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绝艳 艺术奇葩缅甸国家博物馆观摩印象

长北

缅甸1世纪银质佛像

蒲甘王朝寺庙石雕《释迦降生图》

National Museum of Myanmar is the largest national museum in Southeast Asia. Its exhibits demonstrate the strong nat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ethnic characteristics.Bagan Dynasty and Aung Zeya Dynasty represent the most prominent artistic achievements. The splendid art of Myanmar is not only a great wonder in Asian art arena,but also shines in global art arena.

缅甸国家博物馆堪称东南亚规模最大的国家博物馆。其展品国家特色和民族特色浓郁，而以蒲甘王朝艺术、雍籍牙王朝艺术最为突出。精彩绝艳的缅甸艺术，是亚洲艺术的奇葩甚至世界艺术的奇葩。

笔者因赴缅参加亚洲漆艺交流系列活动，得以在缅甸国家博物馆盘桓。该馆五层建筑内，四层14个大厅陈列有展品，其中，7个大厅陈列历史展品，7个大厅陈列近现代展品和民间艺术展品，全面展示了缅甸从史前到今天的历史文化和艺术，堪称东南亚规模最大的国家博物馆。其展品国家特色和民族特色浓郁，而以蒲甘王朝艺术、雍籍牙王朝艺术为最突出。

早在约五千年前，伊洛瓦底江地区已经有人类居住。该馆陈列有该地区史前石器、陶器、玉器等。公元前2世纪，缅甸地望出现了若干小国。纪元前后，中国哀牢人进入泰、缅地望，部分藏人南迁缅甸。1至2世纪，缅甸东北部出现了掸国，中华文化与印度佛教接踵进入缅甸。缅甸现存1世纪掸国佛塔，造型简朴如高盖圆筒；缅甸国家博物馆陈列有1至2世纪金、银、石佛像遗存及铁铸门神丶青铜佛塔等，铁铸门神有汉画风范。4世纪，缅族一支——骠族人在伊洛瓦底江流域建立了骠国。骠国与南诏国（738年—902年）来往频繁，德宗贞元十八年（802年），国王雍羌遣人来中土献乐，所带乐器就有22种，见载于《新唐书·南蛮下》。832年，骠国为南诏国所灭，前勃固王朝与猛国代之而起到11世纪中叶。该馆陈列有4-11世纪骠国、前勃固王朝与猛国文物如佛塔、金佛像等。

雍籍牙王朝鳄鱼琴

雍籍牙王朝双头蛇形组锣

蒟酱漆器

雍籍牙王朝十三弦琴

箔绘漆器

篾胎沥粉堆金漆画

如果说11世纪中叶前蒲甘地区是否存在王朝缺少可靠证据，1044年，阿奴律陀王登位，1057年吞并前勃固王朝，建立起缅甸历史上第一个相对统一的王朝，定都蒲甘。1058年，蒲甘人创造出缅文字母，32个字母加上符号就能够表现人的复杂心绪。蒲甘尚存这一时期佛塔2000余座。该馆众多这一时期青铜佛像、石雕佛像和寺庙石雕《释迦降生图》等，犍陀罗佛像作风十分明显；该馆陈列的阿奴律陀王及王子、四助手青铜像，也呈印度犍陀罗造像作风，美男英姿飒爽，可能经过美化。1287年，蒲甘王朝为忽必烈消灭，历时243年的蒲甘王朝结束。此后，缅北地区先后有邦牙王朝、实阶王朝、阿瓦王朝、孟养王朝、锡箔王朝；缅南地区有中勃固王朝，1369年迁都仰光东北近80公里的勃固，勃固金塔至今屹立在仰光市郊，比仰光大金塔还高。蒲甘王朝艺术成为缅甸历史上的明珠。

1386年，中勃固王朝与阿瓦王朝之间爆发战争。中部地区东吁王朝莽应龙起兵，于1553年灭中勃固王朝，1555年灭阿瓦王朝，1569年灭泰国大城王国，1546年迁都勃固，1574年灭老挝琅勃拉邦王国，成为东南亚疆域最广的王朝。1635年，阿那毕隆迁都阿瓦。1752年，东吁王朝为1740年分离出来的后勃固王朝所灭。民族混战的历史时期，恰恰是南北艺术交融的历史时期，缅甸佛像渐趋国风化，脸型趋向短平，髻上有高塔状装饰，愈往后，缅甸佛像愈接近写实的东南亚众生形象。该馆陈列有莽应龙青铜镀金像，身材修长，明显经过了后人美化。

蒲甘国王阿奴律陀王青铜像

缅甸15世纪青铜佛像

缅甸16世纪青铜佛像

雍籍牙王朝金银用具

雍籍牙王朝金银用具

民族混战之中，瑞波平原缅族首领壅籍牙率众起义，1752年建立了缅甸最后一个王朝——雍籍牙王朝，经过几代人努力，先后灭后勃固王朝、泰国大城王国，又消灭了缅北绵延千余年的阿腊干王国，再次实现了缅甸的统一。经过频繁迁都，1857年，国王曼同迁都到曼德勒。这是继蒲甘王朝以后缅甸地望又一个强盛王朝，雍籍牙王朝生活艺术成为缅甸古代王朝奢侈生活的形象记录。该馆陈列有雍籍牙王朝国王宝座、龙椅、御车和大量王室家具、服装、地毯、铠甲、刀剑等等，皇后朝服缀满金铃红宝石，数十件宫廷金银用具豪华令人咋舌，其造型明显受唐代金银器造型影响，流行于五代江南的多腿几案也出现在雍籍牙王朝金银器上。该馆陈列雍籍牙王朝庶民金首饰也造型丰富，品类繁多。宫廷宴乐之风于此时达到鼎盛。该馆陈列这一时期王室乐器品类之多、造型之丰富，足证缅甸地区延续千余年的民族乐舞传统。雍籍牙王朝青铜像不再为佛教包揽，舞女形象进入了青铜领域。我见雍籍牙王朝生活器用，比清代皇家生活器用更辉煌灿丽，而且生机勃勃，充溢着烂漫的情感和奇幻的想象力，又绝无清代皇家器用艺术的老态龙钟。可见缅甸艺术并非取法清代皇家艺术，而是取法中国唐代艺术，并且将宫廷艺术与民间艺术有机融合了起来，既意象奇幻装饰繁缛，又天真烂漫真情四溢，给人华丽神奇的审美感受。

木偶

泥玩

1885年，雍籍牙王朝国王曼同之子锡袍被英国人流放，死于英属印度拉德那其利岛；1886年，缅甸划为印属之省，其间曾经为日本占领，1937年划为英属殖民地。1948年，缅甸联邦脱离英国统治宣布独立，以仰光为首都。该馆陈列有这一时期大量油画，形式是西方的，题材却是缅甸本土的，缅甸家庭、工匠、僧侣、风光等等尤属常见。林林总总的近代民间艺术展品可证，英属殖民地期间，缅甸并没有放弃自身文化特色。该馆陈列有缅甸八大民族服装和各支系服装，民族乐器与我国西南民间乐器十分接近，民间漆器以蒟酱、箔绘工艺见特色，从橱柜到大圆盒内套装十几盒小至指甲大的蒟画、木偶、泥玩等等……不胜枚举。缅式铜鼓鼓面也匍匐青蛙，与笔者在广西博物馆观摩的桂系铜鼓十分接近。我从缅甸民间艺术中，看到与我国西南民间艺术的渊源关系。2005年，缅甸联邦迁都“内比都(Nay Pyi Taw)”。

在全球汹涌澎湃的工业化浪潮之中，各民族艺术趋向靠拢，传统文化逐渐丢失，缅甸人却守着他们原本如此的生活。我为精彩绝艳、民族风格鲜明浓郁的缅甸艺术感动。它是亚洲艺术的奇葩甚至世界艺术的奇葩。缅甸在逐步开放。更多的人会前往这一神奇国度，欣赏意象奇幻的缅甸艺术。

雍籍牙王朝青铜舞女像

〔1〕蒯世爔《新编中外历史大系手册》，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112-119页。

〔2〕蒟酱：指黑质刻细纹后填漆或填色的漆器工艺。

〔3〕箔绘：用金箔粉制为漆器上的图象，中国以外的东亚国家不称“描金”而称“箔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