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存 李 全 文宗川
【提 要】 目的 对“DOCTOR”医院采购管理体系进行计量验证。方法 在两所公立医院开展问卷调查,由所获数据对理论模型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通过构建高阶因素分析模型进行计量验证。结果 “DOCTOR”医院采购管理体系内六大要素结构清晰,相互之间适度正向相关,共同构成整体管理体系;能够显著提升采购满意度,控制采购成本;具备一定程度的推广性。结论 “DOCTOR”医院采购管理体系构建合理,六大要素相互关联,共同促进医院采购管理水平提升。
公立医院采购管理体系的合理构建,可以避免公立医院盲目采购,促进卫生资源合理利用[1]。目前,我国许多医院都在积极探索不同模式的采购管理体系,但在此过程中遇到许多问题,如制度不完善、供应商管理低效、难以对国有资产形成有效的保值增值等[2-3]。在前期研究中,研究人员通过实地调研和案例研究,已经构建出“DOCTOR”医院采购管理体系(下文简称“DOCTOR”)[4],为加强公立医院采购管理体系的建设,推动医院采购科学化、精细化提供了理论基础。该理论模型的具体内涵为“DOCTOR”,由计划部署、目标管理、成本控制、学习研究、合规合法、记录存档,这六大模块共同构成,其中每个要素又包含三个子元素。这六大要素相互依赖,相互补充,发挥协同作用,提升医院采购管理水平。本文拟在过去理论研究的基础上,运用结构方程分析方法,对“DOCTOR”的构成进行计量分析,验证理论模型的合理性。
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访谈与专家建议,本文针对“DOCTOR”的六大模块设计对应的测量条目(每个模块包含3个测量条目)。整体量表为李克特七点量表(表1所示),每个测量条目具有的评级为:非常不重要、不重要、不太重要、一般、比较重要、重要、非常重要。本文在某大型公立三甲医院内随机抽取32个已采购科室开展调研,对内部各科室领导、行政部门管理人员和临床业务科室的管理人员实施问卷调查。要求其根据自身对“DOCTOR”的理解和看法,对“DOCTOR”测量要素的重要性进行评分。共发放问卷120份,回收有效问卷99份,有效回收率达82.5%。
表1 “DOCTOR”医院采购管理体系测量模型
通过问卷数据对“DOCTOR”进行信度和效度的检验,构建高阶因子模型和结构方程模型[5],对其进行计量验证。主要使用的分析软件工具为SPSS 21.0和AMOS 21.0。
(1)理论假设。本文共有四个假设。假设1:计划部署、目标管理、成本控制、学习研究、合规合法、记录存档六大模块能够相互区分,共同构成“DOCTOR”理论模型。假设2:“DOCTOR”能够正向促进科室采购满意度的提升。假设3:“DOCTOR”能够有效降低科室采购成本。假设4:“DOCTOR”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推广性,能够在不同类型的医院加以实施应用。
(2)变量的测量。“DOCTOR”的测量模型为高阶潜变量因子模型,其中“DOCTOR”整体概念为二阶因素,计划部署、目标管理、成本控制、学习研究、合规合法、记录存档六大模块为初阶因素,每个初阶因素有两个测量变量。公式为:
y=Λyη+ε
(1)
η=Γξ+ζ
(2)
其中y为测量条目,ξ为高阶因素,η为初阶因素,ε为测量残差,ζ为估计残差。
(3)结果变量的预测。“DOCTOR”理论模型的预测变量为科室采购满意度与采购成本控制情况。科室采购满意度由问卷调查获得,科室采购成本由医院财务科提供。公式为:
x=Λxξ+δ
(3)
y=Λyη+ε
(4)
η=Bη+Γξ+ζ
(5)
在公式(3)中,ξ表示潜在外源变量(“DOCTOR”理论模型及其子维度),Λx表示因素载荷系数矩阵,x表示观察变量(测量条目),δ表示测量误差。在公式(4)中,η表示潜在内生变量(采购满意度与采购成本),Λy表示因素载荷系数矩阵,y表示观察变量(满意度测量条目与成本数据),ε表示测量误差。在公式(5)中,η为潜在内生变量向量(采购满意度与采购成本),ξ为潜在外源变量向量(“DOCTOR”理论模型及其子维度),B是内生变量回归系数矩阵,Γ是内生变量与外源变量的回归系数矩阵,ζ是干扰向量。
关于理论模型的信度,本文主要通过内部一致性检验获得[6]。问卷整体Cronbach’s α值为0.82,每个维度的Cronbach’s α值分别为0.79、0.83、0.86、0.77、0.85、0.79,均大于标准值0.7,表明量表内部一直性良好,量表信度较高。
本文通过高阶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DOCTOR”理论模型的结构效度。结构方程结果显示,所有参数估计值均达显著(P<0.05),初阶因素载荷最高为0.88,最低为0.52。高阶因素的标准化结构系数,即初阶因素被高阶因素解释的因素载荷,显示“DOCTOR”对调配部署解释的因素载荷为0.50;对目标管理为0.83;对成本控制为0.79;对学习研究为0.88;对合规合法为0.92;对记录存档为0.91。这些结果表明,测量条目在初阶因素的因素负荷量、初阶因素在高阶因素的因素负荷量均非常理想。
根据Marsh等学者的建议[7],如果检验结果达到一定标准,则证明该模型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经过结构方程分析,各项指标均显示模型拟合良好:Chi=227.77;df=129;CFI=0.861;TLI=0.816;RMSEA=0.088。这些研究结果表明,整体测量模型拟合较好,各模块之间能够相互区分,整体模型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因此假设1得到支持。
图1 高阶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
图2 结构方程分析结果
研究结果表明,“DOCTOR”采购管理体系作为潜变量正向显著影响科室采购满意度(β=0.40,P<0.001),假设2得到支持;负向显著影响采购成本(β=-0.23,P<0.05),假设3得到支持。上述结果共同表明了“DOCTOR”采购管理体系的测量模型具有良好的预测效度。
外部效度是指在抽离研究情境后,研究结论还能成立的程度。尽管“DOCTOR”是在某大型公立三甲医院提出并实施的,但是本文认为该体系具有外部效度,应用实施在其他类型的医院中,依然能够取得成效。为了验证“DOCTOR”的外部效度,本文从另外一家已经实施“DOCTOR”的公立中医综合医院收集相关数据,进行统计检验。该医院在2017年4月初开始应用实施“DOCTOR”,截止数据收集时点(2017年9月)已应用该体系5个月有余。利用同样的数据收集方法,我们共收集了28个科室79名医护人员的采购满意度数据,以及科室的采购成本数据。统计分析结果表明,“DOCTOR”采购管理体系正向显著影响科室采购满意度(β=0.23,P<0.05);负向显著影响采购成本(β=-0.11,P<0.05)。因此,假设4得到支持。需要说明的是,与公立三甲医院样本相比,该样本中的回归系数与显著性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下降。这是因为该医院导入“DOCTOR”医院采购管理体系的时间较短,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改进优化才能完全发挥体系的效果。
国家在十三五规划中明确指出要“全面推进公立医院综合改革,坚持公益属性,破除逐利机制,降低运行成本,逐步取消药品加成,推进医疗服务价格改革”[8]。要想实现规划中的要求,医院就需要转变思路,加强管理,在保证医疗服务质量的同时,降低成本。医院的耗材、器械、设备作为医院运营成本的主要组成部分,对其进行采购管理是成本控制环节的重中之重。因此,建立和完善医院采购管理系统根本目的,就是利用现代化、科学化的管理技术使医院采购工作合理化、规范化、系统化,在控制采购成本的同时,为医院的良性运转提供必需的物资保障。
基于系统论的视角,并结合采购管理经验与实践,“DOCTOR”以“计划部署、目标管理、成本控制、学习研究、合规合法、记录存档”六大模块为管理抓手,为医院采购管理提供了新的思路。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DOCTOR”理论模型构建合理,能够提升医院采购管理水平。其效果主要体现在结构效度、预测效度、外部效度三个方面。在结构效度方面,“DOCTOR”的六大模块相互关联,相互补充,共同构成整体采购管理体系;在预测效度方面,“DOCTOR”作为管理系统能够发挥其全面性、整体性的作用,积极影响科室采购满意度与采购成本控制;在外部效度方面,“DOCTOR”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推广性,在不同类型的医院实施仍能发挥其效果。总之,“DOCTOR”通过对医疗采购进程的有效优化,能够有效提升医院采购管理能力,降低采购成本,保障采购质量,使医院购销环境更加公开透明,从而促进医院的稳定和持续发展,保障其高效的社会服务能力。
尽管本文的研究结果证实了“DOCTOR”的有效性与可推广性,但考虑到我国地域辽阔,不同地区公立医院的等级种类及管理水平不尽相同,“DOCTOR”的优化和推广仍值得进一步研究。在优化方面,虽然“DOCTOR”为医院提供了科学、整体的采购管理系统,但是其与医院管理的其他模块的衔接还有待提升,比如,与医院财务系统的联动,与医院病案统计系统的联结等。医院必须根据具体业务情况与采购需求对“DOCTOR”加以调整改进,逐步将其导入医院日常采购管理活动之中。同时作为开放的管理系统,“DOCTOR”自身也需要不断吸收优秀、先进的采购管理经验,在推广应用过程中持续优化完善,形成更加完备的采购管理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