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到“阿富汗”,第一反应就是战乱不断,满目疮痍,贫穷落后,残破不堪,而看了《追风筝的人》后,才知道阿富汗也曾安定富庶。在“封面故事”中,记者带来的则是一个更丰满的阿富汗——总体平均寿命刚刚超过52岁,当地成年人的识字率低至38.2%,阿富汗妇女就业率不过19.3%,平均每人一生却要生育5.1个子女:其中接近三成夭折。在这些数字背后,是一个始终不曾获得明确的、基于自我判断的身份认同的阿富汗。
(@小透明)
做试管婴儿,是2018年小青超越一切的年度大事。这是前思后想的决定,也是万般无奈的结果。
33岁的她焦虑而着急。此前面对询问,她还能一脸坦然地回答:“还没想好养孩子呢,过两年再说。”在北京,晚婚晚育见怪不怪,然而现在,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了。
然而更让小青抓狂的是,她发现怀孕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这让她有点慌。生不生是一个问题,能不能生是另一个问题。
从她和老公想要孩子开始,两三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更为让人困惑和烦躁的是,京城大医院的各路检查做下来,花了好几万,但两个人都没查出什么具体问题,可就是不怀孕。其间,小青还按照医生的建议,切除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囊肿,仍然没有任何改观。医生说,现在不孕不育的人越来越多了,很多就是查不出原因,环境、食物、空气……说不好什么东西造成的影响。
西医之路不通,走中医。京城的中医妇科圣手们,小青挨个拜访。这些名医的专家号,都一票难求。小青没想到,原来生育难,不是她一个人难,而是有个庞大的群体。每一个地方,都挤满了焦灼的人,一人一个故事。在可以走医保报销的大医院,有限的专家号基本无望。即便是在名医走穴坐诊的中小医院,也是一號难求。这种医院的治疗完全需要自费,且费用高昂。没有办法,小青开始一包一包地喝中药。
所谓治疗,其实也就是调理。因为西医器械诊疗不出来的病因,中医也始终没查出什么。要么说虚,要么说瘀。中医说调理需要慢慢见效,中药喝了8个月,小青的体重从100斤出头变成了130多斤。按照医嘱,两口子戒烟、戒酒又忌口,作息规律,锻炼坚持,几乎全部精力和财力都投入到求子的伟大事业之中。孩子还是遥遥无期。
小青不敢换工作,也不好换工作,一个33岁的拥有硕士学历的已婚未育妇女,不可避免地遭遇着残酷的职场障碍。没有单位欢迎一个准备要孩子的人,无论你的业务能力有多强。单位里,同龄的女同事热衷扎堆讨论孩子,她也不好插嘴。逢年过节,两口子也不愿意回老家,因为无法面对公公婆婆的询问。在四线城市的老家,同龄人的孩子早都上学了。
世俗的力量是一张网,让人无处逃避。
小青和老公最终决定做试管婴儿。一次3万到5万元的费用是必须的,而且没人能保证一次成功,全自费。在北京最好的生殖中心,小青夫妇是医院里熙熙攘攘人群里的普通一对,和来自全国的无数跋涉在求子之路的病友们一起,开始新的期望。
监测,检查,问询,制定方案,生殖中心流程规范,技术熟练,但是小青说:“看病的过程,没有什么人的尊严感可言,就像牲口一样。”
(读者 王菲)
许多大学生会在暑假时找一份暑假工,一来提前感受一下即将步入的社会生活,二来也能挣点零花钱。去年暑假我在本地一家电箱工厂打暑假工,有几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学生通过中介早我一个星期在这家工厂工作。他们都是从外地过来的,住在工厂分配给他们的员工宿舍里。我们的工作只是一些简单的拼装,而且很幸运地能在一间有空调的房间中工作,而不是房间外的炎热车间。工厂对我们这些暑假工还不错,给我们每人发了一箱凉茶,我们放在房间中一起饮用。
在这短暂的工作相处中,有两位给我的印象最深刻。一位是从贵州来的布依族小伙,是一名“大二”学生,个子不高、黑黑的皮肤、一头精神的短发、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时常挂着笑脸和一口幽默话语让人情不自禁地听他谈话。他讲述着在贵州上小学时天未亮举着火把去上学的情景;他也告诉我们他喜欢带着相机到处走,已经去过许多城市,今年暑假来这一半为赚钱,一半为看看这座城市;他给我们讲述洱海是多么的漂亮,也惊叹上海最繁华的地段原来也有着很多穷人。
另一位是医学专业的“大二”生,高高的个子、粗壮的手臂、白皙的皮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很少说话,总是低着头组装零件,听见有趣的事情也会跟着笑。他也会谈自己学校的事情,解剖青蛙时因手法不当而让青蛙发出的惨叫是如此骇人、观察解剖过的人体标本时内心对捐助者的敬佩与尊重。他说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他在工作时用钳子夹着电线给机器深处插线时的专注与灵活俨然像手术台上的医生。
临近开学,我们一起辞了职,同一日去办公室领取工资,他们都带上了行李,准备领了工资后便离开。等待结算工资时,布依族的小伙拿他的相机为我们拍照留念。对好工时,签上名字,我直接从会计手上领工资;而他们则等会计将工资给到中介后,中介的人再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工作了5个星期,而我工作了4个星期,而他们到手的工资竟只有我的60%,中介费竟高到占了他们工资的将近一半!原来找工作之时中介告诉他们的工资是按每小时10元计算,而我的工资条最下面注明时薪12元,加班时薪与周末时薪双倍。我们只知道找工作先交费的中介多半是不靠谱的,没想到竟还有用这种方法赚钱的中介。
最近在聊天中得知今年暑假那位布依族小伙在一支摄影团队工作,经常在朋友圈中分享自己拍摄的照片;而学医的那位正在一家医院实习,虽然很累,但乐在其中。谈及去年暑假,我们仍谈起管我们的那位身材矮小、不苟言笑却难掩内心温柔的主管;他们谈到中介时仍忍不住吐槽这中介“压榨劳动人民”,并表示再也不会上中介的当了。
(读者 周海)
父亲向我抱怨,说近半年来,母亲每月花在买菜上的费用,比以前多了七八倍,菜还是原来的菜,唯一不同的,就是菜价增多了。我听后不明所以。
那天恰逢母亲生日,她执意要下厨给全家做顿饕餮盛宴。美味佳肴必须要有好的食材,于是我自告奋勇,陪她前去买菜,并借机探究高价菜的来由。
母亲带着我不是去附近的连锁超市,而是拐了几个弯,来到街边一家有机蔬菜专卖店。刚到门口店员就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张阿姨过来买菜啦,赶快进去吧,都是刚刚运来的新鲜蔬菜。”看此熟络程度便知,母亲已是这里的常客,随她走进店里一看,货架上摆放的每种蔬菜都贴着“有机”的标签,品相与连锁超市无异,只是价格惊如天人。平均算来,同种同质蔬菜这里的价格至少是连锁超市的七八倍。我问素来省吃俭用的母亲何来购买天价菜的勇气?她冲我挤眉弄眼道:“这不是天价菜,这是可以延年益寿的有机生态菜,菜里富含人体所需的矿物质,不仅能够强身健体,还能预防病魔入侵,人家都是有专利认证的。”母亲边说边指着墙上张贴的证书给我看。
一会儿的工夫,母亲挑了七八种蔬菜各称了一斤,共计120多元。我正犹豫要不要付钱,她上前一步说:“我有会员卡,用卡消费可以优惠。”刷完卡,店员笑着对母亲说:“张阿姨,本次消费过后,您的卡里还剩2578元,欢迎再次光临!”我万分惊恐地望着母亲,直觉告诉我,她八成上当了。
母亲做了满满一桌有机养生菜肴,我吃到嘴里的时候,并未感到有何奇妙之处,于是悄悄告诉父亲母亲买菜花钱如流水的原由,但具体细节尚不清楚。为查清原委防止受骗,我让父亲陪我一起去暗中调查,父亲欣然同意。
翌日早晨,为防止他们认出,我稍加乔装打扮后,就和父亲直奔菜店而去。店员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向父亲灌输有机蔬菜对老人的健康有何作用。见父亲对菜价有所疑虑,店员解释说:“我们店里的菜价虽然高于市场价,但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蔬菜从种植到收获,步步严格把关,不仅全程不用化肥、农药、激素,而且菜地周邊几公里内必须杜绝厂矿企业。”店员建议父亲办个会员卡,这样可以享受优惠。我问怎么办理会员卡,店员递来一张会员登记表说,充值1000元就可成为初级会员,买菜享受九折优惠;充值2000元是中级会员,享八折优惠;充值5000元是高级会员,享六折优惠;充值1万元即是我们的终身VIP客户,您只需打来一个电话,我们负责送菜上门。店员的介绍让我浑身冒汗,1万元,是普通老人不吃不喝好几个月的退休金呐。
这家专营店墙上挂的证书备案编号,在相关部门的官网上并未查到。此外,买菜办理会员卡,动辄充值上万元,动机无不令人生疑。撇开有机蔬菜真假不谈,据了解,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店面,其经营场所只是临时租用的简陋门面,待办理会员卡的老人达到一定规模,他们就会上演“甲地一夜之间关门、乙地重整旗鼓营业”的伎俩,受害的都是像我母亲一样的老年消费者。(合肥 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