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艳明 张苑漫
摘 要: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城市化程度不断加深,许多乡村地区正面临劳动力外流和乡土经济衰退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关系着广大乡村地区的前途与未来。我国台湾地区与大陆地区有相似的社会文化背景,学习台湾地区的乡村重建能够给大陆地区的乡村治理提供有益借鉴。本文以台湾南投县桃米社区为例,通过深入分析其生态重建过程和特点,试图为我国乡村建设和改革提供启发。
关键词:社区治理;桃米社区;生态重建
一、台湾桃米社区简介
在台湾,社区一般指的是乡村地区。桃米社区是一个位于台湾南投县的小村庄,本名桃米里,是一个劳动力不断外流、经济不断衰退、开发程度很低的不知名村落,周围地区的发展未能带动桃米里。桃米里这个贫穷的村落本应按着原本的轨迹继续默默无闻下去,然而一场天灾却给这个村子带来了全新的生命。台湾9·21大地震之后,桃米里半数以上的房屋全倒,超过四分之一的房屋半倒,一下子成为了“明星灾区”,以往完全无人关注的农业衰败、人情淡漠、人口外流、社区空心的问题也随之曝光在全岛面前。但是经过十多年的重建工作,桃米社区已经实现了一种以知识经济为基础的乡村创意产业,成为台湾社区营造的典范之一。
二、桃米社区的生态重建
桃米社区的重建过程经历了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地震后在政府支持下引入非政府组织(NGO)新故乡文教基金会以寻找社区营造和新产业发展方向,将经济作为发展后路,从独特的视角发现了以青蛙为代表的丰富生态资源,将桃米社区发展为特色生态旅游乡村。
第二个阶段就是对人的改变和重塑。通过系列的措施来改变村民既有观念,启发村民的自我意识,从而达到村民观念和社区体制的改变。其中最关键的工作就是以“清溪运动”为代表的一系列社区公共事务。“清溪运动”是整个重建工作的起点,它不是为了解决温饱的问题,而是为了唤起乡间村民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集结原本分散的社区力量,推动村民们产生改变的意愿。随着社区公共事务的不断推进,一种崭新的“以工代赈”的方式被创造出来,村民们每天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强迫上课,以领取生活必需的资金。村民们和基金会逐渐确定桃米社区未来的发展方向,从一个传统的农村转型为结合有机农业、生态保护和休闲体验为一体的新社区。
桃米社区的第三个发展阶段是产业的建设,其中最关键的工作就是经营民宿和生态讲解。经营民宿很快让村民们有了致富的手段,更让村民们学到了技能,改变了观念,产生了自信和思考。生态讲解则让村民们真正地感受到了知识经济的力量,也是桃米社区构建自身生态伦理、环境伦理和社会伦理的一个契机。
桃米社区重建的第四个阶段是维护与发展,最关键的操作手法就是合作、互助和共生。桃米社区的重建不但将桃米里的村民联结在一起,还将先前流失的劳动力吸引回来。桃米社区约有五分之一的人从事生态产业。虽然其他人仍然在从事传统农业,但他们也享受到了生态产业带来的福利。社区内部开始追求共同的利益,桃米社区的社区生活共同体正在逐步形成。
桃米社区的整个重建过程是多方参与的过程,桃米社区所取得的成就也离不开多方的共同努力。桃米社区重建的参与者首先是桃米社区的居民自身,发挥着最主要的中坚力量,是桃米社区变革的主要实施者。在社区营造的初期,他们固守传统的观念,对于NGO的举措感到不信任和不理解,随着社区营造的不断推进,他们的观念也在不断的改变,改变的意愿也不断的增强,最终成为了重建的积极参与者和社区生活共同体的构建者和维护者。
桃米社区重建的另一个主要的主体则是新故乡文教基金会。基金会在整个重建中扮演着指路人的角色,带领桃米社区的居民们改变自己,改变社区的体制,最终取得了如今的成果。基金会所扮演的角色同样也是随着社区营造的进程而改变的,在重建之初,基金会是一个变革者的身份,试图改变村民的观念和桃米社区的传统体制。随着社区营造的顺利进行,基金会的角色变为了体制的维护者和发展者,和村民们一起维护发展桃米社区的生态产业和有机农业,通过不断的创新维护成果。
桃米社区重建的又一个主体就是政府和大学等外部力量。在重建的初期,大学是桃米社区居民改变自己和社区的知识和力量来源,随着桃米社区的重建和发展逐步走上正軌,大学则成为了桃米社区的共生对象。
三、桃米社区生态重建带来的启示
我国大陆地区乡村治理仍然面临许多难题,例如居民文化认同感不强,难以说服参与社区营造工作;居民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不均衡,导致阶级分化,社区营造过程中利益分配和矛盾解决难以调和;居民参与公共事务的能力和程度不足,难以支撑社区营造工作可持续进行。
对于这些难题,我国进行了许多乡村治理转型路径探索。和桃米社区相似的是,大陆乡村治理转型路径都有引入NGO或是召集居民共同参与乡村公众事务。大陆NGO虽然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公众参与公共事务的热情不高,参与广度和深度不足,即乡村治理转型路径不能有效地改变公众观念和使公众自发地参与和推动乡村营造和转型。桃米社区的社区营造对自身问题具有针对性地进行一系列改革,因此随着社区营造的进行,公众逐渐成为了社区营造的主力军,自发地参与社区公共事务。而大陆的乡村活动往往是以歌舞粉饰太平,只追求参与广度,不追求参与深度,不能解决真正的社会问题,也就无法号召公众持续地参与进来,更不必说自发地参与到公共事务中。
因此,若想将台湾的社区营造成果在大陆重现,就必须深入地分析以桃米社区为代表的台湾社区营造的关键举措、核心思考和深层次内涵,直面真正的社会问题,解决真正的社会问题,以人为本,以改变人的观念为重点,唤醒公众对于公共事务的关切和参与,引导居民自发成为乡村治理的主力军,这样我国大陆的乡村治理才能获得真正的成果,给公众带来真正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