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吟唱阿伦·艾弗森

2018-06-04 08:25
NBA特刊 2018年8期
关键词:艾弗森丹佛全明星

无人能真正复刻艾弗森,那在他激荡的灵魂里,AI又会成为谁?别误会,这绝非老生常谈,因为我们提到了詹姆斯·布朗,那个70多岁还在舞台上演出的美国“灵魂乐教父”——两人超长的职业生命力,同样可敬。

2008年,西部球迷有幸见证了又一个艾弗森神话,他在第三轮全明星票选还落后麦迪八万多张的颓势下,凭借高调表现成功逆转,缔造了仅次于前一个赛季阿里纳斯翻盘卡特21万张选票差距的奇迹。这对艾弗森来说可是不小的胜利,因为从2000年开始,他在东部连续七年都是全明星首发。但来到西部,要击败球迷基础良好的麦迪绝非易事,2007年全明星赛,即使艾弗森右脚踝没有扭伤,他也只能是替补。“成为全明星,这个荣誉永远不会过时。每次的全明星赛都很特别,尤其是当你被球迷选入首发时”,艾弗森因此欣喜异常。不仅如此,由于艾弗森和卡梅罗·安东尼同时入选首发,这也是继1979年的乔治·麦金尼斯、大卫·汤普森和1988年的英格利什、菲特·利弗后掘金队史上的第三次。

也许这又是个绝妙的对照,当有人仅仅因为打喷嚏就可以休赛时,艾弗森却从不轻言放弃。显然,球迷们并非因他位居NBA第一的上场时间(场均42.1分钟),而是华丽的得分能力才最终青睐他的——艾弗森本赛季场均能拿下27.1分(NBA第三)。但更可贵的是,艾弗森拒绝成为比赛的旁观者。当时的掘金主帅乔治·卡尔还记得,在2008年1月21日主场迎战老鹰的几小时前,艾弗森拒绝进行投篮训练,他只是在场边用右手小心地握住受伤的左腕。但当晚,艾弗森得到了29分,包括在罚球线上18中15,还上演了一记抢断后的双手灌筐。看到了吧,艾弗森顽强的斗志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阿伦拥有一副超人的体格”,卡尔不住赞叹说。没有什么能让艾弗森在错过一场比赛,哪怕是客场华盛顿糟糕的交通阻塞。但他已不再年轻,也许只有掘金队敢这么用他。AI在掘金队四天内的第三个客场对灰熊队的比赛中打满了全场48分钟,但那已是艾弗森该赛季第二度这样做了(上次是主场对湖人)。接着,他又在对开拓者和爵士队的两场加时恶战中打满100分钟。而在掘金队史上,只有1996-97赛季的戴尔·埃利斯曾多于两次地打满48分钟。此外,我们都知道艾弗森的场均上场时间是非常可敬的,但他的总计上场时间当时也是在联盟高居榜首(2031分钟)。这是个相当有说服力的数据,因为你要知道,如果一个家伙场均可以打48分钟,但他只参加了球队一半的比赛,这就非常可疑。如果艾弗森可以把这项纪录持续到本赛季结束,那他将重现2002-03赛季上场3485分钟的辉煌,同时也是达到这一纪录年龄最大的NBA球员。但艾弗森还有很多纪录需要超越——1976-77赛季,子弹队的埃尔文·海耶斯,在31岁时拿到3364分钟联盟最高出场时间纪录,而最近在30岁以上创造出场时间纪录的则是1995-96赛季的安东尼·梅森(3457)。但终极纪录还是由凯尔特人队的哈夫利切克所保持:1971-72赛季,32岁的约翰在整个赛季的出场时间高达3698分钟,而艾弗森到2008年6月7日,就将年满33岁。

艾弗森感觉自己真正是在丹佛得到了新生,他甚至希望能在这里打到退役,但这已是他最保守的陈述。

“这里和东部的生活真的不同”,用白布裹住垄沟头的艾弗森平静地说。AI似乎还记得东部的噩梦,弗吉尼亚距费城只有五小时的车程,甚至在训练时也会有死党突然找上门,这让艾弗森难免分心,他不但拒绝让这些狐朋狗友住酒店,并一同出入各种危险场所,这让艾弗森无辜卷入很多麻烦中。但在丹佛很难再有人找到他,这反而让艾弗森感到解脱。崭新的艾弗森,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家庭,照顾妻儿才是他生活的轴心。当他四岁的小儿子伊塞亚不慎从椅子上摔下来必须进行整形手术时,艾弗森亲自到医院看护,为此他还缺席了整周训练,这还是他加盟掘金队13个月来的第一次。“我儿子当时嘴上的伤口非常深,我当时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幸好第二天他就没事了,还满屋子乱跑。”正是这种激励,艾弗森在2008年1月4日拿到29分,令马刺队在该赛季第二次单场得分低于80。

乔治·卡尔是幸运的,他适逢了对人生彻悟的艾弗森,不会再有拉里·布朗式的烦恼。如今性情柔顺的艾弗森,不但远离禁赛和罚款处罚,而且学会如何在抓狂时冷静思考。这里有他妻子塔瓦娜的功劳,正是后者的善良,让艾弗森浮躁的心开始尝试平静、忍耐和宽容。阿伦承认自己曾深深伤害了费城,尽管那里也曾带给他痛苦的记忆,而且相信承受的一切批评都是自找的。一切会不会太迟?没有关系,至少在艾弗森死去或被投入到监狱前能理解这些,总是好事。这似乎又是一次触及灵魂的真诚对话,艾弗森不会再希望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刻上“被误解”的字样,因为在AI心中,他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好的丈夫、父亲和队友,只要身边这些人能了解他,就很酷了,他甚至不介意巴克利的讥讽。这就是AI,他没有兴趣为那些痛恨他的人而活着,而只关心热爱自己的人。不仅如此,艾弗森还通过向家乡纽波特警署捐资10万美元完成“枪枝赎回活动”,不断修正自己的公众形象。“这曾是误解的一部分,但我要让他们看清一个真正的阿伦,不只爱自己,更关心别人”。看来这种自省带来了更多积极的反馈,艾弗森的很多老朋友开始用新的角度来看待他。他们更在意AI如何嬗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只关心他的金钱和名望。

一个新AI?曾经联盟里最愤世嫉俗的家伙,终于在丹佛找到了心灵宁静的港湾。

2007年,刚到丹佛的艾弗森就入选了全明星西部替补阵容,但他却因伤缺席了比赛。

在艾弗森的职业生涯里,制胜球并不多,但波特兰的1号贾瑞特·杰克,在加时最后0.9秒成为牺牲品。“我已感到时间的紧迫”,艾弗森说。是的,对每个人生细节都被仪式化的AI来说,他通过篮球获得了足够的物质和地位,但没有总冠军,人生就不圆满。这看起来难度不小,因为在联盟知名分卫中,能在33岁以上首夺总冠军的,就只有1995年的德雷克斯勒。现在的艾弗森,几乎打出了自2001 MVP赛季以来最好的表现,他的总得分(1265)、罚球命中数(386)和投篮次数(928)均能排进联盟前三。他希望能在季后赛有所作为,并把“四冠王”马刺作为超越的终极标靶。丹佛把艾弗森招来就是为了总冠军,但在那个流行豪赌的年代——奥尼尔西渡凤凰城,加索尔与科比联手,达蒙·斯塔德迈尔成为马刺队卫冕的最后一块拼版,2008年被当成了他最后的机会。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深深屏住呼吸,因为你可能瞬间错过艾弗森眩惑的表演。

也许很少有人会记得掘金队在那个赛季有多坚韧。面对两支同区苦手波特兰和犹他的前后夹击(他们都曾获得10+的连胜),掘金队的胜率依旧能稳定在六成以上,但这些都是在伤病侵袭下取得的——巴西人内内的睾丸癌,甚至让他遭到死亡威胁(35场伤停),而坎比(左膝)、阿特金斯(疝气)和纳胡拉(右肘过度伸直),也总是令掘金队阵容残缺。但即便如此,艾弗森也拒绝让自己回到单打独斗的老路上去。虽然他有16场拿到30+,但他同时也有11场助攻过10。“我不认为当球队遭遇伤病时,就该大量取分。我一样可以为队友助攻,其他人也可以拿到足够的分数。在费城,我只有疯狂得分才能赢球,但这里的情形完全不同”。正是这种伟大的信任,造就了克莱扎狂取41分击退爵士,老将安东尼·卡特连续点杀火箭和马刺的经典闪回。

“下一个问题”……艾弗森皱着眉头说。可能梅罗并不介意AI成为百事中心单场最高分的新主人:2005年12月27日,安东尼曾在76人队面前拿到45分——人们总是担心艾弗森和安东尼在一起打球是否会合理分享球权,除非他们最终被拆散,否则这种争论永不会休止。的确,看上去丹佛并不是那么迫切需要梅罗,在安东尼因脚踝扭伤缺席的五场比赛里,掘金队在艾弗森的带领下取得4胜1负。但在两人联手时,掘金队的战绩也有骄人的25胜18负。问题是,艾弗森真的是在越俎代庖吗?梅罗现在25.7的场均得分要比艾弗森低一些,甚至比前一个赛季足足缩水3.3分,实际是他自己遇到了麻烦。安东尼经常在比赛中找不到手感,或是对手的区域防守令他陷入困境。其实艾弗森和梅罗都在场上做正确的事情,AI不是投篮太多,他的场均19.9次出手,甚至比安东尼还要少0.2次,你只能说AI的攻击效率非常高。事实上在2007年12月,两人联手拿到57.7分,那是他们合作以来的单月最高得分纪录,你可以看出艾弗森所做出的正确变化:当安东尼无法有效地冲击篮筐时,艾弗森往往会变得更有攻击性;而在梅罗手风很顺时,AI就会后退一步。这里的真相是,安东尼不会总是这样低迷,艾弗森一直在试图帮他找回正确的比赛节奏,因此掘金队对此毫不担心。“AI和梅罗真正开始发生了化学变化,我认为这是他们合作成熟的一季”,掘金队篮球事务副总裁马克·沃肯特恩说。不仅如此,艾弗森和安东尼在场外也是合作无间。每次客场比赛,他们的更衣柜都紧挨的,不但互开玩笑,而且彼此尊敬。事实上,尽管艾弗森一直强调这是一支安东尼甚至坎比的球队,但他已用实际行动,树立了自己的球队老大地位。这种源泉在于,艾弗森从不为自己找借口,打球比任何人都努力,还懂得为队友争取利益。当艾弗森在首次和老鹰对阵时,他曾因不满对运球失误的判罚找裁判理论,队友J.R.史密斯也加入进来,结果两人一同被驱逐。但48小时后,艾弗森找到一向不喜欢重用史密斯的老卡尔,希望能增加J.R.的出场时间,因为这样可以让球队的轮转阵容多休息一会儿——想想,谁能不爱戴这样的AI呢?

2008年,艾弗森反超麦迪,成为全明星西部票王,他和安东尼再次双双入选全明星阵容,AI的人气由此可见一斑。

艾弗森的加盟让当时的掘金队成为全联盟人气最高的球队,可他们也并没能取得比当年的费城更好的成绩。

“我有了更好的夺冠机会,队友们的实力更强,但仅有这些还不够……”显然,艾弗森已把目光提前聚焦到季后赛,而最令他忧心的就是球队的防守。没错,坎比是丹佛的内线保护神,本赛季他已有八场拿到篮板20+,但很多时候球队过分依赖他了,整体防守观念还不够,也许这里也包括艾弗森。虽然目前他拿到全联盟第四高的场均2.27次抢断,但仿佛还缺少一种在比赛关键时刻爆发的防守本能,还不懂得刻意调整自己来释放防守能量。不过考虑到艾弗森打球如此拼命,在进攻上又有那么多贡献,这也许是一种奢求。但有时你不得不承认,有了素来重攻轻守的老卡尔的“纵容”,艾弗森多少是有些轻视防守的,这几乎是阻碍艾弗森成就真正伟大的最后一道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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