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轻狂
歌德曾说:“少年有天赐的傲骨,总不懂得谦卑。”年少的小柯毫不掩饰自己的轻狂,或许显得失体,但,那又怎样,年轻人总有打破一切的冲劲,这,正是青春的可爱之处。
张潮所著《幽梦影》中有言:“无傲骨则近于鄙夫,有傲心不得为君子。”的确如此,但年轻人大可不必为君子。谁能想象一位少年在本该绽放的年纪里早已凋谢,早已看破了人生的虚妄,在此后漫长的人生中安于天命,以此为终?一颗种子要经过柔弱的芽、繁盛的树,才能到达寂寥的叶。四季的轮回要经历翠绿的春,火热的夏,丰硕的秋,才归于肃杀的冬。万物有其时序,青春就该火热,就该热热烈烈,谦让是老去的借口。就让人自然地生长,让夏花灿烂,让秋叶静美,以它们本来的气息。
钱钟书曾说:“一个人年轻时不狂是软弱,五十岁了还狂,是自大。”诚如钱钟书,踏入清华园时狂言:“偌大的清华,无一人能做我钱某人的导师。”也曾讥讽老师吴宓,让吴宓羞怒难堪。但是,成熟后的钱钟书却谦让大度,海纳百川。我们不能因此批评年少时的轻狂有失体统,亦不能过分赞扬老人的平和。只能说人生中有不同的站,不同的景,你会笑,会哭,但这些经历都丰富了你的内涵。就让风一直刮吧,这个雨季会何时停歇,无从知晓。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道:“那时我不相信自己会受挫,以为自己会一直生猛下去,但我终究被一锤一锤地消磨下去了。”是的,青春此刻或许轻狂,但它终有一天会逝去,那时自有生活将我们锤下去,自有入骨的诀别沾湿我们的眼眶,自有深入灵魂的破灭一刀一刀削去我们的脊梁,那时我们自会平和。但倘问现在,享受青春吧,自由地哭,自由地笑,蔑视一切、挑战一切,在灿烂的舞台上舞、舞、舞!
杜秋娘诗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青春只有一次,把握住全心绽放,以花的姿态证明我们的存在。若有酒,何不空杯。浮生若梦,青春几何时。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谁的青春不轻狂?且笑吧,且哭吧,终有一天,繁华落尽,余霞散绮,这些逝去了的恶,都将成为亲切的怀念。
风与墙
旧时有俗语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如墙般坚不可摧,也总会有一阵自由奔放的风透过它,闯出一片从未有过的天地。
墙之坚固,来自于它自身無法改变的形状,任外界如何变化,也不愿更改它的形状,然而环境的力量却不容小觑,终有一天,墙会带着它固执的坚持轰然倒塌。
风之灵活,来自于它本就变幻莫测的形态,无论何时何地,它总能随遇而安,占满自己能够拥有的每一寸空间,它历经世事变迁,却能保持自己的本真,永不消逝。
灵动如风的人,总能悠然闲适地徜徉在广阔的天地之间,永远自由,不似墙般作茧自缚。如越国能臣范蠡,先助越王勾践称霸中原,而后激流勇退,泛舟于碧波之上。纵使经商买卖,也是能屈能伸,游刃有余,终成陶朱公之名,得众人叹服。淡然自由的灵魂无论如何在世间游荡,都能持有一颗最真的本心,年轻的三毛在遥远的撒哈拉感应到前世的乡愁,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踏上未知的旅途,终生都做一棵流浪的橄榄树,流浪文学至此风靡华人世界。灵动的风飘过不留痕迹,却得众人称赏,如泰戈尔笔下的飞鸟,总会留给后人无尽的遐思。
任意恣睢的风于墙而言,是最难接受的一种存在,墙总是执着固守自己的一方天地,却不知如此一来,最难保全的便是自己的本心。旧时有比干规劝纣王,人们都感叹比干太过忠直,却甚少有人提及比干的固执,若比干能如姜太公,垂暮之年依旧淡然等待,是否不会有那一出挖心惨剧?
人们感叹风的随意,却不知那是在繁杂世界中适应环境的一种姿态,若是众人都如嵇康一般,执意将一腔热血付出污浊不堪的东晋朝堂,纵使留下响绝千古的《广陵散》也是枉然。不妨有一种风样的潇洒态度,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自由地飘过世间,也不枉经历过这些或好或坏的瞬息万变。
愿做一阵风,羞为一堵墙。愿拥有一份自由的时光,一种不羁的姿态,于这世间,我永远只是一阵风,如来时一样纯净无色,淡然扫过固执的墙的尘埃。
黄栩然,湖北孝感高级中学学生;指导老师:沈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