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敏
降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不再向往热闹的一切,忽如一夜秋风来,一切都骤然降下了温度,人们不再热衷于社交,开始喜欢冷静淡然的一切。今年夏天莫兰迪色大火,即使毫无美术功底的人也能对此评判三分;艺术家张锰的作品也都是冷的,像是北方的冬天;《延禧攻略》里冷淡的色调大获好评,那些被人们淡忘的传统的美又重出江湖;一本倡导着“冷社交”的《芬兰人的噩梦》让很多人找到了共鸣。
或许每一个深藏于这个繁华都市的人都是精神上的“芬兰人”,他们恪守着表面上的冷,但是内心呢?也许还有那么一团火焰燃烧不停歇。
张锰的“桃花源”
清冷的色彩是一片巨大的安慰剂,安慰人的不安之心
马上要开幕的观唐艺术区的艺术季主旨是“桃花源”,艺术家张锰策展其中的多媒体部分,“桃花源”的主旨就是内心的安身之所,像是巨大的一片安慰药剂,安慰此时此刻的人的不安之心。
看张锰的作品,好像都是特别冷,感觉是凉的或者说是寒冷或者说是对比度没有那么强烈,像是莫兰迪或者其他冷感的色彩组合。
张锰说那跟个人的性格有关系,他特别喜欢北方的冬天,雪、树枝,冬天树叶全部落下了,仅仅剩下树枝,那是一种把颜色去掉的感觉,只留下了黑白。
“莫兰迪的颜色影响过我,那种高度的协调的颜色的审美,我曾经用木刻着色的方式临摹过他的油画,能感受到那种高级的东西,切合我心理的需要。
我后来看莫兰迪原作,勾起了美学也好颜色也好的回忆,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美学跟我心里面的东西产生一种切台,跟我心里要的东西是接近的。”
Q:比如《起风》这个作品,大雪天是你的理想国么?你觉得冷静的调性是把你的热情藏匿起来了,还是这是热情的—种表现形式?你喜欢使用什么色彩?
A:那种清冷的感觉是来自我小时候的记忆,有一种莫名的记忆是我生活在巨大的森林当中的,其實我是生活在城市当中,不知道这些记忆是怎样来的。
后来我做了一个完全虚拟的森林,在不停的下雪,就像我记忆中的那片森林。
正在下雪状态下的天空的颜色,是我作品中常常出现的颜色。对于我来说,下雨下雪都是理想国,我愿意生活在古代,那是我作为现代人理解的古代,好像那个古代特别安静。作品《七里海》就是讲述一个古代海岸的故事,完全是我的世界观。
龙泉青瓷的颜色中的很多色系,是我常用和喜欢的颜色,但未必体现在我的作品中。
Q《苔藓》是一种躲藏么?还是一种冷静的生长,你觉得这个作品跟你的当下,跟社会人的当下是怎样的关系?你怎样保持你的冷静,怎样保持你的冷?你本人是以什么样的视角和态度面对你的环境的?
A在营造我心中的安身之所,用物理的方式隔断出一个空间里,一种克制,做了声音,影像是我在阿尔山做的影像,当时我做那个作品的时候,有两棵松树,树的背面是悬崖,是河流。我在两棵树之间捡起了一块石头,从一棵树走到另外—棵树,脚底下踩着满是苔藓的火山岩,那时候的感觉就是能够体会到我的人生是怎样的。
当那种感受以声音、影像、岩石等等形式呈现的时候,那是一种深度隐藏的感觉,正是桃花源的概念,那是一种安身之所的感受——人内心隐藏着更深的地方,那种感觉转译出来,应该是苔藓的感受,那是一种内心深处的躲避,让我觉得全世界这样就够了。
Q你怎么看冷静色彩实现的“隐”字?观唐艺术区的“桃花源”艺术季,你做影像方面的策展,你是不是还是用“隐匿”来替代盛放?
A“桃花源”是一种理想国的状态,有隐藏的概念,也是中国人内心的安息之所。观唐艺术区有这样的诉求,它的物理环境有桃花源的意向,安慰人的内心需要,特别切合桃花源的意境。所以我在策划新媒体展览部分的时候,努力营造—个巨大的安慰剂的概念,用以安慰此刻的人的不安之心。
Q你怎样看空间,比如像观唐这样的空间,能给你带来哪些灵感和启示?列举一下将在这个空间呈现出的作品?他们是怎么“隐匿”的?
A观唐艺术区物理上的感觉符合了“桃花源”的意向,我在策展的过程中,增加了气味的元素,找人去大兴安岭采了很多的野生灵芝,以潮湿的灵芝的气味来增加作品现场气味的部分,灵芝已然充满了迷幻和魔幻的元素。
蘑菇也是我作品中常常出现的意向,包括苔藓这些材质,一起帮助我藏匿。
Q你的桃花源在哪里?它是什么颜色的?会被什么样的颜色和日常事务所吸引?给你带来的影响是哪些?假如让你去选择,你会把什么东西带到你的桃花源去?
A就是我的作品,设计不了安排不了,把我身上所有的天线打开,让它降临。我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与植物相伴,带到我的桃花源去的话,我会带着我的植物。那些颜色就应该是植物的颜色,所有的植物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