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舜筠：张国荣唯一想娶进家门的女人

玄圭

第3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落下帷幕，影后获得者是毛舜筠。即便凭借电影《黄金花》获得了影后，即便张国荣已去世15年，即便她结婚3次，如今相夫教女过得安然幸福，但人们说到毛舜筠，还是开口先提张国荣。

有一种一见钟情，叫作张国荣遇见毛舜筠

“只想你置身于他人面前，仍会略略提及我，仿似你欢喜的歌。”这是张国荣在《无需太多》里唱的，很多人觉得，这首歌分明就是唱给毛舜筠的。

因为她，是他第一眼就爱上，然后余生都不曾忘记和怨怼的唯一……

那年张国荣刚满20岁，毛舜筠只有17岁。香港丽的电视台（现在的亚洲电视台）的走廊里，两个人初遇。“我对她一见钟情。”这是多年后，每当被问到毛舜筠时，张国荣都不曾改变的答案。

那时毛舜筠刚出道，张国荣小有名气，两人受邀搭档主持一档音乐节目。去台里碰节目的第一天，两人在走廊里遇见了。

她瘦瘦小小的，短发、素面，走路带风，像个不安分的小男孩;他步伐稳重缓慢，面带笑容，但看起来心事颇多。毛舜筠像一抹冬日暖阳，瞬间就照进了张国荣的心。

离开时二人结伴，趁四下无人，张国荣向毛舜筠表白。她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心地点头答应了。

年少时的爱情，无畏、单纯，是既然心之所往，那就一定会步履不停的缘分。

如果非要说这段爱情里谁喜欢谁多一些，那一定是张国荣更喜欢毛舜筠。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她活泼漂亮，喜欢她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喜欢她无所畏惧地爱上自己。

交往一个月，张国荣带毛舜筠见家人，她也欢欢喜喜就跟他去了。张国荣上面有9个哥哥姐姐，加上他们的伴侣、孩子，一大家好几十口人，年纪轻轻的毛舜筠倒也不慌不忙，一一应对，很快就深得张家上下的喜欢。

不久，毛舜筠带张国荣回家，她的父母也对张国荣一见欢喜，因为他英俊倜傥、文质彬彬，没有明星架子，还很会讲笑话。

见过双方家人，两人也爱意浓浓，接下来，结婚也就顺理成章。张国荣向毛舜筠求婚，他无比笃定，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相携一生的人。

毛舜筠却吓坏了。17岁的小姑娘，事业刚起步，男友英俊倜傥、才华横溢，追他的女孩不计其数。恋爱很浪漫有趣，但婚姻是什么？它会带两个人走向何方？这些问题，张国荣从不考虑，但毛舜筠却一一忖度。

毛舜筠还在考虑，他却穷追不舍。她无计可施，只好躲了起来。

时机也很不巧。当时，两人共同主持的节目停播，没有了不得不相见的机会。这差点儿走进婚姻的爱情，也就这样慢慢没有了后续。

之后15年，张国荣唱歌、拍戏，一天天成为华语圈炙手可热的歌手和演员，喜欢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但他再也没有向任何一个女人示爱，身边只有一个唐鹤德。

毛舜筠呢？她演戏，演《红楼梦》就成了“最美林黛玉”，演喜剧就是“女版周星驰”。演戏于她而言是天分，但毛舜筠说“爱才是我的最终信仰”。

如果当年她嫁给他，可能会改变他一生吧

21岁，毛舜筠嫁给法裔华侨商人文舒扬，并为这段婚姻息影3年，但两人最后分道扬镳;29岁，她二婚嫁给导演蒋家骏，但几年后，这段婚姻还是黯然落幕。

1992年，毛舜筠和张国荣再次相见，是在《家有喜事1》剧组。吵吵闹闹的饭局上，导演给大家讲解角色。得知毛舜筠的角色后，张国荣临时变卦，要改演女里女气，和毛舜筠有很多对手戏的老二。多年后，很多人重温这部电影，想起这对有缘无分的情人在剧中结为夫妻，捧腹大笑之余也会莫名地惋惜。

当年毛舜筠被求婚后的避而不见，多多少少给张国荣带去了伤痛和自卑，但谁能想到多年后二人重遇，爱已逝，但情犹在。而且剧中剧外的那段日子，也是日后两人每次提及都会笑到流泪的最好时光。

1995年，毛舜筠嫁给了现任丈夫区丁平，婚后她减少拍戏，相继生了两个女儿，日子过得平静喜乐。

但是张国荣仍孑然一身，每每被问及，此生爱过哪个女人？他嘴角上扬，眼里却净是遗憾和忧伤：“从前，有个毛舜筠。”

到底爱毛舜筠什么呢？她虽然美丽，但也不是倾城之色;论演戏，她也多是配角，而且几乎没有特别出名的角色。

大抵是爱她的不造作不忸怩，爱她身在浮华中却单纯又努力地奔向平淡生活，爱她虽然逃离、拒绝，但时隔多年再次遇见，依然会对他大笑、问候他，还和他侃侃而谈吧！

很多人不理解毛舜筠凭什么拒绝张国荣？多年后她终于坦然作答：那时我太年轻，而他太优秀。而且当时台领导是不喜欢同事谈恋爱的。“爱是一种信仰，我害怕走不到永远，也害怕我向往的平淡生活，会浇灭了他的艺术火花。”

她和大多数女明星很不相同，却和大多数普通女人没什么不同。这样一个毛舜筠，恰好才是一直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张国荣，最最向往的。

他这样形容毛舜筠：“喜怒哀乐跃然于脸上，毫无忌惮。她眯眼、咧嘴、狂笑、嘟唇、揪眉、厉目，真的是万紫千红，环环相扣。”

有人说，张国荣是毛舜筠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于他短暂也绚丽的47年人生中，毛舜筠何嘗不是精妙绝伦的一个印记？

2001年，毛舜筠主持综艺节目《娱乐热卖十点半》，特意请张国荣做首期嘉宾。节目中，她问他：“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初恋是谁？”张国荣看定她，反问：“这个问题你需要问吗？不是你还有谁？”沉默半晌，他接着说，“如果你当年肯嫁给我，可能会改变我的一生。”她虽然没有回答，但心中答案依然如初：“我不会，还是会逃开。”

旧时光匆忙走远，只有你情怀如昨天

如果当初她嫁给他，他的人生会怎样？

如果她答应了他，年少伉俪，或浪漫平静过一生，或爱到半途劳燕分飞。无论怎样，哥哥由此多了一丝烟火气，将不再是那个孤独忧郁，在人群簇拥中却依然觉得冷得发抖的男人。他可能还在人间，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人没什么不同，怕老婆、略微发福，过着含饴弄孙的烟火人生。

这样好吗？会遗憾吗？如果那样，世间便无张国荣，因为无人知晓他是谁。

所以，谁知道呢……

我们知道的是，2003年“愚人节”，张国荣永远地离开。

毛舜筠依然记得，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他狂抽已经戒掉的香烟，手在不停颤抖，甚至要用腿夹着另一只手。她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永诀。她后悔没有多陪陪他、宽慰他或者带他去见医生。

有朋友安慰毛舜筠：“哥哥不希望你这么痛苦，你要相信，这是他当时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你要好好的，记住他，别忘了他，就足够。”

《寻梦环游记》里说：“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遗忘才是。”所以，张国荣还在，他从不曾远去。

所以，如今的毛舜筠再提到昔日爱人，也不会哭。她努力只记得两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然后好好享受当下。她把大多数的时光用在陪伴家人上，因为她知道，向往并致力于平凡生活，从不忸怩作态的自己，才是张国荣欣赏和喜欢的。

时光会永远照自己的节奏蹁跹向前不作片刻停留，于是所有的时光都变成了旧时光。

旧时光里，张国荣最爱的女人叫毛舜筠。她今年59岁，婚姻幸福，有两个女儿，一如当初美丽活泼、真实率性，也一如他看到的那样，活得“万紫千红，环环相扣”。

多好啊，离开他和他离开之后，她没有畏惧、堕落和不自信，而是一直不曾放弃追求适合她并让她为之雀跃的人生。

多好啊，即便日子一直滚滚向前，她也和很多喜欢、怀念张国荣的人一样，一直在内心深处，低唱着他唱过的那些歌。

据说哥哥的很多歌，都是唱给毛舜筠的。

比如那句—

“谈恋爱几多年留抵过几张脸，而只有你情怀如昨天。”

还有这句—

“好光阴纵没太多，一分钟那又如何，与你共同度过，都不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