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义（组诗）

李桐，女，本名李文艳，1966年生人，现居河北秦皇岛。诗歌散见于 《四川文学》 《星星》 《青年作家》 《草堂》 《文学港》 《诗选刊》 《江南诗》 等。河北省作协会员。

隐 形

没完全清晰前，它是被定义的

十一月。一件事隐于另一件事

一个人隐于另一个人

——这是季节的疤痕

在能看见的地方，拥挤的人群里

藏着谜一样的白烟

没有风，我们是两个走平衡木的人

分不清，哪一个是你

哪一个是我。这并不影响我们

取火，点燃或熄灭自己

我们翻口袋，在身体落地之前

还记得彼此的名字

如今，我们就要从空中落下来

微弱之火，在同一阵风中

不疾不徐，在舌尖上轻轻吐出

襯 景

两侧的荒草，有相同的齿痕

孤独的骑车人，擦完左脚的沙

右脚又沾满新沙

断续生长的芦荻，说不清是白，还是紫

随风摇摆的芦絮，一直被你爱着

一小簇，一小簇的，除了飘荡

它单薄的内心，如同拥挤的浪花，奔腾着

你碰一下，它弯一下

它们如此倾倒在栈道旁，毫无保留

就像你停下脚步，低下头

看到的一段枯枝

一切都消失了

绿地变黄，茎秆上的轻有说不出的重

作为衬景，它无怨无悔

远离或者停滞

都有可能

美 好

木屑在刨子下翻飞。玻璃上

聚集着一个工匠的光芒

这一片片刨出来的木屑

都有着破碎的决心

把最初的一片，落实到轻盈

轻于雪花的滋长

行人就可以轻手轻脚地

踩在这匹白缎子上

干枯的小草在上面开满了米色的小花

僵硬的枝杈变得柔软

究竟有什么发生，数只麻雀穿着同样的衣裳

它们对望着。在屋顶，在阳台

在美好面前，人和鸟儿一样

有着同样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