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冷峻与温情

摘 要：有这样两位文学巨匠，他们习惯利用文学作品去剖析社会，剖析人性，在字里行间让读者寻找到人性的愚昧面。或以夸张趣味的笑话式文字让人捧腹大笑后泪流满面，或以平实简短的寥寥数语让人恐惧在其中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人性弱点，甚至于这些存在的整个大的依托环境，都是他们所要讽刺的对象。他们就是契诃夫与鲁迅

关键词：讽刺；冷峻；愚昧

作者简介：常昕（1994.2-），女，汉，山西省太原市人，天津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硕士，研究方向：学科教学语文。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1-0-01

文学之所以让人为之动容是因为它可以救赎灵魂，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通过文字来抒发情怀，表达不满。在世界的不同角落，有这样两位文学巨匠，他们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以及对人生的思考，但是他们的文学作品却有相近之处。他们为了拯救国家和民众的灵魂弃医从文，拿起沉重的笔开始了漫长的“文学救国”道路，他们就是契诃夫和鲁迅。鲁迅的眼睛里满是热切的犀利，充满冷峻，而契诃夫则表现出了冷漠和哀伤。

*契诃夫与鲁迅小说讽刺艺术的个性特征

（一）契诃夫的漫画式讽刺手法和鲁迅的白描式讽刺手法

漫画式一般会对所描写的对象先进行一番新颖的构想，然后对其特点进行夸大，把想要讽刺的方面不加修饰的表现出来。而白描式，一般采用比较平和的记录方式，为的是还原和展现事物最真实的状态。两位作家对这两种讽刺手法有着各自独特的理解与偏爱。

契诃夫成名作《变色龙》中，用自己独特的漫画式讽刺，描绘出了奥楚蔑洛夫面对一只狗是否有“责任”而出现五次态度的变化。无论过程中他怎样的竭力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奥楚蔑洛夫终究还是露出了他伪善但最真实的面目。这五次变色呈现在我们面前时，一幕幕人物的情态动作，可怜的赫留金，看好戏的围观者以及虚伪的奥楚蔑洛夫正是五张生动形象的连环漫画，给我们画出了五张表面是称谓狗，实则是自画给我们像的图彩。这五张漫画真实再现了奥楚蔑洛夫虚伪，唯利是图的走狗形象。在读者读来，像是在听一段有趣而荒诞的笑话，出场的人物各具情态，但是都带着时代鲜明特征的劣根性，看热闹的群众也散发着人性的冰冷以及受伤害却无能为力的下层百姓表现的懦弱，这些都在契诃夫逗乐似的讽刺下浑然一体。当我们感到有趣过后，总会感到突然凝重，明明是为人名服务的警察为什么视穷苦百姓的利益于不顾，明明是同阶级命运相连的人为什么彼此嘲笑，只是一条狗而已为什么因为主人不同而超越了人的尊严。这些何尝不是契诃夫想留给我们的深思，讽刺的利锋直指统治者，这是契诃夫对抗黑暗社会，对普通民众所流露的“温情”。

鲁迅的作品中最抢眼的也是其高超的讽刺艺术，鲁迅并不认为自己身处的社会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而是“一个四面有高大围墙的牢笼”里面住着或自愿进去，或被逼“入狱”的人，鲁迅对他们统统进行了讽刺，他所想剖析的是在黑暗与畸形的社会下被扭曲的众多灵魂。不管被讽刺者是怎样庞大的人群亦或是他们怎样的痛苦闪躲，鲁迅都冷峻的直刺要害。鲁迅通常会使用白描式讽刺以及谩骂式讽刺。白描式讽刺并不是通过情节的具体描绘，也不掺杂抒情议论，只是利用平白朴实的话语凸显最本质的矛盾，寥寥数语却是一字千金。《离婚》中对七大人的描写非常“有趣”，他头顶“油光光地发亮”像是“擦着猪油”，手里玩着古玩竟是“屁塞”，说起话来慢慢地，貌似一个“公正的法官”，或“两眼向上一翻，圆脸一仰，细长胡子围着的嘴里同时发出一种高大摇曳的声音来了，‘来……兮。”仅区区数字就让其讽刺的对象显露真型。《友邦惊诧论》中“好个国民党政府的‘友邦人士！是些个什么东西！中国国民党统治下的连年内战，空前水灾，卖儿救穷，砍头示众，秘密杀戮，电刑逼供，他们也不诧异。在学生的请愿中有一点纷扰，他们就惊诧了！”我们看到了一个怒目敌人的鲁迅，他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在这激烈的言辞与冷酷的挖讽背后是那对国民最深重的情。

（二）契诃夫的讽刺笔调轻松有趣味而鲁迅的讽刺笔调沉郁深刻

契诃夫的小说让人愉悦，虽然他是在揭露或抨击专制制度下的庸俗和丑恶，但他的描写趣味横生，它不是简单的只招人笑，而是在娱乐过后让人进入深思。《跳来跳去的女人》整篇轻松愉快地写一个妻子终其一生要找“伟人”，结交各式各样的名流，可跳来跳去地找竟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丈夫就是一个“伟大的人”，等她明白时，她丈夫已死了。作者用这种戏谑的笔调尖锐地讽刺了那些自視清高，但却是庸碌之人，从而抨击了沙皇的昏庸。《胖子和瘦子》中瘦子对待朋友的前后两种不同的态度：开始见到胖子时拥抱，亲吻对方，但是后来得知胖子是文官时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他的脸色惨白，脸上的肉“向四方扭动，做出顶畅快的笑容，仿佛他的脸上，眼睛里，射出火星来似的。”这样一个趋炎附势，献媚的形象跃然眼前，让人发笑，但这正是作者所要讽刺的沙皇走狗的真实面目。

鲁迅的小说在看似平静之下拥有的沉郁和冷峻的讽刺力量。短篇小说《药》，整篇都充满着这种沉郁的气氛，华老栓和妻子想尽一切办法买人血馒头，把革命者的鲜血作为救活人命的希望，以及夏四奶奶为革命的儿子上坟的“奇怪”心理。鲁迅似乎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叙述着这一切，然而我们依旧可以感受到那把利刃尖锐地讽刺了革命者的愚昧和群众的麻木。华老栓没有一个成人应该有的判断能力，竟然真的认为人血馒头可以治儿子的病，麻木到倾其所有的去得到。而夏四奶奶为革命的儿子上坟本应是光荣之事，但在她看来竟觉得羞愧，这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作者难以言说的沉痛与悲哀。

参考文献：

[1]王富仁.中国鲁迅研究的历史与现状[M].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

[2]王富仁.中国文化守夜人——鲁迅[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3]倪亮.淡淡的幽默——回忆契诃夫[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