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桐
伟大的企业=伟大的企业家+伟大的董事会。
商业发展的历史证明,经济繁荣与社会发展正是企业家创新性思维转化为行动的结果。正如美国管理大师德鲁克所说:在美国出现的真正的企业家经济是现代经济和社会史上最具深远意义、最鼓舞人心的事件。
最早将企业家作为独立的生产要素提出并进行研究的,是英国经济学家马歇尔。他在论述企业家的作用时认为,一般商品交换过程中,由于买卖双方都不能准确预测市场的供求情况,因而造成市场发展的不均衡性,而企业家则是消除这种不均衡性的特殊力量。企业家的特殊性在于他们敢于冒险和承担风险。熊彼特对企业家的认识更加深刻,把企业家视为创新的主体,作用在于能够创造性地破坏市场均衡,即通过创造性地打破市场均衡,才会创新企业家获取超额利润的机会。在熊彼特看来,创新是评判企业家的唯一标准,也是企业家的标志。德鲁克认为“任何有勇气面对决策的人,都能够通过学习成为一名企业家,并表现为企业家精神”,企业家/企业家精神与企业的规模和性质无关,与所有权无关。他提出“企业家社会”的概念具有远见和洞察力。在德鲁克看来,企业家社会不但是企业家的社会,而且是具有创新能力的组织的社会。创新是人类社会得以延续和自我更新的特殊工具。所有人类的思想、理论、机构、制度以及技术的产物都会陈腐过时,而创新可以让社会、经济、机构保持高度灵活性与自我更新能力。因此,构建企业家社会是企业的责任,也是政府的责任。
可见,一个企业乃至一个社会,没有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就没有发展前途。然而,一个企业仅有企业家就万事大吉了吗?恐怕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现代公司制企业与传统企业的最大区别是,公司的业务和事务应当在董事会的指导下管理。从某种意义上说,公司制度就是民主政治原则在企业中的应用,它的产生分享了有关民主制的知识和机制。股东类似选民,董事会就是公司中的议会,管理层对应着行政管理的角色。政府民主制和企业民主制共同面临的一个基本挑战是:如何使众多的个人(股东)能够在集体中联合行动,并在保证效率的同时拥有约束机制,防止权力滥用。解决这一问题的基本技巧是相通的:即权利界定、程序主义加制衡机制。
股东之间、股东与经理人、员工及公司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总是存在着从理念、战略到利益等各方面的矛盾与冲突。维护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和维持组织的稳定性正是董事会的基本职责。董事会的价值在于怎样帮助公司取得竞争优势。公司治理不仅仅是要防止错误行为的发生,更要在实质上改善公司的业绩,这是所有董事会面临的最大挑战。观察世界上优秀董事会的运作并无一定之规,但有相通之处。优秀董事会把为企业带来价值看作是当然的使命。他们渴望透过组织结构帮助企业家改善核心战略及管理组织能力,并通过积极参与、评价、贡献经验和智慧、资源成为企业的核心领导。优秀董事会首先要聚集“好”的董事,他们身经百战,拥有敏锐的商业头脑,能够解决复杂问题。“好”的董事将道德和价值置于优先地位,愿意开诚布公、坦诚对话。
优秀董事会与平庸董事会的区别在于,他們通过高效运作能够为企业带来价值增值。正如美国著名公司治理专家拉姆?查兰指出,构成董事会运作效率的三大基础性因素是团队活力、信息结构和对实质性问题的关注。处于不同阶段的董事会在这三个方面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董事会的效率不仅依赖于董事会成员的不同能力,而且依赖于他们之间的互动。团队活力是董事之间、董事会与企业家的相互关系,以及整个团队内的对话与行动。信息结构是董事会做出判断和决策的基础,合理地提供董事会所需的信息,不仅有助于董事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也有助于加强董事之间和管理层(企业家)之间的相互理解和信任。
可见,一个成功的企业必然是企业家与董事会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企业。伟大的企业离不开伟大的企业家,也离不开伟大的董事会。公司发展史表明,伟大的公司一定要通过市场机制和契约手段有机地组合和成长起来。政府可以创建庞大公司,但无法造就“伟大公司”。没有中国企业的强大与崛起,就没有中国的强大与崛起。时至2018年,中国企业的崛起有着前所未有的机遇——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和庞大的国内市场,但是,如果没有良好的公司治理和有着创新精神的企业家,中国企业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强大:成为全球市场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