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菲
不满12岁的他,曾两次捐献造血干细胞,以超乎同龄人的坚强和勇敢为母亲赢得了重生的希望。
很难想像,眼前身材瘦弱、个头不高、面色有些发黄的他那瘦小的个子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表现出让同龄人叹服的勇敢和坚强。
2002年6月出生的满族男孩李昂,对家庭变故敢于担当,奋发图强,自立自强,成长为品学兼优的优秀学生,他把生活的不幸绘画出自强不息的美丽画卷;他靠单薄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用良好的精神风貌和社会责任感为弘扬传统美德撑起了一片蓝天。
在小学,李昂就读于邯郸市复兴区岭南路小学,原本他有着一个快乐幸福的家——父亲在某地质勘探队工作,母亲在一家快餐店上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妈妈在外地做餐饮打工,我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曾是初中数学老师,她总是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小时候,我爱好骑自行车、下象棋,爱看有关人类社会方面的书。”
2013年10月23日,李昂的妈妈突然发现身体皮肤出现瘀点、瘀斑,经过血液检查,发现血小板值只有5000,而正常人是125000-350000的水平,她急忙到河北工程大学附属医院住院。经医院检查,李昂的妈妈血小板值仅仅有1000,经过医生的会诊,被确诊为急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即“白血病”,情况严重。突如其来的不幸打破了这一家平静幸福的生活,这一天对李昂一家来说是个阴暗的日子。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病情未见好转。11月9日,李昂的妈妈转院到北京的解放军总医院住院治疗。虽然经过多次专家会诊和治疗,但她的病情仍不断恶化,已出现所有医生都不愿看到的真菌感染性肺炎,肺部多处真菌感染合并细菌感染。在无任何免疫力的情况下,李昂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
李昂的爸爸找到全国著名血液病专家达万明教授。达教授认为,带真菌强行骨髓移植是惟一的治疗方案,从中华骨髓库中寻找合适配型的骨髓至少需要三四个月,万一配型不成功,等待期间病情继续恶化的结果可想而知。李昂的母亲又是独生女,其年过古稀的父母不适合捐献骨髓,只有她的独生子李昂可能适合配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一般要求是成人,且体重在50公斤以上。但是,李昂年龄非常小,体重也轻,能否经受得了骨髓移植过程中的痛苦,也是达教授所担心的。
面对这种状况,不仅仅是医学专家,李昂的父母也心存顾虑。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孩子的身体,“怕把孩子毁了”。在反复咨询专家的意见后,他们最终决定让儿子试一试。李昂说,先前他并不清楚什么叫捐髓,只知道自己能够救妈妈,“没有其他的选择,在那种情况下,我决定要给妈妈一次生命!”爷爷问李昂:“你害怕不?”平日性格有些腼腆的小李昂表现出一名“男子汉”的坚强和果敢:“只要能救妈妈,我什么都不怕!妈妈给了我生命,我也要给妈妈生命!”
采访时,可以看到李昂体格瘦弱,言语不多,但是一提到得病的妈妈,他的眼圈发红,泪水直打转,却强忍着不流下来。
经过医院和专家精心安排,2013年12月11日,李昂妈妈从解放军总医院转院到解放军总医院第一附属医院,开始做骨髓移植的准备。
随后,李昂先后由家人陪同,来到北京“救妈妈”。在解放军总医院第一附属医院,对李昂进行了配型和体检,配型和体检结果符合给妈妈骨髓移植的条件。
“李昂是一個有爱心、有责任心、有上进心,做事认真、踏实的孩子。”李昂的小学班主任魏志英老师说,从小学一年级时起,她就是李昂的老师,在她的印象里,李昂上学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大人接送,虽然路程稍远,但他都是步行;李昂性格比较内向,与同龄人相比,他属于身材比较瘦弱的孩子,座位都是在前两排。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从学习上来讲,李昂从来都是积极主动。作为班级一名学习小组长,他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而且经常督促同组同学。即便如此,李昂也要给妈妈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消息,还是把魏老师吓了一跳,“我不敢相信,体格这么瘦弱,更何况还是一个10多岁的孩子,他能受得了吗?”“妈妈给了我生命。现在,妈妈得了很严重的病,我的血能救妈妈,我也要给她一次生命!”李昂平静地说。
六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前,同学们知道李昂要去捐造血干细胞救妈妈。为了鼓励李昂,给李昂加油鼓劲儿,全班每个同学都给李昂写了一封信。“原本定的是2014年1月7日采集造血干细胞,但为了不影响孩子参加期末考试,孩子妈妈坚持把采集时间推后了几天。”魏志英老师说,小李昂平时成绩就名列前茅,知道妈妈患病后,他学习更用功了,“这次期末考试,他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参加了考试,语文、数学、英语都是100分,是全年级唯一全考满分的学生”。李昂则说:“成绩单就是我送给妈妈的礼物,她收到后特别开心。”
2014年1月11日,爷爷和姑姑李铁红带着李昂再次赶赴北京。随后,按照医生的要求,李昂进行了4天的“干细胞动员”,每天都要打一针,以促进造血干细胞生长。16日上午,经过4个小时的煎熬,李昂进行了第一次骨髓采集。
护士把一个插满管子的机器推到了床边,开始扎针了。一根10公分长、粗粗的针管埋在孩子的大腿根儿,还要再扎4针进行固定,小李昂疼的哭叫起来。“后来我就说,孩子你每哭一声就像拿针扎在你爷爷和爸爸的心里一样,孩子挺懂事的,我说完以后,孩子说,爷爷你去那边沙发上坐会吧。”李昂的姑姑李铁红哽咽着说。
胳膊、手背都连接了许多管子,那个插满管子的机器开始咣当咣当的运转起来,不一会李昂就感觉头钻心的疼,口腔开始发干,腿上的针管一阵一阵的疼,他开始咬紧牙关,慢慢地头疼的感觉变成了头晕,口腔一阵子发紧,不断的恶心涌上了嗓子,他喊了一声“爸爸”头一歪开始呕吐了,剧烈的呕吐使他喘不上气来,他想趴到床边,可是护士姐姐告诉他:“孩子不能动,需要4个多小时后才可以动,头可以动一动”。他咬紧牙关,坚持、坚持、再坚持。病床已经被李昂的呕吐物塌湿,爸爸已经不忍心在室里看着,只有爷爷紧紧地攥着李昂的手,时间在不断的流淌……
由于李昂年龄较小,体重只有30公斤,人称“小瘦猴”,却要为60公斤的妈妈进行骨髓移植,一次不能提取足够的造血干细胞。17日,李昂又经过4个小时的煎熬进行了二次骨髓采集。手术时,懂事的李昂再也没喊一声,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咬着床单的一角忍痛坚持。后来,李昂这样说:“我想哭,但忍着不哭。我要是哭了,妈妈心里肯定难受。”
昏昏沉沉的他醒来,不顾自己身体虚弱,来到妈妈的移植仓前,透过玻璃窗告诉妈妈:“妈妈,你一定要坚强。输入我的血以后,你就会慢慢好起来。我啥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我。”小李昂拿起话筒安慰母亲,把自己灿烂的笑容展现在妈妈面前。
李昂的姑姑李铁红在现场见证了整个过程。“这么瘦小的孩子,每一次提取都需要4个小时,孩子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咬牙坚持。”李铁红说,在提取干细胞的过程中,李昂反应剧烈,一直恶心呕吐,两天没有吃饭。李铁红说,自从他的妈妈生病后,这个11岁的“男子汉”难过时从没哭过,因为他不想让年过古稀的爷爷奶奶担心。
两次骨髓采集后,李昂住院观察一天后顺利出院。全班同学为他的举动惊讶,大家钦佩之余非常感动。于是,李昂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不让李昂磕着碰着,得了感冒的同学也注意避让,以免感染到李昂。李昂妈妈手术完成后,各项指标比较平稳,顺利经过抗感染、抗排异和恢复期。
妈妈给了儿子李昂一次生命,作为独生子的李昂这一次也给了妈妈一次生命的希望。“希望妈妈一定坚强,还有就是以后不要像以前那样劳累了,多注意身体……”这是李昂的最大心愿。
李昂让妈妈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事迹感动了社会。邯郸市委书记了解小李昂的事迹后,专程到李昂家中探望,送去关爱和鼓励,并号召全市向“最美邯郸人”小李昂学习。
“从小父母就教育我做一个好人,为社会多做贡献。”李昂说,父母的勤劳、善良、认真对自己成长有影响。
孝道历来就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中最基本的元素。邻居说,“听说他给他妈妈捐髓的事,我们都觉得这孩子真是特别勇敢,小小年纪肯为妈妈承受这么大的痛苦,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百善孝为先,大孝即大美。”“只要能救妈妈,我什么都不怕”,李昂用行动告诉我们人生就是一种担当、一种责任。
2017年中考中,李昂凭借优异的成绩成为邯郸市第一中学的一名高中生,高一下学期选择了文科。和很多在学校寄宿的同学不同,李昂的班主任李志鹏老师发现,放假回家时李昂塞满背包的不是脏衣服,而是一件件已在学校手洗得干干净净的换洗衣物,他不想给妈妈增加丝毫负担。
这位“孝心男孩”感动了许多人,曾被为“邯郸市美德少年”“河北省三好学生”“善行河北追梦少年”“河北省青少年自强之星”“感动河北十大年度人物”“全国最美少年”“全国最美中学生标兵”“全国最美中学生”“全国百名美德少年”“全国孝亲敬老之星”,并当选为共青团十八大代表。
李昂的造血干细胞成功移植给妈妈后,妈妈的身体经过了抗感染、抗排异,一天天恢复了健康。放假在家时,李昂趴在写字台前做功课时,妈妈总是坐在一边忙着手中的家务,不时抬头看看身旁的儿子。经历过多年前那次捐髓救母后,李昂总能从这样的岁月静好中感受到一种幸福的味道。让李昂欣慰的是,妈妈恢复得不错,“现在我和妈妈流着同样的血,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家人都会坚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