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结在树上（组诗）

徐君

天空的来信

天空的来信是不是春天里小院外

跳到小河里游来游去的一群鸭子

是不是河岸上连绵不断

生长出的柳芽和

远处山坡上开出的桃花李花杏花

天空的来信是不是夏天里北方平原上

密不透风的青纱帐玉米和南方

高低不平的梯田中绿油油的水稻

是不是夜晚的闪电白天的惊雷

落下来的冰雹落下来的雨水

是不是河水涨了窜到岸边的小鱼

天空的来信是不是秋天一望无垠的金黄

是不是地头挽着的褲管扎起的衣袖

是不是在田野来回奔跑的收割机

冒出的黑烟遮住的那块蓝天

是不是走在田埂在肩上的扁担

发出的吱呀声和粮仓合上的最后

的一块木板

天空的来信是不是冬天到了

在地上燃烧起来的枯枝枯叶

是不是吹来的北风

挂在墙上的农具吆到圈里的牛羊

雕在街上的冰雕结在树上的冰凌

是不是在关上的玻璃窗外面

四面八方地展开千片万片落了下来

让喝着酒唱着歌的人们读了又读

不告诉妈妈的秘密

今天语文老师第一节课走上讲台

迟到一分钟的她向全班同学弯腰鞠躬

说了声对不起，同学们的掌声中

窗外飞过的小鸟似乎停了停

红着脸的老师范读西出阳关无故人

读成了西出阳关无敌人

上课铃响了赶紧蹲下把早晨你为我

系的鞋带紧了紧，看到一边跑一边往

垃圾桶丢垃圾的阳阳没有丢进去

他停下来捡起地上的纸屑丢进了垃圾桶

今天放学小雨还在轻轻地飘到

我的脸上，天空的云朵散了阳光照射到

街上忙忙碌碌的人们

太阳西下没有被远处的高楼遮住

月亮又从东边出来一路上看着

我回家，好像奶奶看我的脸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在红灯的时候

过横道线，正在通行的汽车停下来

没有谁打喇叭，交警阿姨跑上去

扶着她走过了宽阔的大街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问爸爸工资发没发

然后夹了一片肉放到爸爸碗里

爸爸脸上绽开的微笑被我看到了

还有星期天爸爸擦皮鞋，擦皮鞋的婆婆

说没有挣到钱就多给了三元

还有爸爸买菜的时候总忘了你的叮嘱

不说价，卖菜的说多少就给多少

还有昨天奶奶出门的时候爷爷在她的

头上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还有傍晚你接上我去市场买菜时

你给了卖菜的奶奶一百元，她没有找钱

你就急急忙忙牵着我回家了

不告诉你，我不告诉你

要我告诉你，等我今晚做梦告诉你

绿色的玉米秆

卖玉米棒的人就这样

让叶子还在风中摆动的

绿色玉米秆站在小货车上

告诉买玉米棒子的人

市场门口地上的玉米棒子

是才从你的身上摘下来的

这和市场里面卖水果的人

在桃子上面放几片桃树叶

在李子上面放几片李树叶

在桔子上面放几片桔树叶

是不是一样的呢

这和电视里面说的

什么绿色猪肉，可以看到从

猪妈妈生它，从小猪长成大猪

吃的什么品牌的饲料

是不是一样的呢

还有和超市里面卖的

什么生态稻米，扫一下二维码

可以看到水稻站在

蓝天下的田里生长的样子

吹了多大的风晒了多少天太阳

淋了多少场雨

是不是一样的呢

还有和有一天早晨上学时

看到一个卖菜的婆婆

用针将菜叶戳出许多小眼

将衣袋中的几只小虫放到菜叶上

是不是一样的呢

卖玉米棒的人卖完玉米

将绿色的玉米秆扔到地上

遍地狼藉的玉米棒叶子中

开着小货车就走了

明天到了学校老师还得不得问我

作业是自己做的呢

还是爸爸妈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