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张爱玲文学语言中的隐喻

刘君

摘 要：张爱玲能够在现代文坛上取得较高的地位，不仅由于其作品中表现出来的艺术特点和生命感，同时也由于作品语言的隐喻性，在张爱玲的作品中不仅能够看到生活化的故事情节，还能看到奇特的语言表达方式。语言是文化的外显和印记，所以在对隐喻语言的分析中也是对作家的文化以及文学思维的还原，通过对隐喻语言的剖析能够更深层次地了解作者的心理以及文章的思想。本文将对张爱玲文学语言中隐喻的应用进行具体的分析。

关键词：张爱玲;文学语言;隐喻

张爱玲是现代著名的作家之一，同时也是最具语言特色的女作家。在她的文学作品中我们能够感受到她细腻笔触中的温婉，旖旎情感中的风情。一直以来，张爱玲的文学作品都是文学研究者的重要研究内容，而且有关张爱玲作品的研究文献数量也非常多。从对张爱玲作品研究的情况分析，大部分学者过于注重对张爱玲作品文学性的研究，忽视语言性的研究，而张爱玲文学作品中隐喻性语言的应用非常经典，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因此接下来本文将对张爱玲语言的隐喻性进行研究和分析。

1 张爱玲隐喻语言的界定

隐喻是世界著名文学家亚里士多德提出的文学定义，具体来说是通过一个事物的名称表达另一个事物，这种隐喻的方式可以通过种向类转换或者通过类比的关系进行转换，同时也有学者认为隐喻语言分析中主要是对隐喻本质的了解和认识，所以隐喻也具有重要的哲学意义。隐喻的定义可以分为两种，分别为亚里士多德总结的“隐喻为包括一切修辞手法的作用”以及“对不同事物的对比，是对语言的修饰”。[1]从理论上来说，隐喻可以是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句子或是一个篇章，在文学的创作中，隐喻修辞方法的应用并不局限于修饰功能，同时还具有重要的认知以及启示作用。

2 张爱玲文学作品中隐喻的类型

从张爱玲的小说作品分析来看，隐喻类型具体表示可以分为两种。第一，色彩隐喻。色彩隐喻是所有创作型作家的重要语言表现方式，能够体现出作家对色彩的敏锐性和见解的独特性。其中比较典型的为《红楼梦》，在《红楼梦》中色彩的应用具有浑然天成的特点，通过色彩的烘托为读者营造一个绚丽多彩、富丽堂皇的世界。[2]比如在对宝玉的描述中，用了紫金冠、金抹额、红箭袖以及五彩长穗宫绦等，通过色彩的描述不仅能够为人们提供一种更具画面感的视觉效果，而且可以为人们展示一种情感的变化特点。因此文学家在对人物性格的描述中，会采用不同的色彩，如上文中提到的宝玉，作者对他的描述为红色。第二，意象隐喻。意象隐喻以汉字的象形为基础，通过隐喻手法的应用，引导读者将字面的意思结合全文进行辨识和体味，并理解其中蕴含的生命意义。张爱玲作品中应用最多的就是这种意象的隐喻方式，通过意义丰富的意向隐喻将故事构建中难以通过直观表述的意義展现出来，进而增添故事的亮点，加强读者在阅读故事时的个体体验。通过对张爱玲小说的分析，笔者发现其中多次出现月亮、灯以及镜子等意象，且每样事物都能够体现出一种意境。

3 张爱玲小说隐喻的应用

3.1 具有民族特点的隐喻

张爱玲的小说中具有明显的民族性的隐喻特点，比如在《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作品中，张爱玲将人的一生描述成桃花扇，认为再好的人生也不过是将血溅到扇面，然后通过略加修饰形成一支看似娇嫩的桃花，而其中所提到的桃花扇就具有极强的民族特点。《桃花扇》是清代初期孔尚任所著，这部作品用对离合感情的描述来比喻国家的兴亡，而张爱玲在作品中通过桃花扇的隐喻表达普通人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即使为了生活头破血流，最后也会被人点缀成为一支供人谈论的桃花，反映出社会的冷漠以及人生的无奈。

3.2 具有古典特征的隐喻

在张爱玲文学作品的隐喻手法的应用中，还会采用中国古典性的隐喻手法，比如《金锁记》这部作品。其中描述七巧按住镜子的环节，在镜子中倒映出金绿山水屏条以及翠竹帘子等物体，望久了会产生晕船的感觉，再望向镜子时里面的景物都发生了变化，自己也老了十岁。其中的金绿山水屏条以及翠竹帘子都是古代的装饰物品，这些景物的飘逸之感有形、有声，但是同时也是造成晕船之感的主要原因。所以作者想要传达的意思是主人公在时间的煎熬中体现出来的空虚和凄苦，对人形成一种身心的折磨，长时间的折磨和痛苦会使人逐渐麻木，偶尔清醒才发现恍惚间时光已经过去了十年，也是丈夫离开七巧的第十年。

3.3 女性自我探寻的意义的应用

旧时代下，女性不允许参与到社会活动中，只能局限在家庭里，所以当时的女性全部的心思都在婚姻和家庭里，所体现出来的价值也只是家庭主妇，这也是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所决定的。[3]在新旧社会体制的交替过程中，传统与新型社会思想没有完全实现对接，还处于新旧观念共存的阶段，既有传统观念的约束又有西方观念的影响，导致人们的观念受到巨大的冲击，使得人们的欲望开始膨胀。比如在张爱玲的作品《连环套》中描述的霓喜，“她伸直胳膊，无限延伸……汤姆生离开香港了……她的胳膊笔直流下去”，这里面对河流的描述也是对霓喜命运的暗喻，她的一生中有很多她爱的男人，但是这些人都是来了又走，没有一个肯为她停留，真心待她，但是为了活下去，她不断地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体现出了女性开始自我探寻的思想发展。

3.4 在人性启示中应用隐喻

从张爱玲的作品来看，其中所应用的隐喻还具有启示人性的作用。比如在《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作品中，每个男人生命里都会出现两个女人，一个是白玫瑰、一个是红玫瑰，其中白玫瑰是圣洁的妻子，而红玫瑰则为热烈的情妇。还有张爱玲一句比较著名的语录，娶了红玫瑰，时间久了会变成墙上的蚊子血，白的为明月光;但是如果娶了白玫瑰，时间久了白玫瑰成了衣服上的饭黏子，红玫瑰却变成心口的朱砂痣。对红白玫瑰的描写是男权社会中男人对女人的掌控和分类的映射，在享受红白玫瑰的美好中，男人总是心安理得，但是在主人公佟振保的思想中却出现了在传统的恪守以及真实自我间的一种徘徊和分裂，显示出封建社会中人性扭曲的特点。

3.5 颜色中隐喻的应用

张爱玲的作品中还具有很多颜色的隐喻特点，白色是张爱玲比较乐于应用的颜色，她通过自身的想象力将白色与象征性的语义进行结合。比如，在张爱玲的《半生缘》中，“蓝布罩袍洗的绒兜兜的泛白……像暗色封面”， 其中所应用的本体和喻体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通过这种相似事物的隐喻，使人物顿时产生一种高雅之感。张爱玲对蓝色的隐喻，除了对出传统颜色的表述外，还在隐喻上进行创新，将蓝色物质化，使之具有一定的物质形态，这也是其他作家很少采用的表达方式。比如，在《小团圆》这部作品中，将天描述为“蓝得可以做一条袴子了”。

4 张爱玲生命隐喻下的苍凉美

张爱玲笔下刻画的主人公，在生存状态上往往都是充满尴尬和矛盾的，而如何对这个度进行把握则需要作家很好地把握尺度，而对这个问题的分析则需要从张爱玲自身的人生轨迹以及性格等方面入手。张爱玲出生在一个名门大户，小时候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精神上却受到封建教育的摧残。她在生活中骄傲于自身的家世背景，但是同时对外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小市民的形象;她在教育上接受的是西方洋学的教育模式，但是却热衷于古典小说艺术。这些矛盾的生长历程以及性格特点也使得張爱玲在文学作品创作中存在极大的矛盾，在张爱玲的作品中时而存在悲天悯人的态度，时而又出现对芸芸众生的嘲讽，同时在张爱玲的作品中不仅能够反映出人情世故的通达性，也有圆滑老练的色彩。在阅读张爱玲作品的过程中，作者看似在与读者话家常，娓娓道来，但同时又与读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感，让人在阅读的过程中无法窥测她真实的内心。此外，从张爱玲的文字描述来看，她的文风非常细腻，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有一种强烈的画面感，但是却蕴藏着如刀般的残酷，将人性分割得体无完肤。

5 结语

张爱玲的成长经历以及性格特点等使得她在文学的创作中也体现出独特的风格。张爱玲的一生经历过繁华，也感受过苍凉，所以早已洞穿人世沧桑，这也使得张爱玲的作品常常会采用隐喻的方式对人生、生命以及人性进行反映，通过华美的文字体现作品的苍凉之美。这种表达方式相对于直白的表达方式来说不仅具有强烈的艺术特点，同时也具有点睛之笔的作用，更有利于突出表达作品的主旨。

参考文献：

[1] 缪宏.关于张爱玲作品的独特的语言魅力[J].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15（6）：323-324.

[2] 李涛.隐喻的多重光芒——以张爱玲的作品为例[J].江西社会科学，2011（9）：106-109.

[3] 聂羽格.张爱玲小说的语言艺术探析[J].学周刊，2016（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