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质量评价

谢 尚，邓宏兵

（西南财经大学 经济与管理研究院，成都 611130）

0 引言

长江中游城市群是以武汉、长沙和南昌为中心城市，涵盖武汉城市圈、环鄱阳湖城市群和环长株潭城市群为主体而形成的特大型城市群，是长江经济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施促进中部地区崛起战略、全方位深化改革和推进新型城镇化的重点区域，在国家区域发展战略格局中占有重要地位。

国内学者对城市群建设的相关研究中，在定性研究方面，魏后凯和成艾华（2012）提出尽快组织编制长江中游城市群规划，加强基础设施网络建设，积极推进生态环境保护一体化的建议；陈继勇和王保双（2014）认为加强城际交通，推动产业分工，转变政府职能可以有效加快建设长江中游城市群。在城市质量的定量研究方面，卢丽文等（2014）利用动态因子分析法研究，认为应该加强长江中游城市群的中小城市建设，提高城市之间发展的合作度。白永亮和党彦龙（2014）利用因子分析法与空间引力法对长江中游城市群进行研究，得出了四个“核心-边缘”城市结构，且四个城市圈具有一定的相对独立性与功能相似性的结论。

虽然相关学者从定性与定量的角度对长江中游城市群综合发展质量、空间引力强度以及空间相关性中某些方面做了相关分析，但是在微观层面上缺少对初级指标显著性影响的研究。因此，本文基于2010—2016年长江中游城市发展状况，在动态因子分析的基础上，利用Logit模型对城市质量初级指标影响进行研究，并结合空间相关性分析得出有关结论。

1 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及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数据来源于各年度《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湖北统计年鉴》、《湖南统计年鉴》和《江西统计年鉴》，部分缺失指标采用插值法处理。

基于对数据获取的可操作性，将研究对象界定为除仙桃、天门和潜江3个县级市以外的28个地级城市，主要包括湖北武汉城市圈（武汉、黄石、黄冈、鄂州、孝感、咸宁、襄阳、宜昌、荆州、荆门）、湖南环长株潭城市群（长沙、株洲、岳阳、益阳、常德、湘潭、娄底、衡阳）和江西环鄱阳湖城市群（南昌、景德镇、九江、宜春、抚州、吉安、鹰潭、新余、上饶、萍乡）。

1.2 动态因子分析法

在经典因子分析法的基础上，动态因子分析法把研究对象从截面数据扩展到面板数据，克服了因子分析法不能分析时间序列数据的缺陷。在使用动态因子分析时，首先得出静态得分矩阵与动态得分矩阵，然后计算出静态个体得分、每年的动态得分和平均综合得分。具体步骤如下：（1）将原始面板数据Z标准化，并求得平均协方差矩阵。（2）求出平均协方差矩阵的特征值与特征向量，并得出方差贡献率与累计方差贡献率，根据方差贡献率和旋转后的因子载荷选取公因子。（3）计算各主体的平均得分矩阵和各年份的动态得分矩阵。（4）根据各年份的动态得分矩阵，计算出平均综合得分矩阵。

1.3 Logit回归模型

Logit回归模型是一种多分法模拟模型，因变量可以是二元的，也可以是多元的。Logit模型通过测度各种定性与定量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水平，来预测自变量对因变量概率的影响。本文分析选取了二分变量Logit模型，Y是因变量，当Y=1时，表示长江中游城市群综合发展质量比较满意，当Y=0时，表示长江中游城市群综合发展质量不满意。p1表示城市发展质量为比较满意的概率，p0表示城市发展质量为不满意的概率，Xi是自变量（即初级指标），a是常数项，bi是自变量系数。模型公式如下：

通过对指标对城市质量等级概率的影响分析，可以知道哪些指标具有显著性影响，当Xi系数显著并为正数，则城市发展质量为比较满意的概率就会更大。

1.4 空间自相关性

为了探讨长江中游城市群之间发展质量的空间相关性，本文用全局Moran’I指数测度全局空间相关性。由全局Moran’I指数可以研究出各城市之间是否受到空间距离、行政壁垒及区域差异等因素影响，以及影响关系的强弱。全局Moran’I指数取值范围为-1～1，正值表示存在空间正自相关，负值表示存在空间负自相关，0值表示不存在空间相关。

2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在科学性、系统性、典型性、可比性和可获得性原则的基础上，根据《统计年鉴》从社会、经济和环境三个方面引入指标对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质量进行评价分析。

第一类指标包含移动电话年末用户数、公共图书馆藏书量（千册、件）、影院数、失业保险人数、养老保险人数、当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万美元）、货运总量和客运总量。其中，移动电话年末用户数、公共图书馆藏书量（千册、件）和影院数反应生活基础服务状况；失业保险人数、养老保险人数和当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大体反应生活服务保障状况和引用外资状况；客运总量与货运总量反应了交通运输发展状况。因此第一类指标比较广泛地反应了生活基础服务设施、社会保障与外资和交通运输发展的发展水平，因此可以称为生活发展质量指标。

第二类指标包含人均教育支出（教育支出/年平均人口）、人均公共财政支出（公共财政支出/年平均人口）、人均GDP、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年平均人口）、人均科学技术支出（科学技术支出/年平均人口）、人均社会销售总额（社会销售总额/年平均人口）、城乡居民人均年末储蓄余额（居民年末储蓄余额/年平均人口）、职工平均工资和每万人在校大学生。其中，人均公共财政支出、人均GDP、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人均社会销售总额、城乡居民人均年末储蓄余额和职工平均工资反应了各城市经济实力发展水平；人均教育支出和人均科学技术支出代表了对不同产业和教育技术事业的经济投入水平，与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组成城市经济发展结构改变的重要原因。因此，第二类因指标称为经济发展质量指标。

随着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全面发展，环境发展质量指标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并将在未来成为至关重要的城市发展质量评估依据。本文采用垃圾处理率、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和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率反映环境发展质量水平。

综上所述，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长江中游城市群城市发展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3 发展质量评价与分析

3.1 综合质量评价分析

利用stata软件对2010—2016年数据做动态因子分析，计算得出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质量综合得分，如表2所示。

表2 2010—2016年长江中游城市群城市质量动态得分

通过表2可以发现城市发展质量很高的城市有武汉和长沙，南昌其次，这三个城市都是相应省的省会，这三个城市作为长江中游城市群的中心城市，其辐射和带动能力是举足轻重的。考虑到综合发展质量与省会的缘故，将这三个城市划分为第一类城市（综合质量得分≥1.5）。第二类为城市发展质量较高的城市（0.1≤综合质量得分＜1.5），有宜昌、襄阳、株洲、湘潭和新余。第三类为城市发展质量一般的城市（-0.5≤综合质量得分＜0.1），有岳阳、九江、衡阳、鄂州、常德、黄石、鹰潭、荆门、吉安、萍乡、宜春、益阳和景德镇。第四类为城市发展质量较差的城市（综合质量＜-0.5），有上饶、荆州、抚州、孝感、黄冈、娄底和咸宁。城市等级规模确定以后，运用ARCGIS软件作图，在图中可看到各城市的综合质量得分地理分布情况，如图1所示。

图1长江中游城市群2010—2016年七年综合发展质量图

由表1和图1知：第一，武汉、长沙和南昌始终占据综合质量得分前三名，这3个城市作为核心城市，武汉可以定义为“超级城市”，长沙与南昌属于发展很强的城市，因此可以看作“一超两强”格局；第二，宜昌、襄阳、株洲、湘潭和新余基本上都处于第二城市阵容，可看副核城市。宜昌和襄阳具有较好的发展态势，一直居于城市群发展的前十位，特别是襄阳在最近几年发展效果明显，在襄荆宜城市带具有明显的发展优势，由于距离武汉位置较远，它们是带动西北部城市发展的关键。第三，七年之间，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质量整体上呈上升趋势，但也有少部分城市发展情况不容乐观；第四，武汉和南昌与周边城市极化现象严重，可能是由于两个核心城市的发展，占用了周边城市的资源，又未能及时做到反哺发展，出现了这种不平衡现象。第五，江西总体呈现出发展落后的状况，相比较而言，在三省之间是发展最落后的，而且副核城市很少，因此江西需要大力培育副核城市，以此来带动落后城市的联动发展。

3.2 发展质量初级指标分析

本文对这七年间的综合发展质量得分进行研究，运用Logit模型对初始指标进行分析，可以更为明确地探讨出哪些初始指标对长江中游城市群综合发展质量具有显著的影响，弥补动态因子分析法中不能明确初始指标是否对综合发展质量有显著影响的缺陷，从而可以针对性地采取措施来提高长江中游城市群的综合发展。用Y代表长江中游城市群综合发展质量，根据ARCGIS作出的分类图，在便于Logit模型分析的原则上，此处将前三类城市定义为发展质量比较满意城市，将第四类城市定义为发展质量不满意城市。当城市发展质量比较满意时赋值为1，当城市发展质量发展不满意时赋值为0，将初级指标取七年平均值，将其定义为自变量X作为影响指标进行探究。基于最大似然估计方法，Logit模型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模型参数的整体显著性检验统计量P值为0.066，小于0.1，这说明估计参数在模型里是整体显著的。再通过Hosmer和Lemeshow检验来判定初级指标是否适合做Logit模型分析，结果表明，P值显著大于0.1，数据适合做Logit模型分析。

模型结果表明，X1、X2、X3、X4、X5、X6、X7、X8、X18、X19和X20的系数在0.10的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通过对Logit模型进行参数估计，Logit模型结果如下：

在经济发展方面，具体对城市综合质量发展具有显著影响的是人均GDP、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人均社会销售总额、人均公共财政支出、人均城乡居民年末储蓄总额、职工平均工资、人均科学技术支出、人均教育支出。人均GDP、人均固定资产投资额、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人均公共财政支出、人均城乡居民人均年末储蓄总额和人均职工平均工资是与人口、投资、消费以及收入相关的经济指标。它们的系数普遍较高，这说明经济实力水平是衡量一个城市发展极其有影响力的因素，可以得知，对发展较差城市而言，要把大力发展经济水平，提高人均经济实力放在第一位。人均科学技术支出和人均教育支出系数显著，这说明经济结构发展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指标，在产业结构转型中需要加大科学技术支出，提升知识型人才的比例，才能为相关产业稳步提供专业化人才，最终实现经济结构转型的稳步发展。在环境发展方面，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垃圾处理和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率对城市综合发展质量具有显著影响。这说明长江中游城市在发展时，需要改善工业技术，重视环境发展，提高工业企业的生产再生产技术，解决好垃圾处理和污水排放问题。

3.3 发展质量空间自相关性分析

为了探究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质量的空间自相关性，利用Arcgis计算得出这七年的全局空间Moran’I指数。如表4所示。

表4 长江中游城市群空间Moran’I指数

根据表4可以得知，空间Moran’I指数都为负值，2013年的指数在0.1的水平下不能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长江中游城市群有一定的负空间集聚效应，但是并不明显，而且在近几年来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城市群理应是一个经济较高联系、社会生活发展齐驱和环境发展协调的有机整体，但是城市群各城市之间却没有形成高度交流、协同合作的发展主题。这主要是由行政壁垒、交通环境与产业分工引起。行政壁垒是形成空间相关性不高的一个重要原因，各城市之间并没有形成实质性的综合发展合作；产业分工方面，还需要提高企业产业技术水平，深化企业间产业分工与合作，管制恶性竞争行为，城市之间协调资源配置，实现产业有序整合，争取早日实现城市之间的集聚发展，形成城市群有机一体化的雏形。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对2010—2016年长江中游城市群通过动态因子、Logit模型以及空间自相关分析，主要得出了以下结论与建议：

动态因子分析表明，武汉和南昌周边都存在明显的极化状态，呈现高质量发展城市与很多差质量发展城市相邻分布的状况，这说明武汉和南昌这两个核心城市需加强对较高质量城市的辐射引领作用，针对性提高对差质量城市辐射引领作用。武汉在中游城市群具有一枝独秀的发展优势，是中部代表性城市，因此建设成全国中心城市，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是首要任务。宜昌和襄阳一直位居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前十位，对城市群西北部发展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发挥宜昌和襄阳在西北部的战略支点的优势，对大力发展襄荆宜城市带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在江西，政府可以指导性地培育出几个副核城市，在副核城市发展起来的情况下，结合省会带动周边落后城市的发展。统筹城市发展，做到核心引领周边，副核照顾偏远，达到城市发展不掉队，实现长江中游城市群全面协调发展。

Logit模型研究结论显示，经济发展是对城市发展的最重要内容，鼓励居民进行投资与消费，大力发展经济水平，达到人均经济水平的提高是最终目标；同时，提高劳动生产力，摆脱传统制造业对廉价劳动力的依赖，优化产业结构，形成创新驱动发展是实现经济结构升级的一项重要内容，因此加大对科技的投入，继续鼓励学生求学，提高知识型人才比例，为产业提供专业化人才，最终实现经济结构转型的稳步发展。同时注重环境因素协调发展，提高企业的生产技术，尤其对制造业、重工业等需要重视废物回收利用、垃圾处理和污水排放处理问题。生活经济快速发展，环境治理需并行，致力生态文明建设，是实现长江中游城市群又快又好发展的必要条件。

空间分析显示，七年之间城市群间的空间相关性较弱，几年来城市空间集聚效应没有本质的提升。建议深化城市之间的合作发展，在省际之间，采取合适的促合作政策，三省政府强化交流，消除城市群内部的行政壁垒和区域壁垒，实现城市群内部贸易优惠互助。针对城市群外部资源，长江中游城市群形成一体化发展形象是一项重要内容，联合吸引外资，为长江中游城市群协调驱动发展创造便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