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开放、金融发展与湖北产业结构优化

汪朝阳

摘要：选取2006-2015年湖北省12座城市的面板数据为样本，探讨了贸易开放、金融发展以及贸易开放与金融发展的交互效应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作用。研究结果表明，贸易开放、金融发展显著地促进了湖北省各城市的产业结构优化，同时贸易开放和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优化存在显著的交互效应，其交互效应表现为替代性。最后从贸易开放、金融发展和人才引进三方面提出了政策建议。

关键词：贸易开放；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交互效应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8.02.0016

近年来，湖北省对外贸易和金融业均取得了长足进步。1991-2015年，湖北省对外贸易额由15.22亿美元增加到455.86亿美元，存贷款总额由1 355.65亿元增加到69 235.42亿元。在对外贸易和金融业快速发展的同时，湖北省产业结构也不断优化，第三产业所占比重亦由30.02%增加到了43.10%。在十三五规划中，湖北省就明确提出“工业化和信息化、服务业与制造业深度融合，农业现代化取得明显进展，三次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的产业发展目标。可见，产业结构升级优化是湖北省十三五的重要目标，而贸易开放、金融发展是产业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力，如何突出贸易开放和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促进作用将是当前我省所面临的重大难题。

一、文献综述

国内学者在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优化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方面作了积极尝试。在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研究方面，雷清和存典[1]认为金融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存在着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金融相关率对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具有促进作用；孙武军和崔意英等[2]选取二线城市苏州与上海、北京、广州、深圳四大一线城市进行研究，认为金融发展在促进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中具有异质性；王定祥和代红等[3]认为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的促进作用具有显著的长期性和时滞性；吴爱东和东阁[4]分析了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协调机理，认为金融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存在良性互动关系。在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研究方面，陈学军和黄庆波[5]认为，对外贸易对不同的产业具有不同的影响。对外贸易额与第一产业产值比重呈现较强的负相关，而第二、三产业的影响全国和辽宁呈现较为复杂的影响；吴进红[6]认为进出口总额、出口总额和进口总额与江苏省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之间都存在着强相关关系；刘希宋和邱瑞[7]认为对外贸易和三次产业之间存在长期的动态均衡关系，且存在明显的相互促进作用，对外贸易与第二产业间的相互促进作用尤为明显；马章良、顾国[8]认为我国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升级有影响；张捷和张媛媛等[9]认为，中国出口导向型发展模式虽然有利于加快工业化进程，但是却抑制产业结构向服务化的演进；付德申和孔令[10]认为整体而言，贸易开放与产业结构升级两者之间具有相互促进的关系，东中西部出现不同的回归结果，政府相关部门在制定政策时不能忽视地区间的差异。

现有文献提供了很好的参考价值和借鉴作用，本文对现有文献补充和扩展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从金融发展的角度研究贸易开放与产业结构优化之间的關系；第二，本文将贸易开放与金融发展的交乘项纳入分析框架，研究贸易开放与金融发展的交互效应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

二、模型设定

钱纳里利用100多个国家的数据，提出了一个适用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产业结构变动的“标准结构”模型[11]：

式中Rit为产业结构升级指标，fotrit为各地区外贸依存度，finit为各地区金融发展程度，yit为各地区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Ctrit为其他控制变量，εit为随机扰动项。模型1和模型2分别建立了外贸依存度、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相互关系的回归模型；模型3建立了外贸依存度和金融发展共同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回归模型，模型4建立了外贸依存度、金融发展以及外贸依存度与金融发展交乘项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回归模型。交乘项来考察变量之间的关系在学术界广泛应用，若交乘项的系数为正，表示两变量之间存在互补关系；若交乘项的系数为负，表示两变量之间存在替代关系[14]。

三、变量选择及数据说明

（一）被解释变量

被解释变量为产业结构指标，国内衡量产业结构的方法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周昌林等[15]产业结构水平指标、徐德云[16]产业结构升级指标和干春晖等[17]基于泰尔指数的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标。本文根据实际情况，借鉴徐德云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标来度量湖北省12个城市的产业结构状况，其计算公式如下：

（二）解释变量

贸易开放水平：本文采用各市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来代替。将美元核算的进出口总额按当年美元与人民币的中间价折算成人民币，再与各市的地方GDP比值所得外贸依存度来表示贸易开放水平。用lnfotr表示其对数形式。

金融发展水平：用各地的存贷款余额之和与地方生产总值之比表示。用lnfin表示其对数形式。

（三）控制变量

经济发展水平：钱纳里的“标准结构”模型中已经引入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对数型式以及对数型式的平方作为被解释变量，本文继续保留并用来表示经济发展水平。人均GDP用湖北省历年的地区GDP指数进行平减（以2006年为基期），消除价格因素带来的影响，用y表示。

人口密度：各城市每平方公里上的人口数，用pode表示。

人力资本：这里用在校大学生人数来代替，用hu表示。

技术创新水平：国内现有文献中一般用专利申请数量、专利授权数量、技术进步效率指数和研发经费投入等指标衡量技术创新水平，本文选用各地市的专利授权量作为技术创新水平的替代变量。2006年湖北省12个城市的专利授权数据缺失，本文用2005-2007年的平均值代替，用patent表示，数据均来自各年的《湖北统计年鉴》。

四、计量分析和设定

（一）描述性统计

图1和图2显示了本文所分析的被解释变量与核心解释变量的散点图及其拟合线，即湖北省12个城市产业结构优化与外贸依存度、金融发展之间的散点图及拟合线。图中纵轴表示产业结构升级指数R，横轴分别表示外贸依存度和金融发展的对数值。通过散点图和拟合线可以看出，外贸依存度、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正相关关系。

（二）面板回归模型分析

面板回归模型一般有：混合效应模型（Pooled OLS Model）、固定效应模型（Fixed Effect Model）和随机效应模型（Random Effect Model）三种形式。本文采用Wald检验来选择混合效应还是固定效应；采用BP检验来选择混合效应还是随机效应；采用Hausman检验选择固定效应还是随机效应。其模型选择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模型1-4在混合模型和固定效应模型之间，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在混合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之间，选择随机效应模型；在固定效应模型与随机效应模型之间，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故可以判断，模型1-4均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其固定效应回归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对于“大N，小T型”面板数据，我们还需考虑面板数据的误差项存在异方差、序列相关及截面相关问题[18]。本文采用Wooldridge检验来检验序列自相关，用Peasarans CD来检验截面相关，用Wald检验来检验截面异方差[19]，上述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对于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序列相关及截面相关问题，本文采用Driscoll和Kraay的方法（DK方法）进行修正，具体在STATA 13.0软件中，采用XTSCC命令来完成。其修正后结果如表4所示。

根据表4可知，模型1—4均存在序列相关、截面相关和截面异方差的情况，在STATA命令XTSCC中选择滞后一期来修正其序列相关性。经过DK法修正后的结果如表5所示。

根据表2和表4的结果，模型1表明，外贸依存度对产业结构优化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其系数为0.004 4，经过DK法修正后的标准误虽有所下降，但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模型2表明，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高级化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其系数为0.128，无论是原模型还是修正后的模型均在1%水平上显著。

模型3中把外贸依存度和金融发展同时加入回归方程，这两个变量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促进作用仍然十分显著，但两者系数大小和模型1和模型2相比均有所减小。为了进一步研究外贸依存度和金融发展的相互影响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作用，这里我们加入两者的交互项，亦即模型4的形式。为了减少加入交乘项后，lnfotr和lnfin以及交乘项的三个变量多重共线性的可能性，这里采用先把变量中心化后，然后再产生他们交乘项的方法进行处理[20]，其结果如表2和表4。无论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经过DK法修正后的模型，交乘项的系数均为负，说明贸易依存度和金融发展的对产业结构的优化起显著的抑制作用，即两者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表现为替代效应。说明，贸易开放的边际产业结构优化效应随着金融发展程度的增加而降低，金融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贸易开放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

在控制变量中，人口密度对产业结构的优化起显著的促进作用，而大学生的在校人数显著地阻碍了产业结构的优化，专利授权数对产业结构优化也起阻碍作用但其影响并不显著。说明湖北省各市大学生并没有形成转变产业结构的动力，各市大学生并未留在其所读大学的城市可能是其重要原因。同时其科技创新能力也没有转换成现实生产力，其科技转换能力有待进一步提升。

五、稳健性检验

在回归模型中，回归系数是否具有稳健性对构建计量模型具有十分重要意义。为了验证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不断加入控制变量的方法来进行检验，其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依次加入人口密度、在校大学生数以及专利授权数等控制变量，如模型6至模型8所示。结果显示外贸依存度和金融发展的系数符号不变，其大小也接近，整体而言，回归结果并无显著性差异，说明模型设定有效，结构稳定可靠，外贸依存度和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优化有稳健的促进关系。

六、结论与建议

本文选取2006-2015年湖北省12座城市的面板数据为样本，探讨了贸易开放、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关系。估计结果表明，贸易开放、金融发展显著地促进了湖北省各城市的产业结构优化，且两者之间还存在对产业结构优化的交互作用，其交互作用表现为替代性。控制变量中人口密度对产业结构优化表现为显著的促进作用；在校大学生对产业结构优化表现为显著的抑制作用。

本文研究结果所包含的政策建议如下：

第一，进一步扩大贸易开放。湖北应坚定不移地推进“一带一路”，积极推进湖北自贸区建设，加强区域合作，促进出口，加大进口从而优化产业结构。

第二，进一步发展金融业。引入市场机制，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在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下，多鼓励商业银行把资金贷给高附加值、科技含量高的产品和企业。构建多层次的融资平台，促进产业转型。同时，要进一步协调金融发展与贸易开放之间的关系，上述研究中发现金融发展与贸易开放交乘项为负值，说明在产业结构优化方面，湖北省金融发展与贸易开放并没有形成合力。应该进一步吸收外贸型企业的存贷款，促进产业结构优化。

第三，进一步加大招才引才力度。人才，是趕超发展的源动力。湖北特别是武汉，每年培养出近百万的大学生，但对人才资源的开发力度不够，大量优秀人才流失，湖北省应出台更有力的政策，留住本地培养的人才，吸引外地甚至海归人才，正真成为“大学之城”、“创新之城”。

注释：

①数据来源《湖北统计年鉴》。

②对于“大N，小T”型的面板数据一般采用Driscoll和Kraay（1998）的方法进行修正；对于“小N，大T”型的面板数据一般采用FGLS的方法进行修正，本文为“大N，小T”型的面板数据，故采用DK法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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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