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宫佐(华北水利水电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公共艺术的核心理念是“公共性”,在公共空间内创作的作品反映了现代大众人群对于个体心理索取或者社会诉求 的载体,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深入,公共艺术正朝着多元化、呼吁时代鲜明记忆的方向而不断发展着。
位于美国华盛顿中心区,坐落于林肯纪念堂几百米处的宪法小树林里,两端分别延伸至华盛顿纪念碑和林肯纪念堂,用黑色的花岗岩石砌成长 500 英尺的“v”字形碑墙,按照阵亡日期为顺序镌刻逝者姓名,用于纪念越战中阵亡的美军士兵。与传统的纪念碑不同,它本应该拔地而起,雄伟挺立,而设计者却反其道而行之,使它陷入地下,渐渐的使它向中心升高。这一碑林的建立立刻就引发热议,但从公共艺术的角度来看,却不失为是人们表现情感并与之发生共鸣的典范之作,最终也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从公共艺术的特点来看,首先;越战纪念碑不仅仅是一个物质性的实体,它实际上更是一个由公共性所构成的行为和观念空间。它符合公共艺术的核心理念“公共性”。从建设之初,美国国会通过设计竞赛的方式征集方案,鼓励社会公众群体广泛参与,极大地调动了公众对于公共领域的设计和使用,使他们能以自己的切实感受来表达,最后采用了来之耶鲁大学建筑专业 21 岁的华裔学生林璎的设计方案。其次:建造位置的选择是公共领域空间与私人领域融合的表现,在位于林肯纪念堂和华盛顿纪念碑的中心公园建设,直接使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分界线消失。尤尔根·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作为一个和
私人领域相分离的特定领域在中世纪中期的封建社会是不存在的。统治阶层从等级制度中走出来发展为公共权力,劳动阶层在城市企业和某些乡村阶层中扎根而发展成为“市民社会”。人们热衷于聚集在一起讨论各种各样的艺术问题。越战纪念碑静静的坐落在小树林中,每当闲暇之余,总会有目光聚集于此,面向全面公众开放。
从公共艺术的特点来看,越战纪念碑以其独特的“V”字形构造,与周围的绿树草地相协调,形成一种安静深沉的的场景,通体黑色的花岗岩雕刻而成,与林肯纪念堂和华盛顿纪念碑相呼应,旨在呼吁民众缅怀先烈,铭记历史。从天空俯瞰,仿佛犹如大地被突然切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无法磨灭,这场战争是对美国民权法制社会的抨击,是对散发民主共和政治的质问,更是说明了这通体黑色,熠熠生辉的黑墙在诉说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一场不应该发生的惨烈战争,它静静地矗立着,警醒着美国社会各界,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因此,美国政府并没有掩盖曾经这段黑暗的历史,它让更多的人正视历史,这种独特的艺术形式让更多饱受战争迫害的人将内心的复杂的情绪像洪水一样发泄出来。越战纪念碑也留给美国民众无线的思考,展现了其独特的人文关怀。
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越战纪念碑颠覆了传统的纪念碑雕塑的造型,打破了人们对历史事件或者英雄人物的缅怀方式,独特的造型,特殊的表现方式让其蕴含的意义与众不同。从欧洲的第一座公共纪念碑的建立开始,“唐·胡安”雕塑开启了欧洲长达三个世纪的纪念碑发展过程,从建造对象有君王、贵族再到历史伟人及爱国事件的转变;
从摆放的地区空间由室内的再到公共空间的转变,这更加强化了公众对国家集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也开启了公众参与公共事业的曙光。美国越战纪念碑与传统的纪念碑造型不同,打破了传统的竖直矗立、雄伟挺拔的特点,他用独特的“V”字形构造,由两边向中心递增,两边分别延伸至两场对美国历史有重要意义的战争纪念堂,“独立战争”、“南北战争”,旨在告诫美国民众战争的残酷性,通体黑色的花岗岩按照阵亡日期镌刻着逝者的死难者的名字,仿佛每走一步都身临其境的感受着一个接一个士兵倒下,以大地为底座,仿佛在聆听着大地母亲在诉说这段黑暗的历史,战争的残酷无情,使无数的参观者为之而震撼,铭记历史,珍爱和平。这一建筑不仅仅发挥了其作为建筑的日常实用功能,也成为受难者家属的精神寄托,使之为和平公益事业不断努力着。
从公共艺术带来的社会功能来说,越战纪念碑极大地推动了美国民众的社区和谐,使越来越多的美国人正式这段历史,它无言地诉说着越战带来的创伤,给那些曾经历经战火洗礼的老兵引发无尽的思考,使他们缅怀战友,思索生活的意义。这座似简单的纪念碑因其设计者独特的表现方式,每年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来华盛顿在自己亲人、战友的名字下留下纪念,给华盛顿这座城市带来旅游收入,提升了经济效应。越来越多的美国民众为和平公益事业不遗余力的贡献自己的力量,尤其是美国国会更将 5 月 30 日确立为“阵亡将士纪念日”,每年都会举行纪念仪式,怀念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数不尽的人来到这里,走过这条纪念碑,抚摸着每一块镌刻着死难者的石碑,携来的不
仅仅是泪水,哀悼之情,带走的必然是无尽的沉思。正是这独特的纪念碑,极大地增强了美国民众的认同感,极大地促进了文化繁荣;正是这种源源不断的向心力、创造力,才是美国不断强大繁荣的动力来源。
最后,我想用 2007 年美国建筑评委会主席理查德·洛根的话来说:“25 年后,你站在那些纪念碑前面,仍会想起那些名字,你可以看到人们抚摸纪念碑,并为他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