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网络位置与企业转型升级行为:一个多视角的解释模型

2018-07-24 04:09宋铁波钟熙
当代经济管理 2018年7期

宋铁波 钟熙

?眼摘 要?演针对企业转型升级行为高度离散的现象,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综合社会网络理论、制度理论与组织变革理论等多个理论视角构建了一个解释模型。研究认为:企业嵌入不同社会网络位置所引致的企业转型意愿与企业转型能力的动态变化,最终决定了企业转型升级行为。具体而言:企业网络中心度、结构洞数量与企业转型能力正相关;企业网络中心度与企业转型意愿呈倒U型关系,企业占据的结构洞数量与企业转型意愿正相关;企业在由转型能力与转型意愿所构成的不同情境中表现出不同的转型升级行为。就此而言,企业应避免过度嵌入社会网络,而促进各种网络之间的融合则是政府提高企业转型意愿与转型能力的有效手段。

?眼关键词?演中心度;结构洞;转型能力;转型意愿;企业转型升级行为

[中图分类号]F272.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0461(2018)07-0010-06

一、引 言

经济新常态意味着中国工业转型成为必然,而工业转型升级需要企业积极转型升级才能实现。为此,中国各级政府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旨在推动企业转型升级的制度安排与产业政策,这构成了引导企业转型升级的强大制度压力。与此同时,随着市场竞争的日趋激烈,转型升级已是企业生存与发展的不二之选。从应对制度压力和市场压力的角度来看,企业在转型升级方面本应表现出高度的一致性,但现实经济生活中却呈现为部分企业积极转型升级。部分企业观望徘徊;还有部分企业“不转型”“不升级”,甚至“逆升级”等各种转型升级行为的现象[1]。制度安排的期望、竞争环境演进的要求与企业转型升级行为的现实出现了背离,那么,为什么企业转型升级行为会呈现高度离散的现象呢?

现有文献主要基于资源基础理论和权变理论两个视角探讨企业转型升级行为。其一,资源基础理论认为资源能力的差异导致了企业转型升级行为方面的区别。其二,权变理论则主要考察外部环境变化和企业家精神对企业转型升级的影响,一方面,日益规范的市场秩序、广阔的市场前景以及技术创新环境的持续优化推动了企业转型升级[2];另一方面,企业家精神的外在形式,即企业抱负影响着企业转型升级。因此,对外部环境的理解与适配以及企业家精神的高低,导致了企业转型升级行为方面的不同。

已有研究拓展了理论界对企业转型升级行为的理解,但仍存在着如下局限:{1}研究视角的缺失。现有研究普遍基于资源基础观或权变理论等单一研究视角,仅有少量研究从社会网络视角考察了网络位置对企业转型升级的影响[3]。实际上,正如Peng研究指出企业经济活动与其他社会活动一样,嵌入与其他企业彼此互动并交换资源的动态网络体系之中[4],然而,企业社会网络的影响未得到足够的关注;{2}受到研究视角的局限。已有研究大都局限于企业资源能力对其转型升级行为影响关系的探讨,相关研究认为企业资源能力对转型升级行为具有决定性作用[5],但现实经济生活中相当多具有优势资源能力的大型企业在转型升级方面并不积极[6],反而是更多中型企业选择了转型升级战略[7],已有文献对该现象难以提供具有说服力的解释,其主要原因是忽视了企业转型升级意愿(后文简称企业转型意愿)的作用,或者主观假定所有企业都具有转型升级的自觉和意愿[8],这种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对转型升级“过度制度化”认识误区的研究,当然难以提供科学合理的解答。

针对以上局限,本文拟基于社会网络视角,综合资源基础理论、组织变革理論以及制度理论等多个领域的相关观点,以企业所嵌入的社会网络位置为切入点,考察其对企业转型升级行为的影响;与以往的研究不同,本文将在考察企业转型升级能力(后文简称企业转型能力)对企业转型升级行为影响的基础上,引入企业转型意愿的影响,力图洞察企业社会网络位置对其转型升级行为影响的过程机制。

二、理论基础

1.企业转型升级

自Gereffi率先提出转型升级的概念以来[9],理论界与实务界对转型升级给予了越来越多的关注,早先的研究主要从产业层面,强调产业从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提升的过程。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入,理论界也更多的从微观层面研究企业的转型升级。而针对企业转型升级的概念及内涵,各学者从企业层面、产业层面或同时兼顾企业与产业层面对企业转型或企业升级进行了系统性阐述。虽然理论界就转型升级的概念内涵尚未达成一致,但在将转型升级视为一个过程,并将为提高持续竞争能力以及产品与服务的附加价值等作为转型升级的目的方面却达成了较高的共识。此外,就性质而言,转型升级涉及企业生产技术、商业模式甚至内部组织惯例的变革。

2.转型能力

企业转型也属于战略转换,超竞争环境下的战略转型更是企业转型升级的核心,因此,战略转型能力构成了企业转型能力的实质内核。Francis等最早使用“转型能力”这一概念,并指出转型能力的高低决定了企业能否成功战略转型[10]。唐健雄则将战略转型能力视为企业为谋求生存与发展所需的竞争优势,通过重新配置、整合与管理企业资源,形成一种新的经营模式所必备的企业能力,由环境识别能力、资源整合能力、持续创新能力以及管理控制能力四项具体能力构成[11]。

环境识别能力指企业在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中把握正确转型时机和方向的能力;资源整合能力强调企业有效协调、整合和重新配置内外部资源与知识的能力;持续创新能力则体现为企业创新全过程中的一种系统整体能力;管理控制能力强调的是企业以价值流程为主线、价值最大化为目标,由所有者和高管实施的控制组织行为和管理者行为的能力[11]。除大量研究明确企业转型能力对企业转型升级的影响作用之外,少数研究已经注意到企业转型升级的意愿应该作为重要影响因素给予考虑。

3.转型意愿

组织行为理论认为行动意愿构成了行为能力之外另一个决定组织行为的决定因素[12],对于转型升级这种涉及到长远发展方向的战略性行为而言,往往涉及企业生产技术、商业模式甚至内部组织惯例的变革,企业变革或战略转型的意愿也应该构成了最为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因素之一。因此,组织变革理论对意愿的相关认识形成本文另一个理论基础。

Armenakis等人率先在管理学界引入变革意愿的概念,并指出变革意愿源于组织成员的信念、态度与想法,反映了组织的相关能力,有助于组织变革的成功[13]。与变革意愿相类似,企业转型意愿是指企业全体成员认识到转型升级的必要性、理解转型升级以及有志于成功实现转型升级的程度。作为经济型组织,其转型意愿的强弱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1}经济理性;{2}制度约束。

经济理性:经济理性主要表现为企业追求预期高收益等转型推力。企业转型升级是内生于经济利益的理性选择,不仅如此,对转型升级可能引致不确定性上升和预期收益下降的顾忌,则可能成为企业转型升级的阻力。例如,曹媛研究指出,企业转型升级过程中将面临高额研发成本、面临营销失败、订单抽离等潜在损失,这一系列的收益损失使本土代工企业只具有较弱的转型意愿[14]。

制度约束:制度约束表现为企业转型升级行为在相关组织场域中的合法性激励与约束,通过企业转型升级的外部合法性与内部合法性而产生作用。外部合法性主要取决于企业所处社会网络的规则及其他利益相关者对其转型升级行为的接受与认可程度;而内部合法性则取决于全体成员尤其是高管层对企业转型升级认可、支持与承诺的程度。此外,组织惯例的支持程度也构成了内部合法性的关键影响因素[15]。

4.社会网络位置

企业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特定位置之上,衡量网络位置的主要变量包括中心度和结构洞。中心度描述了“谁”是该社会网络中为最主要的中心“人物”,体现了组织在其所处网络中的权力大小[16],可通过计算目标企业与其他企业间的平均距离来测量。而结构洞是指互不连接的网络之间的空隙,其实质就是“桥”的位置[17],可通过衡量网络的非冗余程度予以测量。

已有研究发现,社会网络位置的差异将导致企业行为及其结果的不同。一个网络间的“好位置”能够帮助企业获取成长所需的资源[17],通过网络位置建设,企业可强化网络资源利用率,进而提升企业能力。事实上,社会网络位置的提升影响乃至推动着企业转型升级。不仅如此,现有研究已注意到组织社会网络位置对变革意愿的影响作用。企业社会网络位置不同,受到的约束与利益期望也不同,最终影响到企业开展变革的外部合法性;此外,这种差异也将通过企业对网络规则及知识的忠诚度差异产生作用。比如,当企业对某类网络中的知识过度依赖时,有可能形成保持原有状态不变的“制度嵌入惰性”[18],进而引致变革的内部合法性下降并降低了变革的意愿。

通过以上理论基础的描述,可以发现企业社会网络位置对企业转型升级行为具有重要影响,而这种影响通过企业转型能力及意愿发生作用。基于以上认识,本文构建的初步概念框架如图1所示。

三、相关命题演绎与解释模型

1.网络中心度与企业转型能力

企业在社会网络中的嵌入中心度对其转型能力的影响具体表现在:首先,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不仅具有更多接触重要且有价值信息的机会,还拥有更多信息渠道,能获取多重信息[19]。中心度越高,企业有关内外部环境信息的质量越好、数量越多,环境识别能力越强。其次,网络中心位置意味着更高的资源控制地位,使企业获得更多的资源整合空间。实证研究显示,联盟网络关系中心性位置正向影响新创企业资源整合活动[20],资源整合能力更强。再次,中心度高的企业拥有更多联结渠道,更易获得互补资产和技术,也越能争取到与优秀企业合作的机会[19]。网络中其他企业存在技术或市场上的问题时,更倾向于向中心企业寻求建议与支持,使得中心企业更容易获取新的知识,而新知识的获得正是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关键所在。因此,中心度高的企业更具创新能力。最后,中心度高的企业具有更大获取、传播信息与知识的潜力[21],可通过学习“标杆”来改进自身的管理控制体系,进而提高企业自身的管理控制能力。中心度高的企业掌握着网络内部信息与资源的控制权,拥有更多可用于改善其管理控制能力的资源。进一步地,企业网络中心度越高,企业上述四种能力越强。

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1:企业嵌入社会网络的中心度越高,其转型能力越强。

2.结构洞数量与企业转型能力

企业占据的结构洞的数量对其转型能力的影响具体表现在:首先,占据结构洞的企业具有获取多元化信息与资源的优势[22],结构洞的数量越多,其获取非冗余、多元化信息与资源的数量也越多,企业通过整合各类信息,更容易拼凑出有关外界环境的全景图,其环境识别能力越强。其次,结构洞的位置有助于网络资源的流动以及新知识、新信息的交换与互动,通过学习与创新,提高了企业资源整合的广度和深度,企业占据的结构洞越多,其资源整合能力也就越强[23]。再次,占据的结构洞越多,企业从不同网络中获取的相关信息越多,越能准确识别交易伙伴和合作者的创新资质,越能有效地学习和发展出与产业发展趋势相关的新知识来促进企业创新[24],故而,拥有更多结构洞的企业具有更强的创新能力。最后,占据的结构洞越多,企业控制优势越强,也更有可能通过学习不同网络中的优秀“标杆”。因此,占据结构洞较多的企业通过控制优势的移植和对标杆企业的模仿学习,其管理控制能力将得以更快地提高。进一步地,结构洞的数量越多,企业上述四种能力越强。

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2:企业在社会网络中占据的结构洞的数量越多,其转型能力越强。

3.网络中心度与企业转型意愿

企业在社会网络中的嵌入中心度对其转型意愿的影响具体表现在:首先,随着中心度的提高,不确定性不断减少,对转型升级收益的预期不断上升,转型意愿持续增强。但是,当中心度超过某一阈值之后。一方面,企业从具体某一网络内部获取的信息和资源越来越趋向于同质化,企业无法从复杂多变的动态环境之中觅得提升绩效的多样化机会[18]。另一方面,越来越高的中心度意味着越来越高的网络地位与势力[16],以及越来越多的网络既得利益。因此,中心度越高,企业占有的稳定性网络利益越多,承受一定风险去获取转型升级预期收益的动力越弱,企业转型意愿也就越弱。其次,随着中心度的不断增加,企业与供应商、客户、合作伙伴等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关系趋于紧密,目标企业的转型升级能获得较多的外部支持,企业转型意愿增强。但是,当中心度超过某一阈值,企业逐渐成为行业代表和网络规则的定义者,过高中心度的企业更易受到网络规则的约束,越难以打破原有网络联结[25]。因此,当超过某一阈值时,中心度越高,企业转型升级受到的网络约束越大,企业转型意愿越弱。最后,随着中心度的提高,企业对转型升级收益的预期也不断提高,预期收益越多,惠及内部成员的收益也将越多,转型升级越能获得内部成员的支持、认可与承诺,企业转型意愿增强。但是,过高中心度的企业将更深地嵌入到网络关系中,过度依赖于网络内部的知识[25],企业往往会形成不愿改变制度性惯例的组织惰性,把目光收缩在狭小的圈子之内,员工技能也因而具有较高的“资产专用性”。研究指出,组织惰性与员工惰性是阻碍企业变革的主要因素[26]。因此,当中心度超过某一阈值时,中心度越高,企业转型意愿反而越弱。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3:企业嵌入社会网络的中心度与其转型意愿呈倒U型关系。

4.结构洞数量与企业转型意愿

企业结构洞的数量对其转型意愿的影响具体表现在:首先,占据结构洞的企业能够从网络中较远的行动者那里获得新的信息,也能够接近不同的信息流。上述两种途径对获取差异化信息及独特知识起着重要作用,而异质性、非冗余的信息与知识有助于企业拼凑出有关环境威胁与市场机会的全景图,结构洞数目越多,识别的市场机会也就越多[27]。企业识别出的市场机会越多,对转型升级收益的预期也就越高,因此,企业转型意愿越强。其次,占据结构洞的企业能够获取结构洞两侧的信息与知识,但其与特定网络中的大多数成员只有微弱的联系,嵌入网络的程度较浅。因此,特定网络的规则对占据结构洞的企业只有有限的约束作用。最后,占据结构洞的企业并未在某一特定的网络中享有既得利益,反而像是一个“掮客”,通过“经纪”活动获取利益。结构洞的数量越多,企业通过“经纪”获取的利益越大,内部成员受惠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内部成员对企业变革的认知与支持度更高,因此而形成的企业文化也更为开放和灵活。Voelker等的研究也揭示,社会网络中结构洞的组织内部具有更强的变革准备[28]。因此,结构洞的数量越多,企业转型意愿越强。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4:企业在社会网络中占据的结构洞的数量越多,其转型意愿越强。

5.企业转型意愿、转型能力与转型升级行为

企业转型升级作为具有长期性、重大性等战略性特点的活动,往往需要承担选择或放弃某些产品、服务、流程甚至行业的高风险,还常常涉及到一些突破原有规范的创新,其收益与成本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一旦失败不仅不能帮助企业提高市场竞争力,反而有可能将企业推向死亡边缘,因此,作为只有在转型升级的预期收益超出承担风险所需要的“心理风险补偿”时,企业才可能具有转型升级的意愿,转型意愿构成了选择转型升级行为的必要前提。

同时,转型升级需要企业识别市场机会与威胁、有效整合企业内外资源与知识,通过研发、生产、营销等多种价值活动的创新,有效控制转型过程的各种活动,从而实现产品或服务的技术含量和品牌形象的提升,这一复杂的过程只有在企业具备相应的转型升级能力之后,才能突破“转型找死”的能力约束窘境。因此,只有在企业具有的转型能力达到某一阈值之后,才能有效地控制转型升级过程的各种风险。

综合来看,不同企业具有的转型能力和转型意愿各有不同,由强弱不同的企业转型能力和转型意愿两两组合可构成四种情境,各种情境下企业的转型升级行为将呈现出情境性的特点:

(1)情境一,转型意愿弱同时转型能力弱。处于该情境的企业,本身既未形成转型升级的意愿,同时也不具备转型升级的能力,它们在实践中通常會拒绝实施转型升级行为。本文将这种行为称为“无动于衷”。

(2)情境二,转型意愿强但转型能力弱。处于该情境的企业,其转型意愿强,但其转型能力并未达到必要的能力阈值,并不具备实施全面转型升级的能力。该情境中的企业倾向于利用其较为有限的资源,通过流程升级、产品升级来逐步强化自身的转型能力,从而通过在特定产品、特定市场的竞争力提升实现转型升级。本文将这种行为称为“渐行渐进”。

(3)情境三,转型意愿弱但转型能力强。处于该情境的企业,虽然转型能力超出了必要的阈值,但其转型升级的意愿低于阈值水平,其转型升级处于中止或观望徘徊的状态。该情境下的企业有可能是:①经济上升时期,盈利机会与获利空间很大的企业;②占据垄断地位或组织惰性较强的部分国有企业。本文将这种行为称为“观望守成”。

(4)情境四,转型意愿强同时转型能力强。处于该情境的企业,不管是转型能力,还是转型意愿都超过必要的阈值,它们对市场机会与威胁具有较强的监控能力与洞察力,并善于运用有利的内外因素来把握市场机会,甚至主动开创“蓝海”以获取经济收益,对转型升级最为积极,其转型升级行为体现出以功能升级、链条升级为代表的价值链提升或跃迁的特点。本文将这种行为称为“先动先行”。

综上所述,在企业转型意愿与企业转型能力构成的不同情境下,企业所表现出来的转型升级行为呈现出情境特点。具体的情境与企业转型升级行为如图2所示。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命题:

命题5:企业转型意愿与转型能力共同作用所构成的情境,决定了企业转型升级行为。

综上所述,中心度的高低以及占据结构洞的数量多少决定了企业转型能力、转型意愿的强弱。在转型能力和转型意愿所构成的四种情境中,企业表现出无动于衷、渐行渐进、观望守成以及先动先行四种不同的转型升级行为。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构建了企业社会网络位置影响其转型升级行为的解释模型,如图3所示。

四、结论与讨论

针对为什么企业转型升级行为会呈现差异化这一问题,本文构建的解释模型认为:企业嵌入社会网络位置的差异——中心度与占据结构洞数量的差异,导致了企业转型意愿与企业转型能力的不同,并最终决定了企业转型升级行为。

本文的理论价值表现在:第一,通过新的理论视角尤其是社会网络理论视角的引入,进一步挖掘了企业社会网络位置通过对转型能力与转型意愿的作用而影响到企业行为的过程机理,这进一步丰富社会网络理论的有益尝试;第二,相对以往视角单一且大多集中于资源基础理论视角的相关研究,本文凸显了转型能力而非一般性资源能力,并将社会网络位置视为转型能力的前因变量,是针对基于资源基础观所开展转型升级相关研究的一种理论拓展;第三,基于企业占据结构洞的数量和网络嵌入中心度对转型意愿和转型能力影响作用的认识,可以对部分优势企业并未选择转型升级、而中型企业转型意愿强烈这些现象提供更具科学性的解释,相关观点进一步丰富了企业转型升级的研究成果。

依据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1.企业应避免过度嵌入社会网络,而应努力增加结构洞数量

原材料与劳动力成本的不断上涨以及市场竞争的日趋激烈,使转型升级成为了我国企业寻求生存与发展的重要选择,这对面临发达国家高端制造回流与发展中国家争夺中低端制造转移双向挤压、处于全球价值链中低端环节的制造企业而言,转型升级更是刻不容缓。但是,企业在通过网络攀升实现转型升级的进程中,应避免过度嵌入网络而受到特定网络规则的约束,与此同时,企业也应着力构建与多个网络的互动联系以增加自身占据结构洞数目,保证企业同时具备转型升级所需的转型能力和转型意愿。

2.政府相关部门可通过引导企业社会网络的融合,进而推动我国工业转型升级

工业转型升级是我国经济结构调整的关键环节,而企业转型升级则是我国工业转型升级的前提。为推动我国企业的转型升级,政府可通过财政补贴、税收政策、行业规范等政策引导各种企业社会网络之间的互动融合(例如,创建实体企业与虚拟企业互动融合的公共平台),继而增加企业占据结构洞的数量。而这种通过创造相应条件来提高企业占据的结构洞数量的做法,不失为相关部门提升各企业转型能力与转型意愿,驱动更多企业适时转型升级,最终实现我国工业成功转型升级的一种有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