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孽的二狗子 图/梦 竹
青山说:对于年少时期的叛逆,大抵上来说,我们都经历过。我们和父母故意“作对”,拼命地想找到自我,渴望被认同。迷茫并不可怕,蜕变后便是长大。
高二的时候,年少无知,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做了一些错事,被送进了派出所。
被铐着录完口供之后,警察打电话叫我爸来领人。
当时还在叛逆期,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义薄云天,为兄弟两肋插刀,呵,爷们儿。就想好了主意,一会儿我爸来了啥都不说,他爱怎么办怎么办。
我爸呢,一个出租车司机,车上拉着客人,就不管不顾地扔下客人来了。来了后,老实巴交的他见我不搭理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回走着和办公室其他警察套近乎,有个警察看不下去了,说这种小孩就是不懂事,关他几天就老实了。
另一个老警察拉着我爸去找审问我的那个警察。我只是冷笑,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见我爸出了门,就开始四处张望(手被铐在凳子上),不经意间瞥见院子监控器上我爸的身影。
他一刻不停地对着那个审问我的警察鞠躬点头。低一点,再低一点,直到腰再也下不去。对面那个警察拿着几张纸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爸的头,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爸继续点着头,本来就佝偻的身子显得越发矮小。
突然那个警察不知道发了什么火,把手中的几张纸一扔,转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抽起了烟。
我爸,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点一点地蹲下去,单膝跪地把那些纸一张一张捡回来,拿手掸了掸灰尘,又慢慢走过去递给那个警察。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我爸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
突然很难过,我想起小时候那个对我说男人腰杆不能弯的他,如今却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把腰弯到快要折断。
原谅我当时没有哭,我只知道从那时起,我的叛逆期结束了。
后来,交了一万块的赔偿费,警察答应当天晚上下班前放人。
那天下午我爸一直在四处奔走、取钱,打电话给亲戚朋友,只要用得上的关系,都联系了,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能结识什么样的大人物呢?
他想做的,只不过是不想在我的档案上留一笔污点。
一下午不见,到了傍晚,他来接我,带了一套新衣服,手里拿着一瓶营养快线和一包方便面。
跟他一起上了车,他没有骂我,只是让我先把东西吃了,一天没吃饭了。他告诉我一切都搞定了,叫我不要担心。又像是随意地说:“人生的路还长,不要因为这件事想不开,你爸爸我很能的,这点事还摆不平?”
我低头咬着嘴唇,血丝一点点渗透到嘴里。
他开始絮絮叨叨:“这一天没去跑车,又是一笔损失,你过两天赶快回去上课,别耽误。”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一整天没和他说话的我,小声地说:“爸,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仿佛没有听到,又仿佛听到了装作没听到,别过头,摇下车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