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拟止泻止血汤联合中药保留灌肠法治疗急性爆发型溃疡性直肠炎的临床观察

2018-06-04 04:20段乐乐刘晶晶刘莹莹
中国中医急症 2018年4期
关键词:溃疡性灌肠直肠

段乐乐 刘晶晶 刘莹莹

(湖北省咸宁市中心医院,湖北科技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湖北 咸宁 437100)

溃疡性直肠炎(UP)作为局限于直肠部位的非特异性溃疡性病变,其中以急性爆发型UP最为急重,可占到总发病率的15%左右,其病变部位主要侵犯直肠黏膜和黏膜下层,形成黏膜糜烂、溃疡,并以突发性频繁血便为早期症状,并可伴有腹痛、里急后重、发热等[1]。经现代医学研究发现,UP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可能与遗传、生活习惯、精神压力、免疫、感染等多种方面因素有关[2]。从而导致目前对于UP的治疗方式也不尽相同,临床上可应用诸如柳氮磺胺吡啶、嘌呤类、免疫抑制剂、微生态制剂等多种药物进行治疗[3]。而中医学认为,UP符合“泄泻”的症状描述,其病机多是因脾虚湿盛,湿热下注大肠,或因病程日久素体气血亏虚,邪气侵袭大肠,正不胜邪,而致肠道分清泌浊与传导功能失司,终致泄泻不止,其中急性爆发型UP应以湿热为主,可归属于大肠湿热证泄泻,其治法应以清热利湿、凉血解毒为主[4]。笔者采用柳氮磺胺吡啶肠溶片联合自拟止泻止血汤口服及局部保留灌肠结合治疗轻、中度急性爆发型UP得好的疗效,且未发现毒副作用。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诊断标准:西医诊断标准依据《对炎症性肠病诊断治疗规范的建议》[4]及《溃疡性结肠炎中医诊疗专家共识意见》[5]的对急性爆发型UP诊断标准及活动期分型;中医诊断标准依据《中医内科学》[6]对于热毒炽盛证泄泻的诊断标准。纳入标准:两组病例均符合于相应的中医及西医的诊断标准及辨证标准;每天排便次数4~6次,病情属轻、中度;直肠镜检查:病变部位位于距肛门10~15 cm的直肠范围;年龄18~65周岁,且生命体征稳定;病理学检查可见直肠黏膜组织呈炎症性反应;近1周内未服用可影响实验结果的药物者;患者及家属知情并均自愿加入本项临床试验。排除标准:合并细菌性肠炎、痢疾、阿米巴性痢疾,肛隐窝炎、直肠内套叠等相关直肠疾病者;符合手术适应症患者;妊娠或哺乳期妇女;合并有明显的抑郁症或严重的嗜酒、吸毒、滥用精神性药物等精神状态异常的患者;合并有严重的其他系统功能障碍的者;过敏性体质或多种药物过敏的患者;伴有其他不适应灌肠治疗的。

1.2 临床资料 选取2016年9月至2017年9月就诊于本院的急性爆发型溃疡性直肠炎患者共计66例,其中男性41例,女性25例;年龄18~65岁;病程1个月至10年;初次发病19例,慢性复发47例;病情判定为轻度44例,中度为22例;将全部病例随机分为治疗组与对照组各33例。两组病例在性别、年龄、病程、病情严重程度、Moya评分等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 1。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柳氮磺胺吡啶肠溶片(由上海福达制药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H31020840)温水送服,每次1 g,每日4次;并给与相应的营养支持,及时纠正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清淡饮食等。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的基础上给予患者自拟止血止泻汤:白头翁 15 g,黄连 5 g,黄柏 12 g,秦皮 12 g,仙鹤草10 g,槐花 5 g,地榆 5 g,牡丹皮 10 g,金银花 5 g,葛根10 g,甘草5 g,黄芪10 g。将以上药浸泡后煎煮取汤300mL,早中晚各100mL口服。中药灌肠方:黄柏、黄芪、炉甘石、白及、三七、大黄炭、诃子各10 g。上药煎汤制成灌肠液,每晚睡前排便后将灌肠液加热至38℃,用无菌型注射器取100mL灌肠液,注入直肠。灌肠结束后嘱患者保持平卧或左侧卧位,将臀部抬高休息1 h,使得灌肠液充分得到吸收。两组患者以7 d为1疗程,共治疗2个疗程,在治疗前及每个疗程治疗结束后记录患者情况。

表1 两组临床资料比较

1.4 观察指标 详细记录和分析治疗前与每个疗程的临床症状及体征变化;综合疗效标准参照临床疗效(症状、体征、大便常规隐血试验等)和肠镜疗效(黏膜病变变化等)综合进行评估,采用改良的Mayo活动指数[7]评分标准评价治疗前后症状评分;中医疗效评价标准参照《中国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中的证候疗效评定标准[8]分显效、有效、无效。

1.5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22.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结果以例数和百分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综合疗效比较 见表2。治疗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显效例数亦多于对照组(P<0.05)。

表2 两组综合疗效比较(n)

2.2 两组中医证候疗效比较 见表3。治疗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显效例数亦多于对照组(P<0.05)。

2.3 两组治疗前后直肠镜情况的比较 见表4。两组患者直肠镜情况与治疗前相比有明显的改善 (P<0.05),治疗组效果优于对照组(P<0.05)。

2.4 两组治疗前后疾病活动指数Moya评分比较 见表5。在完成全部疗程后,两组Moya指数评分与治疗前相比,均有显著地改善(P<0.05);同时在完成每个疗程时,治疗组Moya指数评分的改善程度均优于对照组(P<0.05)。

表3 两组中医证候疗效比较(n)

表4 两组治疗前后直肠镜情况比较(分,±s)

表4 两组治疗前后直肠镜情况比较(分,±s)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组 别 n 治疗前 治疗后14 d治疗组 33 2.01±0.12 1.08±0.29*△对照组 33 1.99±0.89 1.35±0.46*

表5 两组治疗前后Mayo活动度状评分比较(分,±s)

表5 两组治疗前后Mayo活动度状评分比较(分,±s)

组 别 第7日 第14日治疗组 4.52±0.17*△ 3.22±0.96*△对照组 5.03±0.98* 4.09±0.37*n 治疗前33 5.87±0.34 33 5.90±0.11

3 讨 论

近年来经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急性爆发型UP由于饮食不规律、不良生活习惯、精神压力增高因素等影响其患病率正逐年上升[9],本病发病过程复杂,家族性发病[12-13]已经成为最广泛也最被认可的主要病因之一,这是否与同一生活环境、生活方式、相似性格原因有关系还在继续探究中,而且CD4+和活化因子IFN-γ参与的免疫反应所引起UP发病也成为现今学者研究的热点[11]。急性爆发型UP在发病时肠道黏膜遭到破坏,多种炎性介质刺激黏膜的使中性粒细胞浸润程度加重[10],这使直肠黏膜损伤而丧失正常生理功能,出现腹痛、腹泻、排便次数增多,严重可导致发热、离子紊乱、休克甚至死亡,而且除全身伴发严重的全身症状如昏迷、水/电解质平衡紊乱之外治疗均以传统药物5-ASA类为主,由于此类药物药量应用受限可能导致不能有效并及时控制病情,出现病情进一步发展的情况。急性爆发型UP根据中医病症可归为“泄泻”“血便”“痢疾”等,主要是由于湿热下注大肠,气血不调导致的[14]。湿邪重着、黏滞,易郁滞于下焦,蕴结大肠致气血不通,不通则生腹痛;大肠脉络脂膜匀受邪气侵袭,脂膜发为疮疡并使其传导失司引发泄泻;且热邪耗气、动血,熏蒸脉络使血溢脉外流入大肠迫使大便色位赤白相间,所以其治疗原则应以清热化湿、止血止泻、敛疮生肌为主[4]。

自拟止泻止血汤以白头翁为君药,性寒味苦,清热解毒、凉血止痢是治疗肠道湿热热毒血痢之良药;黄连、黄柏共为臣药,清热燥湿、泻火解毒,增加白头翁清泻下焦肠道湿热之力;槐花微寒、性苦,苦降下行,善清泄大肠之火热而止血;地榆、牡丹皮凉血止血行血,使瘀血得以行气血通则脉络通,它们与槐花作为臣使药起到收敛止血之功,使患者血脉充足以抗邪气;本方加用黄芪补气健脾、升举阳气,作为佐药防清热太过寒凉内生,也防暴泄伤津耗气使正气过虚使邪气趁虚入里导致疾病进展;最后以甘草为使药,其甘缓止痛缓和腹痛之症兼以调和诸药。数种中药联合应用共奏清热化湿、止血止泻、敛疮生肌、清热解毒,补气补血之效[15]。同时经现代药物学研究发现白头翁可以有效抑制免疫反应中CD4+的活性,减少了炎性因子的释放,从而有效的控制了肠道中的炎症反应[16];而且方中秦皮含有的七叶苷和秦皮苷等成分对肠道中的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福氏痢疾杆菌也有抑制作用;地榆可以有效地缩短出血和凝血时间,还可以增加毛细血管的通透性,减少渗出,使皮肤黏膜破损部位可以形成一层薄膜,更好地抗感染抑菌加快肠道黏膜的修复。所以柳氮磺胺吡啶肠溶片联合中药汤剂相互促进增加疗效可以更快地到达直肠患处,控制局部炎症的扩散,标本兼治以控制疾病的发展,而且中药的应用对于其他伴发症状也有相应治疗,故无论中医疗效与西医疗效联合组均优于对照组。

中药灌肠方用黄柏、黄连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炉甘石收湿敛疮;白及、三七收敛化瘀止血,治疗体内外各种出血证;诃子涩肠止泻,几种药物协作共达解毒敛疮、止泻止血功效。同时经现代药物学研究也发现,三七可以双重调节出血和凝血,能够促进多功能造血干细胞的增殖;而诃子中含有的鞣质对肠道细菌有强烈的抑制作用[15]。而灌肠保留法可直接作用于局部病患处,经过肠黏膜直接吸收,使肠黏膜溃疡处有害细菌得到抑制,减少局部出血加快伤口愈合,有效加快直肠的生理活动的恢复,效果比经过胃部吸收再作用于肠道更快、更直接。所以研究结果中治疗组疾病活动评分短时间内下降明显、肠镜下黏膜改善也取得了更好地疗效。

本研究应用保留中药兼灌肠保留治法联合柳氮磺胺吡啶肠溶片对轻、中度急性爆发型溃疡性直肠炎取得了更好地疗效。口服中药汤剂联合灌肠保留法运用局部与整体相作用的原则,能够更快更好地起到止泻止血消炎作用,这种治疗思维和治疗方法值得临床推广。但也存在着诸如辨证不清、药量难以把握、中药药物化学成分复杂等问题,需要广大临床工作者进一步继承创新和研究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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