，也是我国历代百姓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我国著名的年画产地，一向分成两大中心，北方是天津杨柳青和山东潍坊的寒亭（杨家埠年画）南方是在四川锦竹年画及江苏桃花坞年画和广东的佛山。这些地方所生产的年画各有明朗的风格，且都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其中朱仙镇木板年画历史最为悠久，可谓中国木板年画的鼻祖和发祥地。下面列举一些赏鉴：

朱仙镇年画主要分两类，一类是神祗画，如灶君神、天地神等，另一类就是门神类。而且在朱仙镇年画中最多的就是门神，门神中以秦琼、尉迟敬德两位武将为主，两位武将或衣着不同，或形态各异,步下鞭，马上鞭、回头马鞭、抱鞭、竖刀、披袍等，不下20种样式。

图三 《朱仙镇年画七日谈中》朱仙镇年画 秦琼、尉迟敬德

杨柳青年画属于木板印绘制品，是中国著名的民间木板年画之一，与苏州桃花坞年画并称“南桃北柳”。杨柳青年画始于明代崇祯年间，继承了宋、元绘画的传统，吸收了明代木刻版画、工艺美术、戏曲舞台的形式，采用木板套印和手工彩绘结合的方法，其制作既有板味儿、木味，又有手绘的色彩斑斓与艺术性，创立了鲜明活泼、喜气洋洋、富有感人题材的独特风格。2006年5月20日该遗产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

杨柳青年画中的门神多是贴在大门上的，因此又称为门画。画面内容包括：门神、财神、门童。门神又有几种，有捉鬼驱邪的钟馗，挂在门背后手持兵器的古代武将。在两扇门上，一边是关公，一边是张飞：或是秦叔宝、尉迟慕，或是程咬金、罗成。杨柳青年画中的门神是所有门神中最精美的，因为它是由木板和手绘两部分组成，既有粗犷的木板味，又有细腻的手绘开脸儿，堪称精美绝伦。

杨柳青年画中的门神除了受到百姓的追捧还受到了清代宫廷及王府的喜爱，在岁末除夕悬挂门神于各宫殿的大门上，和民间风俗一样，以迎新祉。民间门神因门板尺寸限制，尺幅较小。紫禁城宫中和王府之门，既高且阔，又是朱漆，不宜黏贴门神，故而这类门神尺幅较大并用毛头纸托裱，外加木框以便悬挂。

图四 《杨柳青木板年画选》杨柳青年画 戳锤门神 清代

图五 《杨柳青木板年画选》杨柳青年画 门神—秦叔宝、尉迟慕（早期珍品）

图六 杨柳青木板年画博物馆馆藏 杨柳青杨柳青年画 钟馗

桃花坞年画是江南地区的民间木板年画，因曾集中在江苏城内桃花坞一带生产而得名。桃花坞年画源于宋代的雕版印刷工艺，由秀像图演变而来，到明代发展成为民间艺术流派，清代雍正、乾隆年间为鼎盛时期，每年出产的桃花坞木版年画达百万张以上。桃花坞年画大多图文并解，具有连环画故事风格。采用木版套印，长期以来一直运用比较简单的手工方式从事生产，色彩上红黄绿黑蓝五种颜色。在无数雕板和印刷工人的精心制作下，苏州年画不仅色彩绚丽夺目，而且构图精巧，形象突出，主次分明，富于装饰性，形成一种优美清秀、严密工整的民族艺术的独特风格。桃花坞木刻年画在2006年5月20日入选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

桃花坞年画中的门神画可谓历代门神之大全，采用一版一色的木板套印方法印刷出来，再经过“描金”“扫银”“敷粉”等工序。桃花坞的门神具有朴实、幼拙、简练、丰富的民间美术特色。

图七 《桃花坞年画书》苏州桃花坞年画 斧钺门神 寓意：平安吉庆 四季兴隆

图八 《桃花坞年画书》苏州桃花坞年画 武门神斧戊鞭锏 五子登科

山东潍坊杨家埠木版年画是一种流传于山东省潍坊市杨家埠的传统民间版画。其制作方法简便，工艺精湛，色彩鲜艳，内容丰富。每年春节年画题材都会更换一次，许多新思想、新事物出现之后，马上就能够在年画中反映出来，对社会的进步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另外，杨家埠木版年画还间接地记录下了中国民居和民间社会生活的情况，对于中国古代文化的研究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杨家埠木版年画乡土气息浓厚，制作工艺别具特色，与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并称中国木刻版画三大产地，2006年5月20日，杨家埠木版年画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杨家埠木版年画中的门神多以XXXX,秦琼、钟馗等门神肖像为主，反映了农民寄希望于门神的保护，祈求合家安乐。

图九《杨家埠木版年画精品欣赏》杨家埠年画 门神

门神年画历史悠久，题材广泛。如今人们依然保持着春节时贴门神画的传统习惯来增添节日气氛，也表达了对美好生活的祈求，寄托了中国人“新年吉庆，驱凶迎祥”的美好愿望也与其它形形色色的民间文化一样承载了很多民族文化和情感。近千年来“新年贴年画”这一习俗在中国广阔大地上流行着、传承着，但也不断的接受着新文化和新文明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