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悄悄地走了

张小枫

3月23日上午10点左右，中国曲协离退休党支部微信群提醒有新的信息，我信手点开，孰料竟是一条关于李志同志昨晚在北京病逝的消息。

这条消息让我真的难以置信。十几天前我还和李志同志通过电话，沟通了近期党支部的工作安排。1月中旬开支委会时，知道他因感冒引发了严重的咳嗽，我还关心地问他咳嗽好了吗？他回答这次咳嗽一直不见好，春节后就住院治疗了。我又问他协会负责老干部工作的同志知道他住院了吗？他说没有告诉他们，并一再嘱咐我不要转告他们，不要麻烦他们。我表示要去医院看望他，也被他婉言谢绝。我们聊了十几分钟，从支部工作聊到他的近况。电话里听着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爽朗，感觉他的精神状态挺好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通话。

3月24日上午，我和中国曲协的几位老同志来到八宝山为李志送行。在告别仪式之前，我们见到了李志同志的爱人华静同志。她强忍悲痛告诉我们，老李没有受太多的痛苦，走得很安详。老李的女儿代父亲向支部组织委员转交了最后一次党费，她说这是她的父亲生前特别交待的。这个场面着实让我好一阵感动。

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和李志同志共事的经历，他身上的闪光点一一凸显。

为《曲艺》杂志倾心倾力

在《曲艺》杂志编辑部工作时，我和老李曾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老李是吉林人，性格直爽，快言快语。在交谈中，我得知他1964年从吉林大学历史系毕业，同年8月分配到北京市文联《北京文艺》（现名《北京文学》）编辑部，一直从事编辑工作。1988年年底调到中国曲艺家协会工作，先在中国曲艺出版社任编辑部主任，1991年9月调到曲艺杂志社任编辑部主任。

李志是老大学生、资深编辑，他走马上任后，先后为中国曲艺出版社和《曲艺》杂志的选题策划、编辑出版等工作出谋划策。在出版社和杂志社里，他平易近人，大家都热情地称呼他为“老李”。

由于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的缘故，让我有更多的机会了解老李。20世纪90年代，编辑工作离不开纸、笔、剪刀和胶水。我常常看见高度近视的老李，戴着老厚镜片的眼镜，伏在案头一丝不苟地审稿、改稿、撰稿，有时还动手调整版式，耐心细致地剪剪贴贴，遇到重大活动，为了及时地报道，加班加点也是家常便饭。

李志同志来到曲艺杂志社工作时，《曲艺》杂志面对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环境。如何让这本创刊于1957年的杂志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继续为繁荣和发展曲艺艺术发挥作用，老李作为杂志编辑部主任、副主编，在《曲艺》杂志选题策划、开展活动、经营销售等方面开动脑筋，花费了大量心血。

坚持《曲艺》杂志的正确办刊方向，发扬《曲艺》杂志的优良传统，保持优秀栏目，一直是老李的初心。他积极配合主编罗扬同志的工作，带领同事们策划并推出了许多有特色的专辑，先后组织刊登了“纪念毛泽东同志‘向雷锋同志学习题词30周年专辑”“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5周年专辑”“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专辑”“第二届中国曲艺节专辑”“欢庆香港回归祖国曲艺作品专辑”“军民并肩战洪峰”等，这些专辑从不同角度及时报道和刊发了曲艺界的业态新闻和新创曲艺作品。此外，还举办了《曲艺》杂志创刊40周年有奖征文、“西岗杯”全国业余相声新作有奖征文等活动，为推出新人新作。繁荣曲艺艺术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同时，老李注意吸收借鉴其他杂志的好经验，开拓思路，广开渠道。在工作中，老李以真诚之心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曲艺朋友，先后组织刊登了“山东省现实题材短篇曲艺新作获奖作品專辑”“河南曲艺作品专辑”“贵州省曲艺作品专辑”“浙江省曲艺新作品专辑”“黑龙江省双城市曲艺作品专辑”“山西省阳泉市曲艺作品专辑”等十几个曲艺作品专辑。一方面为推动地方曲种创作，发现和培养曲艺人才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另一方面也为杂志创收取得了可喜的成效。老李还在曲艺朋友的介绍下结识了一些喜爱曲艺的企业家，经过多次协调，在1996年3月成立了曲艺杂志社董事会。老李的这些努力，为办好《曲艺》杂志，开展曲艺活动，作出了有益的探索。

1999年11月，李志同志退休了。在曲艺杂志社工作的八年，就个人而言，这辈子一直与文字打交道的李志同志，实现了自己从编辑到副编审直至编审的心愿；就工作而言，李志同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倾其心智和精力，为《曲艺》杂志的可持续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在离退休党支部发挥余热

2016年2月底，曲协离退休党支部换届改选。这时，我刚退休四个月。在征求支部党员同志的意见后，把我列入了支委候选人。经过投票选举，我和李志、邓晓琼同志当选为党支部委员。在支委会上，我提议由有威望、有经验的李志同志担任支部书记。老李坦率地说，我转年就80岁了，还是由年轻一点的同志来担任吧，我会尽力协助支部书记开展工作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被选举为支部书记。

没有想到18年之后，我和老李在中国曲协离退休党支部里再度携手工作。老李退休后，连任了三届中国曲协离退休党支部宣传委员，对支部工作非常熟悉。我们在一起开支委会研究支部工作时，他总是认真发表意见和建议。支部组织的各项活动他都以身作则积极参加。支部开会学习讨论，他也是经常带头发言。

我虽然转入协会离退休党支部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老李的一言一行，我深深感受到一个老党员在支部工作中的无私奉献。

记得2016年4月中旬，中国文联老干局举办文联系统离退休干部党支部书记委员培训班，会上要求各党支部派一名代表发言。我恰巧外出不能参加培训班，给老李打电话说明情况后，他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为了有的放矢，他还大老远地从家里特意来到协会查阅了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离退休干部工作的意见》的文件，结合新时期中国曲协离退休干部工作实际，以《加强学习，提高认识，做好支部工作》为题代表支部在会上发言，收到很好的反响。

为了落实“三会一课”基本制度，中国曲协离退休党支部在研究2017年的工作计划中首次列入了讲党课的内容，老李主动接受了讲党课的任务。就在老李准备党课讲稿时，他的爱人因呼吸道严重感染生病住院，他一方面要去医院照顾，一方面回到家里又要查阅资料撰写讲稿。然而，他以高度的责任感，克服了各种困难，动笔完成了长达23页的讲稿。在党课上，李志同志以《不忘初心，理想信念是共产党员政治生命的灵魂》为题作了讲述。通过结合中共建党之初的历史，以及部分早期领导人李大钊、陈独秀、瞿秋白等同志的最后岁月，生动形象地阐明了理想信念对一个共产党员的重要性。当李志同志慷慨激昂地用一小时读完讲稿后，与会党员不约而同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纷纷表示听了一堂内容丰富的党课。这堂如期举行的党课，是离退休党支部举办的第一堂党课。李志同志讲党课，也是支部党员讲党课的第一人。这堂成功的党课，得益于李志同志的勇于承担和辛劳，在支部党员心中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每当我想起这堂难忘的党课，眼前就会浮现出李志同志讲党课的情景，那厚厚一叠的手写讲稿背后，浸透了他的汗水和付出。

在生活中李志同志严于律己。他这次病重住院，自知时日不多，也不愿意麻烦协会的同志，他再三叮嘱自己的爱人不要告诉协会的同志。协会分管老干部工作的同志第一次打电话不是老李接的，感觉不太对劲，因为过去都是老李自己接电话。于是她又打了第二次电话，还是老李的爱人接的，一再追问之下，老李的爱人才哽咽地吐露了实情，老李这次有可能出不了医院。

李志同志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他的病逝使我们失去了一位老领导、老编审、老支委。斯人已去，心中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