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组织的认识与期待状况研究

李 文

一、问题的提出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结构的变迁，新的社会阶层群体开始出现并不断发展壮大。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主要包括四类群体，即民营企业、外商投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以及新媒体从业人员。据统计，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目前已达7200多万人。[1]这一群体思想活跃、流动性大、分散性强，与各社会阶层互动频繁，其中每个群体都有各自特点，利益诉求差异较大，且一直处于快速变化之中。[2]值得关注的是，新的社会阶层是传统体制难以涵括的人群，且占据了主要的、特殊的职业地位，在引导社会舆论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3]

中央对新的社会阶层群体高度重视。2016年7月，中央统战部正式组建专门面向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的工作部门——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工作局。2017年2月，全国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统战工作会议召开，俞正声同志在会上明确指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重要力量，要加强对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的团结引导，增进政治认同。党的十九大报告在巩固和发展爱国统一战线部分特别强调，要做好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工作，发挥他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的重要作用。

新社会阶层女性是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的重要组成部分，做好新社会阶层女性工作是新形势下党中央对妇联组织提出的新要求。2015年2月，《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群团工作的意见》提出，群团组织在非公有制经济组织、社会组织和各类新兴群体中的影响力亟待增强，要立体化、多层面地扩大组织覆盖，重点向非公有制经济组织、社会组织、城乡社区等领域和农民工、自由职业者等群体延伸组织体系。[4]2015年7月，中央党的群团工作会议首次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对于“自由职业者、网络意见领袖、网络作家、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独立演员歌手、流浪艺人”等种类繁多的新兴群体、群团组织要努力去做他们的工作。全国妇联认真贯彻落实中央要求，在改革方案中明确提出要“大力推动在非公有制经济组织、社会组织等新领域，工业园区、商务楼宇、专业市场等妇女集中地，广场文体团队、女农民工、流动妇女、自由职业女性等新群体中，因地制宜、形式多样建立妇女组织”。

作为伴随改革开放逐渐发展壮大的一个新兴群体，新社会阶层女性的基本特点是什么？她们有哪些发展需要和利益诉求？她们如何认识和评价妇联组织、对妇联组织有哪些期待？深入了解和分析这些问题，是做好新社会阶层女性工作的前提和基础。

二、数据与样本

2017年3月，全国妇联成立课题组，并于2017年3月20日至4月10日在新社会阶层人士集聚的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开展了新社会阶层女性状况调研。①“新社会阶层女性状况”专题调研由全国妇联书记处统一部署，全国妇联组织部、办公厅、宣传部、权益部、妇女研究所、中华女子学院联合开展，北京市、上海市、广东省（广州、深圳）妇联参与和支持。本研究为该课题的部分研究成果。调研主要通过问卷调查和召开座谈会的形式进行，共发放问卷832份，获得有效样本783份；在四个城市共召开了16场座谈会，参加座谈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共151名。

调查数据显示，新社会阶层女性呈现出年轻化、受教育程度高、主要在体制外就业、整体收入水平较高等特征。具体来看，年龄以中青年为主，其中21—30岁年龄段占比最高，达39.8%；受教育程度普遍较高，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占比近八成；政治面貌以普通群众居多，约占七成，中共党员占四分之一左右；主要在体制外就业，其中在民营/外资企业就业的占51.7%，在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就业的占31.6%，新媒体从业人员占9.6%，自由职业者占7.7%；收入水平整体较高，但群体分化十分明显，收入水平在10万元以下的占半数左右，10—30万元之间的占36.2%，30万元以上的占13.5%。

基于问卷调查数据和座谈访谈资料，本研究重点分析了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的认识和认同状况，考察了其基本诉求及对妇联组织的期待，在此基础上提出加强新社会阶层女性工作的对策建议。

三、主要研究发现

调研发现，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组织的认识、对妇联工作的知晓和认同状况、参与妇联工作的意愿、对妇联组织的期待等方面都有着自身特点，并表现出明显的群体差异。

（一）对妇联组织和妇联工作的认知与评价

1.对妇联组织和妇联活动的知晓度较高

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组织有较高的知晓度，但年轻群体对妇联缺乏深入了解。调查数据显示，93.5%的新社会阶层女性知道妇联组织。分群体看，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知道妇联的比例最高，为99.2%，其次是新媒体从业人员，比例为96%，民营、外资管理和技术人员以及自由职业者知道妇联的比例相对较低，为90%左右。从年龄来看，41—50岁年龄段女性知道妇联的比例最高，达到99.1%，其次为50岁以上群体，比例为98%，21—30岁年龄段女性知道妇联的比例最低，为90.1%。座谈会上，一位90后女孩表示：“以前只知道村里的妇女主任，对妇联没有什么认识。”

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组织开展的评选表彰活动有较高的知晓度。早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全国妇联就倡导发起了“五好家庭”“三八红旗手”的评选表彰，并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创新活动内容和形式，在社会上已产生了较为广泛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调查数据显示，听说过三八红旗手、五好文明家庭表彰活动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分别占85.8%和84.9%。为号召广大女性在工作岗位建功立业、参与妇女儿童维权及慈善事业，全国妇联于1991年发起“巾帼建功”活动，组织评选表彰巾帼建功标兵、巾帼文明岗。据调查，新社会阶层女性中听说过巾帼建功标兵/巾帼文明岗的比例为75.2%，听说过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先进个人/先进集体、中国妇女慈善奖/中国儿童慈善奖的比例分别为72.6%、69.8%。

2.对妇联工作的认同比例较高

多年来，妇联组织针对弱势妇女群体开展的医疗救助、女童教育、人身权利维护等方面的工作，取得了较好的社会反响，也得到新社会阶层女性的普遍认同。调查数据显示，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农村妇女两癌免费检查、春蕾计划、预防和制止家庭暴力、母亲健康快车、母亲水窖等工作或项目的认同比例均达到90%左右。

为扩大妇联组织有效覆盖面、增强基层组织工作力量，妇联改革采取了多项创新举措，包括“广泛吸纳各行各业优秀女性代表作为基层妇联组织成员”与“推动在非公有制经济组织、社会组织等新领域建立妇女组织”。对于以上两项妇联改革创新工作，新社会阶层女性的认同比例均超过了86%。

近年来，妇联的一些传统品牌活动结合时代特点实行线上线下融合的创新开展，在新社会阶层女性中也获得了较为广泛的认同。比如，关于“在三八红旗手评选中增加网上推荐渠道，面向社会公开征集候选人”，“面向基层妇女群众及家庭，广泛开展寻找‘最美家庭’”两项活动，新社会阶层女性的认同比例分别达到81.7%和79.9%。

（二）参与妇联活动/工作的情况与意愿

1.参加妇联活动情况存在明显的群体分化

妇联组织是各族各界妇女为争取进一步解放与发展而联合起来的群众组织。通过开展各类活动凝聚和服务各群体女性，是妇联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调查数据显示，新社会阶层女性中，经常参加妇联活动的占18.4%，很少参加的占37.1%，没参加过的占44.5%。

分群体看，中介组织/社会组织从业人员参加妇联活动的比例明显高于其他群体。据调查，中介组织/社会组织从业人员经常参加妇联活动的比例为31.9%，而民营/外资企业管理技术人员、新媒体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经常参加妇联活动的比例均不足15%。其中，民营/外资企业管理技术人员没参加过妇联活动的比例最高，达51.6%（见表1）。在实际工作中，中介组织/社会组织与妇联的合作及联系较多，为在该领域从业的女性参与妇联活动提供了更多契机。今后，妇联在活动内容和方式的设计上需要关注不同类别的新社会阶层女性群体，进一步扩大联系和服务的有效覆盖面。

表1 分群体参加妇联活动情况（%）

分年龄段看，新社会阶层女性参加妇联活动的比例呈现出随年龄段增长不断提高的趋势。调查数据显示，50岁以上年龄段的新社会阶层女性中，参加过妇联活动的占78.5%，其中经常参加的比例达49.9%；相比较而言，30岁以下年龄段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参加妇联活动的比例最低，为44.5%，其中经常参加的仅占12%（见图1）。

图1 分年龄段参加妇联活动情况（%）

上述数据表明，妇联组织在新社会阶层女性中具有一定的认知度，绝大多数新社会阶层女性知晓妇联组织，超过一半的新社会阶层女性曾参加妇联的活动。同时，我们也从数据中了解到，新社会阶层女性群体内部对妇联组织的认知度以及妇联活动的参与度都存在一定差异，妇联组织应该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提升对组织的知晓率和认同度。

2.参与妇联工作的意愿较强

在群团改革背景下，妇联积极推进组织自身改革和创新，把各行各业的优秀女性代表吸纳为各级妇联组织成员。对新社会阶层女性而言，她们表示愿意通过不同方式参与妇联组织的工作和活动，希望在参与中进一步了解妇联工作，期待在妇联组织的平台上获取更多信息和机会。

图2 参与妇联工作和活动的意愿（%）

调查数据显示，新社会阶层女性中，愿意作为志愿者参加妇联组织的社会公益活动的占87.8%，愿意通过网络平台参加妇联组织活动的占85.8%，愿意成为妇联兼职工作人员的占78.1%，愿意作为妇女代表了解和反映妇女诉求的占77.4%，愿意到妇联挂职工作的占44.1%（见图2）。

进一步的分析表明，新社会阶层女性参与妇联工作的意愿存在一定的群体差异。整体而言，在四类新社会阶层女性群体中，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参与妇联工作和活动的积极性最高，自由职业者的参与积极性相对偏低。比如，对于作为志愿者参加妇联组织的社会公益活动，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参与意愿最高，比例达92.6%；自由职业者的参与意愿则相对较低，比例为75.0%。又如，对于成为妇联兼职工作人员，社会阶层女性中41—50岁年龄段的参与意愿最高，为82.7%；30岁以下年龄段的参与意愿最低，为73.5%。

与其他几种方式相比，新社会阶层女性愿意到妇联挂职工作的比例较低。这与挂职需要离开原工作单位、中断当前的工作有一定关系。分群体来看，中介组织和社会组织从业人员中愿意到妇联挂职工作的比例超过了半数，为51.5%；自由职业者的比例为48.3%；民营/外资企业管理技术人员和新媒体从业人员的比例相对较低，分别为40.4%和37.3%。分年龄段来看，50岁以上、31—40岁两个年龄段的新社会阶层女性愿意到妇联挂职的比例相对较高，分别为58.0%和49.5%，30岁以下愿意到妇联挂职工作的比例偏低，为37.3%。

参加调研座谈的新社会阶层女性也普遍表示，愿意通过不同方式参与妇联组织的工作和活动，希望妇联能搭建促进新社会阶层女性成长的平台，并在妇联组织的引导下帮助困难和弱势女性群体。广州一位自媒体从业女性谈道：“我们也有自己的社会责任，但个体的力量比较小，希望通过妇联组织的平台去做一些沙龙、扶贫关爱活动，实现粉丝回馈。”

（三）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组织的诉求和期待

1.工作和生活中担忧的问题

有效联系和服务新社会阶层女性，首先需要了解她们在工作和生活中担忧的问题。新社会阶层女性主要在体制外就业，具有工作及收入稳定性差、社会保障水平不高、行业竞争激励、工作压力大、平衡工作和家庭面临困难等特点。这些特点与新社会阶层女性担忧的问题密切相关。调查数据显示，近四成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对自己的职业前途表示担忧，约三分之一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养老/医疗保障不足、工作和家庭难以兼顾表示担忧。

值得注意的是，新社会阶层女性生存状况存在明显的群体差异，她们担忧的问题和发展诉求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分年龄段看，21—30岁年龄段的新社会阶层女性最为忧虑的是职业前途和住房问题，其中对职业前途表示忧虑的比例高达54.7%；对31—40岁、41—50岁两个年龄段的新社会阶层女性来说，她们更忧虑养老/医疗保障不足、工作和家庭难以兼顾的问题；50岁以上年龄段的新社会阶层女性担忧的问题，则主要集中在养老/医疗保障不足以及健康状况方面（见表2）。

表2 不同年龄段新社会阶层女性工作和生活中担忧的问题（%）

分群体看，民营/外资企业管理技术人员、中介组织/社会组织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新媒体从业人员担忧的主要问题也各有差异。例如，社会组织女性从业人员职业流动性大，整体收入和待遇偏低，她们对职业前途的忧虑程度也相对较高。自由职业者中的大部分女性工作稳定性较差、社会保障水平低、缺乏组织归属感，担忧收入不稳定、养老/医疗保障不足的分别占46.7%和41.7%。新媒体行业从业的女性工作压力大、工作时间缺乏弹性，部分女性从业者的收入水平和职业稳定性较差，这一群体对职业前途和健康状况问题表示担忧的现象比较普遍，分别占46.7%和38.7%。

2.对妇联组织的期待

整体而言，新社会阶层女性群体的组织化程度不高、组织归属感不强，她们渴望与妇联组织建立联系，同时期待妇联组织能够提供相关帮助和服务。调查数据显示，在希望妇联提供哪些帮助和服务的问题上，新社会阶层女性选择“提供法律咨询等维权服务”的比例最高，为66.5%；其次为“搭建平台，组织活动”，选择比例为63.4%；选择“创业就业方面的支持和服务”和“家庭教育咨询/育儿指导”的比例分别为62.2%、61.5%（见图3）。

表3 不同群体新社会阶层女性工作和生活中担忧的问题（%）

图3 希望妇联提供的帮助和服务（%）

综合问卷调查和座谈资料，新社会阶层女性对妇联组织的期待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搭建信息交流和资源共享平台。新社会阶层女性有较强的组织归属意愿，愿意参加妇联组织的各种活动，渴望被政府相关部门和妇联组织纳入工作视野。在座谈中，一位70后女企业家深有感触地说：“妇联作为女性官方组织、娘家人，终于找到我了。”一位自媒体从业者也表示：“今天我很开心，组织对我们这些‘游兵散勇’开始关注了。”一方面，新社会阶层女性希望妇联帮助搭建交流信息、分享经验、共享资源的平台，使同一行业内部、不同行业女性群体之间能够更好地交流互动，增强群体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另一方面，新社会阶层女性大多热心公益活动，希望政府相关部门、群团组织能协调整合资源，为她们搭建开展社会公益事业的平台。座谈中，一位自由职业女性提出：“希望妇联组织能把自由职业者组织起来，为我们提供一个平台，一起为社会多做点事情。”

二是提供创业就业支持和服务。调查数据显示，约四成新社会阶层女性对自己的职业前途表示担忧，其中21—30岁年龄段女性中担忧自身职业前途的比例高达54.7%，六成以上的新社会阶层女性期待妇联组织能够“提供创业就业方面的支持和服务”。在座谈会上，有女性创业者反映，在创业投资领域，女性创业者以解决女性问题为目标的创业项目在融资中常遇到性别歧视，拿到投资不太容易，希望妇联及相关政府部门给予更多支持，推动创立专门投资女性项目或是支持女性创业者的基金。

三是畅通政治参与和表达利益诉求的渠道。新社会阶层女性受教育程度和专业化程度较高，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意愿较强，但在现实中她们明显感到参政议政渠道不足、公共参与的广度和深度存在局限。在新社会阶层女性群体中，一些人因当选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可以通过提议案的方式对有关社会问题提出意见建议，还有一些新社会阶层女性作为妇联兼职工作者，可以通过妇联组织的平台表达诉求。但这部分女性只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缺少政治参与和表达诉求的正规渠道。调查数据显示，43.1%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希望妇联组织能“帮助表达诉求”，其中自由职业女性的这一比例达51.7%。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新社会阶层女性特别是自由职业女性表达自身利益诉求的渠道不够畅通。因而需要进一步拓宽新社会阶层女性参政议政的渠道，使她们有机会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发表对国家和社会公共事务的意见及建议。

四是在家庭建设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加强家庭建设、做好家庭工作，充分发挥妇女和妇联组织在弘扬优良家风方面的作用。调研发现，不少新社会阶层女性对我国家庭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和挑战表示担忧，期待妇联组织在家庭建设方面发挥更大作用。调查数据显示，新社会阶层女性中对婚姻状况、子女教育表示担忧的比例分别为14.9%和21.7%，六成以上希望妇联提供家庭教育咨询、育儿指导，近半数希望妇联提供婚姻家庭咨询服务。座谈会上，一些女性针对我国离婚率增高、家庭伦理错位失序、留守儿童生存发展等问题，期待妇联组织做好顶层设计，倡导积极健康的家庭观念，通过讲座、沙龙等方式开展婚姻辅导和家庭教育培训，推广和普及有利于妇女发展和家庭发展的项目。

五是推动出台有利于妇女发展的法律政策。注重源头参与，推动出台促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发展的法律政策，是妇联组织的一项重要工作，也是广大新社会阶层女性的现实需求。在座谈会上，希望妇联在推动出台促进妇女发展的政策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如对雇佣女职工占一定比例的企业给予财税优惠、探索建立弹性工作制和弹性社保制度、完善“全面二孩”政策的配套措施等。值得注意的是，工作和家庭难以兼顾是新社会阶层女性普遍面临的困难和挑战，一部分女性因无法兼顾工作和家庭，无奈之下选择了放弃职业发展。健全公共托幼服务体系、完善家庭支持政策，成为新社会阶层女性迫切的现实需求。

四、思考与建议

妇联是各族各界妇女为争取进一步解放与发展而联合起来的群众组织，代表和维护全体妇女群众的权益是其基本职责。各群体女性不分职业、年龄、地域、民族等等，都是妇联组织联系和服务的对象。有研究指出：“妇联既要代表各个阶层女性，又不能笼统地反映和代表整个妇女群体的诉求和利益。”这种源于代表性的冲突会影响妇女群体对妇联的认同度。[5]151-157尤其在现代社会，阶层和群体分化使得妇女的发展需求存在显著差异，妇联需要统筹其工作职责和任务，在组织建设、提供服务等各方面充分考虑不同群体女性的需求和期待，实现组织和服务的有效覆盖，是妇联改革以及今后工作中的一个重大挑战。

为了进一步做好新社会阶层女性工作，更好地引领、联系和服务新社会阶层女性，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首先，动态把握新社会阶层女性的状况和诉求。目前，关于新社会阶层女性的调查和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对这一群体整体状况的了解还不够全面，分析也不够深入。深化开展新阶层女性工作，需要对不同群体的新社会阶层女性进行专题调研，摸清各群体女性的基本情况、主要特征、利益诉求、思想动态、现实困难等情况。在此基础上深入分析研究，探索联系和服务不同群体的新社会阶层女性的有效途径。尤其要深入调查了解新社会阶层女性中的自由职业女性、青年女性群体的生存发展状况和主要需求，制定有针对性的工作方法和政策措施，更好地凝聚、引领和服务她们。

其次，采取灵活多样的方式建立与新社会阶层女性的有效联系。新社会阶层女性具有体制外就业、受教育程度和收入水平较高、专业技能水平较高等特点。在过去的工作中，妇联组织对新社会阶层女性的有效联系和工作覆盖不足，对部分新社会阶层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的吸引力不够，需要探索不同的方式和途径，建立与她们的有效联系。如，在新社会阶层女性集中且具备一定条件的社会组织/中介组织中，可探索建立妇联基层组织；对暂时不具备条件的非公企业，可探索与工会、共青团等群团组织合作，联合建立群团服务站点，以活动和服务的形式链接民营/外资企业中的新社会阶层女性；对思维活跃、富有创新精神的年轻女性，充分利用新媒体技术和网络平台，建立不同类型的网上妇女组织，打造凝聚和服务该群体女性的网上家园。

第三，充分发挥新社会阶层女性的优势和作用。新社会阶层女性具有专业化程度高、社会责任感强等特点，对参与妇联工作、社会公益活动有较强的积极性。妇联组织应采取多种途径，引导和支持新社会阶层女性发挥专业优势，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和妇女发展贡献才能和智慧。结合妇联改革创新工作，吸纳新社会阶层女性中的优秀代表担任各级妇联常委、执委，探索适合新社会阶层女性参与妇联工作的机制和方法；妇联组织在部署工作、制定规划、总结评估等环节，邀请相关领域的新社会阶层女性代表参加，倾听她们的意见和建议。同时，支持新社会阶层女性参与社会公共事务，推荐优秀女性代表进入各级人大、政协，畅通新社会阶层女性建言献策的渠道；积极发挥新社会阶层女性在立法协商、政府决策中的作用，重视听取她们的意见和建议；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等方式，引导和支持新社会阶层女性开展公益活动，充分发挥她们热心公益事业的社会责任感和资源优势。

第四，积极回应不同群体新社会阶层女性的现实需求。新社会阶层女性群体分化明显，她们的发展需求、担忧的问题以及对妇联组织的期待都存在较大差异，政府相关部门以及妇联组织需要充分考虑群体差异，聚焦重点问题分别拖以政策。比如，针对新社会阶层女性普遍面临的工作和家庭难以平衡问题，着力推动托幼、养老等公共服务事业，支持家政服务业的发展，为新社会阶层女性的职业发展和家庭幸福创造条件；针对新社会阶层中的年轻女性担忧职业前途的问题，妇联组织应从创业资金、技术指导、职业规划咨询等方面加大服务和支持力度；针对新社会阶层女性社会保障水平整体不高的问题，增强社会保障政策的弹性和灵活性，推动完善社会保障政策体系，等等。

（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张永英研究员为论文修改提出了建设性意见和建议，在此致以衷心感谢!）

[1]中共中央统战部：中国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约7200万人 [EB/OL].http://news.youth.cn/gn/201701/t20170104_9010929.htm，2017-01-04.

[2]廉思,冯丹,芦垚.当前我国新社会阶层的特征分析、杠杆作用以及工作思考——关于新社会阶层的调研报告[J].中国青年研究,2016，（11）.

[3]李强.新社会阶层的四大特征[N].北京日报，2017-09-25.

[4]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群团工作的意见[EB/OL].中央政府门户网站，2015-07-09.

[5]陈琼.现代国家建构与妇女公共参与——组织变迁的视角[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