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宏声
感谢主办方邀请,代表管理部门向本次会议的召开表示祝贺。借此机会,向图书馆界的朋友们介绍一些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工作的基本情况,特别是国家知识服务体系建设的最新进展,谈几点想法,和出版界、图书馆界的同仁交流。
1 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正在迈向深化阶段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新时代。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对当前主要矛盾的判断: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同不充分不平衡发展之间的矛盾;对经济发展阶段的判断: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对经济发展动力的判断:强调数字经济将成为新动能。
在这样的形势下,出版业结合实际,为推进内容供给侧改革,提高内容供给质量,充分满足人民群众对优质内容的需求,正在全面推动行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努力成为新型内容产业,不断深入挖掘内容产业的新动能,全面接入国民经济建设总体布局。
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下,管理部门顶层设计,出台《推动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指导意见》等重要文件,出版企业积极响应,经过大约十年的推进,数十亿的国家财政投入,出版业开展了从技术研发、标准研制到技术应用、模式探索的一系列工作,以资源编码化、生产数字化、运营数据化、服务知识化为目标,加快行业机构建设,布局产业新生态,数字化转型升级工作取得显著成效。
据我们在2016年5月的阶段性统计,出版社资源数字化加工能力显著提升,资源数字化比例平均值超过55%,其中30多家专业出版社的比例超过80%,部分达到100%。需要指出的是,这里所说的资源数字化,不是把书简单扫描成PDF格式进行存储,而是对内容产品做流格式的数字化转化后,按不同层级进行标引,按领域知识体系进行结构化处理,最终形成可复用的数字资源数据库。在电子书生产方面,在一系列数字化加工的行业标准规范和引导下,出版社出品的可直接阅读、完本的电子书质量也在不断提升。2017年,管理部门和财政部下发文件,全面推进数字化转型升级迈进深化阶段。
2 知识服务是挖掘内容产业新动能的关键
在以技术为支撑、标准为引领,不断开展模式探索的进程中,出版人逐步达成一致认识:知识服务是挖掘内容产业新动能的关键。
我们认识到:出版业所传递的,从文化角度看是思想,从科技角度看是信息。信息的生命周期从原始、抽象的感知信息与认知信息开始;通过表达、封装、包装,成为形象化的内容、数据、文献;再对文献进行反向挖掘,挖掘高级形态的信息,即知识。
知识是嵌入在出版业基因中的密码。知识服务,无疑将成为提高内容供给侧质量水平、为出版业带来新动能的重要途径。
在过去的十年里,新闻出版的管理部门(从总署到总局)一直高度关注知识服务体系的構建,既把知识服务作为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也把知识服务定位为新闻出版业乃至内容产业融入国民经济建设和人民社会生活的抓手。
在构建国家知识服务体系的总体思路中,我们对知识服务的概念认识是:以各领域知识体系建设为基础,研制标准,融合技术,优化知识汇聚机制,实现高效的采集沉淀,做好知识组织,设计并生产知识产品,以产品为纽带,连接知识创造与知识应用,面向不同的机构用户、个体用户提供多样化服务模式,促进知识创新与再创造,支持各领域生产活动,支持各领域学术研究,支持各类机构的决策,满足社会公众以知识为核心的文化消费。
出版业已经改变的认识是,实现从产品制造向内容服务的转型升级,从制造业思维向服务业思维转变,要让知识从知识创造者那里顺畅地流动到知识应用者那里,与各方加强合作,尽可能减少传递过程中知识能量的衰减,更好地为生产、生活赋能。
管理部门已经开展了知识服务模式试点工作,在专业类试点的同时已经开始组织满足大众、教育需求的综合类试点。我们确定由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作为国家知识服务体系建设的枢纽机构,即国家知识资源服务中心,由其建设国家知识服务平台及总门户,打通知识生产与服务的各个环节,开展“知识”的大数据汇聚与应用。
3 图书馆与出版社是天然的同盟
图书馆与出版社有着天然的紧密联系。在传统时代,图书是保存人类记忆的脑外社会装置,是知识的容器;图书馆是满足人类群体记忆需求的产物,是存储知识容器的物理空间。二者都是知识传递链条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图书馆更是与用户距离更近的内容产业节点。从知识的角度看,二者又同为知识沉淀与累进的出入口。
如果问世界上谁的知识最渊博,无疑应该是图书馆。就像互联网上流传的谈及人工智能的那句话:聪明人聚集的一个房间里,房间本身才是最智慧的。
新的技术时代,图书馆要找到自身价值的不可替代性在哪儿,就像出版业这些年一直在做的:认知重启。
人类用文字实现思想的具象化,实现思考的可表达与可交流;用图书实现思想的描述、记录与存储,实现思考的稳定与固定;用图书馆解决群体性思考成果的存储,为实现广泛交流、开展群体协作提供支持,解放个体思考、学习、记忆的局限与束缚。
图书是对人脑的仿生,在印刷技术支持下完成对思考、学习、记忆过程的最粗糙的、但是相对完整的模拟,对应地,电脑在内存条与硬盘中灌入信息内容后才是图书仿生的升级;图书馆是对人类群体记忆、学习、交流的仿生,对应地,互联网只完成盖房子的任务。
打个比方:人类社会其实就是一个庞大的计算系统,每个个体人都是一个节点,具备一定的算力,也具备一定的知识存储能力。图书馆则是服务器、是服务器群、是今天的“云”。
出版社与图书馆是天然的同盟,共同服务于人类的知识需求。图书馆通过“采访—采购—收藏—整理—排序”完成第一步工作,支持读者(即用户)“检索—浏览—借阅—转化—返还”完成第二步工作。图书馆和出版社的共同目的是,让知识进入读者的大脑,从图书上“拷贝、复制粘贴”到人的大脑里,并转化为他的能力。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在传统时代,不管是出版社的图书还是图书馆的空间,虽然都是通往读者大脑的“入口”,但我们始终难以知道,承载在图书的纸张空间里、收藏在图书馆的建筑空间里的那些知识,是否真的被读者的大脑获取了,我们要共同努力实现突破。
传统时代,科技领域出版社的纸书出版与图书馆的采访采购是有时间差的,而且这个时间差还不小,客观上造成专业读者获取科技出版内容的滞后性。
数字时代的到来,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去打通产业链上下游的信息壁垒,减少不必要的中间环节,实现知识传递效率的最大化。出版社与图书馆必须联合起来,共同打破产业链壁垒,更好地为读者提供服务,共同提升我们各自在新的产业链上的价值。
4 图书馆与出版社要共建知识服务新生态
一要抓住数据这个关键点。上下游贯通需要从数据入手。借助相应平台,实施关联标识符(ISLI)、中国图书在线信息交换标准(CNONIX)等标准,实现内容元数据、产品元数据汇聚传递,借助元数据的标识、牵引、引流作用,打破原有内容产业上下游之间的“黑盒”,实现供应链的透明化,降低行业成本,提高供应水平。
二要构建多形态服务体系。可供产品及服务包括但不限于:
——文献产品(独立的、整体的内容产品,含有知识的书报刊、电子出版物、电子书、数据库等)。
——知识产品(按用户需求划分,如生活类、入门普及型、教育类、培训类、专业学术研究类、专业生产类;按呈现形态划分,如文字、图片、图像、音频、视频、混排等)。
——知识资源(百科类碎片知识、知识元数据库、基础知识分类体系、知识图谱、主题词表、本体库等)。
——知识工具(支持读者做好知识管理的方法类工具,如知识学习与研究模型、知识组织模型、知识地图、知識画布等)。
——深度服务(教育、培训、知识检索与查询、咨询服务与解决方案供应服务等)。
——智能服务(与各领域的智能化建设相结合,将知识服务融入各种“智能体Agent”实现各领域“智慧+”)。
三要通过知识服务平台化实现体系化。无序的个体知识创造是闪过天空的火花,只有纳入到完善的系统中,才能形成系统性、规模化的可持续创新,才会快速和高效地转化为价值。知识服务平台(非技术语境的平台概念),是集“知识管理、知识生产、知识营销”一体化的系统,强调聚合性与联通性。一是聚合,对活动主体(供需双方、供需关系实现过程中提供各种支持的第三方)及其活动成果物(基础的知识体系、知识图谱、知识地图、本体库、主题词表、知识标签库、知识关联模型,基本的知识资源数据、知识资源元数据、知识产品数据、知识产品元数据,动态的用户参与创造的新知识数据、知识创造者基于反馈创造的新知识数据,动态的用户消费数据、消费市场总体数据等)的高度聚合。二是联通,包括与内部系统(数字化生产系统、数据资产管理系统、版权资产管理系统、营销运营管理系统、内部支付结算系统等)的联通,与外部系统(行业级知识服务系统、行业级内容供应链数据服务系统、下游发行系统、用户管理系统、外部支付结算系统等)的联通。
我们注意到,在今天的会议上,科技出版与知识服务应用联盟将共同启动平台建设,这是非常好的开始。传统时代出版社的一对多与图书馆的一对多,形成错综复杂的交易路径,相互之间的信息极其不对称。希望在联盟框架内,出版社与图书馆探索优化传递机制,设计科学合理的传递路径,借助基于互联网的新模式,解决历史难题。
作为管理部门,我们希望、也愿意支持联盟开展工作,我们也将指导研究院,将联盟的具体推进纳入到知识服务模式试点工作中,为国家知识服务体系建设探索出一条有效路径。
在通往未来的道路上,愿出版界与图书馆界携手,共同探索,真正承担起传播知识、传承文明、传扬文化的神圣使命,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