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黄光灿
中国制造业价值链的三维度双重构建:迈向中国制造2025
王珏,黄光灿
(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中国制造业面临着价值链低端锁定和链条固化的双重困境,传统制造业的发展模式仅仅实现了过程和产品升级,却难以突破功能和链条的升级。基于全球与国内价值链的良性互动,本文构建了产品—功能—价值三维度的双重价值链范式,把产品架构、功能架构与价值整合到一个开放的网络型框架中,对中国制造业价值链进行模块化分解,并基于产品与功能架构对知识转移扩散、产业转移集聚、市场开拓和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进行价值链攀升机理的演绎。以产学研模式为导向的技术转化可以在生产环节实现功能升级,以新平台代替传统代理商的运作模式创新可以通过市场开拓实现链条升级。
模块化;技术转化;市场开拓;三维度双重价值链;制造业升级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制造业依靠着廉价的劳动力相对优势从附加值较低的加工组装环节嵌入全球价值链条中,在价值链的低端环节迅速取得了国际竞争优势,逐步成为了世界制造中心。这种全球价值链(GVC)的融入整合离不开世界模块网络化机制的形成与作用。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全球市场的消费需求越来越多样化、个性化,生产供应则相应出现小批量化、定制化,消费与生产的对接快速响应[1]。交通运输技术与现代物流产业极大地改善了商品、资本、人员及其他要素的国际流动,为生产实现模块化分解提供了硬环境;新自由主义的传播和区域一体化发展更加注重开放化与自由化,国际流动的软环境也由此得到改善。新趋势的初兴基于生产的模块化技术,零部件、组件整合成模块,在模块基础之上组装成多样化产品,而模块网络化机制也率先在东亚地区的跨国公司内加速孕育。
从全球价值链视角,基于模块网络化机制的初兴,企业的优势转型升级主要是进行产品内分工合作并通过嵌入全球价值链以获取技术进步和市场开拓来提高企业竞争力,然后进入到全球价值链的高端环节。参与产品内分工并不意味着所处的价值链环节和分工地位会必然提升,或者说价值链提升的效率并不理想,还需要多方面的基础条件给予支撑,比如人才培育、管理程序优化、运作模式创新等等。而很多后发国家往往忽视产品和功能的双重架构整合,导致的结果只能是这些国家在嵌入全球价值链的过程中处于“低端锁定”状态[2-3]。中国企业仍然趋向出口相对较低的装备制造业零部件,进口相对高价的装备制造业零部件,在全球价值链的地位总体上偏低[4]。目前产业基于全球价值链的升级模式主要有四种: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5]。其中,工艺流程与产品的升级可以归结为产品架构的整合,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则是功能架构的整合,但是这种GVC治理模式的逻辑不利于整个链条的升级。准层级价值链被视为研究发达国家的采购商与发展中国家制造商之间的控制与被控制关系的一个分析方法,进入准层级全球价值链可以实现过程升级和产品升级[6-7],但是否有助于功能升级仍存在争议[8]。因此,基于等级的逻辑和功能架构的思路已经不能有效地对制造业价值链的模块进行分解并深入探讨攀升的路径。
Schilling等学者将产成品分割成若干个组成品,并将产品的功能分配到这个组成品中,然后设计和改进这些被分割的组成品之间和工序之间的界面,首次提出了产品架构设计的概念[9]。刘维林认为产品架构要素的加入不仅仅增加了价值链体系的维度,更重要的是产品架构在GVC的型态和治理结构中扮演着重要作用,基于产品分工和功能分工的双重嵌入视角对GVC的价值链模块进行解析,实际上形成了一种水平垂直网络对价值链进行分解,认为本土企业的GVC攀升可以采取更加多样化、迂回式的策略,避免直接造成与链主企业的正面竞争而遭受打压[3]。
尽管现有研究已经增加了价值链体系的解析维度,但都是基于全球价值链的视角,而这一视角下的产业升级方式并不能很好地解决整个链条的升级[10-11]。在中国制造业现阶段的转型过程中,单纯基于全球价值链的视角很难使得中国制造企业摆脱原有链条的封锁,即企业很难把从一个特定环节中获取的能力应用于新的领域或转向新的价值链。那么GVC与NVC(国内价值链)良性互动的双重价值链研究思路对于链条的转换升级有着重要意义。双重价值链突出的是全球与国内的二重性,既重视嵌入全球价值链的约束作用,又重视国内价值链的多元化禀赋特征,考察双重价值链的结构特征及空间组织变化是后发转型大国价值链提升的新出路[12]。选择加入NVC是代工企业突破跨国买家封锁,实现链条升级的重要途径[13]。
中国制造业价值链被“低端锁定”,并在融入GVC的过程中出现了链条固化现象。因此,基于产品、功能、价值三维度与GVC和NVC的互动,对价值链的模块分解与攀升机理演绎是探寻中国制造业企业突破困境的重要思路。
在价值链条中,微笑曲线理论明晰了附加值更多地体现在曲线两端,上游研究开发和生产制造以及下游营销和售后服务等价值相对较大,而处于中间环节的组装加工附加值相对较低,企业只有不断往附加值高的区块移动与定位才能持续发展。微笑曲线有两个要点,第一个是关于附加价值的位置,第二个是关于竞争的型态。但是这种附加价值位置的确定只是基于两个维度:功能和价值。我们把价值链条按照功能架构进行拆分,可以分解为研究开发、产品设计、生产制造、组装加工、市场营销、品牌运营以及售后服务。其中,从研究开发到组装加工这个流程是生产环节,从组装加工到售后服务这个流程是流通环节。那么价值链条被划分为两大环节,生产环节的最初端和流通阶段的最末端占据着链条的高价值节点[14],组装加工作为连接两大环节的一块处在价值链底端。这和微笑曲线理论的基本内容一致,是基于功能架构的一种二维价值链分解。
单纯基于功能视角的价值链延伸难以突破“低端锁定”,在价值链的动态调整过程中,产品架构对于本土企业的GVC升级意义重大。为了解决视角单一所无法突破的价值链低端锁定困境,借鉴学者Schilling的研究思路和刘维林对产品与功能架构的双重嵌入分析框架[3,9],该部分试图把这样的解析逻辑扩展到全球与国内价值链的研究思路中,对价值链进行模块网络化分解,构建三维度双重价值链范式,进而探讨基于中国制造业的价值链攀升机理与升级路径。
按照功能架构进行分解实际上是一种基于价值创造互动流程的垂直分解,而引入的产品架构分工是对供应链条的横向分解,把供应链条上各个组成品进行模块化整合,增加价值链体系的又一个维度。这些产品1,产品2,产品3等等都是某一产成品的组成品,单独对这些组成品进行拆分,与功能架构的分解形成了垂直水平式的节点,每一个节点都可被视为一个模块,此外加入价值量,就构建了一个基于产品-功能-价值三维度的价值链研究范式(见图1)。
基于产品-功能-价值三维度的价值链体系具有立体化的网络结构,其本质是在微笑曲线理论的基础之上加入产品架构以扩展价值链体系维度,使之能够进行准确的节点定位。这种三维的定位可以将价值创造的过程进行模块化分解,让每一个被分解的模块呈现在网络空间中,其中的产品维度、功能维度和价值维度是每个模块的锁定标准,一旦被分解锁定后该模块具有独特唯一性。因此,每一个被分解的模块价值也会根据产品和功能环节的差异而不同。三维度的研究框架有利于突破功能升级,使得中国制造业企业可以参与国际产品内分工,并找到自身的优势节点进行价值链的攀升。
图1:制造业三维度价值链模块化分解
整个价值链条的升级是产业升级的一种方式,单纯考察GVC对中国本土制造业企业来说很难跳出固有价值链条进行升级。这就需要通过NVC的构建来进行产业内或产品内的分工转移,实现国内制造业的产业内转嫁,最后通过GVC与NVC的对接耦合实现对全球价值链的嵌入。从产品内分工角度来看,GVC与NVC并无本质差别。二者的主要区别在于:链条的驱动力来源于跨国企业还是本土企业,链条大部分价值是被其他国家获取还是被本国获取[13]。在价值链条的升级过程中,链条升级的驱动力来源是如何从本土企业转为跨国公司的,本土企业如何顺利嵌入GVC进行价值获取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因此,考察GVC与NVC的互动性就显得具有重要意义。
GVC注重的是一国产业的优化升级,而NVC则注重的是一国产业的转移升级,二者的本质都是带动产业价值链条的升级,但演进的路径有所不同。在开放经济条件下,中国形成了“发达国家-中国东部地区-中国西部地区”两个“中心-外围”格局[15]。在第一个格局中,发达国家是中心,中国东部地区是外围,这是基于全球价值链的视角进行的解析定位;第二个格局,中国东部地区是中心,中国西部地区是外围,这则是基于了国内价值链的视角。中国东部地区既是中心又是外围的双重角色把GVC与NVC联结了起来。在第一个格局中,中国制造业企业可以直接嵌入GVC,在GVC中快速准确找到具有分工优势的模块节点,参与价值创造与分割。但是这样的企业必须相继突破产品、技术、品牌束缚,达到标准制定阶段,在全球价值链分割中掌握相当的话语权,而中国这样的制造业企业少之又少,完全不具备国际标准制定的能力。中国更多的制造业企业则是传统的制造业企业,技术特征表现为重型化、大型化、高能耗生产,整体的演进阶段才刚刚跨过产品进行技术的创新变革,品牌的运营和标准的制定还有待开拓。因此,NVC的构建可以实现中国区域内制造业产业的分工转移,使得中国东西部地区基于NVC找到属于自身的模块节点进行价值链的攀升。
基于模块网络化机制对价值链体系进行维度扩展,本文构建了三维度双重价值链范式,现就知识转移扩散、产业转移集聚、市场开拓和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四个视角演绎中国制造业价值链的攀升机理。
价值链模块化分解为模块化内部的知识流动和技术创新提供了架构,同时它的组织特性又有利于促进知识流动和技术创新。基于产品、功能、价值三个维度的模块内部各个节点处在一个立体的网络化空间里,各个参与分工的制造业企业在某个模块节点处拥有相似的价值观、文化架构和组织语言,为模块内部的知识转移和扩散提供了网络化环境。基于价值链条上的各个节点有着良好的沟通和传导机制,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知识转移引起的分散和时间滞后影响,收敛知识在价值链模块网络化结构中的扩散。隐性知识更加复杂,对技术变革也更具关键,模块网络化结构内部更有助于隐性知识的转移扩散[16]。模块化内部的技术创新能够推动模块化组织升级,包括过程升级和产品升级,但不利于功能和链条的升级。
中国传统制造业整体处于全球生产网络知识扩散的底端,在嵌入GVC的过程中接受到的知识溢出效应十分有限,基于GVC与NVC的良性互动构建,中国制造业企业不仅可以向国际先进制造业学习,还可以向模块内部各个节点处所联结的其他国内外企业竞争创新学习,通过产品和功能架构提升价值获取,抢占全球生产网络的中心节点并丰富子链条架构。
在全球价值链组织和治理下的国际生产贸易体系中,中国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国内环节太短,附加价值太低[15],中国制造业必须通过产业转移从全球价值链转向国内价值链。基于中国东中西部地区的产业梯度差异优势,把组装加工的低价值环节转移到欠发展区域,让较为发达的区域进行新链条的转换,延长全球价值链在国内的环节,实际上也将竞争的型态从“环节对链条”的升级转变为“链条对链条”的升级,从而减轻发达国家对中国制造业进行的纵向挤压和价值链的低端锁定困境。
产业转移会出现一定的分工聚集,大量制造业基于价值链模块化分解的节点定位会形成相同模块聚集的规模效应,拥有正的外部经济性。发展中国家产业规模的大小具有不同的成本降低效应,一个国家的产业集聚基础规模越大,越有助于降低价值链高端生产工序的成本,从而有助于发展中国家的价值链攀升,尤其是对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的影响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17]。由于规模报酬递增的性质,扩大产业内规模有利于减少交易成本、刺激市场需求,形成国内竞争优势,促进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定位重构。
市场开拓是全球价值链升级的一条重要路径。国际市场的开拓涉及到价值链功能架构中流通环节的市场营销、品牌运营等节点。市场开拓的实施本质是制造业运作模式的创新:生产商与消费者及时高效的对接。基于移动互联技术的发展,市场开拓的模式出现了颠覆性的变革。快速的国际和国内市场占领会使得制造业企业有充分的时间和资源进行技术学习、市场战略再规划,巩固市场地位,认知价值链条上的模块节点并准确嵌入全球价值链获取附加价值。
中国制造业在国内以及全球营销网络的形成,就是聚集营销人才、产品研发、运输、储存和金融服务等开拓市场的过程,在每一过程基于不同产品的模块节点中都伴有服务需求。生产性服务不是用来直接消费的,也不是直接用来生产效用的,它是一种中间投入而非最终产出,它扮演着一个中间人的角色来生产其他产品[18]。生产性服务业聚集了大量的知识资本和人才资本,在嵌入制造业产品的价值实现过程中,能够促进制造业生产的专业化水平,在质量和数量方面提升产出能力,进而沿着流通环节进行价值链的攀升。生产性服务业作为制造业生产中知识技术密集的高级要素投入,其规模的扩大有助于降低制造业生产成本,推动制造业价值链攀升[19-20]。
全球价值链升级主要沿着技术能力和市场开拓两条路径。OBM(Original Brand Manufacturer)通常是嵌入全球价值链中的企业获利最丰厚的阶段,需要有较强的市场开拓能力和技术能力。路径A表示从起点OEA(简单组装)开始,经过OEM(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阶段,通过“全球物流合同”(Global Logistics Contract,GLC)来扩大市场份额,最后到达终点OBM;路径B表示通过技术创新的提高,由OEA起步到OEM,然后承担部分的设计和制造(ODM, Original Design Manufacturer),直至自主品牌(OBM)运营,建立自己的渠道,打造自己的品牌①[21]。中国现在很多的制造业企业都是基于以上两种路径进行全球价值链的攀升,但是市场开拓的路径不单单限于GLC来实现,渠道的创新已经在价值链的攀升路径中出现了变革。
先进制造业与传统制造业选择向GVC高端攀升的路径和方式往往存在差异,先进制造业更加强调持续的技术创新、生产能力以及相关产业的垂直整合,而传统制造业则更倾向于渠道管理和品牌运营,同时在GVC生产环节和流通环节进行价值链攀升的企业还很少[22]。
图2:全球价值链的升级轨道
资料来源:United Nation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Organization(2004);Inserting Local Industries into Global Value Chains and Global Production Networks;《模块化、产业内分工与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出版,张其仔著。
技术转化能力注重价值链功能架构下的生产环节,同时又必须基于产品架构对技术转化的模块节点进行准确定位,也即是一个制造业企业必须认知自身的哪个产品在哪个环节需要技术转化,并能够取得技术转化。技术创新处于价值链的左侧高端节点,它不但能够促进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还能够促进整个价值链条的升级,把企业从一个特定环节中获得的能力应用于新的领域或转向一个新的价值链。
中国制造业企业对价值链生产环节的核心把控一定要注意研究开发与生产制造联结的中间过程。把技术创新驱动的研究开发与制造业工厂生产对接起来,减少生产环节的额外成本支出,这就需要技术转化,也即是实验室成果要顺利实现产业化。这是延伸价值链左端的关键问题。很多实验室科学研究成果诞生在高校、科研院所中,而这些机构缺乏技术创新后的产业化实现机制;制造业企业作以营利为目标的经济个体,由于技术创新对产品的变革具有很强的外溢性,缺乏技术创新的投资力度和重视程度。因此科研院所和制造业企业就具有合作的模块化结构基础,并表现为一个相互依赖的持续学习的过程[23]。在模块网络化机制中,这种组合还要基于产品架构视角,要清楚哪个产品在哪个功能环节进行技术创新转化有利于价值链的攀升。
图3:产学研合作主体交互模式
中国制造业企业应与相关科研机构进行产学研模式的长期合作,由高校自行产业化、技术有偿转让向校企联盟转化[24],把实验室成果研发内嵌入制造业的生产过程。企业家与科学家的交互作用,是高校作为创新中心同企业共建创新平台的合作[25]。双方责任共担、利益共享的原则,多方参与共同组建地方联合工程研究中心、博士后科研创新基地等。由科研机构主持技术研发,基于基础技术衍生共性技术和产权技术②,企业和研发机构共同拥有产权并进行产业化,进而顺利实现技术转化,支撑产品的开发以进行市场发展,最终达到价值增加的目的。
市场开拓注重价值链功能架构下的流通环节,减少流通环节的交易成本是在微笑曲线右端进行价值链攀升的一个思路。无论是国际市场还是国内市场,传统制造业连接生产工厂和消费终端都采用代理商的模式,通过代理商把产品进行流通进而实现价值。但是生产工厂与消费终端的代理商环节一般不止一个层级,有的情况可能会出现四级代理商,甚至更多层级。产品在工厂生产出来后,必然要经过很多的环节才能达到消费者,而这些环节无疑增加了制造业产品价值实现的交易成本。当生产厂商锁定了产品利润后,因流通环节多级代理商的参与,直接提高了产品终端价格水平,减少消费者剩余;对于制造业厂商,整个市场的需求规模也会因价格水平的上升出现下降,影响产业产出;对于代理商,“钱货不是一个东西”的问题就出现了,代理商需要从厂商那里购进产品,资金被占用,同时产品的变现也是一个不确定性很大的风险。
越来越多传统型代理商模式的缺陷正在凸显。基于信息技术和移动互联的广泛应用,新型的渠道创新能够解决传统代理商模式的问题:交易成本和产品变现风险。沿着模块网络化机制的思路,发展营销平台替代代理商已经是一个显现的趋势。培育高端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的双重集聚是提升产业竞争力与实现产业集群升级的有效途径[26]。
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的融合只需在生产商(F)与消费者(C)之间搭建一个平台(P)进行联结,由平台对接消费终端,它的主要任务不是产品的输送,而是产品所有信息的输送,为的是消费者能够直接与产品生产商建立最简单的交易联系。最后,生产厂商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搭建这样的一个平台来形成一个囊括生产商(F)-平台(P)-消费者(C)的闭环。这样的F2P2C渠道模式解决了传统代理商不可避免的问题,其运作的本质是把制造业重资产的技术特征顺利地转化为了轻资产运营。通常情况下,平台的搭建是一个制造业企业选择服务外包的方式来实现的,这是由于模块网络化对核心业务分工所决定的。生产厂商会找寻平台建设的营销公司,把流通环节的大部分业务外包给生产性服务业专门化公司进行运作,通过把握核心节点(研发、设计、制造)控制整个价值链条。
图4:F2P2C渠道模式
因此,整个制造业价值链结构模式可以简明的表达为:新制造业(系统)=生产通用模块(不变部分)+流通专用模块(变动部分)。
中国制造业面临着价值链低端锁定和链条固化的双重困境。基于模块网络化机制,产品、功能和价值三维度的解析能够形成一个立体网络结构,对制造业价值链进行模块化分解,有利于重新定位中国制造业价值创造的节点。而GVC与NVC的良性互动,能够利用国内的区域产业梯度带动中国制造业的产业转移和集聚,有利于摆脱国际市场对价值链条的纵向挤压,在国内进行价值链条的升级,更好地嵌入全球价值链。
价值链条基于功能架构被划分为生产环节和流通环节。中国制造业有必要在两个环节的价值底端同时向上攀升,一个方向延伸到研究开发与产品设计,另一个方向延伸到品牌运营与售后服务,这是基于技术能力与市场开拓对价值链进行功能和链条升级的两条路径。
① 参看2004年UNIDO的研究报告《Inserting Local Industries into Global Value Chains and Global Production Networks》。
② 参看2003年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 Technology的研究报告《Methods for Assessing the Economic Impacts of Government 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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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l Structure of Technology Transformation and Market Development——Module Decomposition and Climbing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Value Chain
WANG JUE, HUANG GUANGCAN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facing the low locked and curing dilemma of value chain, the development model of traditional manufacturing industry only realized the upgrading of process and product, but it is difficult to break through the upgrading of function and the whole chain. Based on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GVC and NVC, this paper tries to construct three-dimensional dual value chain including product, function and value, which integrated product architecture,function architecture and value into an open network framework.It makes the China’s manufacturing value chain decompose modularly, and based on product and function architecture it makes value chain climbing mechanism interpretation through knowledge diffusion,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market development and development of productive service industry. Upgrading of function can be realized in production process through technology transformation oriented by the mode of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and upgrading of whole chain with new platform instead of traditional agents can be realized through the market development.
Modularity;Technology transformation; Market development; Three-dimensional dual value chain; Upgrading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426.4
A
1008-472X(2018)02-0035-09
2018-02-05
2018年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基于‘一带一路’的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网络化系统演进研究”;陕西省社科基金“一带一路”背景下陕西制造业全球价值网络嵌入研究(2017D020);2018年度陕西省社科界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研究项目陕西与‘一带一路’国际贸易增长研究:人力资本结构优化的视角(2018C022)。
王 珏(1971-),女,上海人,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世界经济,区域经济发展,企业管理;黄光灿(1992-),男,河南商丘人,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世界经济。
本文推荐专家:
樊秀峰,西安交通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学。
赵云君,西北政法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