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勇者安东尼奥·麦克戴斯

对安东尼奥·麦克戴斯来说,随着2004-05赛季他所在的活塞队最终在总决赛对手马刺队面前轰然倒下,又给他的人生赋予了一抹悲壮的瑰彩。十年的等待,然后“意外”地重生,最终仍摆脱不掉宿命的捉弄。但早知已是不归路,因为无悔,所以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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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麦克戴斯的人生履历表上,登顶的滋味对其并不陌生,至少他曾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作为美国“梦四”阵容中的一员夺得过奥运会男篮冠军。但对于这位1995年的NBA“榜眼秀”和2001年的全明星球员来说,没有夺得过一枚总冠军戒指,无论怎么说,都是失败。尽管在那一年的总决赛上,他已成为底特律板凳席上最令人惊悚的助推器,尤其在第三和第四场比赛中,他在平均19分钟的上场时间内,总共贡献25分、16个篮板、4次抢断和3个盖帽,其能量与效率之高,依稀令人看到其昔日全盛时期的丹佛“一哥”风采。

在2005年的总决赛中,麦克戴斯在攻防两端与邓肯的对抗展现了他在攻防两端的天赋,可惜活塞队还是输给了马刺,他职业生涯唯一一次总决赛最终遗憾收场。

如果不曾失去过,就永远不会明了一朝拥有的可贵。如果不是因为令人心碎的伤病,他可能会成为联盟中足以和邓肯、加内特齐肩的顶尖大前锋之一(起码他也曾到达过那一高度),但也不可能在时隔七年后再次杀进季后赛——1997-98赛季,麦克戴斯曾代表太阳队参加过一次季后赛,却被马刺队以4-0“横扫出门”——更不用说首次参加总决赛了。厄运耽搁了麦克戴斯的青春,却也赋予了他在更大的舞台上打球的权利。

活塞队主教练拉里·布朗曾说过,在活塞队的替补球员中,麦克戴斯是最让他放心的,他的地位甚至和队中的任何一位大牌球员都没什么两样。因为无论在什么样的逆境下,他总能泰然面对一切。“我希望能帮助球队赢得总冠军,我比任何时候都更珍惜比赛。来到这支球队,从未想过放弃。”麦克戴斯不止一次地将自己的内心世界敞开,“我希望每场比赛都能为球队的胜利做出贡献,我非常渴望夺冠。”

如果你足够了解麦克戴斯多舛的职业生涯,就该明白他不惜任何代价挽救青春的决心了。也许从他的新秀年开始,就锁定了这种人生一波三折的主基调。本来1995年快艇队在首轮第二顺位将他选中后,是可以围绕他重建球队的。但也许是他们真的低估了这位来自阿拉巴马大学二年级辍学生的潜力,很快他们就在6月28日将麦克戴斯和兰迪·伍兹打包送到丹佛,从而得到罗德尼·罗杰斯和当年的第15顺位新秀布伦特·巴里。但很快,麦克戴斯就令有眼无珠的洛杉矶人悔青了肠子,他以优异的体格和劲爆的体能震惊全联盟,在新秀赛季就有场均13.4分和7.5个篮板的出众表现,到了第二年更成为场均18.3分、7.3个篮板和1.7次盖帽的NBA全能大前锋标志性人物。尤其他面对篮筐时石破天惊的怒扣和精准的中投,更是一时无二。可惜因为球队战绩不佳和市场的因素,麦克戴斯的价值一直未得到应有的认可,名气也不大,甚至直到2000-01赛季,他才以场均20.8分、12.1个篮板和1.46次盖帽的巅峰表现首次入选西部全明星阵容,并在2001年2月11日的华盛顿全明星赛上,出战15分钟便轰下8分、8个篮板和2次助攻。但在长达五年的蛰伏期内,麦克戴斯虽然一直都充当着掘金队守护神的角色,但他却始终无法率领球队杀进季后赛。也正是如此,麦克戴斯在1997年10月1日的一宗三方交易中,被老东家换到了太阳队。但因水土不服,他很快又在1999年1月22日以“自由人”身份被掘金队签回。也许一个细微的小波折,恰恰映射了一大段的悲剧人生,麦克戴斯就是如此。

麦克戴斯的职业生涯始于掘金,他在这里入选全明星,同时也遭遇了恼人的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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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像麦克戴斯那种天生惯用恐怖弹跳力“空中作业”的球员,受伤总是迟早的事。2001年10月,他不慎伤到左膝肌腱,虽开刀修复,但2002年时又再度受伤,整个左膝盖骨断裂。此后,麦克戴斯总共动了三次膝盖手术,不但最终带走了他最为傲人的爆发力,也令他从2001到2004这三年仅仅打了52常规赛。人们怀疑他是下一个弱不经风的希尔或者“便士”,于是在郁郁寡欢的三年中,“再次”被丹佛人送出的麦克戴斯只能辗转于纽约和菲尼克斯,其职业生涯看起来也随时都可能夭折。

麦克戴斯,一个始终努力工作、谦卑并且平易近人的家伙。虽然他的面容不具任何亲和力,但他始终都是难得的好人,因此在他最为困顿的时期,联盟中也掀起了阵阵真诚的惋惜声。但在NBA这块处处唯利是图的商品社会里,但同情并不等同于交易。本来当2003年麦克戴斯来到纽约时,尼克斯队的篮球事务总裁伊塞亚·托马斯是承诺要以他为核心重新打造球队的。但眼看麦克戴斯的伤病总是反反复复地不见好,马上就在2004年1月5日转手将他送到太阳队。谁知后者同意暂时接纳他也只是为了腾出薪资空间,没过多久,他们也迅速低价买断麦克戴斯的高薪合同,致使后者成为无人肯要的“自由人”。一时间,麦克戴斯原本骄傲无比的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他甚至曾考虑要就此永远离开球场。“我告诉我的经纪人说:‘我要离开这里’”,麦克戴斯回忆说。“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最低点,不可能比这更糟糕了”。

幸好麦克戴斯的经纪人没有向他的一时冲动妥协,才造就了安东尼奥因缘际会的触底反弹。虽然当时他的伤势令许多球队都望而却步,但睿智无比的活塞队总裁乔·杜马斯却力排众议地为他提供了一份四年2400万美元价值不菲的合同。问题在于,毕竟在膝伤发作之前,麦克戴斯可是个场均可以达到“20分+10个篮板”的全明星球员,加上他2米06的身高和111.1公斤的身体条件仍属上乘。而且当时,奥库和坎贝尔等内线替补力量也都纷纷离开球队,他们也亟需一个有实力的大个子站在两个华莱士身后来加强所谓的“板凳深度”。“有很多人都放弃了我,但杜马斯没有。在我第一次来到底特律时,他就告诉我我依然是一个出色的选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信任我。”其实麦克戴斯对活塞队来说也不是完全陌生,因为在那里有他在掘金队的老队友比卢普斯,而在2000年时,拉里·布朗正好担任美国“梦四”队的助理教练,适应度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 “乔和昌西都很明白地告诉我了这支球队的一切”,当麦克戴斯2004年夏天最终决定要来到底特律时说。“我开始确信那里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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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过去的荣耀,摆正位置,才能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新生。很明显,来到底特律已成为麦克戴斯职业生涯中最为关键的一道分水岭,他似乎不再看重个人荣辱得失,而把团队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其实要办到这点并不容易,但安东尼奥早已从逆境中学到了太多人生真理。至少他不必再在床头放上一个日程表,每参加一场比赛,他就会在日程表上“如获至宝”地划上一行——从2001到2004年,他只参加了52场常规赛。对不起,他受够了。

“我告诉他如果你甘愿融入我们的球队体系中”,乔·杜马斯说。“那么你将在总决赛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随着不断努力,麦克戴斯正沿着本·华莱士和比卢普斯的道路开始重新成为超级巨星。“安东尼奥需要尊重”,麦克戴斯的好友林奇·亨特说。“你们必须要真正接受安东尼奥”。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和主教练拉里·布朗之间有时并不总能保持一致。“他似乎比我更神经兮兮”,麦克戴斯这样评价布朗说。“无论在训练还是比赛中,他总是不停地问:‘你的膝盖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如何”?你知道,他似乎总是不希望我轻易地忘掉过去。现在,麦克戴斯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健康,也更富有篮球才华。即使是作为对手,他们也很高兴看到一个健康的麦克戴斯,尽管他们更希望安东尼奥有机会戴上第一枚总冠军戒指,是在另外一个时刻。

不死的勇者,失败的滋味已不可能再次打击到麦克戴斯向命运挑战的雄心,既然伤病都无法击倒他,那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2009年,麦克戴斯转会马刺,担任邓肯的替补,可他在圣安东尼奥的职业生涯最后却被灰熊队在2011年完成了黑八奇迹,只能黯然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