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勇义
学业之余,我们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田间劳动,那是以完成任务挣工分挣报酬为目标的劳动。初中的一个暑假,我第一次被生产队允许参加收割水稻,并可以获取工分。
高中那会儿,已经实施了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通俗地说就是分田到户。作为家中长子,我必须参加暑期“双夏”劳动。割稻、插秧、挑担,起早摸黑、日晒雨淋,短短的十多天,我像经历了炼狱。有一次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班主任一见我就问:“晒得这么黑,暑假在干活吗?”我应了一声“嗯”。她很惊讶,也很感慨:“像你成绩这样好的学生还要干活呀?”是的,我的学业成绩在班级里是名列前茅的,但那又能怎样呢?
作为家在农村的学生,除了学校分发的教科书,少有别的书籍可读。书越是难求,阅读的愿望就越是强烈。县城新华书店门口摆了一个有连环画的书摊,我空闲时常常步行六七公里去县城,只为去这个书摊。一两分钱可以读一册连环画,所以我常在书摊边的小凳子上一坐就是半天,一口气看一叠连环画,直到摸摸口袋已無余钱,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我们了解外面的世界,除了通过书,就是广播和影视。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装着有线广播,每日早、中、晚三次定时响起,每次都以《东方红》开始,以《大海航行靠舵手》结束。电影《人生》在我读高中那会儿风靡一时,有次这部影片正好在镇上电影院上映,不少同学希望利用晚自修的时间偷偷溜出去观看这部电影。为此大家起哄,有人说,我敢去,他们也敢去。那晚,我和一拨同学,未经老师批准,偷偷出去看了电影。结果,我为此被班主任要求做书面检讨。这是我学生时代唯一一次书面检讨,就因为一场令人无法克制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