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佳
摘要: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我国一直流传不息的一部文言短篇小说集。在小说中,作者用他的生花之笔,塑造了一个满是人妖狐鬼的多彩绚烂的艺术世界,让读者看到了一大批生动活泼、个性鲜明的艺术形象。而在这些艺术形象中以女性形象居多,她们不仅风姿绰约、美丽动人,更有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心灵,体现出真善美的性情。她们是外表美和内在美的结合体。本文就其中的女性而论,分析了不同性格的女性形象,进而探视作者的女性观。
关键词:蒲松龄;聊斋志异;女性形象;封建礼教
一、《聊斋》中的几类女性形象
(一)大胆追求爱情自由
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女性是没有婚姻自主选择权的,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在《聊斋志异》中,却有着这样的女性,她们不受封建礼教的束缚,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幸福。例如,翩翩和红玉。《翩翩》中,翩翩遇到要去佛寺投宿的罗子浮,心生情意便留下了罗子浮。到了山洞,也是悉心地照顾罗子浮。仙女翩翩在他生病的时候让他洗去身上的疮,为他用芭蕉之类的叶子做了衣服,不仅治好了罗子浮的病,两人还暗生情愫。后来,两人生下一子,儿子逐渐长大,翩翩耐心地教儿子读书识字,到了婚嫁的年龄,和花城的女儿订了婚,一家人过着幸福的日子,享受着天伦之乐。常人看来,这段没有可能的爱情,却在翩翩自己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之下,结出了爱情的果实,赢得了夫荣妻贵的圆满结局。
此外,还有许许多多主动追求爱情的女性形象,又比如红玉姑娘,她主动示好贫困书生张生,这一个个鲜明的女性形象,展现了蒲松龄笔下的女性冲破三纲五常的束缚,勇敢追求幸福的精神,也体现了作者的美好愿望。
(二)拥有独立的经济地位
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中,受“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思想的影响,女性的活动大多依附于男人,那时的女性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却打破了这样陈旧的思想模式,塑造了一大批有着独立经济能力的成功女性。
《黄英》中的女主人公黄英很善于理财和管理经济。她的丈夫马子才是个读书的儒生,黄英的弟弟陶生见他家境清贫,便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卖菊花维生,马子才一向很有骨气,听到这番话,认为他把花园当市场是对菊花的侮辱。但黄英仍然坚持自己的主意,为拮据的家庭增加收入,最终使家庭变得富裕起来。由此可见,黄英很有经济头脑。
蒲松龄笔下的这些女性形象,有着重要的进步思想,不仅表现了蒲松龄笔下女性的进步性,也表现了蒲松龄对女性拥有大胆创新思想的期望。
(三)积极争取文化权利
在古代封建社會中,女子无才便是德,女性的文化程度和女性的社会地位几乎没有关系,而女性受教育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而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却向我们描绘了一幅女性独立自主争取文化权利的画面。
在《连锁》一文中,连锁充满了才情,不仅字迹清秀,而且还会下棋弹琴,正是连锁的才艺翩翩,才让杨于畏觉得与其可以产生精神上的共鸣。连锁的内在美吸引了杨于畏,两人情投意合,最终走在了一起。
作者打破了封建社会对于女性的偏见,认为女性同男性一样拥有饱读诗书、提高自身文化修养的权利。
二、蒲松龄的女性观
《聊斋志异》中所表现的思想和内容极其复杂。在很大一部分篇章中,他歌颂了真挚伟大的爱情,塑造了一大批追求爱情自由的青年男女形象。但另一方面,他在作品中抨击旧的腐败现象,讴歌新的理想人物时,更多地是从自身的直观想象出发的,有时新的思想火花同旧的道德说教奇怪地渗透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保守愚腐的气息
《聊斋志异》中,作者用大幅的篇章描写了女性的爱情故事,在这个美丽的爱情王国里,蒲松龄表达出自己的女性观。
(一)反对封建礼教的进步性
在蒲松龄的爱情观念里,婚姻的结合必须以爱情为支撑。例如《菱角》中,胡大成遇见了菱角,对她一见钟情。他直接大胆的问菱角,你有家室了没?于是菱角“眉目澄澄,上下睨成,意似欣属焉。”胡大成离开观音阁,菱角还在遥远的呼喊。《阿绣》篇中的刘子固爱上了阿绣,发生爱情后,起初男主人公的母亲不同意这门亲事,最终在其不懈的坚持下应允了。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蒲松龄用这样热情赞赏的态度来描写少男少女的爱情的发生,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聊斋志异》在人与人之间的恋爱婚姻里,人与仙、人与妖往往有着情比金坚的爱情观念。比如,这些鬼狐花妖是绝没有嫌贫爱富观念的,相反,她们钟情的往往是穷书生,是揭不开锅的小市民。
他的作品中,也不乏鞭挞玩弄妇女行为的文章。他在《阿霞》中写书生景星为了和新欢阿霞结合,休弃了前妻,最后反而被阿霞抛弃。异史氏(指蒲松龄发表自己的意见)说:“人之无良,舍其旧而新是谋,卒之卵覆而鸟亦飞,天之所报亦惨矣。”作者认为那种喜新厌旧、遗弃妻子的行为也该受到谴责。《武孝廉》中的石某在病危中得到一个狐狸幻化的女子的照顾,后来他与这个女子结为夫妻,并靠着她的资助当了官。但当他一旦阔绰起来,便嫌弃这个妇人年纪大,长的不好看,抛弃了她。蒲松龄指出:“负狐一事,则与李十郎何以少异。”
(二)维护封建伦理的局限性
蒲松龄在描写爱情的篇章中也存在着一些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性,表现了他思想上的矛盾。例如《青蛙神》中三娘的父亲在婚姻问题上持着一种比较开明观点,他说:“百年事,父母止主其半。”这在当时是难能可贵的,但毕竟不彻底,表现在婚姻决定权上的折中态度,这当然也是蒲松龄的观点。从这个观点出发,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一方面热烈讴歌为婚姻自由而斗争的青年男女,另一方面,也赞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恪守这一教义的青年男女也给予充分肯定。像《姐妹易嫁》中的妹妹就对其姐姐慷慨激昂地议论道:“阿爷原不曾以妹子属毛郎;若以妹子属毛郎,何烦姐姐劝驾耶!”“父母之命,即乞丐不敢辞。”
《聊斋志异》中大胆向封建礼教提出挑战的女性,几乎全是鬼狐花妖,很少有人间女子。即使有这样的女子,她必须变成鬼,必须把恋爱环境变成梦境或阴间才能进行,《阿宝》、(涟城》等篇就是这种类型。这说明蒲松龄思想上的软弱和不彻底,说明他对于人和鬼狐花妖,对于人间和幻域世界采取双重的道德尺度和标准。在他看来,人与鬼狐花妖不同,鬼狐花妖可以随便点,幻域世界可以随便点,但现世间的人们仍要在规定的道德范围中活动。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蒲松龄却主张妇女要守贞节。他坚决反对寡妇再嫁,认为这是极不道德的事情。他在《金生色》、《牛成章》、《耿十八》中都严厉地谴责了寡妇再嫁。像《耿十八》中写耿十八“病危笃,谓妻曰:‘永诀之后,嫁守由汝,请言所志。妻惨然曰:‘家无儋石,君在犹不给,何以能守。耿闻之,遂捉妻臂,作恨者曰:‘忍哉!言已而没”。后来,他死而复生,但‘由此厌薄其妻,不复共枕席。”这简直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说教。所以,在爱情和婚姻的问题上,蒲松龄的观点始终存在着新与旧、进步与保守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