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洛阳与南北大运河世界文化遗产的传承路径

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城乡发展规划院院长 付崇兰

付崇兰发言

中国水陆交通的发展具有悠久的历史，中国运河是辉煌的代表之一。大运河是中华文明的象征。中国运河是世界上开凿时间最早，流程最长的运河。对整个人类文明做出过伟大贡献。

一、洛阳古都和南北大运河功能与价值研究

1、中国运河2400年历史文化渊源

根据考古的发现与证明，我们多民族国家的祖先早在7000年前开始使用船只。进入奴隶社会后，交通多持水道。夏商周各代的国都，为便于诸侯朝贡和人员往来，均求舟楫之至。商代，在河南安阳小屯发现的甲骨文中已有多块木板作成的“船”字。春秋时期，周敬王三十四年（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开凿了从江都（今扬州）到末口（今淮安河下镇，《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的老家）邗沟，距今2400的历史。在我国南方，主要发展水运，先后开凿有沟通江淮两大流域的邗沟运河 （今苏北里运河的前身），沟通黄、淮两大水系的鸿沟运河，使我国东部形成有黄、淮、江三大水系的相互连接的水运交通网，进而推动了原来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吴越等地的开拓和发展。秦始皇二十六（公元前221年）发兵五十万，“使监禄凿渠运粮”进攻岭南，凿成沟通长江、珠江水系的灵渠。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对灵渠十分称赞：“二千年前有这样灵巧的工程，号称灵渠，确实是名符其实的。”东汉末年曹操在河北修建直通滦河下游的白沟、利漕渠、平虏渠、泉州渠、新河等一系列运河。

2、对隋代开凿南北北大运河1400多年中国运河的若干认识

隋代统一中国后，从隋文帝开皇四年（公元584年）到隋炀帝大业六年（公元610年）20多年间，利用过去开凿的运河和天然河流，开凿了通济渠、永济渠、重修了江南运河，开通了以国都洛阳为中心，北到涿郡，南达浙江余杭的南北大运河。唐代沿用了隋代大运河体系，仅作了局部的变更、修整，就适应了南北重要交通运输和经济文化交流的需要，成为唐代兴盛繁荣的国家命脉。促进了运河沿线城镇的崛起和城乡发展，故有“隋朝开河，唐、宋受益”。这既是对隋炀帝开凿运河的客观评价，更是对中国运河在中国历史进程中的地位、作用和价值的认识与肯定。

从吴王夫差开凿邗沟，到隋炀帝开凿南北大运河，唐、宋进行了局部修整，持续开凿运河的历史有一千多年。

隋开运河自汉大兴城，经东都洛阳，沟通五大水系、南北四五千公里，形成以洛阳为中心的水运大动脉，加强南北经济文化联系，对历史发展具有深远影响。

（1）唐末，文学家皮日休作《汴河铭》：“隋之疏淇汴，凿太行，在隋之民不胜其害也，在唐之民不胜其利也。今自九河外，复有淇汴，北通涿郡之渔商，南运江都之转输，其为利也博哉！”

（2）元代建都北京，将隋代南北大运河，截弯取直，又开挖了济州运河，把隋代的弓形大运河，改了中间一段。到明代又开凿了会通河，明代陈瑄采用了汶上水工白英老人的建议：在山东省东平县修筑戴村坝，在汶上县修筑“南旺分水”设施，使汶水“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沿会通河修成闸河。保证了京杭大运河的畅通。但淮河至长江的里运河、江南运河都是在隋代开凿运河的基础上进行疏浚整修，对临清至北京张家湾的运河，也属于部分改变与部分开凿、整修的。这就是京杭大运河。一般计算京杭大运河初步形成的年代是元世祖至元三十年 （公元1293年），全长1782公里（东西走向的浙东运河与局部地区性的小运河等未计算在内）。京杭运河跨越今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四省二个直辖市，沟通了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五大水系。其功能和价值，最基本的是三条：其一，是国家命脉；其二，是促进南北物质文化交流；其三，是促进中外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科学技术交往，为人类文明作出了贡献。“大运河是中华文明的象征”。这是最高评价，也是最客观真实的评价。

（3）中国大运河对整个人类文明做出的贡献：

一是，中国大运河举世闻名。它比沟通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巴拿马运河（1914年竣工，全长81.3公里）长21倍；比连接地中海和红海的苏伊士运河（1869年竣工，全长172.5公里）长10倍。并比这两条运河开凿的时间要早2000多年。

二是，中国大运河历史文化底蕴丰厚。它连接的城市与乡镇村庄，2000多年积累的世界工程、国家管理制度、社会历史文化，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至都城，小至沿河村庄，从国家行政制度，到科学技术、社会生产、生活、文化，在2000多年的运河区域，特别是隋代南北大运河、元明清京杭大运河、浙东运河沿线区域，促进了城乡经济社会发展，辐射到全国。

三是，中国大运河对整个人类文明做出贡献。它较具体的体现在：在于秦代开凿灵渠运河，不仅提高了番禺（广州）地位和功能，国家设置了南海郡、桂林郡、象郡，并明确：海南为象郡外徼，加强国家行政对南海边疆的管理。不仅通过移民，加强与中原地区间的联系，而且使番禺（广州）成为全国最大的对外交往中心和外贸港口。从秦汉开始，自京都至全国各郡县都开设了道路和驿站。在沿海，有广州、扬州、华亭（松江）、余杭（杭州）、明州（宁波）、温州、福州、泉州、潮州、密州、登州；直到雷州半岛最南端的小县城合浦等港口、城镇和海南岛、南海诸岛，通过南海航线，使我国与海外交往，包括：有政府使者与东南亚、印度、斯里兰卡，远至红海和非洲东岸国家和地区交往，民间商人通商贸易。汉代开辟的海上丝绸之路，与祖国西北通往中亚、欧洲陆上丝绸之路可以相提并论。内河、运河航运与沿海港口交通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与隋代和元明清各代建成的2700多公里的南北大运河，相辅相成。中外海上交通，随着航海指南针的发明应用，以及海图的应用，为我国远洋航行提供了便利的技术条件。明代郑和率领庞大的船队，七下西洋，曾到达波斯湾、红海及其沿岸的麦加、非洲东岸的索马里、肯尼亚的麻林（郑和下西洋第5次到访麻林）等地，遍访30多个国家和地区，大大促进了我国同这些国家与地区之间的政治、经济、文化和技术的交流，从而也成为世界航海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创举。由于海运事业发达，早在宋元时期，我国的广州、泉州和明州（宁波）等港，就成为国际上著名的海港。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隋代南北大运河、京杭大运河、浙东运河，串在一起，就直达宁波了。

二、新时代，洛阳与运河“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和利用”重大发展

1、洛阳市是 1982年 2月 15日，经国务院批准的首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

2、2014年，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批准：中国隋代南北大运河、京杭大运河、浙东运河，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这为古都洛阳和中国运河文化开展国际交往和展示新时代古都洛阳和中国运河文化传承和发展，主要包括：城市规划、绿色低碳、基础设施、智慧城市、金融服务、人文历史、公共服务、宜居城乡和新技术等；新时代“一带一路”，国际交往、商业贸易国际合作共赢，开拓广阔天地，提供了开展国际交流的新战略和机遇。

3、新时代，洛阳市政府科学决策：传承历史文脉，彰显文化特色

2017年1月9日在洛阳市第十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洛阳市人民政府代市长刘宛康作《政府工作报告》：“传承历史文脉，彰显文化特色，加快构建文化传承创新体系。加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和利用，实施5个重大专项，着力打造国际文化旅游名城和华夏历史文明传承创新示范区。一是彰显历史文化名城底蕴。编制完成全市域文物保护与利用总体规划，大力推进隋唐洛阳城应天门、定鼎门片区、南城墙遗址公园和汉魏故城太极殿、汉函谷关等一批遗址保护展示工程，加快建设全国大遗址保护示范基地。积极推进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丝绸之路博物馆、仓窖博物馆、古代壁画保护研究中心建设，支持民办博物馆发展。扎实推进老城历史文化街区、涧西工业遗产群和传统村落保护整治。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展示保护。二是做大做强文化旅游产业。这是一个综合性、纲领性的战略决策。体现出对问题的融贯的综合研究，在科学发展上又各有所侧重，指出了如何能持续、健康发展，既因势利导，又防范风险于未然。即从战略着眼，高瞻远瞩，驾驭全局，又面对重大的具体问题加强切实的研究，兢兢业业地工作。

4、洛阳市政府高度重视、科学规划，提出战略目标：“扩大双向开放，加快构建现代开放体系。以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为契机，大力实施5个重大专项，全方位融入‘一带一路’战略，打造中西部对外开放新高地”。在这个背景下，构建古都洛阳和运河文化传承、保护、利用体系。

5、几千年来封建王朝把运河作为“军事用兵”和“运河漕运”，为经国大事，这是历史。但是，作为运河历史研究，还应该与国家制度、不同时代和发展阶段的经济、社会发展、城乡人民生活、科技教育文化等领域的区域交流和发展，有机结合起来，此其一。其二，还要与国际交往、社会文化交流有机结合起来。古代运河与海上、陆路的丝绸之路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历史事实。商殷时代的太伯渎、吴王夫差的邗沟、战国时代的鸿沟、秦朝的灵渠、隋朝的南北大运河、宋朝的汴河、元明清三朝的京杭大运河等，以及新中国建国后不断疏浚建设的山东运河、江苏运河、浙江运河，取得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成就。又与南水北调相结合，促进区域发展、国际交往、旅游，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新时代，我们对中国运河文化遗产认识和传承，不仅要从运河文化史的角度来认识，还要从国家交通地理的发展研究来认识，我国交通地理已经进入全面发展和布局渐趋合理的新阶段，即交通运输在发展规模、设施现代化水平、部门结构调整和合理布局等方面，均已取得重大成就。概括起来，主要包括：1、铁路；2、公路；3、水路；4、民航；5、管道。鉴于新时代的经验和认识。陈航主编 张文尝副主编：中国人文地理丛书《中国交通地理》写道：“中国内河重要航道主要集中在 “三江两河”水系。其中，“长江（包括京杭运河和淮河）是世界上第二大河，也是内河航运最发达的河流，被称为中国的黄金水道，共有通航支流3600多条，其干支流合计通航里程为7万多公里（含京杭运河和淮河）”（陈航主编 张文尝副主编：《中国交通地理》113页）。据此，我十分赞同洛阳市政府提出的：“扩大双向开放，加快构建现代开放体系。以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为契机，大力实施5个重大专项，全方位融入‘一带一路’战略，打造中西部对外开放新高地”。该规划将传承古都洛阳与运河文化纳入其中，构建“传承历史文化体系”战略。为新时代作出新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