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庚申 赵智岗 马国义 程 富
1)《河北体育学院学报》编辑部,河北省石家庄市学府路82号 0500412)河北体育学院宣传部,河北省石家庄市学府路82号 050041
在信息化社会,每天都有海量的信息和知识产生,且计算机的知识存储能力完胜人类,这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人们学习行为的碎片化和杂乱无序性,降低了人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因此,信息时代的学习研究最重要的不是增加信息,而是筛选信息,学会用输出倒逼输入,构建自己专业领域的知识结构体系,学会把知识零存整取,培养在某个专业领域中的专注力,与热点、痛点和经典相结合的搜索力,以及重新架构的链接能力,从而适应信息全球化、交互性、开放性的大数据发展趋势。
学术期刊作为重要信息的发布者,能否直面人们的学研需求,发挥服务、促进、引导功能,决定了其今后发展的动力和前景。目前,我国共有学术期刊6430种[1-2],长期以来,学术期刊在引领科研方向、促进知识生产和传播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不得不承认,受管理体制、自身规模和实力、市场参与的深度和广度等因素影响,我国学术期刊的网络化、数字化工作比较落后,且网络化和数字化出版仅作为印刷型出版的副产品存在。这样的出版模式既无法实现知识的快速和精细化传播,也无法实现知识的再加工和扩展增值,难以适应当今信息化社会人们的阅读学习习惯和信息获取方式,从而限制了自身发展。
西方发达国家的数字化出版尝试始于20世纪80年代,从具体的研究和实践内容上看,国外早期主要关注网络数据库的建设,因此数据库发展迅速,且受众已经形成了使用网络数据库的习惯,发展模式和功能正不断完善。开放获取(Open Access,OA)自21世纪初被提出之后,就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热点。西方OA发展较为成熟,目前,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s (DOAJ)收录期刊已达11468种,覆盖126个国家[3]。生物医学中心(BioMed Central,BMC)、美国科学公共图书馆(Public Library of Science,PLoS)、学术出版与学术资源联盟(Scholarly Publishing and Academic Resources Coalition,SPARC)、HighWire Press(HWP)等都是积极致力于OA的重要机构。近年来,对于OA实现途径的研究和实践方兴未艾,除了论文展示之外,一些大型OA机构还开展了简易信息聚合(Really Simple Syndication,RSS)订阅、期刊选粹等个性化定制服务,并实现了与社交媒体的互动[4]。与此同时,还发展出了Overlay等新型OA期刊形式[5]。伴随着计算机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纳米出版(巴瑞安德·蒙斯等,2009)、液体出版(吉安奇格里安,2010)、Ovopub(艾莉森·卡拉汉,2013)、语义证据模型(克里斯蒂安·波尔林,2014)、微型出版(蒂姆·克拉克,2014)等语义出版概念相继被提出[6],并付诸实施。
国内的学术期刊网络化、数字化出版实践起步于20世纪90年代,目前,大型商业数据库传播模式较为成熟,在网络化出版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但OA起步较晚,实践经验不足,目前多散见于期刊自建网站,属于出版单位的自主行为,知识链接和扩展功能未能实现。国内相关研究始于20世纪末,当时仅从技术手段角度对其必要性和可行性进行探索。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等概念和技术的成熟,学术期刊网络化、数字化研究成果在近10年呈井喷式发展。综合近10年研究成果可以发现:早期侧重于对相关概念的引进和解释[7],实践操作相对欠缺;近期对网络化、数字化出版技术手段进行了较为具体而深入的研究[8-9],但资源整合不足。
为此,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当前学研活动的特点出发,思考学术期刊如何利用互联网技术平台,构建信息共享模式,优化信息供给效果,旨在解决发表速度、内容广度和深度等方面存在的问题,促进我国学研活动的活跃繁荣和学术期刊自身的持续发展。
当今时代,信息迭代迅速,“快”成为当今人们学习研究活动的突出特点:研究者既需要方便快捷地获取前沿信息资讯,为研究提供最新的支持;又需要尽快发布自己的研究成果,使创新应用得到更大的认可,发挥更高的学习价值。但在当前“印刷型+电子型”出版模式下,学术期刊出版一直遵循着与纯印刷型出版别无二致的“收稿—审稿—录稿—编辑加工—校对—印刷—数字化出版”的工作流程。数字化工作排在纸本期刊定型之后,前期大量的工作环节大大折损了数字化传播的效率。为了进一步提高成果发布的时效性,充分体现数字化传播的优势,必须将数字化工作尽可能地前移,同时相应地调整其他工作环节。未来的出版工作流程或许是“收稿—审稿—录稿—数字化出版—编辑加工—校对—印刷”(先发后编),甚至是“收稿—数字化出版—审稿—录稿—编辑加工—校对—印刷”(先发后审)。
出版流程的变革必然引发出版要素的变革,比如,在“先发后审”模式下,审稿人就不再局限于目前的一个或几个同行专家,一篇稿件几乎要接受所有受众的评审,这些来自多方面的意见不仅会影响编辑部对稿件的最终评判,而且也会影响编辑对稿件的加工整理。再如,在数字化环节前置之后,出于对成本的考虑,印刷也将变成更有针对性的“按需印刷”。
如果说出版过程的调整解决的是发表速度较慢的问题,那么对于学术期刊和研究成果更有意义的则是不断拓展发表内容的深度与广度,这就涉及到出版内容的创新。当前学术期刊的出版模式依然是单一粗放的整篇文献传播,这种呈现方式在展示作者整体研究思路、保证研究的系统性方面依然具有重大的意义,但读者却不能在海量信息中快捷获取对自己真正有用的知识,并扩展信息领域,不利于读者了解前沿、延伸认识、开拓思路,自然也无法满足当前学研活动“整合碎片化信息,构建自己领域知识体系”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学术期刊必须重新思考和定位“知识”的概念:知识不仅是文献本身,文献内部所包含的和文献外部所关联的每一项内容都是知识。为此,新型出版模式需要从3个方面对出版内容加以调整:由成果发布变为知识发布,由静态出版变为动态出版,由孤立出版变为网状出版。具体来讲,出版内容要在以下几个方面实现突破。
(1) 知识点的发布。知识点的发布是信息碎片化时代对研究成果发布的必然要求。以往的整篇文献传播过程中,受众主要依赖题名、摘要、关键词(有的期刊增加了导读)来获取对该文献的第一感官认知,但这些知识要素依然存在模糊性、主观性的弊端,对作者的指向性不够明确,对文章“精髓”的体现不够直接。所以,在文献整体呈现的基础上,还需要对文章进行碎片化处理,抽取文章中的主要观点、重要概念、创新点、新名词、重要的研究方法、关键性数据、图表等,作为子成果加以重点呈现。这是对成果的再加工,也是使成果进一步增值的过程。
(2) 研究过程的发布。任何研究活动都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其间大量的实验、访谈、记录、运算、思辨、考证,以及成果评价(如专家审理意见)等,对于科研活动本身和广大学习者来讲都十分珍贵,对于启发研究灵感、扩展研究领域、延长研究链条都具有重要的潜在价值。但受载体形式的限制,纸媒上所能呈现的信息是静态的结果性信息,研究过程只能舍弃,这是对研究资源的极大浪费。互联网的开放性、低成本、多媒体综合和强大的存储运算能力,能够有效突破纸媒限制,轻而易举地实现研究过程的发布,从而使研究成果的呈现更为立体、丰富、透明,这对于传统的学术出版来讲,可谓是革命性的变革。
(3) 知识节和知识链的形成。网络化环境下的学研活动者更多地表现出对知识本体之外信息的迫切需求。如果学术期刊能够主动对相关信息资源进行整合、加工,通过知识点凝聚为知识节,通过知识节连接成知识链,最终构建起相关领域的知识网络,无疑是对信息资源的深度开发和再利用,必然能够吸引广大读者的关注。知识节和知识链的形成,需要发挥学术期刊的主观能动性和学术敏感性,不仅要对期刊发布的成果进行整合,还要广泛搜集其他媒体上呈现的信息;不仅要对相近、相似的成果进行呈现,还要关注相悖的观点;不仅要以链接的方式延展,更要以体系化的形式适时主动推送。总之,尽可能地延长和扩大知识链条和知识网络,网罗更多读者,进而构建起信息服务的商业模式[10]。
数字出版是大势所趋,但我国学术期刊的浅数字化出版无法满足出版内容创新的各种要求,只有进行深度数字化,变纸媒的单媒介出版为全媒介出版,才能为学术期刊提供广阔的发展平台和技术支撑。全媒介出版需要搭建一个由官方网站、微博、微信公众号、App等多渠道构成的传播体系,构建一个包括文本、PDF、网页、彩图、动画、音像等多种格式的载体体系,以及涵盖超链接、可编辑、云存储等功能的操作体系。丰富立体的出版形式是适应人们信息获取方式日益多元化发展趋势的必然选择。
为更好地服务于信息化社会的学研活动,学术期刊必须重视发行的有效性。传统的发行方式以纸媒为内容、以邮寄为渠道,不仅成本高昂,而且订阅量少、收入微薄,期刊的市场经营几乎无从谈起。新媒体传播语境下,读者对学术期刊的互动性心理需求更为迫切[11],单向传播的传统发行方式显然无法满足这一需求。微信公众号、微博、QQ群等社交平台和App等网络应用不仅传播成本低、效率高,更重要的是在推送数据的同时,可以方便快捷地接收受众反馈,便于建立起读者、作者、编辑、审稿人之间的沟通渠道,从而促进知识的深化和创新;甚至提前获得受众反馈,为期刊的选题策划提供参考。
“互联网+”为我国众多传统行业的转型升级提供了强大的支撑平台,学术期刊出版也应顺势而为,利用好互联网这一工具以实现创新驱动(图1)。
(1) 继续与大型数据库合作。目前,国内多数学术期刊都与中国知网、万方,甚至ScienceDirect、SpringerLink等国内外知名数据库和出版商合作,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这种合作还将继续进行和不断深化。学术期刊应积极参与其优先出版、增强出版、全程出版、语义出版等出版模式,利用其无可比拟的平台优势,不断扩大期刊影响力,增加读者人数,实现“借船出海”。
(2) 高度重视官方网站的建设工作。虽然新媒体和移动终端技术发展迅猛,但当前多数学术期刊还未建立起自己的App,微信公众号功能还相对单一,因此官方网站依然是期刊数字化发展的重要阵地,其诸多功能还无法被替代。我国学术期刊的官方网站虽然经过了十几年的建设,但整体情况并不理想,常用功能仅为自动采编平台、通知公告、过刊浏览(部分包括全文下载)等,且存在信息更新不及时、千网一面等问题。学术期刊应高度重视官方网站建设工作,进一步增强其服务功能,尽可能多地提供OA服务,进行个性化文献信息的二次加工,并加强作者、读者、编辑的即时联系,积极开展学术研讨等,将期刊官方网站打造成与刊物特色相符的品牌学术中心和成果传播阵地。
(3) 利用好移动终端市场。随着新媒介的发展,传播内容和传播对象的特定化成为显著趋势。学术期刊的专业性特点决定了其一直都是一种小众读物。为此,学术期刊在利用微信公众号等现代传播手段进行数据快速传播的过程中,须格外注意推送的有效性,解决好“发什么”和“发给谁”的问题。首先,对移动终端的信息传播,要有别于纸媒和官方网站的内容,要贴合移动阅读“跳跃性”“浏览式”特征,推送能迅速抓人眼球的内容,篇幅上短小精悍、留有余地,以调动读者思考的兴趣和向纸媒、官方网站寻求深入阅读的冲动;其次,遴选最核心的读者进行定点推送,将专业的知识推送给专业的人看。这些特定受众将成为影响期刊传播效果和经营效果的决定性因素。所以,推送对象的遴选是移动终端信息传播的重点和难点。此外,对于微博、微信公众号粉丝的维护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国内相关研究结果显示,学术期刊的微博和微信公众平台的活跃程度都不高[12-13]。有奖调查、签到奖励等已成为一般商业公众号和App的常规手段,学术期刊可以加以借鉴,通过限时优惠、阅读/评价/推送奖励、有奖问答等做法,不断稳固和扩大粉丝群体;同时兼顾博客、微博、贴吧等自媒体平台,尽可能调动更多宣传渠道,不断提高影响力和传播效果。
(4) 组建出版联盟和出版平台。基于互联网平台构建行业出版联盟,形成集团作战优势,能够有效克服单刊影响力小、传播力弱、运营成本高等问题,有利于资源共享、抱团取暖、形成拳头、强势输出。美国化学学会等拥有悠久的行业出版联盟的发展历史,我国中华医学会期刊联盟也构建了一系列共享系统,或许可以为其他行业期刊共同体的形成和运作提供借鉴[14]。另一方面,还需要由政府(或第三方机构)主导构建统一的网络化出版平台。如果说出版联盟负责产品生产环节,出版平台则负责产品展示与信息沟通(作者、读者、编辑、专家等资源间的多向沟通),通过高度的信息集成和强大的检索功能,吸引更多用户获取科研资讯,并方便其了解和购买期刊产品。
图1 学术期刊立体式的新型出版网络平台
人才是学术期刊发展的关键因素。要实现新型出版模式,需要具备国际视野、思路和战略眼光的学术大师为主编,需要一定数量且相对稳定的既懂编辑业务又懂期刊运营和新媒体技术,且具备内容拓展、内容研究和内容创造能力的学者型专职编辑人员。但多数科技期刊(特别是普通期刊)都面临不同程度的人员困境。如刘婵君等[15]对陕西省科技期刊的调查显示,该省科技期刊编辑队伍存在数量少(平均每种期刊的编辑为2~3人)、学历层次不高、新增人员困难、入行意愿不强等问题。这对于传统出版的维持都捉襟见肘,更难以满足新型出版模式的要求;且由于科技期刊处于本单位的边缘地位,短时间内达到上述人员要求是不现实的。为此,科技期刊要注重内部挖潜和对外合作两条腿走路:(1)在人员引进时向新媒体文字编辑倾斜;(2)对现有的文字编辑加强新媒体技术(如博客、微博、微信、移动阅读平台管理等)的培养[16];(3)向相关网络服务公司购买服务,让其负责新媒体传播的技术操作环节,甚至稿件的加工、校对等业务也可以实行外包,学术期刊则主要负责高质量学术产品和增值服务的生产、品牌建设和出版经营。
无论是新媒体平台的建设维护,还是专业人才的引进,都需要经费的支持。目前,我国学术期刊多数为高校和科研院所主办,没有独立法人资格,也没有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管理制度,超过80%的期刊依靠单位拨款和收取发表费生存[17],这种状态决定了学术期刊在大力争取主办单位资金支持的同时,更要重视开发自身资源,吸引社会资金注入,并增强自身造血功能。(1)高度重视发行工作,想方设法扩大订户数量,控制投递成本,提高发行收益。数字期刊发行成本低廉,应该成为今后发行的重点。(2)大力开展广告业务,在保证办刊质量的前提下,通过特色主题策划、专题推介、栏目冠名等方式,为客户发布广告。(3)通过举办学术会议和出版专刊等方式获取经济收益。
(1) 处理好大型数据库与自主传播的关系。学术期刊既有公益属性,又有市场化特点。当前,学术期刊依靠与大型数据库的合作获得传播效益,而后者通过前者赚取经济利益,但两者之间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合作关系,特别是随着大型数据库规模和影响的日益扩大,科技期刊的发展越来越受制于大型数据库,经济效益已经凌驾于社会效益之上。“学术之春”事件、“北大买不起知网”以及台湾大学停止购买Elsevier等都已经证明,大型数据库运营商追逐利润最大化的本性已经开始影响到学术和知识的传播,也直接影响到学术期刊的发展。学术期刊必须高度重视利用自建网站及其他新媒体技术进行自主传播,在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短期利益与长期发展之间寻找到最佳平衡点。
(2) 处理好内容与渠道的关系。“内容为王”始终是学术期刊的发展宗旨,无论何种媒介形式的传播都需要以大量的优质内容为支撑。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App、微博等新媒体技术仅仅是传播的工具和手段,多种媒介的相互配合也是为了优化传播效果,而不能舍本逐末、轻重倒置。编辑需要继续扮演好“把关人”角色,对期刊登载内容坚持精挑细选,对新媒体发布的内容坚持个性化的增值服务,始终将学术期刊定位为有价值的内容供应商,而不被眼花缭乱的工具左右,沦为资讯供应商[18]。
(3) 处理好各种媒体之间的关系。不同的媒体有不同的传播优势和特点,其角色和作用也应体现差异性。纸媒应继续发挥其整体呈现的传统优势,注重栏目的设置,突出选题策划功能,就某一论题形成有深度、有讨论甚至相互争鸣的学术研究环境,同时加强同新媒体的互动;网站则应利用其承载内容丰富的优势,在知识的碎片化处理、多文本呈现和知识网络的构建方面发挥作用,帮助用户搭建知识体系;App与网站功能类似,但更适应移动终端的需要;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则应充分发挥短、快、灵的特点,加快传播速度,发挥引导功能,注重增值服务,密切各方联系。通过合理分配内容资源,形成协调配合、取长补短、融合互通的多媒介传播格局。
(4)处理好知识产权问题。新媒体的传播速度快、范围广,一旦发生知识产权纠纷,影响将更为恶劣,学术期刊在利用新媒体的过程中要高度重视知识产权问题。对于学术期刊在官方网站、微博和微信公众平台上推荐期刊文章的情况,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的相关要求,与作者签订版权转让协议,获得作品的网络信息转发权和复制权。对于学术期刊原创的内容,要发布“原创声明”并明确表示是否允许转载。反之,如果需要转载其他资讯,也要注意事前取得授权,并注明来源,避免因知识产权纠纷影响期刊的声誉。
信息化社会、“互联网+”和大数据是现阶段我国学术期刊发展的时代背景,网络化和数字化出版是大势所趋。当前,我国学术期刊的网络化、数字化出版工作多局限于某一方面或某一环节,因而还存在形式单一、深度不足等问题,这与国外的先进做法、与信息化时代的学研活动要求都还有较大差距。必须从出版流程到出版内容、从出版形式到发行方式全方位变革,充分利用各种媒体形式,与大型商业数据库及出版联盟合作,构建深度数字化出版体系,为我国学术期刊的持续发展提供强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