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优势视角解读和反思校园欺凌问题
——基于广州市小学中高年级学生家长的访谈

2018-08-22 09:30余芳李绮琪
现代教育论丛 2018年4期
关键词:案主社工编码

余芳 李绮琪

全世界每年有将近2.46亿儿童和青少年遭受校园霸凌。[1]中国的校园欺凌问题也不容乐观,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全国检察机关2016年共受理提请批准逮捕的校园涉嫌欺凌和暴力犯罪案件1988人,经审查批准逮捕1180人。[2]学者们的不完全统计显示,广州市的校园欺凌发生率高达40.7%和23.7%。[3]而事实上这只是“冰山一角”——多是有媒体报道、网络曝光或者其他无法掩盖的恶性事件,更多的校园欺凌事件以其隐蔽性藏匿而不为外人所知。

一、优势视角对于校园欺凌问题的适用性

“优势视角”(Strengths Perspective)源于人本主义思想,作为社会工作学领域的一个基本范畴和实践模式,由美国的Dennis Saleebey教授在上个世纪90年代提出。它和传统的、线性的问题视角的理论范式不同之处在于:当社会工作者(下称“社工”)面对社会工作服务的对象(下称“案主”)的时候,优势理论不强调对问题和症状的关注,不强调寻找外部的解决方案,不给案主贴上明显的问题标签,而是强调案主自身的资源和力量,激发他自身面对困难环境的抗逆力(resilience),将问题和危机减轻。原因在于:“如果聚焦案主的病理和缺陷,同时也意味着在削弱或者阻碍个人应对生活挑战的能力”,即在问题视角下,案主会长期处在不断诊断、分析、解释、弥补自己的不足的情况下。这种情况的蚕食效应可能会逐渐改变周围人对案主的看法并让案主对自己失去信心。可见,优势理论强调“自助”,其重要概念工具就是提升案主的抗逆力。抗逆力是指“人们随着时间积累,努力克服逆境,迎接挑战的技能、知识和洞察力”[4]。同时,优势理论没有忽视案主的痛苦和不足,而是协助案主以另外一种态度、另外一个角度去考察自己所处的人际环境和生态系统之间的交互关系,使案主积极有效地利用家庭、学校、社区等周围环境的资源,“使得问题的威胁性和危险性降低,使得案主与他人愿意解决问题的动机提高”[5],从而从挫折和不幸的逆境中挣脱出来。

近年来,优势视角作为一种立场清晰、注重社会心理因素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方法,在我国社会学和教育学研究领域也得到了很多的运用和探讨,尤其是在针对弱势群体的研究领域,如网瘾少年、农民工子女教育、流浪儿教育等方面。可见,优势理论适用于由于个人和环境的原因无法自己解脱于困境的弱势个体或者群体的研究。因此,优势理论的运用对于预防校园欺凌事件有着较强的适用性。而且,在大量的校园欺凌事件中,在政府、社会、学校等外部支持力量因素如何运作被反复探讨的同时,优势理论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帮助人们思考干预和减轻校园欺凌事件的办法。因为生活的主体不是由问题构成的,解决问题也不应是单一线性的思路,优势理论有利于建立对于实施校园欺凌生态整合的干预方法。

二、访谈情况及结果

(一)访谈对象的选择

根据学生的生理发展情况和学校教育管理方式,校园欺凌多发于小学的中高年级(三到六年级)和中学阶段,近年来日益低龄化。调研显示“校园欺凌事件的高发阶段已由初高中逐渐转向小学”[6],因此本研究聚焦小学中高年级的学生。但是鉴于研究对象是未成年人,考虑到其心智发展程度和心理敏感度,研究并未直接对小学生进行访谈。

在访谈对象的选择上,为了保证研究的效度,达到三角交互验证的目的,访谈对象分为小学中高年级学生的家长、专业社会工作者(下称“社工”)、检察院工作人员这三类不同视角的人群。第一类人群为当事人家长,是主要访谈对象,访谈人数20人,主要报告发生在孩子自身和身边的校园欺凌的状况等;第二类人为干预介入校园欺凌事件的专业社会工作者,访谈人数4人,主要报告社工干预的情况;第三类为检察院未成年人办公室工作人员,访谈人数2人,站在校园欺凌案件执法人员的角度进行阐述。访谈分析时比较了三类被访对象之间的现状陈述和观点是否可以互相印证,以进行效度检查。

校园欺凌的一个重要干预举措就是家长对孩子的关注和引导。由于社会变迁带来家庭结构的变化,不良的家庭管教方式、缺乏家长陪伴和关注、缺乏明确的行为指导都会使得情况加剧。研究在选择调查对象时充分考虑到上述因素,根据研究目的和条件的有限性,研究进行了目的性抽样。首先确定了访谈对象的特征:1.三到六年级(约为9-12岁)学生的家长,选取照顾孩子较多且了解孩子情况的家长;2.被访谈的学生家长均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以便于理解访谈问题并深入沟通;3.考虑到优势理论实施的外部支持的保障能力和家庭教育的实现,访谈的学生家长均在于广州市区工作且收入较为稳定,且其子女均在广州市区的公立小学就读;4.被访谈的社会工作者服务均有合法的社会工作资质且有服务过未成年的校园欺凌当事人的经验;5.被访谈的检察院工作人员接触或者处理过未成年人的校园欺凌案例。上述五点作为我们选取访谈对象的标准。

(二)访谈方法和分析工具

本文采用质的研究方法中常用的半结构化深度访谈法(semi-structured in depth interview)。访谈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包括运用微信电话和面谈两种方式。每位访谈对象的访谈时间大致为 30 分钟。征得访谈对象同意后进行录音并在访谈结束后进行文字整理。在访谈过程中,访谈者会根据访谈对象的回答内容和情绪变化就某些细节进行深入追问。对访谈资料的分析,采用国际上较为流行的定性数据分析软件 Nvivo7,然后进行了内容分析和主题分析(content analysis &thematic analysis )。

(三)访谈提纲

对小学生家长的访谈主要包含以下几类问题:1.如何看待校园欺凌?谈谈您整体的、概念性的看法。2.您的孩子是否遭遇过校园欺凌?请陈述具体的案例。3.您孩子身边的其他孩子是否遭遇过校园欺凌?请陈述具体的案例。4.您认为校园欺凌的原因是什么?5.您认为老师处理校园欺凌的方法是否得当?6.您看到在小学哪种类型的校园欺凌比较多见?7.您如何教育孩子应对校园欺凌?8.学校针对校园欺凌采取的措施和效果是什么?9.是否知道社会工作者介入校园欺凌事件及有何建议?

对社会工作者的的访谈主要包含以下五个问题:1.您所接触的校园欺凌的案例数量情况如何?2.社工开展校园欺凌活动的服务流程如何?3.您在开展青少年校园欺凌相关服务中的感受如何?4.社会工作介入校园欺凌的必要性及优势是什么?5.社工介入校园欺凌会有怎么样的发展趋势?

对检察机关的工作人员的访谈主要包含以下几个问题:1.检察系统中如何定义校园欺凌?2.近几年校园欺凌案件的特点(年龄段、群体特征)是什么?是否属于频发事件?3.校园欺凌所涉及哪几个责任方?各自需要承担哪些相应的责任?4.贵院受理过与校园欺凌有关的民事或刑事案件的总数和比例是多少?5.我国一般依照怎样的程序和法律条文来处理校园欺凌的相关案件?6.检察院在处理校园欺凌案件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7.社工是否有必要介入校园欺凌的防治工作?其所能做的工作有哪些?

(四)访谈的编码与结果分析

由于对检察院工作人员和社工的访谈人数较少,不适用软件编码,主要作为信息补充、策略建议和效度检查之用。本研究主要对20位小学生家长的访谈进行编码和主题分析(访谈编码表见表1)。

表1 学生家长的访谈编码

1.访谈的关联式编码

一级编码——开放式编码阶段。在质性统计软件Nvivo7中对访谈词汇逐句进行编码,尽量使用原始访谈材料中的语句作为初级编码的关键词,产生了366个一级编码。例如:小霸王、老师都不敢放开手脚管理、家长的教育问题、孩子的心理不平衡、孩子没有树立规则意识、学校开设有心理课、增加这方面的宣传、不能是形式主义、加强安全教育、对孩子进行心理疏导、一天的监狱体验、学校选择息事宁人、有的欺凌是隐性的、受到孤立、言语欺凌、沟通不愉快、你可以正当防卫。

二级编码——关联式编码阶段。从366个一级编码中分析出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对校园欺凌的认识:校园欺凌的定义,被欺凌的原因,未被欺凌的原因,欺凌的主要类型,对孩子的影响。第二个方面,校园欺凌的经历和身边朋友的经历:自己孩子的案例,身边的案例,施暴者的心态,施暴者家长的心态,受害者的心态,旁观者的心态。第三个方面,对校园欺凌的对策:家长对欺凌的预防举措,家长教育孩子面对校园欺凌,家长遇到孩子被欺凌或者欺凌别人的处理方式,学校针对校园欺凌的预防和处理举措,老师对校园欺凌的预防和处理,家长对社会、媒体和立法的要求,社工介入。

三级编码——核心式编码阶段。根据已有的编码梳理和关键词搜索,通过反复查询原始的访谈资料,探讨所有的编码和二级编码中三个方面的联系,分析出核心因素。

2.访谈结果

家长发现较多的欺凌方式有:身体伤害、关系欺凌(如排挤、孤立,排除在社交圈以外)、语言欺凌(如辱骂、起外号、嘲笑别人身体缺陷)、强索欺凌(如殴打或恐吓来占据别人的东西)以及性骚扰。除了传统的身体上的伤害(如被打被踢、身体受伤),访谈中发现学生家长最为忧心的是孩子们经历的关系欺凌(如被孤立)和语言欺凌(如辱骂、嘲讽、恐吓),因为这些事件往往比较隐蔽,很多家长发现时孩子已经产生了明显的心理阴影。经历欺凌的孩子短时间内的主要出现自卑、惊恐害怕、愤怒、成绩下降、逃学厌学、以暴制暴等几种负面结果。不过多位家长反映,经过一段时间的家长辅导和学校管理者干预,欺凌者受到惩罚,孩子的情绪起伏逐渐平稳,并懂得如何处理类似事件。

家长们认为欺凌事件产生的主要原因是:家庭教育问题(如孩子规则意识未建立、家长过分纵容、家长疏于管教、隔辈宠溺、孩子缺少关爱)、学校和教师的管理问题(如学风不够好、老师不敢管、学校和教师精力有限管不过来),施暴者的心理障碍(如无规则意识、霸道、控制欲过强、暴力或者冷血人格、极度自卑)、被欺凌者的身体和心理不足(如性格懦弱、过于自卑、沟通能力不足、身体和智力有缺陷)。同时,家长们认为自己孩子不被欺凌的原因是:性格原因(如自信快乐、会沟通、人际关系好)、身体原因(如体力好、个头高)、学校的学风好。

家长们在描述校园欺凌的具体事件过程时,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孩子们之间的打打闹闹引起的身体轻微受伤,通过家长间的一两次沟通和家长对孩子的心理安慰和行为指导,很快都能解决,家长和孩子的紧张情绪很短暂。但对于恶意和严重的身体和财物伤害(如用刀伤害同学、长期殴打同学、长期损害或者偷抢同学的财物),家长们反映激烈,多数家长选择做伤害鉴定和报警。检察院工作人员也有同样观点:偶尔适当程度的语言暴力或行为暴力,只要对对方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那么在一个可苛责的范围内可以用诫勉和训诫的方式安全解决。如果他的行为一旦收不住、愈演愈烈的话,那么他的行为可能就是犯罪,就要接受刑事处罚。

访谈显示,施暴者的主要心态有:一是没有规则意识;二是戏精人格(在老师、家长和同学面前表现完全不同);三是家长溺爱,有恃无恐;四是瞧不起被欺凌者或者被欺凌者有错在先。这验证了对检察院工作人员的访谈结果。在广州市天河区近两年未成年人的欺凌恶性案件中,绝大多数都有家庭破碎、家庭教育缺失的问题。而对应的施暴者家长的主要心态有:自责崩溃、感到丢人、否认或推卸责任。有家长还提及自己孩子作为旁观者的心态是幸灾乐祸。

家长对孩子的行动指导主要有:教育孩子不要害怕、积极反抗;教孩子与同学沟通的具体实用方法;对孩子不符合规则的行为及时纠正和惩罚;引导孩子换位思考;培养孩子的自信心和坚强的性格;引导孩子分清是非,有独立思考能力。检察院工作人员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除了教会孩子具体的人际沟通方法,更重要的是提高校园欺凌意识层面的东西,让孩子积极反对校园欺凌,学会保护自己,在以后被欺凌的时候懂得去告诉老师和家长,让别人来保护自己,这样也是对孩子心灵成长起到健康积极的作用。

国家对未成年人的政策是教育和挽救为主,与此对应,老师处理校园欺凌的方法主要是联系家长们谈话、安抚被欺凌的孩子、与施暴的孩子沟通,有的老师会趁机进行全班的教育和话题讨论。当然,也有个别家长反映老师会置之不理。学校针对校园欺凌的预防和处理举措主要是:增进同学的互相了解和集体感、举办安全讲座、心理咨询、海报宣传、进行惩罚,也有不少家长反映学校会给家长压力让其息事宁人。从整体上看,家长对教师和学校的举措不够满意,认为偏于肤浅和生硬,对孩子的帮助有限。

家长们对于处于第三方的社工介入校园欺凌的预防和处理非常欢迎,但是同时表示希望专业和长期的社工介入,不是表面的谈话和一次性介入,希望以较为贴近孩子的方式开展活动(如游戏、生动的讲座)。对于社工的介入,检察院工作人员也比较认同,认为社工能更深入了解社区和孩子的一些生活作息,能有针对性地做一些帮教工作,而且社工也不是国家权力机关,不会让人感到排斥和抵触,可以更加柔和地帮教学生。被访谈的社工认为校园欺凌需要非常专业的社工和专业资源,专门介入校园欺凌的社工是之后学校社工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但是由于校园欺凌话题敏感,目前社工介入的方式还很有限,主要是通过反欺凌主题班会、小组心理辅导、排演话剧、建立互助社(学生社团)、学校大型游园活动介入。

三、优势视角解读校园欺凌问题及建议策略

优势视角的理论内核是抗逆力,是当个人面对逆境时能够理性地做出建设性、正向的选择和处理方法。抗逆力有外部支持因素(I have)、内在优势因素(I am)、效能因素(I can )三个部分。[7]在社会工作中,社工为案主提供稳定的外部支持因素,帮助案主发展他的内在优势,从而提升案主解决问题的能力和人际技巧。在社会工作的视阈下,虽然小学中高年级校园欺凌事件的主体均为未成年人,但其生理和心理发展的成熟度已经基本具备形成抗逆力的条件,因此,可以使用抗逆力的概念从如下三个方面解读和反思小学校园欺凌问题。

(一)建构外部支持因素

优势视角认为环境中充满了资源,提倡案主考察自己所处的人际环境和生态系统之间的交互关系,使案主积极有效地利用家庭、学校、社区等周围环境的资源,降低问题的威胁性和危险性,减少案主的挫折和不幸。这里,建构外部支持因素绝不只是让孩子知道遇到校园欺凌可以求助的资源。多位被访谈家长都提到,孩子明明知道家长和老师会帮助他,但是选择了默默忍受欺凌直到被家长发现异常,原因在于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判断能力尚不足,需要外界的引导才能够培养起来。

在小学校园欺凌事件中,学生作为未成年人,在面临欺凌事件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基本能够“在明辨是非、判断关系后积极寻求外部的资源支持”。此处,“明辨是非”是指知道什么是伤害和欺凌,对自己面对的行为是否属于暴力或者冷暴力有基本的是非判断能力。在对社工和检察院工作人员访谈中,他们都提及很多孩子到中学阶段还不能清晰地知道某种行为是典型的欺凌,以致于长期逆来顺受积累的压力导致出现心理问题。“判断关系”是指学生在人际关系中能够基本判断出自我和他人的关系亲疏远近,基本理解同辈中小团体的客观存在和可能的排斥,基本了解自己所处的人际关系状况。在明辨是非和判断关系后,他自然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及时从朋辈、家长、老师、心理咨询师、社工等方面获得他人的保护,脱离欺凌的环境。

因此,对于小学中高年级的学生,原生家庭的教育是建构外部支持因素中最主要因素。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检察院未成年人校园欺凌刑事案件中,校园欺凌的高发学生往往是家庭有残缺或者家庭教育缺位的。访谈结果也显示,家长们几乎一致认为欺凌事件产生的首要原因就是家庭教育的缺失。访谈中有部分家长对孩子的行动指导有“对孩子不符合规则的行为及时纠正和惩罚、引导孩子换位思考、引导孩子分清是非、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内容,还有部分家长会告知孩子“排挤、孤立、强求、恐吓、嘲笑和辱骂”是一种冷暴力,和打人、伤人一样是暴力行为。这些家庭教育对于建构外部支持因素是非常有效的。同时,学校的宣传教育和社工介入也对构建外部支持因素颇有帮助,例如良好的校园文化、健康的学校氛围、寓教于演的舞台剧、法制进校园项目、主题班会、检察官以案示法等活动都能够帮助孩子挖掘身边的资源和力量,在头脑中构建出自己需要依赖的外部支持因素,从而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合理使用。

(二)厘清内在优势因素

美国堪萨斯大学的韦克、兰珀、苏利文和克斯莎德特提出的优势视角基本理论原则是:“每个人都具有天赋、能力、技能、资源和愿望,如果关注个人已经拥有的积极品格和能力,他(她)就能运用这些优势继续成长。”[8]这种说法虽然有一定工具理性的缺陷,但仍然可以提示出内在优势因素是抗逆力的核心因素。的确,“学生不是防治的对象而是主体,应当增强学生对欺凌和暴力的免疫力”[9]。所谓“天助自助者”,没有自助的力量,外部的支持孤掌难鸣。在访谈中,四位社工人员都强调,“一般被欺凌的学生自信心较低,处于青少年阶段的他们对于自我的认知也不那么清晰,有一些学生也会出现人际交往方面的障碍,因此针对学生自身出现的问题,我们会先厘清楚他的问题和需求,并有针对性地一起找解决方案”。同时,家长们普遍认为不会被欺凌的学生首要是有性格优势,例如自信快乐、沟通能力强、人际关系好等。这样的孩子性格比较坚强,能够比较积极地应对欺凌行为,也容易从同学、朋辈那里获得援助。

因此,在家庭教育中,家长多鼓励陪伴孩子,教育孩子在遇到欺凌时不要害怕、积极反抗,掌握与同学沟通的具体实用方法,提高孩子的自信心态和培养坚强的性格等都是有效的途径。社工和学校方面在对孩子帮助教育的时候,让学生感受到自己和周边系统的互动,正确认知自己的存在与价值,学会适当放弃,悦纳自我,也能帮助学生厘清内在优势因素。

(三)激发个人效能因素

优势视角提出的效能因素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帮助人们思考干预和减轻校园欺凌事件的办法。优势视角提倡在自我认知的基础上,认识到个人与社会环境之间的相互影响,自身可以尝试去影响环境。优势理论认为创伤、受虐待是一种伤害,但同时也是人能够改变的资源。因此,当学生经历、旁观或者了解欺凌事件的时候,如果可以激发个人效能因素,试图改变他认为不合理的行为和场景,产生愤怒、反抗、干涉、阻止、同情、帮助、汇报等行为,对于改变学校恃强凌弱的欺凌氛围、减轻校园欺凌的程度颇有裨益。这一点在之前的家长访谈中也得到的了印证:一旦有部分学生开始反抗欺凌、同情帮助受害者或者寻求成年人帮助,学校欺凌的氛围和风气就会明显减轻。也就是说,效能因素的激发,对于校园欺凌事件中的被欺凌者、旁观者甚至间接协助欺凌者都能产生正向的影响,从而创造一种低欺凌度和相互关爱的联系。这种联系的建立正是有效预防和干预校园欺凌事件的工作核心。

因此,各种增进同学的互相了解和集体感的活动,强调学生对彼此的责任和承担是激发个人效能因素的良好途径。相反,家长或者校方推卸责任、息事宁人等行为不但无法改变学校恃强凌弱的欺凌氛围,也会损害学生个人的效能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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