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感研究述评

席剑　严开胜

摘 要 仪式是一种具有程序性，象征性，独特性的行为。仪式感指的是参与者参与程序性，象征性的活动中，对活动的意义进行体会与领悟，同时伴随产生的一种情绪或情感的深刻体验。仪式感的内在机制主要有付出、独特体验价值以及情境记忆机制；仪式实践，归属，信仰机制；情绪与认知路径机制。对于仪式感的研究方法主要为访谈案例分析，情境构建法。虽然仪式感的研究很多，但大都缺乏实证。未来对于仪式感的研究因从实证出发，关注社会本土研究与认知神经研究，澄清操作定义。

关键词 仪式 仪式感 认知 情绪 情境构建

0引言

仪式感，我们常常定义它是人们表达内心情感最直接的方式，比如：婚礼。法国童话《小王子》里说，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中国人向来是注重“仪式感”的。但是这样的定义未免显得粗糙。仪式感到底是一种情感，还是一种行为感知，或者经验、态度、人格特质呢？本文拟对仪式与仪式感的定义，内在机制和研究方法做一个初步介绍。

1仪式的定义

在对仪式感的定义进行探讨前，我们必须明晰的是仪式的定义。对于仪式感的理论与实证研究，是绝对不能将仪式与仪式感进行分离。现今，对仪式的定义依然是出于众说纷纭的阶段。仪式，也称作礼仪，是指对具有宗教或传统象征意义的活动的总称。也有这样的定义仪式指“按一定文化传统将一系列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集中起来的安排或程序。我国学者闫伊默在其书《仪式传播与认同研究》中对仪式的特征概括为：普遍存在性、表演性和象征性。在总结学者们对于仪式感的定义，我们不难发现其中的共同的关键点：（1）程序性；（2）象征性。有学者也曾指出仪式的定义的另一个共同之处：非功能性行为，也就是仪式的独特性所在。仪式是人类自古以来就特有的活动，从古时候的让人印象深刻的祭天仪式到现在每年的团圆佳节仪式，大到举国同庆，小到二人世界旅游度假，甚至是餐前的沐浴更衣，仪式无不在其中，形式也各不相同。而作为参与主体的人，我们即使参与的形式一样，所领悟的目的，象征，情感却也是不尽相同。

所以，综上所述，我们将仪式定义为一种具有程序性，象征性，独特性的行为。

2仪式感的定义

仪式感，这一术语在学术界至今都未能形成统一概念。学者刘永烜就曾提出过“仪式营销”的概念，但并未对该理论做出系统的研究。欧美人类学学者很早就对仪式展开研究，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仪式感”一词，但对仪式中的情感体验不乏深入研究，例如美国当代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在“互动仪式链”理论中提出“情感能量”一词，指仪式中产生的共同情绪或情感共鸣。在国内，各行各业都对仪式感的呼吁十分强烈，然而仪式感似乎才进入学术视野，对“仪式感”的定义尚不明确，例如，学者崔露什在其论文《仪式感的现代性阐释》认为仪式感是与心灵产生某种呼应的主体内在的感性活动，同时又渗透着与之对应的恐惧感、道德感、和谐感等具有价值表征意义的情感体验；学者王晓丹在其论文《论旅游中的仪式与仪式感》中认为仪式的味道是仪式感在生活世界中最直观的表现，人们内心对仪式的精神性需求就是仪式感；学者蒋红斌在其文章《学校德育活动的仪式感及其限度》中定义仪式感是参与者在仪式过程中，通过对仪式的象征符号和意义的体悟，所产生的对仪式所蕴涵的行为方式及其内蕴的价值观念和文化寓意的坚定信念与特殊心情。

综上所述，笔者希图对仪式感的定义进行总结，从心理学角度，将仪式感定义为参与者在参与程序性，象征性的活动中，对活动的意义进行体会领悟，同时伴随产生的一种情绪或情感的深刻体验。由此可见仪式感既涉及情绪情感，行为，思维，同时具有社会性的特征。因为情感涉及较多的认知成分，定义中对于仪式感的认知成分就不多加以赘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中认知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3仪式感内在机制

内在机制，Inside mechanism，指的是本身具有特性導致的运行体系。这里我们对仪式感内在机制的探讨并不只是局限于仪式感，而忽视仪式的形成路径。仪式感与仪式的关系十分紧密，我们虽然只是把仪式定义为一种行为，而仪式感定义为一种情绪情感的深刻体验，可是其中的认知成分是共同的。当参与者真正领悟“仪式”这一行为，才会产生“仪式感”。有学者就曾对仪式进行总结，把仪式感作为仪式的衍生变量，归属于仪式之中。

3.1付出、独特体验价值以及情境记忆

付出感是指参与者对活动过程的付出程度，可以理解为社会参与，仪式感从仪式开始时就产生。独特的体验价值为情感的变化，独特体验价值是参与者能够感受到仪式感的重要作用机制之一。情境记忆构建为记忆上的改变，情景记忆是人们对于事件和场景的记忆，而不是对于一般知识的记忆。这与我们之前的定义十分契合，但是这种对于仪式感的解释学研究并非是建立在实证研究之上，而是采用解释学的探索性方法，解释学范式属于非实证主义范式，这种机制更强调选择的象征维度。

3.2仪式实践，归属，信仰

仪式实践通过交互式创造特征的多重社会心理机制激活激发参与者的信仰和归属感，从而互动地创造仪式的特征结果。具体地说，仪式实践的独特元素被展示用来诱导改变主观状态和努力，或异常行为，随后被误认为在这样以仪式注意的焦点为中心，信仰和归属感被创建和维持的一种方法。Douglas A. Marshal对这些过程进行了详细的跟踪，结果表明模型是可信的、全面的和理论丰富的。这里突出了仪式所产生的信仰和归属感，并指出仪式的认知和整合功能。

3.3情绪与认知路径

情绪是我们产生仪式的关键影响因素，这里要指出仪式的类型，仪式并非只有正情绪性，还有负情绪性仪式，这是由于这些负面情绪促进个体参加仪式，比如：葬礼。情绪伴随着仪式，仪式产生情绪。仪式信念，是学者们最关注的的认知因素，指的是仪式参与者相信仪式是有用的，当我们相信仪式无用，我们就会终止仪式或者对仪式行为停止认知加工，此时的仪式对参与者本身就不再是仪式，也不会产生仪式感。仪式信念与仪式参与意愿正相关。仪式与仪式感由认知与情绪产生，同时认知与情绪在仪式与仪式感的作用下不断更新。

4仪式感的研究方法

4.1访谈回忆，案例分析

访谈法是指访员和受访人通过面对面地交谈，了解受访人的心理和行为的心理学基本研究方法。首先将受访人的经历转换为文本案例，此时需要受访人进行对仪式的回忆，让受访人尽量的说出具体的细节，以达到还原曾经仪式场景的目的，然后对有效的案例进行分析研究，考察在仪式行为中，仪式参与者，也就是受访人的相关感受和产生的原因，并对其进行总结统计分析，最终得出相关结论。

4.2情境任务构建

情境任务构建是指主试对于仪式时间、地点、操作流程等进行设计，让被试参与其中，同时可以设置控制组，以达到区别变量影响的目的，最后结束仪式，被试报告相关感受和产生的原因。仪式的设计主要从三方面展开：（1）动作步骤；（2）特殊性；（3）因果模糊性。在此，主要介绍Kapit醤y和Nielsen的仪式设计。实验组为仪式组，对照组为非仪式组。仪式组和非仪式组的流程数量上是相同的，动作行为也是相似的。

仪式组被试看到的行为流程如下：（1）被试面前放着三杯水，大小不同；（2）被试从右向左，将小杯中的水依次倒入大杯中；（3）用小的抹布隔空在杯子的外层舞动；（4）垂直的举起小杯，悬空的倒入大杯中；（5）举起到头部顶端转动，发出MMMMM的声音；（6）最终结束。

非仪式组被试看到的行为流程如下：（1）和（2）步骤与仪式组相同；（3）用小的抹布去擦拭杯；（4）将小杯的液体直接倒入大杯中；（5）举起大杯进行搅拌晃动，发出HMMMM的声音；（6）最终结束。

现今，对仪式感的研究主要上述两种，而情境任务范式是当前学者对仪式研究最常见，最为普遍的范式了，但大多数研究都是从理论出发，逻辑推导，缺乏实证统计。

5仪式感的“感”

现今国内外对于仪式感的研究较多，而对于仪式感的研究大多聚焦于一些具体的领域，如崔露什的《仪式感的现代性阐释》主要是从美学的学科视角多个角度对仪式感进行详细的分析，从仪式感这一概念的起源开始，再到对仪式感中的恐怖感神圣感秩序感等审美形态和象征符号分析，最后过度到情感的发展过程。正因为仪式感涉及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对于仪式感之“感”十分广泛，有喜悦感，有信仰感，有归属感，有愤怒感，有悲伤感等等，它是一种复杂的，独特的情绪情感，但是更不可忽视的是仪式行为过程，对于仪式行为的感知（perception）。

6研究展望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们对于仪式感的研究在社会生活的大多领域都取得了有益的成果，但是依然存在着一些问题需要后续研究进行进一步的澄清与研究。相对于幽默感，在很多年以前国内外就有很丰富的实证和理论，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对幽默感的定性，2007年黄希庭老师的论文中就对幽默感进行了定义，幽默感是个体在幽默活动中表现出来的惯常的行为、经验、情感、态度和能力的差异， 是一种稳定的人格特质。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点展开：

首先，希望以后的任何学者，不要仅仅局限于以上的定义，做到从实证出发，从认知神经科学等方向出发对仪式感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和探讨。

然后，推进中国本土化的研究，仪式感具有很强的社会性，也希望更多的学者认识到对仪式感研究的重要性，在研究方法上要创新，借鉴国外先进的研究方法进行研究。

最后，丰富对仪式与仪式感的操作性定义，丰富对仪式感的研究设计方法，把对仪式感的研究真正建立在实证，实验，统计测量的层次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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