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历史视角的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特点分析与路径选择

2018-07-05 15:20李欣旖闫志利
教育与职业(下) 2018年11期
关键词:京津冀历史

李欣旖 闫志利

[摘要]京津冀地域一体、文化一脉,是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内在动力与历史根基。文章追溯了京津冀一体化的地缘、文缘、物缘、亲缘与京津冀行政区划变迁,认为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具有受行政区划变迁的影响、需要完整理念的支撑及政府与社会的共同推动三个特点。实现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需明确一体化主体、完善一体化制度、优化一体化环境、强化一体化动力、提升一体化效率。

[关键词]京津冀 职业教育一体化 历史 路径

[作者简介]李欣旖(1993- ),女,河北邢台人,河北科技师范学院职业教育研究院在读硕士;闫志利(1963- ),男,河北唐山人,河北科技师范学院,研究员,博士。(河北 秦皇岛 066004)

[课题项目]本文系2014年河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研究”的阶段性成果。(课题编号:ZD201418)

[中图分类号]G71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8)22-0005-07

在我国长期的封建社会中,在皇权政治格局下,为完成公共性目标、维护政权稳定及实现财政收入的最大化,政府一直参与经济运行。但是,由于受传统的“重农抑商”思想影响,农业始终占据国家经济的重要部分,工商业发展进程迟缓。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我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传统农业经济开始解体,民族工业和官宦工商业逐步兴起,催生了实业教育(职业教育)并逐步走向兴旺。此后,京津冀一直是我国职业(实业)教育较为发达的地区之一。本文系统分析了京津冀的历史基础、行政区划史及一体化特点,明确了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历史渊源并提出了实现一体化的路径,以期为推动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提供参考。

一、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历史基础

潘懋元提出,“教育发展遵循内部关系和外部关系两条基本的规律。”①职业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特殊类型,与区域经济发展、产业发展以及地方人文习俗状况等联系密切,区域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一体化必然引发职业教育的一体化。目前,京津冀行政区域虽然处于单独治理状态,但其地缘、物缘、文缘、亲缘等社会、文化因素导致三地之间具有较强的认同感、亲和力和内聚力,为职业教育的一体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一体化地缘。从地域来看,京津两市镶嵌于河北省版图内,与河北省紧密相连。历史上,京津冀本为一地。隋朝时期,京津冀区域轮廓在河北省诸郡县布局下逐渐显现。明清时期,河北省成为“直隶州”受中央统一管辖,天津市在河北省管辖之内,北京市(京城)外限于城垣。京津冀地域一体,为实施经济社会以及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提供了天然条件。从交通来看,近代以来,北京市作为国家政治中心,交通发展水平一直高于其他地区。晚清时期形成的铁路、公路体系均以北京市为中心呈放射状延伸,天津市与河北省则逐步成为北京市的出入门户。当代,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实施,历史上遗留的一些“断头路”相继连接。从经济发展模式来看,近代以来,北京市吸引了大量高端人才,形成人口聚集区域。天津市作为“海河联运”的重要港口,逐步成为京津冀区域经济贸易往来的重要口岸。河北省逐步成为能源与农业主产区域,对京津两地的商品供给发挥着重要作用。当代,北京市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天津市也在沿海开发中逐步兴起。河北省作为北京市的“后花园”,为京津两市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2.一体化物缘。战国时期,京津冀三地物资生产与消费形成了密切联系。北京市时称“蓟”,为燕国首都。河北省邯郸市时称“邯郸城”,为赵国首都。燕国与赵国交往甚密,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相差无几。此后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变革,京津冀始终处于一体化发展之中。明清时期,为维护封建统治,在畿辅开办了大批军工业与各类商业,兴建实业学堂培养技术技能人才,兴办了一批具有近代职业教育色彩的实业学校,使京津冀区域成为全国较为发达的地区之一。在物资与贸易方面,早在明朝时期,外国传教士就意识到了天津运河对朝廷外交的重要性,开始通过天津港口发展对华贸易。天津开埠后,京津冀逐步成为承担各自功能的流通枢纽城市、商业市镇和农村集市,与其他地区的经济和贸易往来日益密切。

3.一体化文缘。从文化同源性来看,京畿文化的形成可追溯到上古时期。先秦时期,河北省冀州市成为“九州之首”。隋、唐、宋时期,冀域版图基本固定,逐步形成了京畿文化体系。元、明、清时期,北京城市体系逐步完善,逐步形成了以城墙为标志性界线的京城文化圈和京畿文化圈,宫廷文化、士大夫文化与民俗文化多向互动,成为京畿地区的文化特色。可见,京津冀三地文化的历史同源性,奠定了職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基础。从文化剥离性来看,经历长时期的演变,京津冀地域文化渐成“三足鼎立”之势。北京市积淀了深厚的“都城文化”“皇家文化”和“士大夫文化”,凸显了“大雅”特点。天津市因明朝筑城设卫逐渐与京畿文化渐行渐远,形成了具有区位特色的商业文化。河北省被定位于保卫京师畿辅之地,长期依附京津文化,逐渐产生了趋于保守的心态以及小富即安的思想。京津两地文化发展所产生的“回波效应”吸纳了河北省大量的人力资源,三地教育事业的差异越来越大。

4.一体化亲缘。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重亲缘、讲孝道,形成了人情(亲缘)文化。随着社会制度及社会形态的变迁,亲缘关系表现于“家”的概念之上,逐步成为人与人交际的中心。在京津冀一体化发展中,由地缘关系产生的“老乡情”和由亲缘关系产生的“家族情”等相互交织,深刻地影响着合作意愿和合作效应。从三地人口普查统计数据“外来人口情况”分析,京津外来人口中河北籍占比最高,河北外出人口中有45%流向北京,22%流向天津。2000年、2010年北京市外来人口中,河北省籍人口分别占外来人口总量的22.53%、22.13%;天津市外来人口中河北省籍人口分别占外来人口总量的27.58%、25.22%。可见,京津冀人口往来极为密切,三地居民“投亲靠友”外出务工、上学以及联姻等行为极为广泛,人们利用亲缘关系实施各类合作已成为“常态”。

二、近代京津冀区域行政区划的变迁

京津冀历史上本为“一体”,近代以来逐步分为三个行政区域。唐代,“京畿”指京城及周边地区。元明时期,将京师直接管辖地域称为“直隶”,“北直隶”则为现在河北省大部分地区。此后,“北直隶”行政区域逐步扩大,清朝时直接称“直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京津冀区域行政区划虽然经历了合与分、分与合等多次调整,但由于京津冀三地共同拥有背靠高山、南临平原、东临渤海的自然环境,同属华北最大的海河流域生态圈,具有自然形成的区域社会经济一体化发展基础。

1.北京市行政区划的变迁。北京市具有3000多年的建城史和800多年的建都史。明朝朱棣夺得政权后,迁都于北京(一度称“京师”),1928年改称北平,1949年再改为北京。民国政府时期,北京不再是全国政治中心,改称为北平。1937年北平又改称北京,1945年后又改回北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央人民政府将军事管制区划归为1949年1月组建的北平市人民政府管理。同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纪年、国歌、国旗的决议》,再次将北平更名为北京。此后,基于首都发展需要,1956年2月、1957年9月先后将河北省的昌平县、大兴县新建乡划归北京市管辖,1958年3月、10月先后将河北省通县、顺义、大兴、良乡、房山、怀柔、密云、平谷、延庆9个县和通州市划归北京市管辖,形成北京市现有的行政区域。

2.天津市行政区划的变迁。天津是海河五大支流的交汇处,具有明显的建城优势和重要的军事地位。1404年12月,明成祖朱棣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筑城设卫,并赐名“天津”,增设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1652年,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三卫合一”,统称为“天津卫”。1725年,天津卫升格为天津州。1731年,天津州升格为天津府,辖六县一州,正式成为一个行政区域。1860年,英、法联军占领天津,世界列强开始设立租界。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将天津设立为特别市。1930年6月,国民政府行政院将天津特别市改为直辖市。1935年,河北省省会迁往保定,天津市由省辖市又改为行政院直辖市。1958年2月,中央人民政府将天津市由直辖市改为省辖市,划归河北省管理,河北省省会再次由保定市迁往天津市。1966年,河北省省会又从天津市迁回保定市,天津市被降格为县级市。1973年,国务院决定将河北省天津地区的蓟县、宝坻、武清、静海、宁河5个县划归天津市,原河北省的天津地区改为廊坊地区,廊坊地区行政公署驻地由天津市迁到廊坊镇。

3.河北省行政区划的变迁。清末时期,直隶省辖12府、7直隶州、3直隶厅,范围包括现在的河北省大部分地区,北京市、天津市以及辽宁省西部、内蒙古自治区及河南省、山东省的部分地区,总督署(省会)设在保定市。1902年,直隶总督署由保定市移至天津市。1928年10月,南京国民政府实行省、县两级行政区划体制,将直隶省改称为河北省,原京兆特别区域所辖20县也划归河北省管理,省会迁至北平。1930年,河北省会从北平市迁至天津市,1935年又由天津市迁至保定市。1937年,日军占领保定,河北省政府成为流亡政府。1945年9月,河北省政府在西安成立,11月再次迁至北平。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后,当年8月成立河北省人民政府,省会设在保定。此后,河北省行政区划历经多次调整。1958年2月,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决定,天津市由中央直辖市改为河北省省辖市。同年4月,河北省省会由保定市迁至天津市。1968年2月,河北省省会由保定市迁至石家庄市。在此后的几十年发展过程中,京津冀三地形成了鲜明的社会经济空间发展格局。

三、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历史特点

历史上,京津冀区域始终是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最为发达的地区,职业教育一体化状况随行政区划变化而变化,经历了从合到分、由分到合、再由合到分的过程。目前,京津冀三地职业教育发展现状表现出较大的差异,根本原因在于行政区划的调整,同时也与三地人口变化、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状况密切相关。基于职业教育与社会经济发展的互动性,立足三地自然形成的地缘、物缘、文缘等,推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乃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1.区域职业教育发展受行政区划调整的影响。第一,行政区划调整影响了职业教育资源分配。直隶省时期,河北职业教育位居全国前列。此后,北京市区管辖规模逐步扩大,并由政治中心转变为政治、经济等多中心,产生的“虹吸效应”吸引了河北省教育资源。天津市作为河北省省会,一直是河北省职业教育投资的重点区域,恢复直辖市后留存了河北省大部分职业教育资源。查询北京、天津两地的高等学校网站发现,原直隶省、河北省大量的职业教育资源通过行政手段已经完全归属京津两地。以北京市为例,1921年河北唐山工业专门学校迁出河北,并入现在的北京交通大学。华北电力大学源于1958年建校的北京电力学院,1969年迁至河北,经过近40年的建设后又迁回北京。再以天津为例,天津大学的前身就是建立在河北省(时称直隶省)的北洋大学,且1951年9月兼并了河北工学院。河北省唯一一所“211工程”高校——河北工业大学仍坐落在天津市。可见,京津冀行政区划的分与合、合与分,为京津两地保留了雄厚的职业教育基础,促进了京津两地的经济发展,河北与京津两地的职业教育发展差距越来越大。然而,北京市在聚集效应作用下逐步发展为超大城市,解决系列“城市病”问题已刻不容缓。

第二,行政区划分割影响了职业教育一体化现实。改革开放后,河北省作为京津两地发展的“后花园”,为京津两地社会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尽管京津两地均制定了一系列促进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政策,但这些政策未能体现出对河北省的“反哺”效应。河北省仅成为京津两地疏解资源冗余、解决人口与环境等问题的关注对象,在京津冀一体化发展进程中仍处于弱势。北京作为我国首都,对教育、人才、产业的吸引力极强。天津则凭借自身的区位优势,在国家系列政策、资金的扶持下,经济社会发展规模与速度远远高于河北省。河北省经济社会发展速度落后于京津两地,其主要原因在于人力资本的弱化,行政区划的变化致使职业教育資源流失。应该认识到,河北省职业教育的发展是京津两地经济社会发展的保障。京津两地对河北职业教育发展实施“反哺”与“回馈”,是历史赋予两地的重要责任,更是保证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实施基础。

2.区域职业教育的发展需要完整的理念支撑。第一,历史职业教育发展理念的作用。京津冀区域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历史表明,区域职业教育发展始终受到当时的社会经济发展理念和政府政策的影响。洋务运动时期,京津冀作为北方经济的发展中心,兴办了一批工艺学堂、农务学堂、商业学堂、艺徒学堂等,成为全国职业教育最为发达的地区。清末新政时期,政府建立了从中央到地方的教育行政机构与管理制度,为现代学校发展奠定了基础。此后,《壬戌学制》等为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支持,中华职教社等社会组织相继成立,“河北省立女子职业学校”“河北省立水产专门学校”等职业教育机构陆续建立,形成了较大的社会影响。随着抗日救亡运动的兴起,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院、河北省立法商学院等职业教育机构在困境中实现了持续发展。

第二,现实职业教育发展理念的作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经历了整顿改造初建期、调整计划发展期后,京津冀职业教育发展达到了新的水平。但是,由于“文革”的影响,京津冀职业教育发展一度处于停滞状态。改革开放后,我国逐步完善了职业教育发展政策,恢复和建立了一大批农业中学、中等农业学校、技工学校等。2010年,我国提出“到2020年,形成适应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调整要求、体现终身教育理念、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协调发展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职业教育发展再次形成热潮。然而,与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比较,京津冀区域整体经济实力仍显薄弱,职业教育服务社会的能力尚未全面呈现,推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已经成为当代重任。

3.职业教育发展需要政府与社会的共同推动。第一,政府推动。洋务运动时期,政府推动的实业教育奠定了我国近代职业教育发展的基础,京津冀洋务学堂的建立开启了我国职业教育的先河。清末新政时期,政府先后提出《奏定实业学堂通则》等多项规制,促进了实业教育逐步实现规范化发展。南京政府颁布的《壬子学制》等一系列规制,使实业教育逐步转变为职业教育。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逐步形成了中等专业教育制度和技工教育制度。改革开放以后,我國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并颁布实施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明确了职业教育的法律地位,促进职业教育发展进入“快车道”。进入21世纪,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完善,构建适应市场需求和劳动者就业需求、结构合理、灵活开放、特色鲜明、自主发展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逐步提到议事议程,现代职业教育发展由理念逐步变为现实。

第二,社会推动。有学者研究表明,近代职业教育思想伴随着教育救国而兴盛,滥觞于20世纪初传入中国的以杜威、克伯屈等人为代表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蔡元培在考察了西方职业教育后,提出了《对于教育方针之意见》。黄炎培通过深入研究、倡导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对各省份进行了实地调查研究,推动了实用主义教学践履。陶行知正式提出了职业教育的定义。张之洞等洋务派代表人物先后创办了自强学堂、三江师范学堂、湖北武昌蒙养院、慈恩学堂(现南皮县第一中学)、广雅书院等职业教育机构。在京津冀区域,齐国梁留学日本和美国后,1916年回国任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校长,为京津冀地区乃至全国培养了大批优秀的教师。魏元光在获得美国赛罗科斯大学理科硕士学位后,于1924年回国担任直隶高等工业学堂化学教员,1926年升任校长,为京津冀培养了大批中、高级工程技术人才。可见,社会有识之士是推动区域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力量。

第三,企业推动。从另一个角度看,职业教育发展也依赖于经济社会发展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我国传统学徒制的职业教育方式难以满足近代洋务企业与民族工业采用机器生产的需要,焕发了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热情。政府投资或利用外资形成的洋务派企业,以及社会资本投资形成的民族工商企业,均形成了推动近代职业教育发展的强大动力。立足当代京津冀职业教育发展的现实状况,动员行业企业乃至社会个体参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促进现代职业教育发展成为历史之必然。持续推进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造,大力推行职业教育发展PPP模式,是推动职业教育发展的有效形式。2017年12月,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进一步强化了企业发展职业教育的主体作用,也为京津冀区域开展校企合作、推进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开辟了新路径。

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路径

通过京津冀职业教育历史渊源的分析,京津冀三地具有较强的亲缘、地缘、文缘、物缘以及彼此之间的认同感、亲和力、内聚力等,因此实现一体化发展可获取最大的协同效应。基于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的关联特征,可以确定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是一项涉及众多主体的社会系统工程。促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需要在明确政府角色、引入市场机制的同时,重点解决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谁来实施、怎样推进、如何保障、如何加快进度以及如何保证效果五个方面问题,以此明确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具体实施路径。

1.明确一体化主体。明确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主体主要解决“谁来实施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问题。基于一体化关联要素,推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主体应为政府部门、行业企业、职业教育机构、科研机构以及社会组织等。就政府主体而言,中央政府应合理分配职业教育各项事务的管理权,引领与督促京津冀三地职业教育机构开展深度合作;省级政府应消除制约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各种政策性障碍和制度性壁垒,促使京津冀职业教育资源依据市场规则合理流动;地、市政府应认真贯彻中央和省级政府制定的各项政策措施,落实好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具体任务;县、乡政府应着重加强本区域内农村职业教育发展,在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以及农民工返乡创业等方面发挥应有的作用,提升农民素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就职业教育机构而言,应积极推行“管办分离”等具体措施,明确其在京津冀职业教育共同市场中的属性,促其依据市场规律主动寻求三地合作。就行业企业而言,应积极鼓励其采取参与职业教育机构管理、直接投资等方式,参建、改组现有职业教育机构,强化产教融合,提升其职业教育能力;就科研机构而言,应鼓励三地各级各类科研机构依据研究特长,协助相关企业、职业教育机构做好产业升级工作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工作。职业教育科研机构应针对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现状开展研究,针对存在问题及时提出促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新思路和新方法;充分发动京津冀各级各类社会组织的作用,不断扩大京津冀职业教育的服务能力和服务水平。

2.完善一体化制度。完善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制度主要解决“怎样推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问题。依据本研究结果,首先,要建立健全京津冀职业教育组织协调制度。由中央政府教育行政部门牵头,协调三地政府教育行政部门统一行动,利用行政力量及时解决好市场机制失灵问题,形成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强大动力。其次,要建立京津冀职业教育资源整合制度。遵循“因地制宜、循序渐进、互惠共赢”的原则,在教学资源、信息资源、就业市场等多个方面相互取长补短,实现优化组合。再次,要进一步完善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激励制度。制定科学合理的职业院校和职业培训机构绩效考核标准,加大财政、税收等方面的扶持力度,激励各参与主体的合作意愿及合作行为。最后,要建立京津冀多主体利益平衡制度。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涉及主体众多,应构建各参与主体的利益表达机制,为职业教育机构、行業企业等提供公平的竞争环境和合作环境。建议建立区域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基金,对处于弱势地位或在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过程中做出牺牲的主体实施相应的利益补偿。

3.优化一体化环境。优化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环境主要解决“如何保障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问题。长期以来,京津冀三地处于分割治理的状态,在区域利益的驱使下,极易出现“地方保护主义”和“行政权力滥用”等问题。建议中央政府教育行政部门组织三地教育行政部门对现行地方政府制定的职业教育政策进行梳理,从根本上消除制约区域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制度障碍。按照“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原则,实施简政放权,将政府“管不好”或“不好管”的事情交给市场,发挥市场在配置区域职业教育资源中的决定性作用。建议将区域职业教育合作发展的相关条文列入职业教育法,建立法律约束机制和法律惩罚机制,保障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有法可依。建立京津冀职业培训一体化发展仲裁机构以及申诉制度、赔偿规定等,及时解决在一体化发展进程中出现的各种矛盾纠纷。鼓励京津冀职业教育主体通过银行信贷、社会融资、信托投资、上市融资等多种方式获取所需发展资金,保证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速度和质量,不断增强京津冀职业教育发展实力。

4.强化一体化动力。强化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动力主要解决“如何加快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进度”的问题。首先,要强化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动力源”。就企业而言,无论规模大小、盈利多少,均需要一定数量的人力资源作为可持续发展的支撑,对职业教育的需求具有自然属性;就职业院校而言,无论居于哪一层次,属于哪一种类型,均需要与企业实施合作,实现产教融合。企业对职业教育的需求与职业教育的校企合作属性汇合在一起,形成了区域职业教育合作的“动力源”。京津冀三地教育部门应积极搭建跨区域校企合作的桥梁,满足职业教育与企业发展的双重需求。其次,要拓展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动力场”。职业教育发展空间存在横、纵两个维度,纵向维度要求职业教育适应广大民众终身学习需求,横向维度要求职业教育机构实施校企合作。同时,强调建立区域统一的人力资源市场、职业教育生源市场,凝聚职业教育各方力量,形成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动力场(域)。再次,强化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动力能”。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可促进职业教育资源的共享,从而有效地提升职业教育质量,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扩大就业,改善民生。最后,要激荡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动力波”。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将扩大技术传播与应用,让人民群众获得实实在在的收益。因此,京津冀相关部门应不断扩大职业教育一体化效应,让广大民众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对区域职业教育一体化的认知,进而形成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的强大氛围。

5.提升一体化效率。提升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效率主要解决“怎样保证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的效果”的问题。目前,京津冀职业教育机构多为政府投资、政府管理,职业教育机构自主办学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行业企业以及社会资本难以参与其中,直接制约了职业教育发展规模和服务质量。同时,职业教育资源多为国有资产,职业教育机构自身没有处置权力,相关者对其使用效率和效益关注不够。京津冀各级政府应妥善处理好职业教育公益性与社会资本趋利性之间的矛盾,寻求多元主体合作的利益平衡点。推动政府管理职业教育机构由传统的纵向行政命令关系转变为政府、职业教育机构、行业企业等多主体的契约关系,使市场调节机制与政府调控机制实现互动耦合,变一方积极性为多方积极性,实现京津冀职业教育治理机制和体制的创新。京津两地民众的收入水平相对较高,私营企业、股份制企业等积累了大量的社会资本,引导其进入职业教育领域是不断壮大区域职业教育实力的可行路径。各级政府应将工作重点转移到改善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环境、提供一体化平台以及实施法律监督等方面,推动区域职业教育机构遵循市场规律,按照帕累托最优目标,主动与行业企业合作。

[注释]

①潘懋元.新编高等教育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12-13.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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