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专用大豆基地 推动大豆产业发展

矫 江，朱梓菲，赵贵兴

（1.黑龙江省农业科学院信息中心，哈尔滨 150086；2.黑龙江省农业科学院耕作栽培研究所，哈尔滨 150086；3.黑龙江省农业科学院大豆研究所，哈尔滨 150086）

自2016年开始，国家和黑龙江省颁布一系列文件，鼓励发展大豆生产，并提出了大豆轮作生产发展目标[1-2]。黑龙江省是我国大豆最主要产区，2009年种植面积曾达到486.3万公顷，占当年旱田作物面积的43.3%。随后种植面积迅速下滑，到2013年降至230.2万公顷，4年减少52.7%，占旱田作物面积的比例也降至21.6%。2016年种植面积实现较大幅度恢复增长，2017年达到393.4万公顷，占旱田作物面积比例增至36.4%[3]，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占全国40%左右[4]。但从目前生产调查结果看，今后如何实现种植面积继续增加和轮作生产目标，仍是需要深入探讨的问题。

1 黑龙江省大豆生产发展的问题

1.1 比较效益难提高

到2017年为止，玉米、水稻和大豆三大作物面积仍占农作物播种面积90%以上，其他作物不到10%（见附图）。由于国家对水稻继续实行保护价收储政策，种植仍难出现大面积“水改旱”，生产结构主要是在旱田作物玉米与大豆之间调整，其他作物只能缓慢增长。农民每年种什么，主要是看比较效益。大豆单产显著低于玉米，提高大豆与玉米生产比较效益是增加大豆面积的基本条件[5]。目前随着玉米加工企业普遍开工，拉动2017年玉米销售价格较上年大幅度回升，而大豆销售价格一直较低。尽管有国家4.8元/公斤的目标价政策，但种植大豆效益仍低于玉米。2018年，即使政府增加了对大豆的生产补贴，但预计一般也难实现大豆和玉米生产效益平衡，加之大豆销售难题并未解决，农户玉米改种大豆的积极性还是不高，预计大豆种植面积增速会降低，甚至减少。

1.2 商品率高难销售

目前，黑龙江大豆在本省加工消费较少，商品率高达75%左右，商品量约占国产大豆商品量70%以上[4,6]，产量若再增加，商品量还会增加。如何确保大豆及时销售，是影响农户种植大豆积极性的重要因素之一。区别于进口转基因大豆，黑龙江省非转基因大豆主要是作食用。从全国消费市场看，人均每年食用大豆消费量只能缓慢增长。但黑龙江省如种植大豆面积增加幅度大，商品量迅速提高，势必增加大豆销售难度。一方面黑龙江省大豆一季生产，收获集中，大多农户急于销售；另一方面，一般销售区加工企业是根据加工销售情况再收购大豆，致使产销需求存在时间差。目前农户、销售商和加工企业都不愿存储大豆。特别是黑龙江省位于全国消费大市场的边缘，运输成本高，降低了大豆销售市场竞争力，这是造成近些年黑龙江省大豆销售价格秋后持续走低的重要原因之一。

附图 黑龙江省农作物种植结构

1.3 实现轮作难度大

黑龙江省南北跨10个纬度，各地积温等生态条件差异大，农作物种植呈明显区域性。大豆主要在北部和中部山区积温较少的地区种植，而积温较高的西南部地区和水资源丰富的三江平原，主要是种植玉米和水稻。以往大豆种植面积大幅度波动，主要是在大豆主产区（见附表）。大豆种植面积较大时，北部主产区曾出现比较严重的“重茬”问题，今后继续扩大种植面积，重茬问题应高度重视[7]。目前，北部大豆主产区除玉米之外，已经没有可以与之大面积轮作的作物。黑龙江省种植业已经进入规模化生产新阶段，要实现继续扩大种植面积和轮作生产目标，应重视大豆主产区缺少可轮作对象这一问题。同时还需要从提高大豆比较效益角度，深入探索中南部地区与玉米和水稻大面积轮作问题[8-9]。

1.4 加工较少难增值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又进一步指出农业供给侧改革、数量农业向质量效益农业转变和三产融合发展等任务要求[10]。由此看出，黑龙江省发展大豆生产，已不仅是增加产量和轮作生产发展问题，同时还应与实现大豆产区的产业兴旺、壮大集体经济和农民大幅度增收，以及促进农村区域经济发展目标紧密结合。目前黑龙江省内大豆加工率低，再增加大豆的产量，若不发展加工业将几乎全为低价外销原字号商品。应按“粮头食尾，农头工尾”要求，大力发展豆制品精深加工，走现代农业产业化发展道路，大幅度提升大豆省内加工率和加工增值。实现由外销原字号大豆向销售豆制品转变，使大豆产业成为推动农村区域经济发展的动力。

附表 黑龙江省不同区域大豆种植比例

2 建设专用大豆生产基地需加强

我国大豆消费量仍呈增长趋势，2017年已超过1.1亿吨。其中85%左右是进口大豆，国产大豆所占比例较小。区别进口转基因低价油用大豆，国产大豆主要是用于食品，但也有少量生产非转基因大豆油。受耕地资源有限、大豆单产较低、世贸规则和世界粮食商品资源等多种因素影响，尽管我国目前计划发展大豆，但进口大豆占消费量比例高的格局不会发生根本改变，黑龙江省作为国产商品大豆主产省的地位也不会改变。为此，提高黑龙江省大豆商品价值需要走差异化发展道路[11-12]。大豆加工消费用途广泛，不仅因其脂肪和蛋白质含量高，关键还在其专用品质上。黑龙江省生产种植大豆品种较多，差异化需要在突出非转基因和绿色食品特色基础上，发挥大豆原产地品种类型丰富的优势，针对大豆加工和消费需要，建设专用大豆生产基地。由此推动产区大豆向精深加工发展，实现大豆就地增值、三产融合和产业兴旺等乡村振兴目标。剩余专用特色大豆也可以与销区加工企业发展订单农业，提升大豆销售价格。

2.1 高蛋白大豆生产基地

主要用途是直接加工生产豆腐、豆粉、豆浆和豆奶，以及提取蛋白质等。由于主要是利用蛋白质，选用蛋白质含量偏高品种为好。这类大豆品种较多，粗蛋白含量超过44%的品种如黑农48、东农60和黑河34等。由于产品品质和加工工艺的需要，还应该重视粒型、皮色和种皮厚度的一致性等。

2.2 发酵类大豆生产基地

这类大豆加工有发酵过程，一般要求蛋白质和脂肪含量并不一定越高越好。加工的产品类型也很多，如豆酱、酱油、豆豉、腐乳和臭豆腐等。每种产品都适宜选用特色专用品种，提升加工产品产出量和质量。这类大豆除直接对本地加工销售外，应重视与省外销区大型加工企业订单销售。适宜做发酵类的大豆品种有黑农40、垦豆30和东农53等。

2.3 高油大豆生产基地

据在哈尔滨市等地调查，知名品牌非转基因大豆油较同级别转基因大豆油销售价高15%左右，较一般品牌转基因大豆油高30%左右。区别于沿海地区转基因大豆化学浸提法，用物理冷榨法生产的非转基因大豆油价格最高。目前这类油一般不愁卖，关键是产生的豆粕价高于转基因豆粕作饲料难销，但目前也有以较高价格出口欧洲的好典型。物理冷榨法榨油产生的豆粕适宜作高蛋白食品，山东、河北省生产“素火腿、素牛肉和素羊肉”等应借鉴，黑龙江省生产的非转基因豆粕，目前也是主要销往这两省。为此，可选用高油品种，建设高油大豆生产基地。同时大力提倡“豆粕食用化”，把非转基因豆粕在黑龙江大豆主产区转变为成高附加值的高蛋白食品，达到促进榨油业发展效果。只要选择高油品种种植，榨油出油率并不会比进口大豆出油率低。主要品种有黑农68、绥农44和合丰55等。

2.4 其他专用大豆生产基地

建设小粒豆生产基地，为全国各地较大的黄豆芽工厂供应专用小粒豆，也可以加工纳豆和直接出口。品种有东农小粒豆、黑农小粒豆和红丰小粒豆等。还可以建设专用大粒豆生产基地，用于加工毛豆、毛豆粒、油炸豆和水煮豆等小食品。我国沿海生产毛豆和日本生产下酒小菜水煮豆等，是应借鉴的范例。其他绿色豆、黑色豆和花脸豆等，也可以找准消费市场，建设生产基地发展加工和外销。

3 对策与建议

国家出台的玉米改种大豆生产补助政策，有利于调动农民大豆生产积极性。各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建设“一村一品和一乡一业”，是发展专用大豆产地和豆制品加工业的有利时机。建议重视解决以下关键问题。

3.1 加快研发特色专用品种

数量农业向质量和效益农业转变。黑龙江作为商品大豆生产大省，需要针对全国非转基因大豆消费市场发展，特别是加工企业需求，进一步研发专用特色新品种。为全省各地建设专用品种基地，为提高加工产品质量和效益，提供可靠的种子资源保证。不仅是高蛋白品种，还应特别重视加快研发高脂肪适宜榨油和各类发酵加工，以及特大粒型和小粒型精深加工等专用品种。

3.2 深入探讨轮作生产问题

黑龙江省北部大豆主产区农户生产规模大，受积温较少等气候条件制约，大豆种植比例高，若压缩玉米，几乎再没有可以与大豆大面积轮作的作物，难免加重出现重茬生产问题。应呼吁国家出台生产补助和保收存储政策，引导这一地区发展春小麦生产，恢复以往的豆麦轮作制。把这一地区建设成强筋麦生产基地，对减轻华北地区冬麦农业用水压力，以及减少国家强筋麦进口都有重要意义。西南部玉米主产区，也应通过增加大豆生产补助，实现玉米大豆生产效益基本平衡，发展大豆与玉米轮作。即使是地下水位较低的三江平原水稻主产区，对确保不发生内涝的稻田，也应通过增加对大豆生产补助，实现大豆与稻谷生产效益平衡，发展建设稳定的“水旱轮作田”，实现发展大豆和调控水稻生产目标。

3.3 支持发展豆制品加工业

黑龙江省大豆商品率高，精深加工相对落后。继续扩大大豆种植面积，若不发展精深加工，仅是增加大豆生产，对产区乡村区域经济发展没有多大现实意义。各级政府都应高度重视在确保国家食用大豆安全的前提下，支持大豆产地加工企业发展，实现由卖大豆向卖豆制品转变。大豆省内加工率由目前的25%左右，至少应提高到60%左右。大豆加工既应招商引资，更需要重视本地人创办小微企业，生产小而精的大众消费品，实现“一村一品和一乡一业”目标。企业加工生产什么产品，如何打造大豆产品知名品牌，并把企业做大做强，是需要高度重视和研讨的问题。只有发展豆制品加工企业，也包括榨油业，才能实现农民生产增收，加工企业增效，政府财政增税，三产融合发展和产区乡村振兴发展大目标。

3.4 重视出口大豆和豆制品

世界大量出口大豆的主要是美国、巴西和阿根挺，出口的又都是转基因大豆。但需要进口非转基因大豆生产食品的国家却不少，特别是日本、韩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以及部分欧洲国家和地区。黑龙江省大豆有非转基因、生产环境优良、蛋白质含量较高和粒型整齐一致等突出特色，适宜加工各类非转基因大豆食品。近几年即使是在国外低价转基因大豆大量进口的情况下，我国每年仍有少量大豆出口，2017年出口20万吨，主要都是黑龙江省大豆。明水县一家豆油加工企业，采用低温物理冷榨法榨油，其豆粕以高于国内市场价格全部销往欧盟国家。沿海江浙地区生产“毛豆”等小食品，也出口到日韩和台湾等国家和地区。为此，在世界经济一体化大背景下，黑龙江省大豆和加工产品，不仅是需要重视国内销售，还需要重视开拓出口大市场，实现外销获得更大效益。

4 结语

影响黑龙江省大豆种植面积增加和实现轮作生产目标因素很复杂，已经不是简单地靠行政手段和单项生产补助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一项涉及产地气候条件、国家惠农政策、农业生产比较效益、产区乡村振兴和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系统工程。预期目标只有在国家稳定和有效惠农政策支持下，同时大力发展精深加工和解决产品销售问题，确保农民种大豆获得比较高的收益才能实现[13-15]。发展北部积温较少地区的小麦生产，也包括其他麦类，恢复建设豆麦轮作制，是解决这一地区重茬生产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扩大温度较高的中南部地区大豆种植面积，提高这类地区农民生产大豆的比较效益，主要是与玉米生产的比较效益，是实现继续大幅度增加大豆种植面积的关键。今后不论是种植面积增加或减少，建设专用大豆品种生产基地，实现大豆产业化发展，都是应尽快解决的现实问题。

[1]农业部.关于促进大豆生产发展的指导意见[R].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公报,2016-04-20.

[2]黑龙江省玉米改种大豆轮作补贴试点工作实施方案.黑农委联发〔2016〕58号,2016-08-30.

[3]黑龙江省统计局.黑龙江省统计年鉴[S].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0-2018.

[4]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中国农业统计年鉴[S].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0-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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