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丽[华东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237]
今年是契诃夫诞辰158周年,作为俄国19世纪末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他拒绝奴性,崇尚自由。在19世纪的俄国,他的作品讽刺和抨击种种社会弊病,为俄罗斯社会进步指引方向。在21世纪的今天,他在小说中对人性的深刻思考依然能够触及当代人的灵魂。正如俄国契诃夫学会主席拉克申院士所言:“生活在19世纪的契诃夫,就其对人和世界的认识而言,变成了一位20世纪的作家。”①他的作品是世界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而在契诃夫故去二十七年后,在加拿大安大略西南部的小镇威汉姆诞生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便是日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被誉为“加拿大的契诃夫”的爱丽丝·门罗。
2013年,82岁的爱丽丝·门罗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瑞典文学院给出的颁奖词中将其誉为:“当代短篇文学小说大师”。短篇小说作为一个较为小众、甚至是较为边缘的文学类型,一直以来都鲜少有人以此于文坛获得此荣誉,而门罗以她精湛的笔触和真实的故事向世人证明了短篇小说的魅力。很多欧美媒体和评论家都毫不吝啬地给了她“当代契诃夫”的称号,诺奖委员会也引用了这一说法,称之为“加拿大的契诃夫”。门罗获得这一称号,并不只是因为她也是短篇小说家这一狭隘的原因。在门罗的中篇小说《乞丐女佣》里,一个踌躇满志的男人轻蔑地称他女朋友的闺蜜为“读错梅特涅(Metternich)的人”,并且愤愤不平地问“你怎么能和那样的人做朋友呢?”②同样,契诃夫也曾在《文学教师》中借故事人物之口质问年轻人:“为什么你从不读莱辛的作品?”③可见,门罗和契诃夫对于文字都有种敬重和执着。门罗获得这样的称号既是对她作品的肯定,也是对伟大作家契诃夫的缅怀与敬重。这个称号也使得这位成功的女作家跨越百年时空,与19世纪末的短篇小说巨匠契诃夫建立了对话。本文以此称号为引,通过对二者生平与作品的比较来探讨爱丽丝·门罗与契诃夫的相通之处。
与俄国19世纪众多出身显赫的文学大家不同,契诃夫出身于赎身农奴的家庭。父亲的杂货店经营惨淡以致破产,这使得契诃夫从小便生活艰难,不得不靠打零工来维持生计。由于家境困难,二十岁的契诃夫开始以安东沙·契洪特的笔名为一些幽默刊物写些短小的幽默作品赚取稿费借以维持生活。契诃夫最初的写作带着一种“不得不写”的感觉,正如他在给编辑朋友苏沃林的信中写道:“在全国所有医生当中,我是最不幸的一个:我的车马不顶用;我不识路;我没有钱……我从来都无法忘记自己必须写作。”④在给妹妹玛利亚的信中他说:“我一行文字也没有写成,一个小钱也没有挣到;要是我这种可恶的清闲再持续一两个星期,那我就会一个小钱也没有了。”⑤
门罗出生于加拿大安大略西南部的戚汉姆小镇,父亲是当地的养狐农民,与契诃夫同病相怜的是,父亲的养狐场在她十六岁时也破产了。由于无法支付大学后两年的学费,门罗在大二时辍学嫁给了第一任丈夫。1994年,在接受《巴黎评论》采访时门罗回忆道:“上大学后,除了写作和打工,我没有机会做其他任何事,因为我没钱。我知道我只能念两年大学,因为那个时候奖学金只管两年。”⑥婚后年轻的夫妻很快有了孩子,为了维持生计,门罗开始以每年一篇至两篇的速度将作品卖给各文学杂志,以此获得稿酬。1973年与丈夫分居后,门罗急切地需要经济独立,而她的短篇小说集《我曾想对你说的事》签订的合同使她个人的经济困难得以大大缓解。门罗在创作上有着很高的天赋,也把写作作为一种爱好,但在创作初期,她依旧把获得稿酬作为重要的创作目的,通过发表小说以维持生计。由此可以看出,两位短篇小说大师的创作契机都是因生活所迫而开始码字挣钱,也正是生活的窘迫成就了两代文学大家。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体会过生活带来的苦涩,契诃夫与门罗都愿意将市井人物写入作品中。他们的故事都深深地扎根于生活,从社会底层出发,通过书写平民爱情、家庭生活来表达自己对社会的看法以及对普通人精神世界的探索。两位作家通过对原生态生活的书写来剖析人性,特别是人性的孤独,这使得两位作家的作品跨越时空的距离,在整个人类的精神世界产生共鸣和影响。
众所周知,契诃夫关注普通民众,尤其是小人物的命运。他的作品生动地再现了社会底层小人物的生存状况,揭示了那些隐藏在贵族生活丽景之下的颠沛流离,反映了俄国社会的阴暗面。但是正如爱伦堡在《重读契诃夫》这本书里质疑的:难道我们今天的读者读契诃夫只是为了了解19世纪俄国的阶级斗争吗?⑦除了他作品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直面现实的社会担当,我们还看到了一种永恒的东西——对人性孤独的探索。著名戏剧评论家及俄罗斯文学翻译家童道明先生在《我爱这片天空——契诃夫评传》中引用某俄国评论家的话说:“20世纪文学的重要主题——人的隔膜、隔绝、孤独——契诃夫在下层人物的生活场景中捕捉到了这个涵盖一切的,具有全人类性的问题。”⑧可以说,契诃夫写的是整个人类的精神困惑。《苦恼》的主人公姚纳,在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同时却要为了生计强颜欢笑地招揽顾客,想要跟客人们诉说他的苦楚,却遭到各种冷眼和不屑。他的愁苦无法排解,只好诉诸马儿。姚纳的对话是艰难的,在零散的时间中零散的单人“对话”,使人感到一种无法逃避的孤独感,也是一种社会认同感的缺失。同样,戏剧《海鸥》中的特里波列夫也发出这样的呐喊:“我孤独啊……我的声音在空漠中凄凉地回响着,没有人听……”⑨《凡卡》中可怜的童工凡卡将自己的孤独无助诉诸一封永远收不到的信; 《第六病室》 中与周遭人事环境格格不入的医生拉京也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精神上的孤立无援而煎熬,以至最终被迫害关进精神病院。契诃夫对小人物内心孤独的精准刻画总能让人想到张爱玲那句“心痛就如冬日里腿上的黑丝袜被钩破”这样简单直白却直指人心的语句。而在百余年后的今天,在这个网络虚拟沟通主宰下的社会,这种存在于残酷现实中无法摆脱的内心孤独和交流障碍谁不曾深深体会?人们之间依然缺乏真正的交流沟通。契诃夫的作品因其涵盖了人性的孤独与冷漠这一人类共同的精神符号和心灵维度而不朽。
爱丽丝·门罗延续了契诃夫关注底层民生的传统,以社会下层女性视角书写当代人类的生存状态。就像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中提到的:“门罗笔下的人物大多是普通人,在写作中她给予他们尊严,让我们知道,‘卓越’其实就是蕴于平凡之中。”⑩她的创作多讲述小地方的普通人特别是女性的隐含悲剧的平凡生活。她的故事就发生在那些分布在城市郊区的一个个孤独的小镇和农场,诉说着那些小镇或农场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心灵孤独。她的系列作品赤裸地呈现隐藏在人际关系,尤其是家庭关系中的残酷绝望和孤独冷清以及由这种孤独导致的失去甚至死亡的命运。比如《乞丐女佣》中描写的与富家子弟恋爱的女主人公罗斯因为二人巨大的阶级差异导致文化和心理的冲突碰撞,进而产生的心灵孤独使得二人的爱情终究化为无情的恨意。门罗正是透过这样的故事告诉读者,爱情和婚姻并不是女人们的幸福所在,孤独和隔离才是人最基本的生存状态。同样,《沉寂》中的朱丽叶是母亲辛苦培养的女儿,却在一次静修活动后消失了,从此几十年杳无音讯,正是平常生活中母女二人心灵上的陌生与疏离以及深深的孤独感才导致二人最后形同陌路。小说《深洞》更是将这种人性的孤独与冷漠发挥到极致:儿子肯特从小崇拜父亲,渴望关怀和亲近,但父亲一直对他的依恋表现出冷漠与疏离,心灵的孤独使得肯特在考上大学后很快加入了宗教组织,从此与家人失去联系。多年后父子相见,少了亲近和眷恋,却多了一种陌生人般的冷漠和无动于衷。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在门罗笔下,无论人们是想建立某种关系,抑或是摆脱某种联系,最后都不可逆转地陷入伤痛和孤独。
《逃离》的译本责任编辑黄宁群评价说:“门罗和契诃夫相像的地方,我觉得他们都是处理日常生活的大师。他们小说的用力点都不在情节的波澜壮阔,而是描述那些看似平凡而琐碎的生活,含蓄,动人,有顿悟,有余味。”⑪《纽约客》等媒体也将门罗与契诃夫作对比,并指出“他们的故事里都不会有设定好的起承转合,而是以一种看似随意的方式精确而微妙地揭示事物的细节,他们对爱、工作和时间这些主题十分着迷。”⑫在与契诃夫的比较中,评论家Garan Holcombe 写道:“故事的全部基础是瞬间的领悟,突如其来的昭示以及精确而微妙地揭示事物的细节。”⑬
契诃夫和门罗对于小说的创作都不过多关注情节。契诃夫注重细节描写,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描写风景的时候应当抓住琐碎的细节,把它们组织起来,让人们看完之后,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那个画面。”⑭并且强调指出:“在画面上处于首要地位的是很多的细节,在心理描写方面也要注意细节。”⑮他在一个个看似微小的细节处精致地打磨,使故事场景跃然纸上,小说熠熠生辉。他通过极具个性特征的语言、动作、心理活动的描写来刻画人物,揭示社会的黑暗腐朽以及对广大劳动人民的同情。比如小说《苦恼》中对车夫和马的静态细节描写:“车夫姚纳·波达波夫全身雪白得像个幽灵。他坐在车座上一动不动,身子向前蜷曲着,蜷到了活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即使一大堆雪落在他身上,似乎也不用抖掉”⑯。这段细节描写十分细腻逼真,显示出主人公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满腹心事和悲苦中,乃至于忘掉了整个世界。通过典型的细节描写,作者传达出主人公的悲苦心境。再比如,小说《变色龙》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仅仅是“警官被狗咬”这样一个普通的事件,却通过奥楚蔑洛夫几度变脸,时而谄媚,时而凶暴地对待小狗的态度生动地刻画出一个见风使舵的奴才形象,讽刺了社会上的这一类人。整篇文章只有一个场景,人物关系也极其简单,然而却幽默风趣,妙趣横生。同样,故事《凡卡》也不过是在短短一封信中看尽世态炎凉。
这种以细节突出主题的方式门罗也运用得十分精妙,她把人物关系和情节简化,通过细节讲故事,用细节表现主题,读者需要仔细去体会她字里行间想要传达的东西。以《西蒙的运气》为例,我们可以看出,门罗以她女性作家特有的感触对日常生活进行细节刻画。她是这样描绘主人公露丝等待情人的场景:
On Friday night, she put the sheets on the bed and the cherries in a blue bow. The wine were chilling, the cheese was getting soft. Around nine o'clock came the loud knock, the expected joking knock on the door.⑰
在上面的例子中门罗没有说露丝期待情人的到来,而是巧妙地把期待变为形容词“expected”,让床单、樱桃、红酒、芝士、门铃这些物体来暗示心情,这样的细节描写恰到好处,出奇地表达了主人公迫不及待的心情。再比如,短篇小说《钱德利家族和弗莱明家族》的情节也是非常简单,不过是“拜访——回访”的故事,然而门罗却通过对主人公心理的刻画以及主人公姨妈的举止表现出丰富的内涵,故事人物渴望与城市融合又自卑与茫然的矛盾心理跃然纸上。这一系列作品,不需要情节的大开大合,而是选择利用细节支撑小说。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但是故事本身却丝毫不见枯燥无趣,依旧扣人心弦,引人深思。小说《机缘》也是如此:女主人公朱丽叶放弃了学术生涯,毅然投奔在火车上偶遇的男人。这个情节相当简单,然而通过细节刻画和对女主人公的心理描写使得该小说字里行间透露出五味杂陈的感受。可见,对于优秀的短篇小说而言,情节并不是最重要的,很多时候,细节描写和心理描写可以使小说同样出彩。Helen Hoy 曾经这样评价门罗:“她那简练而清晰的语言,对细节的娴熟赋予了她的小说‘令人瞩目的精确。’”⑱
如果说契诃夫与门罗在上述的写作背景、作品内涵以及创作手法三个方面的相似相通是外在层面的话,那么对自由的不懈追求则是二者在精神层面的契合点所在。童道明先生曾说:“自由是契诃夫身上最强烈的色彩。”⑲高尔基也这样评价契诃夫:“你是一个我见过的最最自由的人,对什么也不顶礼膜拜。”⑳契诃夫在小说《匿名者的故事》里说:“世间没有比自由更大的恩惠。”㉑《装在套子里的人》的结尾,契诃夫欢唱道:“啊嘿,自由,自由!即便是对自由的某种暗示,即便是对自由的微小希望,都能给灵魂插上翅膀。”㉒
要追求自由,就必然要逃离现实生活的羁绊。因此,广泛阅读契诃夫与门罗的作品,读者会发现,“逃离”是两位短篇小说家都钟爱的主题。契诃夫《第六病室》中的格罗莫夫以及《新娘》中的娜嘉,他们想要逃离的是禁锢人思想的旧社会牢笼,去寻找精神上的自由;而以卡拉为代表的门罗小说集《逃离》中的系列女性,她们想要逃离的是沉闷压抑的家庭束缚,去寻找生活上的自由。
《第六病室》的主人公格罗莫夫是一位小职员,他充满智慧和理性,对黑暗残酷的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偶尔一次看到一队被押解经过的犯人,他恍然大悟:他原来就生活在沙皇俄国这个大监狱里,而且永远无可逃遁,于是他再也不能安然地生活下去了,他每时每刻都感到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在被以精神病为由关进第六病室后,他愤怒地叫喊:“我透不过气来啦!开门!要不然我就把门砸碎!”㉓透过格罗莫夫的故事,我们似乎看到契诃夫本人在为自由大声呐喊!同样,《新娘》中的娜嘉在大学生萨沙的建议下,决定放弃舒适的贵族生活,外出求学之后,娜嘉立刻感觉到 “有一股清爽之气沁透她整个心灵和整个胸膛,使她感到欢欣和兴奋”㉔,她甚至开始明显地厌恶自己那个自以为是、庸俗粗鄙的未婚夫,以致“他搂住她的腰的那只手,都觉得又硬又凉,像铁箍一样”㉕。于是,在结婚前夜,她毅然决然地跟随萨沙离家出走。她这样解读自己这样果断的行动:“我看不起我的未婚夫,看不起我自己,看不起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㉖。逃离禁锢人们思想自由的旧社会,融入新生活,一直以来都是崇尚独立自由的契诃夫为所有失去自由的人们的呐喊。
门罗的《逃离》作品集里的主人公“她们”都是折翼的自由天使。一成不变的沉闷生活禁锢了她们的思想,阻碍了她们的行动,她们想要逃离,但最终结果却是逃离不得。《沉寂》中的佩内洛普就是崇尚精神自由的典型:她选择逃离家庭,到所谓的“精神平衡中心”去追求纯粹而崇高的精神生活,最终由于一系列现实因素,还是回到家庭继续她相夫教子的生活。《逃离》中的卡拉也是如此,凭着对甜美爱情的幻想和摆脱父母的愿望,卡拉在“盲流游民”克拉克的带领下,逃离了父母的家庭,获得了行动的自由。与克拉克结婚后,卡拉发现行动自由的她,思想却备受压抑,于是她又试图逃离令她倍感压抑的婚姻生活, 去寻求真正的精神独立与自由。然而当卡拉成功逃离家庭之后才发现拥有绝对的自由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最终卡拉还是回到了克拉克身边,继续过她平淡如水的现实生活。不论是佩内洛普,还是卡拉,她们都是想逃离平凡生活而终归于平凡,想逃离物质生活而最终被物质所牵绊。结局虽不圆满,但折翼天使们不顾一切向往和追求自由的决心也正是门罗内心真实想法的体现。可以说,《逃离》作品集是最能代表门罗个人思想的,那就是崇尚独立与自由的精神桃源。
纵览契诃夫与门罗创作的“逃离”系列主题作品,我们发现他们二者笔下的主人公即便是生活富足,却依然感到痛苦,依然想要逃离,而这痛苦的根源便是心灵的孤独,是精神自由的缺失,而逃离便是追求自由的一种大胆尝试。因此,我们说逃离是娜嘉与卡拉的交集,而在逃离背后对自由的不懈追求也是契诃夫与门罗精神层面的交集。
上文我们从写作背景、作品内涵、创作手法以及精神契合等四个层面分析阐述了契诃夫与爱丽丝·门罗的相通之处:二者开始文学创作的背景都是因为生计;二者都通过作品来透视小人物的精神孤独;二者的写作手法都是细节高于情节;二者都有着崇尚自由的精神追求。一位是现代短篇小说巨匠,一位是当代短篇小说大师;一位是俄国人,一位来自加拿大;一位是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一位是讲述生活的大师;一位叫作契诃夫,一位被称作“穿裙子的契诃夫”。文学是没有时间、不分国界的,两代短篇小说大师以符合他们各自时代需求的优秀的作品跨越时空,相互交集,进行对话。他们用笔与纸间的火花创造了两个传奇。他们都关注人类的精神孤独,都勇于追求自由。他们用或是诙谐幽默或是深切动人的文笔写出既精彩又引人深思的故事,赋予文学艺术更高的魅力,在世界文坛上散发耀眼的光芒。
① 徐祖武主编:《契诃夫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6页。
②㉓㉔㉕㉖ 〔加〕 Alice.Munro :The Beggar Maid: Stories of Flo & Rose,Vintage Books,2005,P69,P386,P432,P433,P436。
③ 〔俄〕 契诃夫:《契诃夫小说全集》,汝龙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397页。
④⑤ 〔俄〕 契诃夫:《可爱的契诃夫——契诃夫书信赏读》,童道明等译,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第67页,第124页。
⑥ 〔法〕 Jeanne McCulloch, Mona Simpson:Alice Munro, The Art of Fiction,The Paris Review,1994 No. 137,P68。
⑦㉑ 童道明:《道明随笔6》,《俄罗斯文艺》2010年第4期。
⑧ 童道明:《我爱这片天空——契诃夫评传》,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年版,第82页。
⑨ 〔俄〕 契诃夫: 《伊凡诺夫·海鸥(契诃夫戏剧全集)》,焦菊隐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版,第154页。
⑩ http://www.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literature/laureates/2013/munro-facts.html.
⑪ 刘智慧:《诺奖书责编黄宁群》,《解放日报》2013年10月A版,第17页。
⑫ 〔美〕 Deborah Treisman:An Interview with Alice Munro,The New Yorker, 2012, 11.
⑬ 〔西〕 Holcombe, Garan:“Alice Munro”.Contemporary Writers[M],British Arts Council,2005,P156.
⑭⑮ 〔俄〕 契诃夫:《契诃夫论文学》,汝龙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257页,第257页。
⑯ 〔俄〕 契诃夫: 《外国文学名著典藏——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选》,李辉凡译,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年版,第75页。
⑰ 〔加〕 Alice.Munro:Who Do You Think You Are,Penguin Books, Toronto,1991,P175.
⑱ 〔加〕 Hoy Helen:Dull, Simple, Amazing and Unfathomable: Paradox and Double Vision In Alice Munro's Fiction, Studies in Canadian Literature,1980 No.5,P68 .
⑲⑳㉒ 童道明:《契诃夫诞辰 155年:他的自由与善良令苏联 作家汗颜》,《洞见》2015年第 12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