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涵
【摘 要】在《理想国》的卷十中,柏拉图批判了詩和诗人,给诗人下达逐客令,但在另一方面却也不失时机地为其辩护。这种看似矛盾的做法,事实上是其道德理想主义诗学原则的具体体现。
【关键词】柏拉图;理想国;诗学原则
中图分类号:B502.23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09-0234-01
柏拉图是西方诗学的开拓者,也是伟大的哲学大师和诗人。他在其著作《理想国》中,对诗学思想的许多方面进行了阐述。我们对柏拉图诗学思想的精心细读与探寻就犹如在他的诗意空间中畅行,带着一定的想象与心中的诗情,我们能够慢慢地去发掘西方诗论的延续及其轨向,能够更好地掌握西方文论学说整体的脉络。
《理想国》第十卷的前半部分论证了三点:诗歌模仿表象,诗歌属于灵魂中最坏的部分,诗歌应当从城邦中被禁除。柏拉图的兴趣其实不在于书报检查制度,而在于他在诗歌的模仿性的新发现上。从柏拉图的视角来看,问题恰恰在于诗人有知识还是无知识,和诗歌的特征是无关的。比如说我们生活中一个对医学一无所知的人是难以成为一个医生的,但是一个人没有知识却还可以是个诗人,知道自己描写的东西的正式状况不是诗人模仿工作的一部分,因为诗的模仿不可以在不诉诸事实的情况下完成,它不是对事物的真实本质的模仿。同时第十卷也说明了诗歌的心理学效果,苏格拉底将诗人的话类比于年轻人吸引人的脸蛋,但是当他们的脸蛋丧失了青春的光泽的时候就不再是美丽的了,诗歌虽然看上去是美的但是没有了它的语言和韵律,诗歌就是平淡无奇的。无疑,柏拉图对诗和诗人的批判是认真严厉的,其理由概括如下。
一、诗人是行骗的人
柏拉图认为我们现在的现实世界被艺术世界摹仿,理念世界又被现实世界摹仿。那些所谓的艺术也就是去摹仿原来的摹本,它们并不能深刻地揭示事物的本质。柏拉图在《理想国》卷十中向我们展示了关于“床”的譬喻。他认为有三种床,第一种床是由神创造的,而且是自然中本有的;第二种床是木匠创造的;而第三种床是画家创造的。在他看来,诗人是行骗的人,他们与画家之间有许多相同的地方。诗人即摹仿者,诗艺为摹仿术,诗作是摹仿品。诗人也只不过是戴着面具的骗子罢了,他们只会用摹仿术来糊弄欺骗民众。
二、诗人是无知的人
诗人并不否决诗在某种意义上是积极的,但他又怀疑诗人对其作品阐述以及评价的能力,认为诗人是无知与无能的。这可以从以下两方面来看:一种是他们并没有关于制作的有关的具体知识,比如说鞋匠制作鞋的本领;一种是其中涵盖的道理,比如说一些哲学家懂得的生活中的道理。他认为诗人们作为摹仿者不应该只知道事物的外表并且还习惯于摹仿影像。诗人的知识在一定程度上是贫乏的,但他们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只要写了诗就能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还自以为是通才。
三、诗人是乏德的人
诗人们缺少应该有的道德素养。他们只知道通过一切办法去利用人性中的一些缺点试图去刺激人们心中的欲望,它诱发了本应该在人们心中被抑制着的欲望。因此从理性以及欲望的方面说,诗是不光彩的。而且诗加深了人们的欲望,使人们心中的理性力量逐渐减少,让人们心中的敌人成为了一种现实。有些诗歌甚至会让观众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让他们不能平静下来还失去了本应该有的判断力。诗在一定程度上让人们变得愚钝,使人们不能够在困境面前变得理智,最后它还会改变人们对神学的一些看法,危害人们心中原本的虔诚的心理,让人们的性格变得格外软弱。
四、诗歌具有可怕的魔力
一定程度上诗歌能让人们的内心道德败坏,能够让“心灵的城邦”倒塌。诗歌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它的势力就像滚滚的洪水冲刷掉我们心中的道德教育。比如说在现实生活中,当看到一些悲剧诗人摹仿英雄遭遇不幸后,我们会感觉到难过、悲哀,甚至有时候我们会难以自我克制、痛哭流涕。但是我们在看喜剧的时候却不再看到其中的粗俗方面,换句话说我们竟然会觉得很快乐,觉得内心很愉悦。这种魔力让有些在诗歌中不应该存在情感却在诗歌的照顾下“茁壮成长”,换句话说它好像让我们成为了一种傀儡,让这些本来应该由我们支配的情感支配起我们来了。
鉴于诗人行骗、无知、无德和诗歌具有可怕的魔力等原因,柏拉图对其下达逐客令。可是柏拉图并不是单纯严厉地把诗人赶出去,柏拉图驱逐的只是一些外来诗人。诗人的模仿在他那里并非是可有可无的,他认为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才能,如果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去做的话那他什么事都不会做好,然而那些柏拉图要去驱逐的诗人的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摹仿全部。再者,柏拉图并不是去好好地“仇视诗歌”,也不是肆意地完全“取消艺术”。可以说,柏拉图是主张能够对诗歌加以审视的。他认为诗必须真、必须善。他是带着道德主义诗学等原则,希望能对诗歌进行道德化的规范的。在他控告与批判诗歌和诗的过程中他也是能够为其辩护的。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柏拉图的诗学其实是一种道德理想主义的诗学,是为理想国中道德理想主义服务的,它的最终目标是希望能够培养城邦公民的理想品格与能治理城邦的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