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枫
我与《中华儿女》的情缘还是在20多年前结下的。
1991年4月的一个周末,在中国人民大学读书的我去了王府井书店。那個时候,在北京上学的我有时间就会去泡书店,一泡就是一整天。在杂志类的书柜上,一本《中华儿女》(1991年1月出版)杂志赫然醒目。捧着散发着油墨香的《中华儿女》,翻开目录,陶斯亮写的《我和聂力、李纳、林豆豆》文章让我的眼睛再也无法离开。也许,与陶斯亮的身世一样,我们都是老红军的后代,也曾有过同样的经历,读着文章更感到亲切。
陶斯亮笔下的四位“红色公主”的不同命运深深打动了我,也为她们的大起大落、悲喜交加人生沉浮唏嘘不已,感慨万千。她们的故事为何这么吸引人,是因为她们的背后有一段中国人都铭记并引以为戒的共和国历史,关系到每个中国人的命运——正如陶斯亮所言:“我们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命运都把握不住,有时被抛到天上,有时被抛到地下,何况中国的一般老百姓。”有谁希望重蹈覆辙?
的确,通过陶斯亮讲述的故事,让读者看见了一个个灵魂对生命的尊重,看见了亲情、友情、毅力、信心、责任——这些温暖我们生命的东西。大苦必有大感动,真性情必有真文章。
那个年代《中华儿女》刊发了这么厚重的文章,我开始对这本杂志格外关注。经过进一步了解后得知:《中华儿女》是由共青团中央主管、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主办的国家大型人物类综合期刊,连刊名都是邓小平亲自题写的。应该说,她是面向海内外优秀中华儿女的高层次、高格调、高水准、高质量的期刊。
也许与从事新闻专业有关,引起我格外重视的《中华儿女》,就是因为她的真性情。
文天祥在《正气歌》里,将“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作为天地间正气的表现之一。“齐太史”“董狐”等也被孔子赞为“古之良史”。这种“良史精神”,对今天的传媒人来说不无具有深入反省和践行的现实意义。《中华儿女》坚守了“良史精神”,说白了就是坚持真理——放大弱者的声音,传播智者的声音;坚信秉承社会良知、展示思想力量的天职;让世界增一份理性,多一声正气,能对人有所启发。
正如《中华儿女》推出的“封面人物”“将帅之路”“省部长专栏”“业界群英”“焦点人物”“秘档解读”等栏目一样,聚合了正能量,让读者从中汲取了大量的精神养份。我想,作为一名媒体人更要传承这种“良史精神”,一句话:写真事,说真话,讲真理;传民情,达民意,呼民声。
1993年5月,我从克拉玛依人民广播电台调入新疆日报社当记者,这是我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折。自走出大学校门后,我就一直从事新闻采写工作,一辈子只干了一件事——当记者。
《新疆日报》给了我一个更大的舞台,几十年的记者生涯里,走遍天山南北,油田厂矿,农村牧区,田野果园;穿越戈壁荒漠,故城遗址,雪山草原,冰川峡谷;从一名普通记者,成长为高级记者、首席记者、“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50多件新闻作品在国内获奖,两奖新闻作品获“中国新闻奖”,2006年荣获中国新闻届最高奖——第七届“范长江新闻奖”。
尽管已经成了“骨灰级”记者,但在一拨年轻记者的队伍里还是有些扎眼。我一直坚信脚比路长,行走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来,依然乐不思蜀地奔波在新闻一线,深入基层群众,挖掘动人故事。
2008年春,克拉玛依建市50周年。从小在油城长大的我,对这座城市有种扯不断的情愫,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想着该为家乡做点什么,就为克拉玛依在《新疆日报》上策划了这样一个主题“一座油城和一群石油人——克拉玛依市建市50周年系列报道”。
2008年4月的一天,在克拉玛依市委宣传部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偶遇《中华儿女》副社长张志刚和驻新疆站站长王小梅。晚宴时,我正好与他们坐在了一起,张志刚很健谈,交流了《中华儿女》的办刊理念,推介了名牌栏目、重点文章和几位名家,让在座的人对这本杂志有了更多的了解。一旁坐的王小梅,默默地聆听,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随风飘动的长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晚上,王小梅特地来到我的房间,打探到我是克拉玛依人后,特地来找我约稿:“刘老师,《中华儿女》为克拉玛依建市50年策划了一个专刊,您生长在这块土地,又是新疆唯一一位荣获‘范长江新闻奖的女记者,一定要抽空为我们专刊写篇文章,一言为定!”不由分说,王小梅笑嘻嘻地把一本最新出版的《中华儿女》放在了桌子上。
面对王小梅的质朴、美丽、真诚和执着,我无法拒绝。因为,从这位年轻记者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我看来,她身上带有的那种独特的美,是有温度的,隐藏在每一盏台灯下,蕴涵在每一束阳光中,浸湿在每一缕和风里。
其实,受克拉玛依市委宣传部之邀,当时我正在写一篇有关这座油城的文章。应该强调的是,写克拉玛依这座油城,不得不提到我父亲以及他的战友们。因为,克拉玛依是在父亲和他战友们手上建造起来的。于是,我很快完成了一篇文章《献给父亲》。王小梅来向我约稿时,我满脑子都是童年克拉玛依和现在长大了的画面。小梅走了后,我提起笔不假思索地写下了一行题目:《我与克拉玛依同成长》。因为,这座城市给我留下的记忆太多太多,我能讲出的故事一串又一串……
父亲来到油土地的时候,我还是在他身体里没有发芽的一粒小种子,几乎与克拉玛依建市的同时,作为第二代石油人的我便出生在这座油城。很快,《我与克拉玛依同成长》脱稿了,小梅作为策划、编辑和第一读者在电话里显得异常兴奋:“刘老师,您文章中的三个故事太好啦,串起了克拉玛依的创业史、发展史,这也正是《中华儿女》所需要的文章!”
2008年9月,《中华儿女》刊发了这篇文章。不久,我接到发小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老同学,你写的这些故事,都是我们经历过的,读了《我与克拉玛依同成长》感到就像是昨天的事,眼前就会闪动那些童年的画面。作为在油城长大的孩子,谢谢你用手中的笔,让更多的人了解了克拉玛依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其实,说句心里话,我最想感谢的是《中华儿女》,正是由于她坚持不懈的真性情,我才会写出充满感情的真文章。
这也是作为读者、作者的我,为《中华儿女》创刊30年送上的最真挚祝福:真性情必有真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