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娟 韩 玺
(1.浙江水利水电学院图书馆 杭州 310018;2.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南京 211102)
近几年,信息技术迅猛发展,学者学术出版、开放获取及跨学科交流需求日益繁盛,图书馆学术服务持续深入,三者合力促成数字学术(Digital Scholarship)的蓬勃发展。美国新媒体联盟出版的2017年《地平线报告》和美国大学和研究图书馆协会《2016年高校图书馆发展大趋势》均将数字学术列为大学和学术图书馆发展的第二大趋势。2010年以来,美国大学图书馆掀起数字学术中心(Digital Scholarship Center,DSC)的建设热潮,为数字人文、数据服务、地理信息系统、数字化和学术交流等各种数字研究需求提供服务,从而满足跨学科的教学、研究和学习需求。
国内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实践与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文章通过调查美国高校图书馆DSC的发展现状,为国内高校图书馆开展数字学术服务提供一些借鉴和启示。
数字学术的概念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末的英国,发展至今,信息科学、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领域对此有着不同的解释。弗吉尼亚大学学术交流研究所前主任Abby Smith Rumseys将数字学术描述为:数字证据与方法(Digital Evidence and Method)的使用、数字创作(Digital Authoring)、数字出版(Digital Publishing)、数字监管与保存(Digital Curation and Preservation)、学术的数字使用与再利用(Digital Use and Reuse of Scholarship)[1]。
DSC是图书馆为提供数字学术支持而建设的空间和服务的统称。除物理空间外,提供包括一对一咨询、研讨会和课程在内的一系列服务,涵盖数字化项目规划、数字工具培训、创建元数据、知识产权问题咨询指导、数字资源长期保存、数字化收藏和学术出版等内容,也包括GIS、数字化展览设计、数据可视化[2],甚至包括模拟媒体数字化、数据库支持、软件开发和界面设计等等[3]。它聚焦于用户的关系,加强图书馆员和相关学术信息专家的联系,并和教师、学生一起参与到他们的学术实践中。
近年来国内方兴未艾的数字人文与数字学术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2014年美国网络信息联盟(Coalition for Networked Information, CNI)报告指出,“大家通常认为DSC与数字人文科学中心相同。区别在于,几乎所有的DSC都位于高校图书馆,而数字人文中心通常位于学术研究部门。[4]”另外,数字人文研究范围较窄,使用者常仅限于有关研究人员,而数字学术面向全校师生及其他研究者,常进行跨学科综合研究等[5]。相比数字人文中心,DSC关注提供更大范围的跨学科支持。它是数字人文中心的延伸和拓展,是图书馆数据管理、数字出版、机构知识库等服务的有机整合,也是图书馆学术交流空间和知识服务功能的集中体现。DSC汇集昂贵的现代化设备、开放的知识共享空间于一体,让师生学者在跨学科交流和合作中探索数字技术,为校园不断增长的电子研究和数字学术提供有力的支持。通过全程参与和支持学者的数字项目,DSC在环境科学的数据可视化、人文学科的文本语料数据挖掘、社会科学中地理信息系统或其他地理数据展示的开发和应用等方面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也推动了计算机科学与其他学科领域之间的发展和融合。DSC已成为数字学术时代里图书馆服务转型与空间变革的新趋向[6]。
向来重视学术交流服务且不乏政策支持和机构合作的美国高校图书馆,在开放存取、学术出版、机构知识库、数据管理、版权服务等方面均取得良好成效[7]。可以说,美国高校图书馆服务的成长历程,也是伴随学术交流模式变革而不断发展的过程。数字学术环境下,美国高校图书馆继续努力,开始了新一轮学术服务模式的创新与空间资源配置和再造。
2016年1月,美国研究图书馆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Research Libraries, ARL)针对其成员单位开展数字学术服务情况调查,得到73份高校图书馆的调查结果,其中69份来自美国。调查显示,一半以上的图书馆已经创建或重组了单位和部门,建设专门的DSC,以提供专业的数字学术服务和支持;建设时间集中在2010年以后,另有8家高校图书馆将DSC建设列入计划;数字化收藏、元数据制作、数字监管、数字项目规划是这些中心最常见的服务;49%的受访图书馆表示他们曾就图书馆数字学术支持活动进行评估,包括项目数量,涉及的活动,教师、学生和各部门参与情况等。值得注意的是与数字学术密切相关的职位调查,69家图书馆提供了231个职位的基本信息,其中不乏高级职位,并且近一半是从原有职位中添加或扩展并重新定义的新职位,说明数字学术支持已成为学者研究过程的核心部分,也成为学术图书馆的服务和协作战略愿景之一[3]。
数字学术中心相关的主题交流也随之涌现并日益活跃。ACRL专门成立DSC兴趣组(Digital Scholarship Centers Interest Group),向有意分享DSC建设和发展经验的成员开放,截至2016年已吸引成员356名[8]。CNI自2011年起几乎每年与ACRL合作,组织开展数字学术专题论坛和研讨会。2016年5月,CNI又和ARL共同举办DSC建设规划研讨会,为各DSC的前期规划和早期实施提供指导和帮助。同年6月,CNI和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ISC)联合举办“数字学术的国际化发展”研讨会,探讨数字学术发展问题,寻求国际合作机会[9]。2017年6月,图书馆馆藏与技术服务协会(ALCTS)在ALA年会上举办了 “共同创造数字学术的未来——基于图书馆的协作”主题论坛。
表1 12所高校图书馆DSC的基本概况
美国高校图书馆DSC目前有许多不同的名字,除数字学术中心(Center for Digital Scholarship)外,还有数字化学习和研究中心(Center for Digital Learning & Research)、数字化学习和学术中心(Center for Digital Research & Scholarship)、数字学术实验室(Digital Scholarship Lab)、学术交流和数字监管中心(Center for Scholarly Communication&Digital Curation)、研究共享空间(Research Commons)等等,还有极少数高校采用数字人文中心的称呼。文章将具有如下共同特征的DSC列入调查范围:由图书馆管理;为整个校园的师生服务;为学术部门和学术活动提供数字支持[9]。
选取2016年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 ARWU)前500,其中是 ARL成员的12家大学图书馆为研究对象,采用文献调查和网络调查相结合的方式开展比较分析。调查时间为2017年5月。
4.3.1 基本情况
从各高校DSC中心主页描述可以看出,促进跨学科的合作与交流是DSC建设的愿景和使命;数据管理、数字人文和数字教育是各中心的重点关注领域;不遗余力地引进先进设备、打造高端平台,构建实体和虚拟空间相融合的服务,是实现其核心任务的有效途径;与校内其他学院的需求对接、无缝合作以及与信息技术部门的联合,为数字学术的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
4.3.2 岗位设置
岗位设置是一个机构的组织结构和工作重心最直观的体现。通过浏览高校图书馆DSC员工信息(杜克大学尚未开放相关链接)分析岗位设置情况,可以看到以下共同职位:①圣母大学、埃默里大学、弗吉尼亚大学、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爱荷华大学、凯斯西储大学DSC均设置了GIS图书馆员/专家一职,负责地理空间数据采集和可视化、GIS咨询、GIS研讨会和课程支持、GIS项目管理支持等工作。一些学校虽未设置该岗位,但不乏相关专业人员,如布朗大学社会科学数据馆员Bruce是一位专业的地理学家,常为师生提供空间信息科学、数据分析和制图方面的培训。天普大学DSC员工Andrea Siotto博士具备2D和3D图形艺术专业知识和C ++、Python、GIS软件方面的经验。②爱荷华大学、华盛顿州立大学、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布朗大学、弗吉尼亚大学、圣母大学DSC专设数字人文馆员/专家一职,从事数据挖掘、文本分析、数字教育等方面的工作。另外,天普大学DSC主任Peter Logan、凯斯西储大学DSC员工Amanda Koziura也兼职讲授数字人文课程。③随着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的深入,“协调员(Coordinator)”一职成为各DSC岗位设置的热门,如天普大学“数字学术服务发展协调员”、爱荷华大学“项目协调员”“创意协调员”、华盛顿州立大学“数字课程协调员”、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信息系统协调员”、布朗大学“数据可视化协调员”、埃默里大学“外联协调员”“联合产品协调员”等,负责各项目的组织协调工作。④其他职位如数字收藏馆员、学术交流馆员、数据管理馆员等出现频次相对也较多,在各中心有不同的描述方式,但岗位职责相差无几。⑤学生助理在DSC人员队伍中占据一定比例,并在数字化、元数据建设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数字学术服务的发展促进了图书馆内学术交流和数据管理岗位的有机整合,并催生了一系列新职位,对图书馆员提出新的技能要求,也为图书馆员的角色提供更多可能。一名合格的数字学术馆员往往需要具备较强的人际交流和团队合作能力、充分的项目和数据管理经验、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知识,理解甚至掌握GIS、3D建模、网络分析、数据可视化、文本编码等数字学术方法和编程、网页设计、数据库开发等计算机技能。而数字学术馆员作为数据馆员和联络馆员角色的延伸,融合了数字内容的创作者和贡献者、数字项目的策展人、学科联络人、教学培训人员、项目调解员和翻译人员、学习空间及活动的主办人、项目合作伙伴、跨领域学者、数字人文倡导者和咨询顾问等诸多角色,在教学、科研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4.3.3 服务成果
各高校图书馆DSC在基础服务设施(包括空间和设备)、数字学术课程、数字学术资源网站等方面均取得明显成效,为数字化和数字馆藏建设、数字人文、教育培训、学术交流和学术出版提供了良好的服务。文章将侧重从以下四个方面介绍各高校DSC在数字学术服务中积累建成的各具特色的数字项目。
(1)数字化和多媒体
杜克大学创建的Morphosource项目,是由注册用户提供的高品质3D形态的标本图集,研究人员可以利用该平台存储、组织和分享他们的标本数据。布朗大学将该校生物医学中心10万株植物标本逐步数字化,使得任何人都可通过互联网访问这个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罗德岛和新英格兰藏品最丰富的植物标本馆;“加里波第与意大利统一运动档案”项目联合国际众多学者,将一幅1860年创作的巨幅全景画完成高清数字化。这幅双面绘制、极具历史和艺术价值的画卷因纸质年久脆弱,本已无法完成展示,终于在新技术下复活。该项目汇集了布朗其他有关的特藏文献,汇编成一个多功能数字资源库。网页采用多媒体演示,英、意双语音解说,通过多种形式为研究和教学提供便利[5]。为分析几位现代早期鲜被关注的女性哲学家在哲学领域的贡献,杜克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哥伦比亚大学专家合作开展Project Vox项目,突破传统文本出版的障碍,采用传统和数字化结合的方式呈现,使她们被更广泛受众了解。天普大学“LGBTQ Video Game Archive”项目运用Omeka创建LGBTQ视频游戏档案,提供网页及视频游戏中所有与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相关内容的链接和摘要信息,该项目即将公布在纽约州博物馆页面上。
(2)文本分析和空间地理
天普大学“Knowledge Change in Historical Editions of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项目利用文本分析工具分析了1797年至1911年间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的历史版本,以此跟踪关键文化概念的变化,研究各领域知识变迁的模型。弗吉尼亚大学“Mapping the Catalogue of Ships”项目利用地理空间和文学分析,将《伊利亚特》第二册中远征特洛伊的29支希腊军队的行军路线标注和映射到地图上,并为此构建了基于Omeka扩展的API工具集Neatline,利用具备详细图像注释和叙述序列的地图丰富了历史文化叙述。
(3)机构开放存储
埃默里大学“Southern Spaces”项目以Drupal作为内容管理系统,建成了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多媒体、跨学科同行评议开放获取期刊,研究生和其他工作人员在图书馆员的培训下熟悉编辑工作、网页设计和标注、知识产权问题和媒体编辑,并利用这些技能协助查尔斯顿学院、宾夕法尼亚大学和美国数字公共图书馆建设开放存储平台;纽约大学通过Web Hosting项目为用户提供灵活的网络空间和可定制的托管平台,包括Omeka、WordPress、Scalar以及命令行和FTP访问权限等;使用开源软件GeoBlacklight构建空间数据存储库“Spatial Data Repository”,允许用户通过缩放地图上的位置或搜索文本元数据来直观地发现地理空间,推进学术图书馆间的元数据合作。
(4)教学培训和学者资助
圣母大学图书馆通过“GIS Online Modules”项目建成一个GIS在线学习课程网站,帮助学生提高GIS技能,并启动GIS and Community-Based Mapping Project,如使用地理信息系统技术收集该大学所在城市的几个社区的邻里状况数据,让学生直接参与研究,以加强GIS教学效果。为培养新兴的数字人文学者,弗吉尼亚大学发起“Praxis计划”,重新设计了数字时代人文学科的研究生培训方法,帮助Praxis研究人员编写和部署软件、管理团队和预算、参与跨学科交流和合作。凯斯西储大学“Freedman研究员”项目每年向校内几位教授提供研究基金,自2005年以来,累计支持了40多位大学教师,资助期间,DSC工作人员作为项目联络人共同参与,并提供项目咨询和技术支持。天普大学为教师和研究生提供层次化的数字学术服务,包括固定的教师学者资助计划以及由教师的个性化研究需求决定的特别资助服务,后者以合同的方式签署谅解备忘录。
综合各高校图书馆DSC的数字学术支持服务,主要分为以下三个层次:①建设通用学习工具和平台,如在线课程网站、学习管理系统、维基导航、共享文件存储以及虚拟计算机实验室等,以满足绝大多数师生的基本数字研究需求;②构建学者研究工具、平台,包括开放期刊系统、BePress等在内的期刊和会议论文托管工具、WordPress等内容管理系统、Omeka等Web展示平台以及网站空间托管服务等,以标准化方式服务更多的学者;③为特定的学者提供个性化研究服务,如更为持续深入的咨询、资金资助和人员支持。
4.3.4 建设历程
纵观美国高校图书馆DSC的建设历程,离不开高校数字学术的深厚积累和校内各方的推动支持。
20世纪60年代,布朗大学师生就开始将计算机应用于人文学科,如创建布朗语料库、超文本编辑系、超文本系统,并将超文本系统用于课程教学。1988年,布朗大学英语系开启女性作家项目,收集早期的英文女性作家的珍贵作品并完成数字化,该项目于2009年并入布朗图书馆DSC。随后,又有超文本小说写作坊(Hypertext Fiction Workshop)等项目。布朗大学深厚的人文底蕴、持续的数字化探索为布朗大学图书馆提供数字学术服务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弗吉尼亚大学(UVA)已经支持多种形式的数字学术20多年。1992年,图书馆成立电子文本中心(Etext-UVA),将图书馆的大量特色馆藏和其他资源实现数字化。20世纪90年代后期,图书馆地理和统计信息中心(Geographical and Statistical Information Center)开放,为校内师生提供社会科学数据分析和数字地图绘制技术服务,也为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和教育学以及环境科学、建筑学和城市规划提供课程指导、课程教授和短期培训。在弗吉尼亚大学图书馆DSC成立之前,由其他教授主导的团体和中心已经成立,推动了早期的人文计算支持,并在数字人文科学方面培育了一些里程碑式的项目。如由教师主导的人文科学先进技术研究所(IATH),为校内师生提供咨询、技术支持、应用开发和网络出版设施,并创建了威廉·布莱克档案馆(William Blake Archive)。弗吉尼亚图书馆DSC成立之后,也不乏与这些机构的合作。
杜克大学图书馆于1995年推出数字收藏计划,并成立了数字生产中心。早期项目通过互联网展示了一批图书馆特藏资源,如包含1400余种古埃及纸莎草的杜松纸莎草档案馆。随着数字化活动的深入,数字生产中心渐渐支持手稿和稀有书籍以外的其他格式资源,并扩大服务范围。随后,由于数据和GIS工具在图书馆的数据服务中越来越占据主导地位,杜克大学图书馆于2012年成立了数字学术部门。2015年,为响应杜克大学研究共同体委员会的建议,在数字学术部门基础上创建了DSC——The Edge。
同许多ARL成员馆一样,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图书馆自20世纪90年代就已开始支持数字化项目,或者通过服务和伙伴关系支持数字学术。埃默里大学的图书馆DSC则汇集整合了该馆原有的部门,包括数字学术共享空间、电子数据中心、刘易斯·贝克中心电子收藏以及Emory互动教学中心等。
回归图书馆数字学术支持服务之路并非一片坦途,各项目结果有成有败,然而,美国各学术图书馆正是在校园环境和需求的不断变化中审时度势,变中求新,持续探索机构变革和空间改造、人员调整,在渐进式的过程中积累合作经验,吸取失败教训,完成数字学术服务由分散走向集中、被动走向主动、无序走向规范、单一走向规模化(截至2015年底,埃默里大学DSC同时支持着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80多个数字学术项目[22])的历程,不断赋予图书馆这个生长有机体新时代的活力。
4.3.5 经费来源
美国图书馆DSC的经费来源比较多元,除政府补贴外,还有商业捐赠等外部资金支持。
2013年,圣母大学DSC在大学校长约翰·詹金斯(John I.Jenkins)主持的年度资助计划支持下启动,2016年又获得纳瓦里基金会(Navari Foundation)1000万美元的捐赠,用于2018年新DSC的建设。
2005年,凯斯西储大学DSC在Samuel B.和Marian K.Freedman775 000美元的捐赠下建成,七年后,Marian K.Freedman及其家人再次捐赠50万美元,同时对该中心的“Freedman研究员”项目提供额外资助,老师们可申请1000-15000美元不等的资助,用于学生劳务支出(包括数字化、数据录入、编程、网页设计等)、域名注册、网络托管、专业软件及培训服务等。
2012年,在布朗大学校友Patrick Ma先生的捐助下,布朗数字学术实验室(The Patrick Ma Digital Scholarship Lab)建成。实验室正面墙上装有12 块55 英寸组合的高清LED显示屏,可采用不同的屏幕组合同时展示各种宏观及微观事物的细节;实验室还配备了两个50英寸的移动触摸屏,14个录像接口等。布朗大学“数字植物标本馆”项目由国家科学基金会资助及授权,使其能够将标本进行数字化、扫描并上传到数字存储库中。
天普大学DSC与教学提升中心合作,共同为天普大学教师提供资金支持,每月高达3500美元;同时与人文中心合作,为数字学术工具和技术的研究生初学者提供500美元资助,而该中心兼职学生的薪资由图书馆和各学院共同承担。来自校园校际运动部门的启动支持使得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DSC能够协调和赞助校园范围内的项目,举办研讨会和学术交流活动。杜克大学DSC的建设得益于捐助者向“杜克前进运动”捐赠的大量资金。埃默里大学DSC的运营主要依赖Emory图书馆和学校IT部门的制度和资金支持,也获得了梅隆基金会的赞助。
美国高校图书馆正在不遗余力地争取资金,集合各部门优势,打造集高端设备和优质服务于一体的DSC,以应对校内外不断增长的数字学术研究需求。相较而言,国内图书馆对数字学术支持缺乏足够认识,更鲜见系统化操作。面对国内近年兴起的数字人文学术热潮,高校图书馆急需全面评估校园学术需求,挖掘馆内现有的人力、空间和设备资源,组建专门的数字学术服务部门,为教学科研提供更广泛深入的支持。首先,在校内组织大规模的问卷调查,并选择部分人文、社会科学学者开展个人访谈,就他们对数字人文/学术的理解、兴趣和相关问题的解决方式深入调研,为成立数字学术部门、制定任务目标提供方向和依据,也为启动数字学术服务工作开展有效宣传;其次,可从人文社会科学馆员、资源建设馆员中选聘对数字学术感兴趣且具备一定项目合作经验的人员或对外招聘相关人员担任数字学术馆员,专职负责数字收藏、元数据创建、数字策展与管理、数字展览、项目规划、数字出版、项目管理等活动,聘任其他学科馆员、技术部门人员、院系教师为兼职人员,选拔一部分对数字技术感兴趣的学生协助馆员,组成一支数字学术支持队伍。同时,鼓励馆员持续跟进研究数字工具和方法,结合项目进行推广。最后,围绕数字学术研究需求,尝试在图书馆原有的信息共享空间、知识共享空间以及创客空间中选择合适的场所,配备具有协同研究功能及高清分辨率的学术研究设备和软件,打造数字学术研究和交流的专属空间和平台。
美国高校DSC的服务有一个特点:分别为师生群体、初级学者和高级研究人员提供层次化、差别化的数字学术服务。这给我们带来一个启示:学者对数字学术支持的需求本质上是多元的,为提供稳定、可持续的服务,我们必须明确数字学术支持愿景和目标,构建分层的数字学术服务体系,这种分层模式能够帮助我们高效识别和处理用户的广泛需求和个性化需求。首先,根据学校教学、科研需求及本馆资源配置情况,明确阐述数字学术部门的工作目标、对象和内容,确定战略优先事项,排除无力承担的项目。其次,分层设计服务:①通过整理数字人文和数字学术工具、数字学术项目案例及指南、收集数字人文/学术相关基金、会议信息、制作在线视频网站等线上工作为师生提供入门级指导;②通过举办研讨会、数字学术相关培训、嵌入式课程、网络托管、建立开放获取机构库平台、开发可扩展的工具集等方式为大部分学者提供标准化服务,这类服务比较容易进行移植和推广;③根据学校学科重点为特定的学者提供项目规划、资金资助寻求、元数据建设、个性化界面设计等个性化支持;甚至自行开发类似“中国历代人物传记”(CBDB)的网络基础设施项目,引导数据开放,促进信息共享。最后,在图书馆相关领导的主持下,开展定期评估、指导:确定服务成功的标准,评估用户满意度,计算工作人员花费在开发和支持活动上的时间,估算投入成本和可能的效益,根据需要进行计划的变更以指导下一次实践。实际操作中,需要在图书馆领导层的规划和工作人员的兴趣中寻求最佳结合,通盘考虑本馆的优势、差距和师生的学术研究需求,以确保组织和员工能够持续投入时间和精力来开发新的服务[3]。
由美国高校图书馆DSC的中心描述、岗位设置、项目成果及建设历程可知,数字人文是美国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的重点工作领域。回望国内,数字人文的早期实践如文献资源数字化中并不乏图书馆的参与,随着信息技术发展和学术研究范式的转变,对检索、元数据、资源描述、分类、出版与传播、开放获取、关联数据、数据挖掘、资源管理与管护等方面的共同兴趣,让图书馆与数字人文在理论上产生了更多的交集[23]。但实践中,除少数高校图书馆外,更多图书馆的参与仍停留在较低的层次上。高校图书馆需要以更积极的态度投身数字人文领域,设置数字人文馆员等相关岗位,启动数字人文项目的建设、协调和支持工作;加强馆员数字人文问题意识,鼓励参考咨询服务和科技查新等岗位的馆员结合日常工作了解科研用户的需要和趋向,把握研究热点,鼓励学科馆员和古籍、特藏岗位的馆员借用文学、历史等跨领域相对成型的理论模型提出数字人文研究课题;将寻找和建设开放数据视为数字人文的核心工作,促进信息的共建共享[24];识别、评估和推荐支持人文学者的新兴数字工具和方法,为学者应用数字工具和技术提供咨询、指导和支持,推进数字工具、技术和方法在各人文领域的应用;利用小组讨论、研讨会或与教师合作,通过嵌入课程等方式为学生提供数字人文课程培训;开展数字人文基础设施研究,促进项目长期发展。最终,使得图书馆对数字人文突破简单的服务与支持,实现面向人文学科研究工作流程的全面融合,有效推动人文学科的研究与发展。
开展数字学术服务对馆员的技能、跨领域跨部门合作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继续教育和培训本可弥补馆员意识和技能的差距,然而,目前该领域的国内外培训尚且不足。另外,国外有学者调查了全球十六个国家的数字学术组织,发现大多数从业者在本科或研究生学位课程中并未接受数字化工作所需的技能培训,但通过参与数字化项目实践、和同事间的非正式知识技能分享及自学相关理论和技术,也能够适应数字人文和数字学术的发展[24]。有鉴于此,构建开放、协作的图书馆文化氛围,促进馆内跨学科隐形知识的交流分享,建立馆员自我教育管理机制成为必须。首先,鼓励馆内合作,支持馆员开发自己的数字学术项目(可以从二次文献的数字化开始),一方面促进馆员之间隐形知识、经验和技能的传授,提高馆员科研及各方面业务能力;同时,群体执行一个共同目标的过程也可以激发团队精神和合作意识。相信馆员的这种合作经验将为其跨部门的数字学术支持服务提供良好的开端。其次,积极引导跨学科领域交流。数字学术框架下,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正在急速消失;学生和学者之间的角色也可能发生急剧转换。因此,数字学术部门不妨尝试各种鼓励分享的途径,比如工作人员每周固定一个时间聚在一起,分享不同学科的知识;以适当的物质或精神激励,鼓励不同专业领域的馆员撰写研究成果,鼓励馆员互相提问,培养跨学科交流氛围。最后,构建一个便于馆员之间业务知识交流和共享的开放式技术平台,为馆员知识存取和分享提供便利,同时培养馆员的社群和团队意识。
图灵奖得主、关系型数据库的鼻祖Jim Gray提出将科学研究分为四类范式,依次为实验归纳、模型推演、计算机仿真模拟和数据密集型科学发现[25]。在现代科学第四范式中,越来越多的学者将数字化工具和平台应用于研究和教学,跨学科交流、协同研究成为普遍模式。面对这种变化,美国高校图书馆正在积极尝试转变服务模式、调整部门结构、改造物理空间,并通过资金支持、数字项目规划、数据收集和组织、元数据建设、数据分析和可视化、数字资源长期保存等数字学术服务,参与到学者的整个研究过程之中,彰显了自身的价值。
当前,国内高校正兴起“数字人文”项目建设的热潮,人文和社会科学研究对数字学术服务的需求初显。高校图书馆可以此为契机,学习借鉴美国高校图书馆数字学术服务的经验,加强与相关学院、部门的联系与合作,增强馆员数字学术服务意识,提升数字工具应用水平,积极争取资金和制度支持,尝试实施组织变革和空间改造,构建可持续和可扩展的数字学术服务体系,从而对大学图书馆的工作和服务模式产生更深入的影响。
(来稿时间:2017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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