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王德容及著述考

李关勇

(山东省图书馆，山东济南 250100)

王德容，字体涵，号秋桥，世居蓬莱。生于乾隆四十六年(1781)，后嗣从叔，居历城。成人后以教读为生，桃李遍历城。成年后喜吟咏，抒发性情耳。老而弥坚，卓然以诗人侧身于历城诗坛。咸丰三年(1853)十月二十五日殁于家。有《秋桥诗选》四卷、《秋桥诗续选》四卷存世。

1 王德容其人

王德容兄弟三人，“未冠至济南，为从叔嗣，事继祖父母及父母，咸得欢心，而又念生父母不已，不二三年，辄一归省，往来跋涉，不辞艰辛”。*(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周乐《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王德容在蓬莱老家度过了他的少年时光。蓬莱濒海，是丘陵地带，从他早年的一些诗中可以管窥其家庭状况：其《蓬莱秋日山居》诗曰：“暂辍芸窗业，农忙合共谋。黍先收道口，瓜助摘山头。户密无荒地，潮寒逼早秋。游闲邨墅少，海岸下渔舟。”可见王德容蓬莱家庭有农业生产活动。王家还在海边荒山上建缘海山庄作为旅馆赚钱。其《缘海山庄》诗曰：“鱼盐未富厚，到此为悽然，树少无樵迳，山多半石田，朔风严海风，僻地淡邨烟，底事添生计，关东到客船。”王德容家有竹园，其《竹园》诗中有注曰：“余家旧以修竹名堂”，可见王德容蓬莱之家亦农亦商，生活比较富足，父辈可能是读书人，以修竹名堂，因此，后来王德容在历城斋号为思竹斋。王德容过继到济南以后，得以继续读书，考中秀才。后以教读为生，参加乡试十余次，均告失败，傍明湖而居，桃李遍历城。子二：化起、化醇。长子化起，字基之，道光十七年(1837)举人，著有《佩韦轩诗草》，其具体营生未详，曾代父回乡探家。次子化醇，字缊之，贡生，以画梅著称，甚得山东巡抚崇恩赏识，多次陪同崇恩巡视各地，从王德容训诫儿子诗作中可知，如《醇儿从崇雨舲中丞东阅间道归视临行示此》《仲春望日醇儿从崇雨舲中丞东阅临行代言》等诗。而王化起也经常请自己师辈周乐等在巡抚衙门之珍珠泉畔饮酒，周乐有诗记之。王化起著有《香雪吟馆诗存》《咏梅杂诗》若干卷，其书法亦卓然成家。后官汶上县教谕。*参见毛承霖修、赵文运等纂：《续修历城县志》五十四卷，卷第四十一《列传三》，民国十五年(1926)济南大公印务公司铅印本。

王德容以孝闻于时。马国翰序《秋桥诗选》中曰：“余闻先生以孝行著，事大母得其欢心，尝倩谢镇甫作《谋奉图》以见志，未几而白云望邈，肠断重慈，窀穸之事，哀礼交尽。”*(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马国翰《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对于故旧友人，竭力施助。周乐序《秋桥诗选》中曰：“李绍庭故人去世，妇尚少，遗三孤，无以为生，体涵为奔走醵金，使无冻馁，又呼其孤而长者，自教之，饮食启迪视若己子，凡十余年，入黉序，始勉以诗，命之归，生平类此者甚多，其行谊视蜀汉张裔、魏崔季珪为何如耶。”*(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周乐《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

1.1 教读生涯

清代读书人出路基本有两条：其一，科举考试的成功者一般走上仕途，进士最差也是即用知县，举人、贡生也算正途，经过一系列选拔，也能进入仕途，大挑一等可选为知县，其他即为教职用。当然，也有一部分举贡没有走上仕途者。其二，考中秀才之后没能再进一步，一般以教书为生，一边教书，一边读书参加科举，直至终老。当然也有一部分科举不成功者参与到各级官僚机构充当幕僚，尤以绍兴师爷为最。王德容便是成千上万个科举不顺者之一。王德容早年曾读书蓬莱之北林寺，有《北林寺读书》诗，诗曰：“危坐长吟对月櫺，禅房花影透珑玲。山僧也喜书声好，独倚松根夜夜听。”过继到历城从叔家后，还未成人，继续读书，拜在历城名师崔云辉门下，与周乐同学，周乐序其《思竹斋存稿》曰：“余与体涵从崔倬人夫子受业最久。”后辈马国翰也曾拜在崔云辉门下，马国翰序其《思竹斋存稿》曰：“体涵先生与余先后同受业于崔倬人夫子，先生长余在十年以上，逮余执经问字，而先生早以师法广其传、谈易坐皋比矣。”*(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马国翰《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从马国翰序中可知，在马国翰刚跟崔云辉读书时，王德容已开山收徒。这应该是王德容考中秀才后，为生活计，开始了其教读生涯。所谓教读，就是边教书边参加科举考试。他曾“十余战，屡困棘闱”。*(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自叙》，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终以诸生终老。关于王德容的教读生活，周乐序其《思竹斋存稿》曰：“余久客秦，归仍饥驱，体涵则岁岁开馆湖侧，一时高足多题雁登龙以去，门前为百花洲，课暇每负手散步，其旁观荷芰扶踈，湖心亭舍掩映芦苇间，兴至亦拏舟往，有时竹笠芒屦，偕二三友人出游玉函、龙洞、鹊华诸山吟眺。又尝载酒率诸弟子登岱，徒步陟绝顶，拟晓观海日，夜忽大风雨，飞瀑疾霆，响震林谷，披衣呼诸弟子起酌，弟子咸愕顾失色，已独引杯赋诗自若。”*(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周乐《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马国翰述道：“结庐鹊华桥畔，生徒从游者岁常数十人，列座彬彬，多济南知名士，哲嗣长公举孝廉，次公补博士弟子员，俱以家学显世，而凡及门弟子，率皆工于诗律。”*(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马国翰《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周乐、马国翰所述，极尽王德容教书生活之乐。而可以安慰自己的也仅如此，王德容《自叙》中云：“头垂白发，五十年久辞梓里，髀减青氊。桃李阴浓，多则欣乎门满，桑榆景晚，劳几苦夫舌干。”*(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自叙》，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在教书过程中，每到乡试之年，便要披挂上阵，甚或与门下弟子一起参加，当后辈甚或门人都在科举道路上前进一步时，自己作何感想呢？王德容有《榜后闻为乐陵明府宗公(元醇)荐感吟》诗曰：“十次文场苦，战北于今老。岂望科名骥，衰犹坐盐车。”*(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卷三，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又有《六十自述》诗中曰：“名场岁月枉蹉跎，壮不如人奈老何。”*(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卷四，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可见他内心之痛。王德容虽以诸生终老，但老天似乎眷顾这位忠厚长者，咸丰元年(1851)，王德容被保举孝廉方正，可稍补屡次科举不第之憾。

1.2 交游

王德容早岁并不以诗人自居。马国翰序《思竹斋存稿》曰：“凡及门弟子率皆工于诗律，而先生方谦冲退让，不以诗自鸣，故同人亦罕知其有诗也。”*(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马国翰《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嘉庆十六年(1811)至十八年(1813)，王德容有《国朝山左诗续抄》的校对之任，组织者是山东学使张鹏展。由此，王德容结识了一些同人，王德容有《重阳前五日同李敦麓、郑彦兮、赵西园诸同人登千佛山》诗，其中李敦麓即文登李淳琳、郑彦兮即日照郑勖士、赵西园即历城赵翰，均在张鹏展《国朝山左诗续抄》校对姓氏中。王德容与他们结交近三年，后来王德容有《喜见李敦麓问知蔼溪师近况感赋简呈》诗，是王德容又见到李淳琳时之作，郑勖士为王德容《秋桥诗选》题词。由于同乡，王德容与赵翰交往较多，王德容有《过赵西园庄》《赵西园邀游绣水迤南诸峰简寄》《送赵西园之单县广文任》*查民国十八年《单县志》，职官表有缺失，因无此人，有赵景沂，道光十三年单县训导。据王德容诗选，赵翰居平陵城西北隅。平陵，历城与章丘交界处，地属历城。既然此人在单县任教职，必然有功名，但《续修历城县志》无载，但他参加《国朝山左诗续抄》校对之任，至少是诸生身份。等诗，赵翰殁后，王德容有《望见城后庄感忆亡友赵西园》《过赵西园旧里感赋》诗，寄托思念。

王德容早年交情较深者除部分校对《国朝山左诗续抄》同人外，有贺瑞清(麟符)、宋维度(芸圃)*宋维度，齐东人，嘉庆戊寅恩科举人。或在历城教读，与王德容结识。《秋桥诗选》有宋维度题辞，自称“固均芸圃弟宋维度”。固均即是齐东。、李绍庭、周乐等。周乐，字二南，历城人。早年以教读为生，年近花甲赴关中同乡挚友李肇庆府教授李之子，兼代写应酬之文。近七十返里，主讲济南景贤书院。殁于历城。一生好交游，性喜诗文。王德容与周乐同学，两人往来颇频繁，留下不少诗歌。周乐入关投李肇庆，周乐序《思竹斋存稿》中曰：“余西行时，体涵祖饯西郭门外，握手依依，语若不尽，既别，又时时惠尺一问余无恙，并为余筹及立锥地。”*(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周乐《思竹斋存稿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周乐走后，与王德容交往较深的历城诗人是郑云龙。郑云龙，字耕南，号萍史，道光十二年(1832)举人，历城人。以教读为生，当年曾以翩翩少年侧身鸥社中。王德容与郑云龙均教读为生，同里居，且为儿女亲家。还有其他历城诗人，如李廷芳(《秋日见李湘圃寄来吴江近作》)、乔岳(《过乔松石窦家园别业》)、谢焜(《送谢问山之会稽》)、何邻泉(《寿何岱麓六十》)、王青阶(《送本家青阶入秦》)等*王青阶，名联登，字青阶，历城人。道光元年举人，峄县教谕。周乐《周范墅传》中曰：昔余招范墅与翟鳞江、纪秋水、王青阶诸人集历下亭。可见王联登与历城名士周乐、周奕黉、翟凝等均有交游。王贤仪《家言随记》卷四《梓桑敬止》中曰：“家青阶兄联登，历城辛巳孝廉，学行重时，同人称眇小丈夫，官广文，家居村归，见策骑来者，比近始下，则昔年及门，怒斥之，次日呼而夏楚焉，或以为甚，然犹有古道也。”、而其《秋雨夜与韩锡伯、李绍庭集斋中》《夏日李春林邀同高晓山宴大明湖》《闻匪徒近单县界、惊怀白儒鸣(士昌)孝廉》《除前三日过故人杨辑五庄》《三月三日同郑萍史、李绍修登药山》《送孙舜臣归安邑故里》《过问梁畊阳病归而志喜》《题枫林独坐图即寿曹仲宣五十》《赠王又鱼依二南韵》等诸诗中有些人物，多不可考。

前述周乐《思竹斋存稿序》中提到王德容常偕二三友人与及门弟子出游，王德容有《重阳前二日同徐双圃、管仙舫、郑萍史、柳陶门、李梦松及门重游大佛寺》《同萍史及圣水泉斋诸人游南郭外山》《丙申秋偕郑萍史及诸及门重游龙洞、佛峪作》《仲夏望后二日同王石町、张砚农并及门诸人游千佛山》等诗，王德容偕弟子游泰山亦有《自岱北赴泰安城道上》《登岱绝顶》等诗记之。可见王德容弟子亦为其游伴，可谓亦师亦友，其中李梦松*李梦松，咸丰元年辛亥科副贡。参见毛承霖修、赵文运等纂：《续修历城县志》五十四卷，卷第三十四《选举表一》，民国十五年(1926)济南大公印务公司铅印本。与之感情最深，王德容有《勉李生梦松》《李梦松及门闱后就馆》等诗。老家蓬莱族人与同郡之读书人与王德容亦有交往，同郡读书人来济参加乡试之际，王德容便成东道主，陪同他们游玩山水，把酒言欢。王德容有《忆登郡诸友》《喜族叔英泰应试至省》《送别故乡人归里因简寄兄》等诗。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已六十二岁的王德容侧身于历下诸诗人中，续鸥社之旧，别有一番情状。马国翰《书》曰：“壬寅癸卯间，秋桥先生与周君二南、谢君问山、何君岱麓、朱君退旃、李君秋屏、彭君蕉山及余八人续鸥社于大明湖，春秋佳日，互为主宾，吟咏倡和，欢洽永日，每雅集时，秋桥长髯如银丝，轩轩霞举，共目为神仙中人。”*(清)王德容撰：《秋桥诗续选》四卷，马国翰《书》，清道光三十年(1850)刻本。鸥社诗人马国翰，字词溪，号竹吾，道光十二年(1832)进士，分发陕西知县，以陇州知州引退。谢焜，，字问山，自浙江山阴占籍历城，以诸生终老，好吟咏，喜漫游。何邻泉，自岱麓，号苹野，好时古文辞，工唐隶，著《无我相斋诗》存世。朱诵泗，字退旃，彤孙，道光十一年(1831)辛卯科岁贡，昌邑训导。李纬，字秋屏，历任福建莆田县涵江司巡检、河南济源县邵源镇巡检。归里后侧身鸥社中，著有《湖上闲吟草》。彭泽令，字蕉山，章丘人，马国翰挚友。

王德容虽与马国翰同学于崔云辉，毕竟马国翰晚他十余年，他们的密切交往始于这次马国翰家居期间。德容有《祝马太夫人寿即简词溪》《送马词溪入觐》《送马词溪复任泾阳》等诗，挚友走后，留下了诗人无尽思念，如《五月十三日李秋屏招聚湖上、竹吾时已赴秦赋以志感》，王德容晚年与马国翰诗简往来不断，有《寄吟侣》《马词溪自陕简寄步韵答之》等诗。

2 王德容著述考

王德容著《思竹斋存稿》八卷，周乐、马国翰、孙钦若等序《秋桥诗选》中均提及，未见稿本，经掖县李同选定，为《秋桥诗选》四卷，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由王德容诸弟子刊刻。又有《续秋桥诗选》四卷，经周乐等选定，于清道光三十年(1850)刊刻。又有《思竹斋杂俎》，《续修历城县志·艺文考》著录。

2.1 《秋桥诗选》四卷

清王德容撰，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半页8行21字，白口，左右双边，单黑鱼尾。封面题：“道光壬寅镌”。正文卷端题：历城王德容体涵著，掖县李同少伯选定。前有道光二十年(1840)周乐于广平府永年县官廨序、道光二十一年(1841)马国翰序、孙钦若序、道光二十二年(1842)李同序。又有王德容道光二十二年(1842)夏自叙。后有何邻泉、乔岳、刘登桂、马国翰、孙钦若、谢焜、朱诵泗、张炘、郑勖士、宋维度题词。

《秋桥诗选》由掖县李同选定，并作序。李同序曰：“后二十年，游历下，与周君二南、王君体涵交，各出诗稿见示，皆崔倬人先生高弟也。”*(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李同《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李同，字少伯，同为原名，后改为图，掖县人。工诗古文辞，文纵横跌宕，取法韩欧，诗尤精五古，出入曹刘陶谢间，论者谓莱郡自万锦堂大风社集后其突过前人者惟图为最，由选贡令直隶无极，辞官归，侨寓潍阳，与诗人于祉、郭绥之往还，学者宗之，著《鸿桷斋文集诗集》，卓然可传。*参见(清)魏起鹏修、(清)王续藩纂：光绪《三续掖县志》四卷首一卷，卷二《文学》，清光绪十九年(1893)刻本。有孙钦若书。孙钦若，字敬之，号兰斋，茌平县城西葛庄人。家贫好学。道光八年(1828)举于乡，充馆陶书院主讲，士林以为矜式，道光十四年(1834)大挑二等选历城教谕，教士以诚孝弟为先。道光二十四年(1844)成进士，以知县分发浙江，历任新昌、萧山县知县，皆有政声。陛海宁州知州，旋擢杭州府东塘海防同知，调岩州府同知，充丙午、辛亥乡试同考官，摄上虞、仁和等县知县，金华府通判。后授岩州府同知，以年老致归，归之日，攀援者甚众，众门生咸送至百里外，两袖清风而去。著《兰斋诗集》。*参见牛占诚修、周之桢纂：民国《茌平县志》十二卷，卷三《人物志·乡宦》，民国二十四年(1935)铅印本。孙钦若道光十四年(1834)任历城教谕，王德容尚为秀才，因此孙钦若虽以同学弟自称，而王德容却以师尊之，王有《孙敬之师春捷后分发浙省赋送》诗。

校梓者有：吕孟甲镇瀛、蔡瑶蕴山、杨兆麟仁圃、杨子镇青圃、滕昆生春圃、李希骞次闵、陈锡甲梧堂、殷志发省愚、张士超越泉、曹邵庭承甫、李春荣秋实、张媚川珠泉、宋振蛟雨田、张鸿龄锡九、赵天泰复亭、郑葑禹山、杨兆凤霭人、孙鹤龄仙亭、王履中素轩、徐灿锦堂、关廷琛玉堂、鲍友贤景兰、司健亭惺岩、李朴子淳、张生甫吉人、高寿岳松乔、翟起绳正甫、陈兆贵敬斋、李梦松枕山*咸丰元年副贡，《续修历城县志》卷第三十四《选举表一》。、魏保太平阶、郑云腾子雨、李裕兴云轩。婿郑屿方洲、男化醇缊之编次。李同序曰：“壬寅春，体涵门人将梓其师作以问世，而属余择其尤雅。”*(清)王德容撰：《秋桥诗选》四卷，李同《序》，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刻本。以上是为王德容刻诗集诸弟子。

王德容有《思竹斋存稿》八卷，本欲刻印，请周乐、马国翰诸友作序，并请周乐论定。周乐《思竹斋存稿序》曰：“体涵宴余湖上，谈次，出《思竹斋存稿》八卷，属余论定，余携至广平衙斋，详读之。”孙钦若亦读过此稿并周乐诸人之序并题词，但后来王德容改变主意，请掖县李同将《思竹斋存稿》八卷中优雅者选出，成《秋桥诗选》四卷，但依然把周乐、马国翰《思竹斋存稿序》置于前、孙钦若为《思竹斋存稿》作《书》置于马序后，之后为李同的《秋桥诗选序》。诸友为《思竹斋存稿》所作题词置于王德容自叙后。

王德容《秋桥诗选》四卷收诗一百九十七首，首诗《蓬莱秋日山居》为王德容早年居蓬莱老家时所作，末诗为《内病纪异》，所收均为六十二岁以前所作。诗有五言、七言，以五言为主，其中抒情、叙事、交游诗较多，还有少量咏物、悼亡诗。

2.2 《秋桥诗续选》四卷

清王德容撰，清道光三十年(1850)刻本。半页8行21字，白口，左右双边，单黑鱼尾。封面题：“道光庚戌镌”。正文卷端题：历城王德容体涵氏著，同学周乐二南、花寿山南村、马国翰词溪仝选定。前有道光三十年(1850)花寿山《秋桥续刻诗集叙》、道光二十九年(1849)九月嵇文骏序、马国翰书。有河北献陵(献县)崔士元、房洪恩、历城朱畹、历城孙兰枝、蓬莱张香海、会稽嵇文骏、安丘刘耀椿、李绍闻、蓬莱杨廷芝、古棣(惠民)杨云辉、历城孙维宗、张健封、张寿昌*张寿昌，字柳泉。无考，王德容有《张柳泉正月六日招饮》。《续修历城县志》卷三十四《选举表一》载：张寿昌，咸丰二年壬子科恩贡。、文登王者政、历城金墉、历城乔岳、历城吴炳荣、历城周乐、高密单为鏓、历城朱凝煃等题词，后有道光庚戌(三十年)李纬跋。与道光二十二年(1842)刊刻《秋桥诗选》时相比，此时为王德容题词者众多，且不乏当时名士如崔士元、嵇文骏、刘耀椿、单为鏓、张香海等，可见王德容在道光二十二年(1842)以后，诗名日著，交往日广。王德容与周乐俨然以济南二老居世，诗人来济南须拜访此二老才不虚此行，名士崔士元题词道：“古人吾不见，得见二先生(前已谒二南先生)。笑我三年客，新知二老名。高风揖湖水，白社仰鸥盟。古调元音在，争弹孝友声。”*(清)王德容撰：《秋桥诗续选》四卷，崔士元《题词》，清道光三十年(1850)刻本。

2.3 《思竹斋杂俎》

《续修历城县志·艺文考二》子部著录：王德容《思竹斋杂俎》，出自《许星南乡试朱卷·履历》，卷未详。

王德容终生教读，无复杂经历，足迹仅海岱间。为人平和，非孤傲之士。其诗亦如其人，非以才学胜，加之其亦主张诗抒性情，因此，其诗确如当时众人所评。他所写家庭伦常与师友交游之诗，恻然从肺腑中流出，让人读后，或为之欷歔，或为之鼓舞，或为之悲喜交集。其诗不事雕琢，无涂抹痕迹，无深奥之感，即使我辈不懂诗者，读之亦能解其意，感其至情。再者，王德容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历城，其叙事诗、交游诗、悼亡诗保留大量历城历史资料，其在历城长达五十余年，是嘉道年间历城历史重要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