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外一首)

2018-09-18 03:24阿欣
诗歌月刊 2018年6期
关键词:山高水长薪火相传摆渡人

阿欣

他一辈子在这条河上渡人渡己

钟摆一样

不紧不慢地摇着他的木橹

山高水长,一路风尘

摆渡人在夕阳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一直在匆匆地赶路,但前途茫茫

过了这楚河就是汉界

行囊沉重,我怕载不动

犹豫着是否把它丢到江里

或是把自己沉重的肉体卸下

让灵魂独行?

一条大河波浪宽

那是需要多少汗水,呐喊才能达到的彼岸

那些在人生之旅走失的人

总是以投河沉江自慰

让摆渡人千百年来呼唤: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烧窑人

他们必須是水乡的女儿

他们必须经过熊熊窑火不断地锤炼,浴火

取土,和水,然后不停地用脚踩,用手捶

擀面一样掐、揉、挤、压

慢慢让黏土变熟:制坯、晒干……

然后,祭祀、供奉。终于装窑点火

经过漫长的

七天七夜薪火相传

京砖就是这样烧成

声如磬,坚如磐

从筑城的铭文砖,到故宫的长廊

从侯府的门头雕饰,飞檐瓦当

到大运河的沉船……

朴素、坚韧,宁为玉碎,决不和稀

如烧窑人的性格

烧窑人都喜欢娶窑家女人为妻

因为他知道一旦洗去乌黑的窑灰

她们都是这样的腮白唇红

柳绿腰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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