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精英体育的伦理困境与哲理阐释

2018-08-06 03:48
上海体育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精英机器运动员

汪 升

(安徽大学 体育军事教学部,安徽 合肥 230601)

1 精英体育开启人工智能新时代

进入21世纪,谷歌公司研发的智能机器人AlphaGo战胜了韩国围棋大师李世石。2017年,AlphaGo的新“替身”Master,在网络上对战各路围棋高手,取得60连胜,激发了人们的想象空间,同时关于人工智能切入精英体育的可能性成为严肃的哲学命题[1]。智能机器是人工智能的主要应用形式,有必要对智能机器这一术语进行科学界定。学界对于智能机器主要有3个定义[2]:①能够自动执行一系列复杂行动的器械装置,特别是由计算机编程的器械装置;②类似人的且能自动复制某些人的运动和作用的器械装置;③行为机械化或无感情波动的人。智能机器领域的发展代表了人工智能的最高成就,是人类科技发展的尖端领域。目前,检验智能机器在性能、操控性、灵活性等方面的表现,主要体现为机器人足球比赛的形式。然而,机器人足球比赛是智能机器与智能机器之间的对战,只能比较智能机器性能的差异。真正能够体现智能机器性能和意志的,是与人之间的互动或较量。体育比赛一直是表现人类主体性的最生动的形式,人类身体表现、丰富的变化性、多元化、情感体验都寄寓在体育比赛中,智能机器能够挑战人类实践活动的最高层次,是人工智能领域科学家的梦想[3]。AlphaGo已经在围棋领域取得胜利,人工智能科学发展的下一个里程碑,必然指向人类的身体表现领域,在具有身体对抗的体育比赛中挑战人类的权威。

目前测试机器智能的方法依赖于图灵测试。图灵(Turing,Alan Mathison)于1912年6月23日生于英国伦敦,是机器智能与算法领域的奠基人,他用程序自动控制运算解决了电子计算机效率的关键性问题,在自动化和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重要的科学突破。图灵规则在电子自动化和人工智能领域解决了重要的机器算法和规则问题,这一套普遍有效的机器测试程序和算法,成为评估机器智能水平的行业标准。为了纪念图灵对计算机科学的巨大贡献,美国计算机协会于1966年设立一年一度的图灵奖(A.M. Turing Award,又译“杜林奖”),以表彰在计算机科学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在体育领域,智能机器一词常用来比喻具有出色表现的运动员,形容他们非凡的且超人般的特点。使用这个概念既可以是褒扬,也可以是鄙视。后者比较常用,因为智能机器用在体育语境中通常属于贬义。人们对智能机器似的运动员的自然性和人性持否定态度,更重要的是,对智能机器能否参与精英体育活动提出了质疑。在体育史上,最著名的智能机器贬义用法的事件发生在1987年的网球界,因为对手是捷克的运动员伊万·伦德尔,具有争议的美国网球运动员约翰·麦肯罗在《时尚先生》杂志的采访中说[4]:“这家伙一直都不胜任打网球,他严重伤害了网球运动的普及性……你愿意让一个智能机器得冠军吗?” 约翰·麦肯罗用智能机器一词来批评伊万·伦德尔在场上的竞技表现。运动员受到表扬是因为2个主要原因——体现卓越的身体技能和在道义上的典范性。伊万·伦德尔不仅具备因为训练和努力而达到的“智能机器般的”击落球的能力,还是球场上不露情感的运动员。这些特点都给他带来了“智能机器”或“终结者”这样的绰号。这也混淆了人、智能机器、安卓操作系统、半机械人之间的认知边界。为了避免混淆,有必要对上文提到的概念进行科学界定。

2 智能机器与其他生命体的区别

在人类的想象中,创造生命体的可能性并不是新的话题。人类已对人造生命体着迷了上千年。例如,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如果梭子可以织布,锄头可以触摸琴弦,不需要用手来指引它们,那么工头则不需要佣人,主人也不需要奴隶了。在现代社会,维克多·弗兰肯斯坦的怪物是业界公认的人工生物。“怪物”体现了我们对科学技术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的担忧。卡雷尔·恰佩克的作品《罗萨姆的万能智能机器》探讨了制造完全意义上的人工生命与人类同居的后果,并创造了“智能机器”概念[5]。这个概念来自于“robota”(强迫劳动)。在卡雷尔·恰佩克的作品中,看到的是由人类和智能机器组成的世界。智能机器是人类的发明,用来帮助人类从事重体力劳动,让人类可以进行更多的娱乐活动。更值得注意的是,为了让智能机器有效地履行它们的任务,智能机器是没有情感体验的。因此,业界普遍认为,是否具有情感意识是区分人类和智能机器的一个典型特征[6]。人和机器混合制成的生物至少包括5种类型,根据这种生物的自然与人造成分的多少,对这5个类别进行了区分(图1)。

图1 人类与智能机器的边界划分Figure 1 Boundary between human and intelligent machine

如图1所示:自动装置指的是可以自动移动的机器,其动作是在为其设定的条件下进行的。古希腊是最早通过机械运动刺激生物的时代。这些创造物与戏剧性展示、动画舞台表演相联系,通过机械运动给幻想以生命。因此,古希腊创造了自动装置,并将其用于娱乐。18世纪是产生自动装置的重要时代,例如,德沃坎逊创造了可以吃米粒、排便的机械鸭子[7]。智能机器是根据设定条件进行运动的自动或半自动机器。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智能机器是1939年在纽约世界博览会上展出的智能机器Elektro。Elektro可以声控走路,说大约700个英文单词,会抽烟和吹气球,还会移动头部和胳膊。Elektro是可以自动或半自动(电脑操控的)从事人类活动的类人智能机器。智能机器包括类人智能机器(如日本本田公司的智能机器AsIMo)、工业智能机器、医疗操作智能机器和微纳米智能机器等[8]。完全人造的但不像人的智能机器被称为“安卓”。此名来自古希腊语的词根,意思是“似人的”。最高级的安卓系统是本田公司创造的智能机器AslIMo,并以智能机器三定律的创造者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美国著名的科幻小说家)的名字命名。AsIMo是可以识别移动物体、姿势、手势、面部表情、环境,区分声音和网络集成的双足智能机器[9]。半机械人是机器和带电部件的组合体。半智能机器有机器的成分,可以控制整个自然部分,但要在自然部分的心智(箱内的大脑)指导下进行[10]。仿生人将相对小的人造部分植入或替换自然部分。

安卓和智能机器的情绪会不会像它们的身体那样只由机械部分组成,目前业界仍然存疑[11]。相反地,半机械人和仿生人都具有身体的有机性和情绪状态,即拥有并唤起情绪的能力应成为智能机器参与精英体育活动的核心议题。智能机器在精英体育发展中越来越重要。例如,2000年耐克体育用品公司开发了机械手臂来测试新的高尔夫项目。智能机器公司Tosy于2007年推出了智能机器“Topio”,它是一种可以和人打乒乓球的智能机器桌子,可帮助运动员提高乒乓球技能水平。这2个智能机器都是半自动化的机器装置,因为它们都由电脑控制。在精英体育中与人竞赛的半智能机器的最著名的例子是“深蓝”,其在1997年打败了国际象棋冠军加里·卡斯帕罗夫(Gary Kasparov)。

德国发明家Josef Pachta于1956年创造了辅助足球运动员练习的“智能机器足球运动员”,它既不包含机械装置,也不是自动的,其在1997年日本举行的机器人世界杯足球锦标赛中首次亮相。为了实现2050年智能机器世界杯足球锦标赛打败人类世界杯足球冠军的梦想,智能机器需要掌握高超的运动技能。但是,进行理论探索首先要解决基本的伦理问题,即智能机器能否与运动员同场竞技?

3 智能机器与运动员的认知边界

一直以来,人类都用体育比赛检测机器的智力和身体能力。这种“体育测试”的主要目的是找出机器生物体现类人能力的程度,即人工智能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反映人类的智能水平。其中的一个测试就是扳手腕挑战,这一测试方案最先由Yoseph Bar-Cohen于1999年提出,但一直未组织过比赛活动。扳手腕挑战的主要目标是,创造出在扳手腕中可以打败人类手臂的且由人造肌肉驱动的机械手臂[12]。

智能机器专家不仅对检测机器的类人体能感兴趣,旨在测试机器智力的挑战同样受到人工智能专家的关注。虽然国际象棋属于体育竞赛中的特殊比赛范畴,但“深蓝”打败了国际象棋世界冠军,无论在智能机器历史上,还是体育历史上都是里程碑事件[13]。智能机器如果能够在足球或篮球比赛中战胜人类,就无疑具有革命性意义。在许多哲学家看来,智能机器和人的主要区别在于他们的思想,而不是身体,或者他们已经能用该身体做什么。根据智能机器伦理学家的观点,笔者认为,人类和智能机器的区别在于,人类拥有思维的大脑和较高的智能水平,即高层次的心智状态是理解人和计算机之间差别的关键,这也印证了伦理学家对人工智能的批评[14]。这说明了如果智能机器能够认知心理状态,那么它就能在真实情感和意识中建立自我意识。作为对人工智能理论的批评性回应,伦理学家对以下2个层面的意识进行了区分[15]:①基本意识包括感知意识,但不是自我意识;②高阶意识取决于语言和社会交往。

计算机可以给出正确答案,具有物理反应或类似于人的自然冲动,但智能机器不会理解它们自身。在初级意识中,人工推理可以操控正式符号。在此过程中,计算机可以通过图灵测试。在高阶意识中,通过个体的自我意识赋予了这些符号意义,人工智能无法理解这些符号的含义。

是否拥有情感反应能力通常是人和人造生物的本质区别。这些区别可以在机器人学、科幻小说,尤其是精神哲学中找到。类人的体现同样是人与智能机器的主要区别。首先,身体是产生个体感官的物质元素,肉体的存在可将我们与其他人及整个世界区别开来。其次,身体是赋予符号和思想状态意义的基础,让人类的思想状态禀赋意义,没有身体和情感的机器思维缺少对世界的体验。1973年,世界上第一个原物大小的人形机器人诞生,这个智能机器的长期目标是研究情感和智力问题。我们认为智力的基础是情感,且是最原始的人类情感。为了研究人类情感,身体的硬件部分,即智能机器的硬件必须成为研究的焦点。

类似人的化身是人与智能机器的另一个主要区别。如果我们将身体和思想看作是区分元素,这样的化身就是定义人和智能机器之间特征的关键。如P.F.沃伦对体育的定义[16]:体育竞赛是自愿参与的人类活动,在这样的活动中寻求各方的身体对抗,目的是寻求对所有参赛人的相对能力进行共同评估,以展示其动作技能、身体和心理耐受力。

从认识论的立场出发,如果精英体育中的身体活动要求意向性,那么没有身体的生物就无法参加体育运动。虽然人工智能专家认为他们会创造具有完美身体的安卓智能机器,但是作为身体的主体性要求,不仅是一个类似人身的躯体,还需要像人一样拥有可以帮助智能机器控制运动环境的身体,这就给人工智能专家们提出了现实挑战。智能机器没有身体,但未来它们会拥有和人一样的躯体。诚然,从认识论而言,智能机器能否作为人类身体仍然存疑,因为它们缺乏高层次的心智状态和情感反应。

4 人工智能时代精英体育的伦理困境——基于智能机器的身体悖论

4.1 体育本体论视域下人与智能机器的本质区别 人和智能机器之间的主要区别是,人具有更高层次的心智状态和情感反应,本质区别在于有没有身体。身体首先可以提供具有情感内容的心智状态,其次可以提供体验世界的载体,再次可以提供作为个体的感觉。从体育本体论的讨论开始,从体育概念的理解出发,理解体育的不同定义,能够帮助我们辨识智能机器真正参与精英体育活动所需要的技巧和能力。

在对游戏和体育的描述中,一般将体育定义为游戏。因为体育在某种程度上与游戏相似,体育可定义为[17-18]:①一项技能游戏;②尤其是身体技能;③一项参加同一运动的人共同享受的活动;④一项具有制度(规则)稳定性的活动。简言之,体育是一项具有挑战性并追求卓越的身体活动。其中,参与者的态度是理解体育,以及体育充满意义的关键。所谓的“嬉戏态度”以及我们从事精英体育活动的基本原则,即体育的娱乐性功能。

4.2 图灵测试通行规则的引入——游戏规则和身体技能的学习 根据体育的定义要素对图灵测试提出了不同的认知理解,目的是检测智能机器能否从事精英体育活动。图灵测试有2个版本:一是智能机器能不能在同等条件下和人类运动员比赛,并为了测试其身体状态和体能的卓越性能而进行体育活动(嬉戏的态度);二是智能机器对智能机器的比赛建立在智能机器是否具有接受身体挑战的嬉戏态度这一前提下,在面对此类挑战时,能否视为体育参赛人员,即在体育竞赛过程中,智能机器能否理解并激发出人类的情绪反应。

人工智能研究者要制造智能机器运动员必须面临以下问题:智能机器能否理解游戏的规则和章程?智能机器能否自主学习身体技能?智能机器能否体现追求身体卓越性的游戏态度?智能机器参加的体育运动是否具有制度(规则)稳定性?

解释主义持一种超出书面规则和惯例的体育观念,认为对固有原则和价值的需求在赋予体育实践意义方面具有重要的地位[17]。以此观点理解,体育就与通过挑战追求身体的卓越性联系起来。例如,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认为,应该按照以下原则解释规则,即在追求游戏的娱乐性目标过程中,所体现的优秀品质不应遭到破坏[19]。我们假设智能机器最终能够理解特定的情景,并按照特定的原则、规则以及惯例正确行事。阿西莫夫编制智能机器三定律的主要目的是,为智能机器提供可以让它们在任何时刻都做正确事情的道德操作系统。事实上,谷歌的自动驾驶汽车已经证明了成功操作和理解环境的重要性。

4.3 智能机器从事精英体育活动的身体悖论 为了让智能机器从事精英体育活动,必须首先开发身体技能,然后将身体挑战当作竞赛项目,同时秉持游戏的态度。引用“习惯”这一概念,意指图灵意义上的单纯的习惯和程序[20]。技能指造成可以在智力和选择性反应中表达自己动态特征的习惯。在足球运动员运球、传球、拦截等动作选择时,并未进行自动的几乎无意识的动作重复;相反,突出的是灵活多变的技术运用、战术执行的智慧,以及对运动情境的理解。

人的思维可以理解指令,而智能机器的思维只能是接受固定的指令、公式和模板。目前的智能机器无法从事精英体育活动,是因为在智能机器参加机器人世界杯比赛时,其可能会模仿体育技能,如踢球或拦截球。即便智能机器对人类能力的模仿非常精确,以至于智能机器可以展现身体能力,但由此认为智能机器具备人类的身体能力仍然存疑。能力只有通过意愿才能发展出来,而这种意愿状态要求智能机器具有高层次的思想状态和情感反应。

在给智能机器提供体验能力的道路上存在许多的技术困难,诸如让智能机器做出合理的运动技术动作,对于机器人运动员的创造是最为关键的环节。如果想让智能机器进行人类的精英体育活动,涵盖智能裁判技术的变异形式[21],其技术动作必须是人类的动作。智能机器必须像人一样用两条腿走路。我们仍然不能从技术上完全理解智能机器什么时候才能像人一样走路。当人爬山时,他不仅使用腿和脚,他还需要用手,用胳膊。这是脚、腿、手和胳膊的协调运动,这给人工智能的可持续发展提出了一大挑战。如果走路已经是一项技术性的挑战,那么在表现协作、速度和灵敏度的精英体育中,就必须考虑精英体育的专业表现范畴,并且如何在智能机器的头脑中表现出来。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观念上,这些挑战都是智能机器无法逾越的障碍[22]。

4.4 智能机器的身体能力——以“扳手腕挑战”为例“扳手腕挑战”一般被认为是图灵测试的变体,其目的是测试人造生物的动作,以及体验和适应运动环境的能力。在扳手腕挑战中,搏斗者应该用一只胳膊并决定这条胳膊是不是人的胳膊。为了实现这一点,胳膊应该是有肉体感觉的,即感知对手胳膊的能力,如判断其所施加的力量,智能机器必须根据认知能力解释这些信息,并计算出有效的防御和攻击动作。

假设人工智能工程师最终会赋予类人智能机器的身体能力,这样它们就能通过扳手腕挑战。不过,一般人类不会对制造可以与人类运动员竞赛的安卓系统感兴趣。因此,就会引出智能机器对智能机器的比赛。即便是这样,创造具有身体能力的智能机器在体育竞赛中参加比赛,并不能说明智能机器就可以进行体育实践活动。身体技能与身体能力具有很大差异,身体技能的开发需要对特定环境的动态理解,体育不应缩减对某些身体技能的展现。

运动员从事精英体育活动是为了完善这些身体技能,以便实现对身体的卓越追求。在精英体育中,追求身体活动的完美性应被置于重要的地位。例如,在足球比赛中,需要将球踢进对方球门得分,但并不是所有的进球都有效。这不仅是目标设定的问题,还是如何才能实现目标的问题。运动员代表了人的优秀或美德,诸如纪律性、友好或奉献的价值。美德和技能都是规范性价值,但前者可以视为道德性标准,后者则无如此宽泛的意义。

熟练的动作展示了真正的精湛技巧,这反映了表演者的性格和表现。缺乏技巧的美德是无力的,缺乏美德的技巧是会迷失的。一个人的技巧越熟练,他就越能应对复杂的挑战。智能机器能体现优秀运动员所表现出的游戏态度和道德态度吗?计算模型不能说明体育、尚武艺术和表演艺术的动作,是因为它既不能操作高水平表演者的熟练动作,也不能对这种自发性活动做出合理的解释。

4.5 智能机器的情感缺陷——人类主体性的自我救赎 学界一般认为,智能机器不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体育实践活动,除非他们可以达到卓越的表现层次,同时具有人类道德情感和游戏态度,如善良、自发性等[23]。因此,除非智能机器梦想成为优秀运动员和有道德的生物,否则它们不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体育实践活动。在精英体育活动中,制度稳定性建立在人们欣赏运动员卓越表现的基础上。假设智能机器能够体现人类的理解和游戏态度,但它并不能经受对完美、卓越的追求过程、经受困难的能力,以及体现体育卓越性和游戏的态度。探索世界和我们的存在会引发风险和恐惧,追求卓越的行为同样会给人类世界带来风险。

体育实践活动的制度稳定性将我们带回人类和智能机器本质区别的讨论,即人类的情绪性。正如《银翼杀手》中描述的那样,如果安卓可以像人一样执行同样的任务,沃伊特机器的使用就可以通过测量情绪反应区分人和智能机器。安卓不会被当作是完全意义上的人,除非它们可以像人一样有感觉。智能机器永远都不会有情绪反应,尤其是与体育语境相关的情绪反应。例如,体育与身体的易损性交织在一起,但是智能机器不具有易损性。如果将人转变成超常操作的智能机器,从伦理上我们不会羡慕它们的表现,我们不会把它们的行为当作是英雄行为。因为它们不会受损,不会有易损表现,更不会经受痛苦,或在从事精英体育活动时承担风险。卓越不是个人特征,而是社会授予的特征。从这一点看,智能机器无法通过身体的训练,体验人类的身体感知与情感表达,也就无法完成机器学习的进步,在人类世界主导的体育比赛中,也就无法与人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

对于表现卓越的精英运动员而言,他们不仅需要有完美的竞技表现,而且道德表现还需要得到社区的广泛认可。根据图灵测试,即使智能机器能比人更好地完成技术动作,它也不会从事体育实践活动。例如,不易受损型智能机器运动员会被视为“钢铁之躯”,是赛场上表演特技的怪胎,而不是运动员。因此,智能机器与运动员不能同场进行体育比赛,但它可以进行别的活动,如马戏团表演。

5 结束语

根据体育哲学中关于体育本体论的分析,对智能机器能否参与体育比赛进行了伦理反思:首先,智能机器必须产生身体意识,具有身体机能的自主学习能力;其次,智能机器必须开发身体技能,然后将身体挑战当作是表现卓越身体的竞赛项目,并采取游戏的态度;再次,智能机器必须具备人类身体的基本特征,即易受损的身体。因为智能机器不会受损,不会经受痛苦,或在从事体育活动时承担风险,因此,其无法通过长期的身体训练,体验人类的身体感知与情感表达,也无法完成机器学习的进步。在人类世界主导的体育比赛中,其也无法与人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体育作为被广泛欣赏和效仿的人类实践活动,不仅是为了让人兴奋或有趣,还是体现人类主体性价值的“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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