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治愈系电影《海街日记》的影像表达

2018-06-09 03:39卫素
戏剧之家 2018年13期

卫素

【摘 要】本文拟从电影本体出发,以是枝裕和导演重返戛纳影展的精心之作《海街日记》为研究对象,从叙事方式、镜头语言两部分对其影像表达进行分析,从而探讨其影片所表现出的独特的治愈系风格。

【关键词】《海街日记》;治愈系风格;影像表达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13-0113-01

一、叙事方式的建构及去戏剧化的情节书写

影片《海街日記》的叙事简单缓慢,呈现出一种去戏剧化的写实和反情节的叙事形式。故事以夏末里三姐妹的早饭为开篇,大姐在餐桌上道出了15年离家未归的父亲去世的消息,而后因为父亲的葬礼,三姐妹得以回到山形,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可能是出于对隐忍、坚强的小妹的怜爱,也可能是因为在山坡上的泪水湿润了四个人的心,抑或是因为割不断的浓浓血缘亲情,在乘坐火车,离开山形的最后一秒钟,大姐幸向铃发出了一起生活的邀请。就这样,海街故事便在性格不同的四姐妹间徐徐展开,她们在镰仓的琐碎生活成为故事的主体。

一般而言,常规剧情片中,父亲离家的原因及经过,同父异母的姐妹之间的关系,都将会是具有戏剧冲突的表现点,但在《海街日记》中,导演却采用了一种刻意回避的方式,弱化故事情节,着重表现四姐妹琐碎的日常生活状态,用人物内在的情感变化推动了故事的发展。

去戏剧化的日常情节书写,不仅还原了现实生活的原貌,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与此同时,其具体的细节影像也极大地调动了电影观众对人物产生情感共鸣。浴室里突然出现的蟑螂,兑水的梅酒,大姐失恋时买的梨子,刻四姐妹身高印记的廊柱,琐碎的生活细节镌刻着四姐妹浓浓的爱意与温情。

二、镜头语言的表达

(一)长镜头与空镜头的运用

相比于注重镜头剪切的蒙太奇手法,曾有过纪录片拍摄经验的是枝裕和显然更偏爱于长镜头的表达。影片中大量固定长镜头和运动长镜头的运用完整地表现了故事情节,却又不显烦闷拖沓,镜头画面中呈现出了一种真实自然的日式美。在影片开场的1分15妙处,导演运用了一个22秒的运动长镜头,远景展现了风景如画的临海小镇镰仓。伴随着悠扬舒缓的音乐,跟随着二姐佳奈的步伐,走过七里滨沿海公路和悠长的林荫小路,就来到了四姐妹的老宅。在长镜头的处理上,远景人物与环境的配置映衬使影片的节奏趋于舒缓而带有诗意,凸显了影片本身蕴含的唯美情绪。长长的樱花隧道下,欢快地蹬着单车的少年,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少女,平静舒缓的镜头语言记录着那个一尘不染的白色年代,此时导演用长达33秒的运动长镜头来俯拍阳光下铃闭目惬意,轻浅满足的笑颜。这一刻的铃是无忧无虑的、自然的、美好的,樱花所承载的她与父亲的回忆和幸太的关心让她体验到一个小女孩最天真的快乐。

影片当中,导演多用运动长镜头来展现室外空间,但却善用固定长镜头来展现室内空间,把摄影机不远不近地摆在画面的一侧,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画外音的响起,导演平静地用固定长镜头表现充满意境和余味的画面,在简约静谧的镜语中,呈现出淡然又不失温情的影像。时光纵使更迭,四季纵然流转,但四姐妹围桌而坐,闲话家常的生活习惯却没有丝毫改变。她们在饭桌前谈论着饭菜的味道,谈论着彼此情感的波折,而此时的摄影机,仿若一个旁观者,仿如那棵55岁的梅树,默默地关注着老屋宅院里四姐妹的生活。

电影《海街日记》当中有大量空镜头使用,这些镜头不仅只是空间的构成,发挥简单意义的转场作用,更是传递电影意境,叙述电影故事的绝佳手段。火车是怀旧的象征,作为空镜头的使用在影片当中出现过5次,首次出现于佳奈与千佳共同返回山形,参加父亲葬礼之时,借助火车,三姐妹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旅行,此时的火车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工具,是连接三姐妹与久违的父亲,未曾谋面的铃的桥梁。而在此后出现的“火车”则象征着四姐妹的成长历程,虽然不知道未来所要到达的远方会是何种景色,虽然不知道在比海更深的琐碎现实中还会有怎样的经历,但她们却有足够的勇气步履不停地去面对未来。

(二)和谐均衡的构图

在东方传统文化中,距离产生美,距离即是美,这是一种集体的审美倾向。这种适度距离的保持,与东方民族对含蓄隽永的讲究和远距离观望、把握世界的习惯是一脉相承的。在电影《海街日记》中,导演是枝裕和会适当运用一些画中画、框中框的画面构图来拉开镜头与被摄物的距离,以一种客观、冷静、朴实的态度讲述故事,展开情节。在影片当中,有多次四姐妹一起饮食,玩耍的画面,导演都采用了同样的固定机位的拍摄手法,摄影机在画框外,四姐妹出现在窗框中,形成一种“间离”和框中框的效果。视角独特,镜头如一双温情的眼睛在远处注视着四姐妹,使观者感受到到她们之间琐碎又不乏温情的日常生活。

三、结语

电影《海街日记》并没有什么激荡的故事情节,但导演却用朴素简单的方式,在他细腻感性的镜语与日常生活空间当中,探讨与思考了关于生命与死亡的重大命题。影片虽然涉及了葬礼、祭祀等活动,但导演并没有用撕心裂肺、生离死别的场景来表现,相反,他运用的是一种跳脱悲痛、淡化死亡的处理方式。这种淡化死亡,将死亡变更为故事背景加以展示的处理方式,宁静从容,平和温煦,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对生死处之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